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同人]生命战曲》随风飘摇

42、卷二·第二十二章

　　“陛下，作为杨舰队的一分子，飞流有份贺礼送给您。”仿佛没有看到金发皇帝不太自然的神情，美丽的女医师微笑着言道。即使她换下医院的工作服，穿上精致的晚礼服，旁人也依然可以嗅到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贺礼？”皇帝的声音听来有着几分好奇，可从表情来看，他并没抱什么太大期待。其他人看来也是大半如此，而从隐约可闻的零星碎语里可以总结出一点，他们中有人认为这贺礼可能是杨托舞天飞流转送的。

　　“嗯，不过倒不是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是……”落落大方地站在皇帝面前，舞天飞流笑容不减的送出贺礼，这也是皇帝今晚得到的最大收获之一，“今天傍晚的时候，鲁兹提督醒过来了。”

　　“鲁兹醒了？”阴霾的情绪一扫而空，莱茵哈特的神情顿时明亮起来，大厅中的气氛也立刻活跃开来，众人纷纷举杯表示心头的喜悦。自从得知鲁兹可能永远昏迷不醒后，大家无不替他感到惋惜，莱茵哈特更是觉得对不住这位忠实的臣子和其未婚妻，他不仅加封鲁兹为帝国元帅，还希望对其未婚妻一定的补偿，不过这位坚毅的女子没有接受，只是请求皇帝将她调到鲁兹所在的医院，表示要亲自照顾自己的未婚夫，莱茵哈特满足了她的要求，并告知她有需要尽管提出来。

　　“不过，有个问题，我需要在这里告诉您以及在场的各位。”虽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泼谁的凉水，可事实面前人人平等，女医师不得不开口附加但书。

　　“鲁兹留下后遗症了吗？”金色的眉头微微蹙起，莱茵哈特慎重地寻问道。与会的其他人喜悦中也不免多了一分担忧。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昏迷了那么久，想要完好如初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后遗症？不，这个目前还不清楚，需要鲁兹提督基本康复后才能表现出来。”轻轻摇了摇头，灵动的双眸闪动着聪慧的光芒，美丽的女医师仿佛并不在意这种答案会触怒皇帝，“我要告诉您的，关于鲁兹提督的所有基因数据恐怕都需要重新建立，因为在医治过程中，我适当的调整了他的基因，所以这之前的基因数据已经全部作废。”

　　闻听此言，在场众人无不为她大胆的做法吓了一跳，作为每个人独一无二且最准确的标识，即使医治普通人基因数据也不是可以随便触动的，哪怕是恢复性的医治也要经过一番周折，更别说实施的对象是帝国一级上将了。任何一个细小的疏忽，都可能使之当场丧命。

　　“真是大胆的做法，舞天小姐，朕记得关于基因修正问题立法上有硬性的规定，即使病人自己同意，也不允许医生在未经卫生部、司法省和民政省的许可下，擅自进行基因修正。”尽管十分高兴鲁兹的病情有所好转，但喜悦并未冲昏皇帝的头脑。莱茵哈特清楚记得御医们曾向他表示，由于太过危险，他们在讨论后驳回了舞天飞流的医疗方案。如此说来，女医师应该是无视法律采用了未经审批的医疗方案。虽然这次他并不想太过追究责任归属问题，可无论从哪方面讲，他都不能鼓励这种做法，所以适当的提醒还是必要的。

　　“陛下说得没错，未经卫生部、司法省和民政省许可，就算病人同意，医生也不能擅自进行基因修正。但是，立法上限定的只是基因修正，我对鲁兹提督做的却是基因修改。”咬文嚼字绝非女医师的喜好，不过，她也并不介意在恰当的时候拿来一用。

　　“这两者有何差别呢，舞天小姐？”好奇心人皆有之，皇帝亦不是例外。

　　“所谓基因修正，其实就是一种基因恢复技术，治愈人体内坏死或出现问题的基因，它的成功率并不高，甚至应该说十分低，即使成功也会有很大的副作用，失败则会使病人当场丧命，我最初的医疗方案也是因此被驳回的。另外，对因身体残疾而装有义肢的人来说，这项技术非但没有帮助，反而会出现危害。总之，由于种种因素，这项技术虽有一定疗效，却无法真正应用到医疗中，故此，被官方正式列为慎重启用的医疗方案。”

　　似乎早料到莱茵哈特会这么问，心中已打好腹稿的女医师，有条不紊的将这两项医用技术叙述了一遍，以表明它们二者的差别。

　　“我所说的基因修改，重点不在恢复在改变。我根据病人的情况，通过某些方式稍稍调整了病人体内的基因构成，这样一来重组的基因会自动修复身体坏死的部分，对于身有残疾的患者也有促进作用，因为重组的基因会使身体更好的适应装上的义肢等。”

　　“可是，舞天小姐，这种技术不是比基因修正更难吗？改变固然比恢复容易，但有方向的改变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这回提问的不是正在努力消化新知识的金发皇帝，而是一名与会的御医。作为同行，他当然比旁人更容易弄懂舞天飞流所说的一切，也更迫切想知道这项技术的基本原理和具体内容。

　　“您说得没错，但在小组论文正式发表前，请恕我无法告知您具体原因，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目前还属于学术范畴的机密内容。”歉然一笑，舞天飞流不得不向那位与会的御医表示遗憾。对方也仿佛在话说出口的瞬间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连连朝女医师道歉。

　　“舞天小姐，这项技术会不会有副作用呢？如果有，又是什么样的副作用？是否会影响鲁兹以后的工作和生活？”在基本消化了新知识后，莱茵哈特又提出了新问题。当然，这也是在场的其他人最关注的问题。

　　虽然不想将皇帝的生日宴会变成医学研讨会和医用技术报告会，但对于这种非学术性的关键问题，舞天飞流还是非常爽快的做出了正面答复。

　　“这个……目前还不太清楚，这项技术最大的缺点就是无法预料调整基因所带来的副作用，而且这项技术一定会有‘副’用，不过，不一定都是‘负面的’作用。它可能会影响人的外貌，却不是一定会把人变丑；它可能会影响人的智力，可并非一定会把聪明人变成白痴；它可能会影响人的性格，但不见得是将性情温和的人变暴躁……甚至这个副作用本身对患者来说，都有终生体现不出来的可能。”原本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但在无意间看到内务尚书欧斯麦亚和内务尚书秘书官拉塞尔特越来越“精彩”的表情后，舞天飞流非常明智的打消了念头，同时意识到音乐好像已经响起很久了。

　　“总而言之，在鲁兹提督尚未基本康复前，调整基因会带来什么副作用还是未知数，我只能向陛下和在场各位保证他的情况不会比以前更差，所以……”总结性的发言过后，美丽的女医师终于做了件令内务尚书和内务尚书秘书官满意的事情，只是前言和后语不太符合因果关系罢了，“陛下，可以请您开舞了吗？”

　　闻言，认真聆听女医师解释的莱茵哈特愣了下，大厅中的与会者们也多少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由于正巧赶上乐队换曲子，所以这片刻的停顿并没有表现出来。最先反应过来的皇帝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首席秘书官，新年国宴时他的舞伴就是希尔德，可今晚他显然无法约伯爵千金开舞了。由于加班的关系，希尔德没来得及回去换晚礼服。再看其他人，除了米达麦亚夫人，好像没一位女性是他真正认识的，而艾芳此时正抱着孩子站在米达麦亚身旁（>_<）。

　　“舞天小姐，朕可以请你跳舞吗？”遁逃中的女医师最后成了皇帝锁定的临时对象。

　　“荣幸之至。”眼中滑过一抹难懂的光彩，舞天飞流微笑着伸出手。随着悠扬的音乐，皇帝开舞了，所有有女伴的男士也都慢慢走进舞池，宴会终于回到了正轨。

　　“看来，咱们美丽的医师小姐没想到伯爵千金今晚会给她这样的惊喜。”闲闲地站在舞池外，不良中年摆明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就像今晚谁也没想到她带来的惊喜一样。”亚典波罗蹭到先寇布身边。

　　“那可不一定。”不良中年显然不完全赞同这种说法，他微微侧过头看向红发青年，“吉尔菲艾斯应该事先知道吧？”

　　“嗯，傍晚时候，舞天小姐通知我出门时间推迟一会儿时告诉我的。”可能是与杨他们凑在一起的关系，也或许是暂时没机会，总之，宴会进行到现在还没什么人上前与红发青年直接对话，大多数人只是抱着观望的态度看着他。

　　“不管怎么说，她今晚是注定成为焦点人物了。”亚典波罗毫不客气的端起旁边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焦点……”桌边正大快朵颐的杨恰巧听到了亚典波罗的这句感叹，他端着酒杯向舞池里望去，黑亮的眼眸在室内灯光的映照下更显深邃，仿佛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不过最终他只是回过身来继续进攻桌上的美酒佳肴，只字未提。

　　“原来是这样……”舞池的另一侧也有人看出了些眉目，审视的目光在舞天飞流和吉尔菲艾斯身上游走了一会儿，最终似乎停在杯中的美酒上。微微垂下眼睑，金银妖瞳的美男子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着。很巧妙的手法，以自己为饵，利用鲁兹苏醒的消息和最新的医疗技术分散众人的注意力，以免与会者们都将目光停留在红发青年身上，不过，女医师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呢？真的只是为了减少众人对红发青年的关注吗？思及此，罗严塔尔下意识的看向一直独自坐在角落中的奥贝斯坦，而后者只是面无表情的安静的坐在那里，看不出任何想法。

　　“在看什么罗严塔尔？”注意到好友目光的焦点，惟恐他又有什么特别举动的米达麦亚走到他跟前，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故意随口问了一句，并在他身旁的座子上坐下。

　　“不，没什么……”收回目光转向米达麦亚，顺便瞥了眼正抱着孩子与别人聊天的艾芳，罗严塔尔兴味盎然地调侃道：“难得的宴会，你不请爱妻跳支舞？”

　　“不了，艾芳要照顾孩子。”毫不犹豫地摇摇头，米达麦亚的脸上有着为人父的满足和喜悦。仿佛在诠释恩爱，不远处的艾芳也向对她指舞池的某位夫人摇摇头，然后亲昵的在小菲利脸颊上留下一个香吻。

　　“果然……”将一近一远模式几乎完全相同的场景尽收眼底，罗严塔尔竟不知这一刻他口中的美酒是什么味道，同样的情况之前也曾出现过，可事实却证明每次看到类似的景象，风流倜傥的帝国元帅舌头运转的速度总是超过大脑。

　　不过，今天他没表现的机会了，“我看这样吧？罗严塔尔，我去邀艾芳跳舞，孩子交给你照顾，反正只是一支曲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清楚他恐怕又要说出某些引起女性公愤话语的某狼飞快地抢白道，接着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飞快的起身招呼爱妻。开玩笑，平时他们俩人就算了，今天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万一让别有用的心人听到了，不定又有什么风言风语呢？

　　片刻后，一副“诡异”的景象出现在皇帝生日宴会的会场——手中端着酒杯，金银妖瞳的怀中却坐着（或者说是躺着|||）一个半岁大的小孩。介于当事人平时的表现，与会者们不禁纷纷侧目，甚至连注意力原本不在舞池这边的奥贝斯坦都投来了目光，主位上的莱茵哈特更是开始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累过头了，所以才会产生这种“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幻觉。某些想象力丰富的夫人小姐则又有了新的话题，估计经过她们浪漫的编排，恐怕又有不少女性要拜倒在元帅大人的军裤下。一心想替罗严塔尔减少麻烦的米达麦亚一定没想到，将小菲利和他的亲生父亲放到一起会有这样的效果。套不良中年的一句话——能看到这种“美妙动人”的画面，今晚真是没白来。

　　没空去理会旁人的目光，心中近乎在咬牙切齿的罗严塔尔只盼望这支曲子可以早点结束，他也好早点脱离苦海，将身上这个硬被米达麦亚塞进他怀中的小东西早早解决掉。下次说什么他也不会再向某人提什么邀艾芳跳舞的愚蠢建议，特别是在艾芳带某个小麻烦一起参加宴会的时候。

　　此时，丝毫不知也不可能去揣摩他心思的小菲利却突然闹起来，肉嘟嘟的小手不断拍打着罗严塔尔的胸口，粉嫩的小脸上也是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咧开的小嘴咿呀咿呀吐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字句，小家伙显然是感觉这个怀抱不够舒适，抱他的人不够体贴。

　　眉头微蹙，元帅大人不得不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全神贯注的对付怀中这个对他来说绝对比军务尚书更难搞定的小家伙。不过，他这难得的温柔举动却没得到儿子的认同，小菲利的模样非但没有和缓，反而越来越有要大哭一场的架势。

　　“要帮忙吗？元帅。”就在小菲利和罗严塔尔彼此的耐心都快用完之前，终于有人过来帮忙了。无需抬头金银妖瞳已认定了帮忙者的身份，毕竟，几乎是拿消毒水当香水用的女性他认识的只有这么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