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四曲 暗潮的明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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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沢田纲吉选择自己不在的场合和时间毁灭了彭格列指环这件事，城户佐佑理虽然理智上表示完全的理解，但是她多多少少暗自郁闷了一段时间。为此，在新年的例行聚会后，她尽快赶回了米兰，却整整一个多月避开了男友。
意大利事务的巨大变动更是让她焦头烂额。彭格列指环的消失直接导致拥有玛雷指环的基里奥内多家族成为当之无愧的众矢之的，而不少由彭格列资助的产业的业绩开始了明显的下滑。这让佐佑理恨得直咬后槽牙，转头将新到手的资金扔到了情形大好的澳大利亚，并且拒绝了来自彭格列的一系列新的生意邀请和杰索家族抛出的橄榄枝。
她成功地用学业、生意把自己逼得团团转，而频繁的往返于欧洲各国间的紧密行程则让城户佐佑理巴不得将自己劈成几瓣，以至于一开始赌气性质的避而不见逐渐演变为她根本抽不出空去想起自己的男友。
于是，当面色铁青的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终于抓到他满脸倦色的女友的时候，米兰已经步入了春日的四月。
城户佐佑理拿着手机，尽力不让自己因为怒火而将嗓门提到最高，“看在上帝的份上！”她死死地按住胀痛的太阳穴，“哦不，我暂时没有信教的打算。西西里岛的局势确实不容乐观，但这不是你们懈怠的借口！不要逼我减少投入！”
“我也希望，你不要逼我动用特殊手段。”青年温和的嗓音钻入正试图用鞋跟磨穿厚实羊毛地毯的佐佑理耳朵里。
她当即愣怔在原地，好像当头被雷电劈中，几秒钟后才慢吞吞地转过头去。视野里，棕发的青年微笑着，但褐色的眼底闪烁着的是不容拒绝和不赞同的冷光。
“我等会儿再和你们联系——不、不，换位思考，亲爱的，不要继续表演一个试图将整个分部成员智商拉低的角色，我不吃这一套。或者，你会更愿意换一个岗位发挥才智，还有全部的光与热。”佐佑理忽然转用甜腻得可以拧出蜜汁的声音进行通话，但是言辞越发尖锐冷酷。
她对许久不见的男友露出格外灿烂的笑容，语气却骤然变为零度之下，“我一直很好奇如何能够使人发挥极限能力，也许你乐意让我有这么一个探究的机会？”
挂断电话后，城户佐佑理重重地将手机扔到真皮沙发之上，自己也不顾忌形象地随意瘫坐在办公椅上并且转动起椅子。她仰头靠在椅背上，口吻随意，“那么……有何指教，纲吉君？”
“我以为你很清楚。”沢田纲吉在沙发上入座，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哭笑不得。
“我现在没有心情做关于彭格列的推断。”佐佑理没好气地反击，“最近的动荡不还是由于你的好决断。从个人角度来说，我会无条件支持，但在面对一堆烂摊子的时候，相信我，任何人都会改变主意的。”
“这也是长老们最近越发有恼羞成怒倾向的原因？”年轻的彭格列不为所动，笑得温和的同时十指交叉。
佐佑理猛地停下转动的办公椅，“别犯傻了纲，我是个商人。如果彭格列的长老能够稳坐在他们华丽的房间里，那么现在就轮到我遭受来自城户家的不断问候了。”
“……所以说，你的确在和我闹别扭。”彭格列十代目以手扶额，“好吧，在彭格列的同盟会议上，而且是你不在场的情况下毁灭指环的原因，我以为你比谁都看得明白。”
城户佐佑理一点也不吝啬地赠送了一对白眼。
“是的，理智上接受，情感上不接受，没问题。可我认为，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你彻底冷静下来。”沢田纲吉语气平和，但佐佑理却从中听出了不太好的讯号从而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现在是……四月。
心虚地垂下了眼睑，佐佑理拨弄起左手食指上的戒指。
她本意绝非如此，可情形实在是无法控制。白兰·杰索的所作所为让她不得不提高警觉，偏偏她不能直言不讳地提醒身为彭格列家族现任首领的男友。
基里奥内罗的首领目前身体状况欠佳，杰索家族却明目张胆——或者说是在严密监视这个新兴家族的城户家看来——试图夺取玛雷指环。北美市场短时间内不可能重新掌握，目前重心放在欧洲和日本成为了城户财阀的策略。
保守，却有效。同时也让自己越发忙碌和头昏眼花。
“你不过是刚好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和逃避的手段罢了，佑理。”城户佐佑理猛然抬头，近在眼前的正是沢田纲吉温雅的面容。她眨了眨眼，抬手将男友的面孔推远了一点，轻声咳嗽试图掩饰自己骤然发烫的耳根。
但是，佐佑理伸出的手反而被紧紧握住，进而她整个人被拽进属于男子宽阔的怀抱。
“好吧，你是对的。”低声咕哝道，她把双手绕过男友的的后背，让自己埋进他的胸膛，“我太蠢了纲，在某些时候。”
“我不会嫌弃的。”透过胸腔响起的声音带着空旷的回音，还有不容错认的笑意。
佐佑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不让她的嗓音听上去太闷闷不乐，“哦是的，你很快就能够拿到博科尼大学的学位，而我，却必须借助城户财阀和彭格列家族的力量才能继续留在意大利进行远程课程以保证可以得到慕尼黑大学的硕士学位。”
“等到夏天……”温柔的吻落在佐佑理的发顶，“多点耐心，佑理，别把自己当做无所不能的角色。”
缓缓收紧手臂，城户佐佑理闭上双眼，放任自己沉浸在这个久违的温暖拥抱之中。
这不过是另外一个无法实现的梦想，纲。
你比谁都清楚。
九月的时候，城户佐佑理如愿以偿地得以在意大利继续她慕尼黑大学的课程。当然，在看清屏幕上教授的黑脸时，她还是心虚了一阵子。
但一想起沢田纲吉在毕业典礼上意气风发的样子和一众女生倾慕的视线，佐佑理很快调整好心态。事后给男友下绊子的点子她也没少想，却最终放弃了付诸实践。
由于是交流项目的一员，又提前了交流时间，所以严格来说，佐佑理拿到属于自己的博科尼大学的学士学位还需要半年的时间，但时间表已经允许她重新开始接触慕尼黑大学的课程。
再加上彭格列和城户财阀双方的压力，佐佑理觉得自己最好挑个时间大病一场，这样她就可以暂时不用管任何的烦心事。当然也只能想想，她在这么胡思乱想一番后还是继续全身心投入日子。
十一月，英伦三岛生意的十分之一转到了城户佐佑理手中。欧洲事务除了西西里岛部分，集体转为贵族王室产业。北美市场停止开发，停留在初始的三大区域。
彭格列与城户财阀的合作并未中断，但明显减少。
十二月初，法兰克福的一处私人宅邸中。
沉默地凝视“匣兵器交易”的字眼许久，城户佐佑理将这份情报扔回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手中，“我们无能为力。”
“亲爱的佐佑理，那么你能够解释一下最近你手头资金流向的问题吗？彭格列的门外顾问和你关系似乎太过亲密了一点。”远矢定子低头品尝着香醇的咖啡，嗓音飘忽不定。
“如果你对最近的情况有足够的观察力的话就能够简单地看懂。”佐佑理没好气地掏出手机，疲倦地单手按摩自己的太阳穴，浏览着新闻，“白兰·杰索只会直接对彭格列的常备力量动手，门外顾问他大概倾向于慢慢处理。在这位试图，以目前的状况来说也许能够成功挑战彭格列老大地位的新兴家族首领顺手斩断我们和彭格列长久以来的合作之前，这是最为保守也是最为有效的方法了。”
城户俊平揉乱远矢浩史的短发，脸上挂着一贯的儒雅笑颜，声音醇厚，“自己多注意。意大利已经不安全了，放弃远程教学待在慕尼黑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佐佑理。日后，怕是连新年都没法见面……”
“我知道。京都的世家众多，但是真正有能力打掩护或者对抗的毕竟是少数。”城户佐佑理叹息道，屏幕的荧光让她不舒服地皱起眉头，“谁能预料到杰索家族竟然能够走到这一步，家里的长老怕是恨死了和彭格列初代定下合约的祖先了吧。可惜，我们无从选择。”
城户财阀继承人候选排名前三和第五位的四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黑手党的老大之争能够到如此规模和影响力也算是前所未有了吧。可城户财阀是商业家族，不是黑手党的事实摆在眼前，为什么他们却必须劳心劳力地掺和到黑手党的争斗中呢？
城户佐佑理十分憔悴地接收到来自兄弟姐妹怜悯的眼神。
哦，不用他们提醒，她当然明白自己现在是处境最悲催的一个。匣兵器的交易没法插手，动荡的西西里岛局势，她却必须保证城户财阀与彭格列的合作继续，即使是最低限度的。
做甩手掌柜当然不可能，但现在她真的有点这个冲动，即便是个不可能的选项。
不知道能不能指望纲——算了，他现在的处境和自己相比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泄愤地灌下一口黑咖啡，佐佑理直咬后槽牙，直接闭眼，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送走了遮遮掩掩来到法兰克福的三人，城户佐佑理并未直接返回意大利米兰而是停留在德国境内。她选择了暂居汉堡，继续自己的远程教育课程。
而刻意营造出的相对平稳的日子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月，佐佑理就在自己公寓迎来了来自彭格列的一位重量级客人。
晴的彩虹之子，同时也是彭格列与加百罗涅家族现任首领的家庭教师，Reborn。
她轻易地从那双漆黑的眼睛里读出了警告和“适可而止”的意思，然后重重地叹息。
这位家庭教师真是尽职，太过尽职了点。
她原本还想远离暗潮汹涌的西西里岛再多一点时间的，看来作为彭格列十代目的女友，自己这个想法注定只能成为泡影。况且，最初向自己递出邀请的橄榄枝的也正是这位，她不能太倨傲。
光明面的事宜就足够头痛的，她却必须选择步入幕后的涌动。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四曲 暗潮的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