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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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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仍旧瘫在床边晃神,一时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困在梦境里,慢慢的竟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很暗,思维清楚得不得了,还记得刚刚被困在梦里的事,心里一喜,“难道醒了?”待看清楚周围,心又一沉。我身上正系着安全带,在飞机上。机舱里的灯熄了,所以四周很暗,大多数乘客都在休息。我不知道自己在飞向哪里,看到旁边米纳的脸时我确认这还是梦。我和米纳7年好友,从踏上澳洲土地的第一天起就认识了她。刚开始语言学校陌生又无趣,要说唯一的慰籍便是在那时认识米纳。她友善温和,下课去买饮料总会帮我带一瓶,带我一起去餐厅,告诉我哪个老师会突然找人提问,哪个老师可以不交她作业。我们自14岁起就成日厮混在一起。有时下课了实在不想回家就坐公车到海边散心。我们也会因为去哪里逛街而呕气,谁也不理谁发狠大爆走走上十多分钟。那时虽然每天见面,却像情侣一样整晚电话,直到困得闭着眼说不下去。米纳是双鱼座,跟我这种火爆射手根本是两个极端,我会因为大家思维方式差得十万八千里而火大,她也因为常被莫名其妙赌气而对我不理睬。可奇怪的是,米纳慢悠温和的个性却又十分吸引热血冲动的我,终于在无数次的相吸相斥后我妥协了。但她又说星座根本不准,我们该换一换的。她乐观又不爱胡思乱想,从不给自己太大压力。可是我反倒多愁善感,常常事情还没发生就杞人忧天,事先找好对付10%可能发生的坏事的100种办法,大概是这种交错的个性,我开始对她交心,相惜,懂得宽容和接受,像是找到了最完美的距离,长久的相处让我们心有灵犀,常常外人看来我词不达意她却能立刻明白我的用意,心情不好时她就陪我一起发泄逗我高兴。自从来了墨尔本,我们好久没见了,想到这些我微笑着侧头看她,米纳的头发半遮着脸,一只手枕在头下面以一种很不舒服的姿势在睡觉。她还像以前那样肉肉的,大眼睛上的长睫毛垂在眼窝里,小小肉肉的鼻子下面一张粉红的菱角嘴,睡着时嘟嘟的更加讨喜可爱。就算这是梦也还算美好的。我摸摸手腕,没有戴手表,便轻轻撩起窗户遮板,天已经微微泛白,远处深蓝色里有几丝黑蓝的云层,看样子应该早上4,5点了。旁边的米纳本来睡得就不安稳,现在被我细细碎碎的声音一吵就醒了。她刚想说话,这时候机上广播想起来,“we will be arriving Melbourne airport in about 30 minutes, the local time is 5:40 am….”“到了”我说。米纳点点头,问“先回酒店补觉还是转转?”我看她一副头晕脑胀的样子便回说“去酒店睡一下吧。”她听完赞同地对我笑。好久没有看到她笑起来的样子了啊,我在心里默默感叹,这几年的相处再没有起初的大悲大喜,只剩温暖平静的相助的情谊。我们认识7年,有过一次大吵,是为了一个男人。那时米纳刚交了新男友,叫sky,光看名字就知道是个没品味且装逼好比呼吸一样频繁的超级上海吊丝臭瘪三。这时还是流行男人秀发飘飘飘到天涯海角,眼神迷离离到分崩离析的F4 花样靡男时代,他就顶着这样一头皮屑自信飞扬的长发,挂着一张被青春痘席卷后由岁月雕琢,坑洼得鬼斧神工的脸,穿着洗白的阔腿破边牛仔裤,双手插着口袋,敞着坦胸的花衬衫,在下课时就低着他忧伤的头颅,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怨气到校园各处闲逛。在上课时就晚些到,然后气冲冲地从门外走进来,由正在讲课的老师的面前穿过,径直迈向座位,把书包往桌上一砸,顺势倒向座位,继而大剌剌岔开双跨,带着一副叩拜老子吧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JB的睥睨天下的表情。。。我从在学校见到这个没家教没礼貌的人第一眼起就涌上一股深深深深的厌恶,只觉得他该是小地方来的痞子,他自己才是个JB.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曾跟我们整个朋友圈一起讨论嘲骂这个上海SB的我最好的朋友,竟然秘密跟这个sb在一起了。秘密在一起是因为米纳后来自己说,她觉得丢脸,不想朋友知道。那时米纳18岁。他们在一起还有个罪魁祸首便是张雯。我那年17岁,是朋友圈里年纪最小的,因为还没成年只能跟监护人一起住。张雯年纪最大,又跟米纳来自同一个广东小城市,俩人一成年便一起搬出来做了室友。她们那所公寓离学校近,房租又不高,基本都住满了中国学生。当年7月学校进了一批香港新生,有两个个子高高很会打扮的帅哥也搬进那栋楼,住到了米纳楼下。一开始米纳很喜欢那个叫Ryan的爱穿粉色衬衫的男生。我见过,1米88的倒三角身材,肩膀宽厚结实,身上没有过分大块的肌肉,瘦得匀称精壮。长得倒很一般,要说特色就是他丰厚的嘴唇,和香港年轻男生特有的轻佻却不令人讨厌的幽默感。我第一次在学校见到他时看到的是Ryan高大挺拔的背影,当转到正面后便断定这是个花到死的少公子。米纳告诉我她的小心事时,同班的我正忙着申请跳级的事情,无暇顾及她的感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