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蓝叶2

21、无题

　　“秋声！”
　　秋声回过头去，不远处一个男人正在向他招手。
　　“震东”秋声走到他面前，算是打了个招呼。震东是他以前的同学，后来生意上的伙伴。
　　两人寒暄了一阵。震东突然说道：“杨丽回来了你知道吗”秋声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震东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初她离开你真是瞎了眼。跑去国外给别人生了孩子，又被人抛弃……”秋声猛地看着他，这事情他并不清楚。
　　“你还不知道啊？她的孩子突然得了重病，最近她正四处找人借贷呢”震东口气里面有种不关己事的平淡以及淡淡的怜悯：“人生路上总是有许多岔口，选择错了就是一生啊”当年的事情几个老同学都是清楚的，对杨丽都有点儿的不耻。
　　原来她这次回来是为了这个，那几次电话……秋声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滋味：曾经的老婆怀了别人的孩子，现在正需要帮助……
　　秋声没有跟震东继续聊下去，找了个借口就回了听水。他的心里有点郁闷：原来她的到来只是因为这个啊！他摇了摇头，苦笑了起来。可是旋即想到她如果不是为了这个，自己又会怎样对待呢？他有点迷茫。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想要挽回的是爱情，还是尊严？
　　晚饭时间已经过了，独酌区几乎都坐满了。原来，不开心的人这么多么？他走到了比较阴暗的角落，在张倩的旁边坐下了。两个人最近经常凑在一起，只是单纯地喝酒。
　　可是今天的秋声确实有点不对劲，张倩张了张口，但是并没有说话：何必提起呢？她只是叹了口气，继而又想起了自己与陈业，忍不住也是一杯酒直接灌了下去。她还记得前两天在购物街看到陈业和明月的情景：两个人很是亲密地靠在一起；而她只是悄悄地走进了商店里，静静地看着离去的背影。难道她应该勇敢一点么？她常常会在夜晚，辗转反侧；她知道她在失去，但是却不知道是不是该勇敢地伸出手，又或者应该说，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够阻止失去。不过，那么多的寂寞与煎熬也不是没有效果的吧？如果不清楚怎么阻止，就转身背对吧——那么纵使是失去，也不会显得张皇呢！
　　她看着独酌区各式各样的脸孔，这里面有失意的，有寂寞的，有淡然的……还有夹杂着痛苦的，譬如旁边的秋声；她不禁想，那我自己呢？是哀怨吗？——她咳嗽了起来，刚才的酒灌得太急，呛到了——还是放纵的呢？
　　她开始有点迷糊，今天的酒喝得很多呢！她隐约能够看到秋声趴了下去，她试图推他但又想起前面的男人应该是酒量很好的！她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是像自己一样不知不觉让酒跑到眼睛里去了么？她一只手支在桌子上，另一手却还是拿着酒往嘴里灌：醉人的是酒，伤人的也是酒么？
　　她终于推了推秋声：这似乎不是她愿意做的动作，仅仅是因为习惯，别的时候，同样的时间，应该是有人跟她说：别喝了，该回家啦。
　　液体流过喉咙的时候仿佛是带来了清凉，但是到了胃里却别成了火热。喉咙的清凉，那一阵的冷气转移了注意力，然后酒悄悄地进入体内，燃烧未能释放的心情。
　　秋声并没有喝醉。他只是宁愿趴着，不想面对而已。他抬起头，看到张倩满是红晕的脸，笑得很单纯，很动人。他知道她可能已经快要醉了。还是先把她送回去吧。
　　最近张倩有几次喝醉，都是秋声送她回的家。他看着张倩，“来，我送你回去”。然后站了起来，搀着张倩。张倩有点摇晃，头脑还是保留了一点清醒，所以没有把秋声推开。她只是迷迷糊糊地跟着秋声走。秋声从望后镜可以看到一张写满迷糊与不开心的脸，他叹了一声，开动了汽车。他开得并不快，满腹的心思让他并不能很专心的开车。
　　张倩在后座躺下去了，她紧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脸孔上的表情却是在不停的变换，映射着主人的过去与现在的梦境。她梦里呢喃的声音仿佛很是真切，但又轻柔得叫人无法捉摸。张倩的家离听水并不远，秋声停了车，正想叫张倩的时候却看到一张熟睡的脸。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马上叫醒她。他走到了车子外面，就静静地趴在小区旁边的栏杆上，仰头看着朗朗星空。良久，他终于拿出了手机。
　　“妈”
　　“是秋声啊”那是杨丽的母亲。尽管当初杨丽和他离了，但是他还是跟两位老人家保持着关系。杨丽是家里的独生女，跑去了国外，这几年也是秋声在过去陪伴老人。
　　“杨丽的卡号多少？”一阵子的寒暄过后，秋声终于提起了自己这个电话的目的。
　　对面的老人家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了？杨丽她……对不起你啊”
　　秋声只是嗯了一声，望着远方的黑影，呼了一口气。爱过的终究是爱过的，无论是不是得到回报。在曾经的爱人需要帮忙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祭奠自己的爱情。
　　秋声走回了车子边上，打算叫醒张倩的时候，张倩已经看过来了——她已经醒了。她只是笑笑，“谢谢你送我回来，上去喝杯茶？”
　　张倩的家不大，单身女子的屋子显得很是干净和整齐。张倩递过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绿茶，待秋声接过后，就在他附近坐了下来。虽然已经是夏天，但是这样的热气腾腾却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倒是能够感受到心里的温暖。
　　不过秋声心里倒是开始有点后悔上来了，尽管这不是第一次，但前几次都只是送烂醉的张倩上来，这一次，旁边坐着的是一个还是比较清醒的恬静的女孩。
　　“谢谢你啊，”张倩啜了一口茶，：“好像已经是好几次啦”说到最后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没什么”秋声淡淡地笑了：“倒是你，不要老喝那么多”
　　张倩只是摇摇头，谁愿意喝多呢？尤其对于她这个刚接触杯中物的人，酒并不是香甜的东西。有点辛辣又有点苦，又怎会是女孩子们喜欢的呢？
　　秋声也反应了过来。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经常烂醉如泥么？他自嘲般地笑了笑：“说你，但我自己有时候也经常这样”顿了顿：“稍微地虐待自己呢”
　　“呵呵”张倩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好，就是因为想要虐待自己才喝的酒吧？谁说心情不好喝酒只是为了忘忧？
　　“说起来，”张倩看着秋声：“你今天喝得好像也比较多哦”
　　秋声看向了张倩，她的那双眼睛里面都是关切：“没什么，就一些事，不过已经解决了”可是心里仍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是过去悄悄穿越时空来到现在来惩罚他还是提醒他呢？
　　张倩只是笑笑。秋声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柔弱的女孩，有点怜惜的情绪在心里升腾，她和陈业的事情秋声是知道的。“其实有时候，一些东西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对自己会好一点”他说得有点不自在，说到最后仿佛是在劝慰自己。
　　张倩看了他一眼，她诧异于他刚才偶然泄漏出来的心情，但是她明白他想指的是什么。她叹了口气：“无所谓抓住，又何来的放手呢”
　　她顿了顿，仿佛是在鼓起自己的勇气去倾诉：“我想起一段描述。”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还有别人可以爱她？要知道我对她的爱，是如此的专一，如此深沉，如此毫无保留，除她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无法保留。’
　　“我想，有时候是不是抓住了，可能是因为没有投入吧”她心里苦笑，一颗患得患失的心，怎么去追寻另一颗同样受伤的心呢？
　　“如果因为你不曾努力去专注而错过的时候，你要做的，是伤心后的祝福吧”张倩笑得有点苦涩。
　　秋声有点诧异，这些话，何尝不是他自己也应该去体会的吗？他笑了：“可能也因为不曾抓住的，其实并不适合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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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平现在还在熬夜，过几天就是高考了。他看向了旁边的小房间，有一种很厚重的责任感。他想起了陈业的话，也想起了前些天跟陈业来的好几个80后的企业家。陈大哥他们都给了大家好大的帮助。他希望成为那样的人，他也会为了那样的目标而努力。他倒了杯水，将灯光调暗了点——妹妹睡觉的时候对灯光很敏感——又翻开了一套模拟卷。
　　今天是6月1号。儿童节。高考还有5天。他心里有点紧张，但是并不慌张，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写得有点仓促，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