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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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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前几天那头华南虎我胃还是不舒服。闷油瓶不可能不知道这种常识性的问题。我挠挠头,心说该不会引来一只砍一只吧,等下国鱙家鱙一级保鱙护动物给他杀灭绝了怎么办。可这样也没办法,只能船到桥头自然直。一人守夜的枯燥无味没体会过的人是不会懂的,我是挺耐不住寂寞的人,静悄悄的一片相当折磨人。我左看右看想找点事做,眼睛一亮看到了灶台中烧剩下的碳。拿了一根坐到石头上在平地上面描绘我们些几天所经过的地方的路线图。标注了几个主要的位置,再连上线。整个地图都呈现半包围的结构,没有陡峭的山体堵住的地方却老是起雾。狗鱙日的那雾好像是有生命来着,老和我们过不去。
起雾的地方走不过去,剩下的路线只有两条了。一条就是我们正在走的,另外一条就是过河。要是这条路还行不通,就只有过河了。
两百米宽的河如果要淌水过去百分之百的喂鱼,水流太急,河中心的水深也不明确。真要过去就必需造船。那太麻烦了,我们手上的工具根本不适合去刨出条船。也许能造个竹伐。但是附近并没有看见竹林,苗寨里的竹应该是从别处运来的。
以防万一,我列出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和解决办法。无非就是撞见个猴子野猪和蛇,划破衣服切到手。当然还有迷路。前两样都好处理,发现过一只华南虎后不可能会再有第二只,其他的大型食肉动物也不会出没在这范围,况且闷油瓶在这动物我是不需要担心的。最怕的还是迷路,谁都走不出去被蒙得瞎转圈。好在山林里不缺少水和食物,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想着想着,时间就消磨过去了。树枝树叶缝隙间渐亮。
身边的闷油瓶生物钟很准时,当我刚见着日头,他已了爬起来。坐在一边有些迷迷糊糊。我心说这家伙,关机再开机时系统运行速度倒是慢了很多倍,要这时候偷袭他说不定会中招.不过他这个样子,才让我觉得他像是一个真正的“人”,可能是那个梦对我影响太大,老对他有些忌惮。毕竟闷油瓶子他的一切都太神秘,找不到任何线索去参透他的一点一滴。仿佛他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他醒后用水扑了扑脸,向我瞥了一眼就开始收装需要用到的东西。也就是一些易点燃的干藤条和树枝,还有那几支火把。
剔下来的肉全都留在了营地。这些东西我们带不走,虽然觉得是挺可惜浪费的,好好的几块肉就这样拿来祭天了。生肉无法带走,会腐烂生蛆,只能抛弃在这儿。我叹了口气,感慨我们的奢侈浪费和腐败。
起程前闷油瓶又爬到高处确认了一次方位,我们就马不停蹄的向峡谷边赶。希望能在中午之前到达那里。太晚进入谷底危险会增加数倍,不管是我还是闷油瓶都没那么多条命来冒这个险。光是被蛇咬一口狠的也许就直接撒手人寰了。白天蛇行动缓慢,夜晚才真正进入活跃期。
我小时候被蛇咬过,至今都让我对蛇一直是有些畏惧的。虽然没达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地步,中了蛇毒的那感觉也还会使我想起就浑身不舒服。全身发冷,动弹不得,家里乱成了一团。那次被蛇咬好像是我和老痒两人往草丛里钻,结果正好踩进了一个蛇窝里,我很不幸的就中招了。具体那是什么蛇我已经不记得了,那次起我就得出老痒做事大条这个结论。因为这样他有意无意的害过我不少次,他倒每次都能逃脱。
想起他现在已经死了,我又是一阵长叹。人的生命真是脆弱。我抬头看着走在我前面的闷油瓶,想起他也是个人。人都会有死的一天,包括他。这么厉害的人也会有死的一天,想起来真是让人很不可思议。总觉得他要是也会死,那其他人就更加容易死了,我也不例外。我摇摇头,今天怎么突然那么忧郁青年了。和闷油瓶待久了又目睹了那么多的事,我总算也开始神经质了吗。峡谷的距离比我料想的要远。就算中途只停过一次,到目的地时太阳也是偏西了。到峡谷边上往下一看,幽森森的一片黑暗。天虽然还亮着下面却已经阴暗得不像样,迷迷蒙蒙笼罩了一层雾气。要是到了晚上岂不是更加黑暗?远看这条狭谷还不是很宽,实际上两崖的距离有十公里左右。根本就不能再叫做峡谷应该叫盆地,长条的盆地。
崖壁上很多地方有大块的岩石突起,但没什么棱角。看似很好下去。实际上经过两三天的雨,这里又照不到什么太阳,下面湿气重又阴暗,山壁上早就生满了苔鲜,踩上去肯定要打滑。有了两次航空坠落大难不死的体验我到死都不会去尝试第三次。
我忧心忡忡的看着一层绿油油的苔鲜,想该不会是要徒手爬下去吧。那我小命肯定要给在这儿交代了。
闷油瓶不动声色的从包里翻出两根绳子,系在一起。又在绳头系上一块石头抛下峡谷中。绳子迅速缩短随着石头下落而掉下,直到不动。他拉着绳在手中的一端左右走了一下,绳子又下落了一些,再移就不动了。看来石头已经到了底。闷油瓶目测了一下手上剩下的绳子长度,淡淡的对我说。
“两条绳子大约长为25米,峡谷深度应该在20米左右。”
说罢他把手中的绳系到身后一棵粗树上,绑了好几个结又拉了拉看是否紧了。不再说什么就准备下去。
二十米!天!直线走上二十米不会觉得多长,竖直了立那儿差不多是有七层楼高!七层楼什么概念,四层楼跳下去死亡几率就有九成,七层摔下去马上就去见上帝!我吞了口口水,明明是自己要来这的,现在倒胆怯起来了。低头望被树冠遮盖的峡谷,这高度腿都发软,要从这下去几乎是和我心脏做对。我有些僵硬的回头看闷油瓶,声音发颤。
“小哥…要从这儿下去吗?”
他漠然地点点头。
“绳子够结实吧…真不会断吗?”
说罢我还不信任的拽了拽那根绳子,怕它突然就崩断了。毛扎扎的绳子握起来很不舒服,手直接抓着滑下去肯定要磨出血。我犹豫不决的站在那胡思乱想。
闷油瓶对我的畏惧懒得理会,拉住绳像电影电视里的特工一样踩着崖壁蹬下去几米。一会儿下面传来他声音。
“跟上。我在下面挡着的。”
妈的,小爷拼了。我咬咬牙把手用布包住。就算是跌死也能拉个垫背,做鬼也不会寂寞得一个人无聊。抓住绳学着闷油瓶的样子小心的踩下去。我心里默念着别再摔下去了,再摔我就能过职业坠崖最高级别了,谁要报名学习老子免费教练。
踩在崖壁上向下蹬这动作完全没有闷油瓶做的那么轻松。身体和崖壁的角度都快到九十度了,又没有其他的防护措施,只能靠两只手的力量一点点下降。我只能小步小步的下滑,手臂吊着我的体重一点也不轻松,加上该死的苔鲜,我打滑了四五次心脏停跳了三四次才到底。
腿贴到地上的一瞬间我全身就脱力软下来了。手臂酸胀得已经不受大脑控制。像是狂奔两公里后完全没力气了。倒在潮湿的地上动都不动也不嫌它脏,倒有分外的亲切感。他鱙娘的小爷我以后再也不玩这个了,太要命了。万幸我还是活着下来的,我都觉得是个奇迹。阎王他老人家还不太欢迎我现在就去作客,我感动得真想泪流满面。
趴在地上赖了一分钟,我才反应过来我已经到了谷底。得在天黑之前走出去,不过这距离,怎么看也不可能在天黑前出去,估计得在这过上一晚了。时间紧迫该快点行动。我从地上跳起来。这会才看清楚下面是怎样一个景象。
比我想象中更加阴暗,大片树叶遮盖了阳光只漏下几粒无济于事的光点。借着极其微弱的光我勉强可以看出树和藤蔓的大致轮廓,再细的内容就看不清楚了。我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雾气的缘故,整个林子给我的感觉很讨厌。
对于闷油瓶的视力这点阻碍起不了什么作用,我就跟着他后面走没太大的问题。他在这里让我安心不少。峡谷中植物近似雨林中的种类,大约是长期以来水量丰沛所造成的特殊景象。粗大的树根交错缠绕,藤蔓布满树干,密密匝匝的把峡谷裹成一团毛线,不知应如何下脚,生怕踩错陷进去出不来。
每根树藤都粗得像条蛇,上面爬了一些模糊的小虫,我们走过时飞快的爬走了。树下生长着茂密的大叶蕨类植物,令人更加难以下脚。地面全是积水,泥土湿润的附着很多青苔。我下来时趴那一会儿已经将衣服整个浸湿了,粘在身上难受又不能换,只好将就的穿身上。
想起黑眼镜生前曾对我说湿潮的地方多蛇虫,有毒的狠角色也不占少数。我扎了扎皮带,向周围扫了一圈怕有蛇虫就埋伏在附近窥伺着我们。以防万一,我把闷油瓶给我的匕首拔出来握在手上,遇上个紧急情况好歹能拖延下时间。
每走一步都要磨蹭很久,除了受树根藤蔓干扰,还要小心草中的危机。腐叶和草丛中是蛇最好的藏身之处,伪装色的鳞一眼看过去不一定能分辨出来。闷油凭瓶走在前面开路,砍开藤蔓拨开落叶。在山里最怕就是这些爬虫,卒不及防的就从树上草中钻出来咬上你一口。我和闷油瓶都不可能带着抗蛇毒血清,要是咬那一口的是毒性强点的货色就绝对一命呜呼了。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移动短短一段距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我看不到东西。只能拿出火把点上。火光一下就把周围照亮看起来要舒服多了。他鱙娘的,这路不是一般难走。我真的有觉得是否能在三小时内走出去。
四周没有被光线所波及的范围黑压压的一片,橙黄的火光闪跳把植物的影子也照映出跳动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出现那是一群的鬼魅相互纠缠舞动的错觉。草中叶下时有声音传出,断断续续的,更显峡谷底密林的阴森。我身上一直在冒冷汗,抓着火把的手心也是湿漉漉的,不知是环境闷出来的还是紧张的。
“嗯?”
闷油瓶在前面突然停下了,发出疑惑的声音。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我走到他旁边探头望向他看的地方,和旁边一样是交缠错杂的植物,并无异样。但他看得很仔细,眉毛蹙起。我心里警惕了几分,他蹙眉就是安全警报,从没有出错过。他也不会和我开无聊的玩笑。我打起精神睁大眼打量,还是没发现异样。问。
“怎么?那儿有什么东西?”
他比了一个别动的手势,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向一根藤砸过去。被砸中的藤马上卷起迅速缩进丛林深处,如同有意识一样。我还以为是条蛇,吓得退了一布,踩在青苔上滑了一跤,闷油瓶一把拉住我才保持身体平衡。
闷油瓶扶稳我站在树根上,把火靠近另外一根藤。比起普通树藤上面有一条不太明显的深色纹路。他低声道。
“附近全部是这种藤,看来会把接触到的物体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