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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残阳如血 ...
大墠皇朝,愐帝二十四年秋,濮阳城郊外行宫。
是夜,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屋内安静的仿佛可以听到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龙榻上佝偻着的身影昭示着风烛残年,老皇帝勉强支起身子沙哑唤道:“快来人,传左右卿司徒贺及宇文楚二位大人,朕要回宫,越快越好。”
“回去?哼,恐怕已经由不得你了,皇兄。”
一个声音轻轻说道,忽然闪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拥着一群杀气四溢的武士,身后跟着的正是没有任何表情的司徒贺。
老皇帝脸色大变,本来还盖在身上的薄被陡然落下,身子微微发颤,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吸了口气道:“你,你,九弟?你怎么不在郦国?”
“郦国,臣弟还呆在那儿干什么?你以为我还想当一辈子的俪侯啊!实话告诉你,我早就不想在那混下去了。”
老皇帝一惊,面无血色:“你,你好大的胆子!”
然而郦侯只是悠闲地玩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眼光掠过龙榻,浮出一丝贪婪的目光,幽幽的回道:“皇兄,看着你这么多年对我不薄,兄弟姐妹就剩几个的份上臣弟就赐你个全尸吧!”
右手挥过,司徒贺接过卫士递来的白绫,此时老皇帝的脸色比这白绫还要白上三分,然而他还来不及反映过来已经被蛮横地缠上了脖子。片刻钟头,他停止挣脱,一双眼睛突出,闪着诡异的光芒,嘴里不再乱喊,气息已断。
皇宫内,承乾殿。
纱曼垂下数百尺,紫珍珠散着柔和的光芒。床帐内坐着两个女人,一个华服锦袍,雍容端庄;一个素衣散发,容貌无双,皆是无限爱怜的望着对面高大伟岸的黄袍男子怀里的孩子。
素衣女子开口,曼音如珠:“绍儿,父亲还有正事要做,快快下来。”
“就不,偏不!”怀中孩子撒起娇来,一双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惹人怜爱。倒是那华服女子开口道:“乖皇孙,快快过来皇祖母这边。”小男孩这才撒手歪歪倒到的晃到女人面前。
原来那黄袍男子即是愐帝嫡子太子敏,华服女人乃当朝文婧姜皇后,素衣女子当是太子妃舒嫄无疑。
忽然一宫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对着华服男子道:“不好了,太子殿下,太傅许曾全身是血闯进内宫,说,说是出大乱子了。”
太子及二位娘娘皆是神色大变,直接站起身来。来不及宣召许曾,殿内就已经跌跌撞撞闯进来一道血影。
“殿下...陛下...陛下他中了司徒贺之计,在...城外行宫...被...被...司徒贼人和俪侯所杀。微臣...冒死逃出前来报信,只怕...只怕...此刻叛军...已经兵临城下了啊!”
太子闻言大惊失色,连退三步。姜皇后更是两眼一愣昏厥过去,舒嫄慌忙将其扶住,面色惨白,唯有那三岁孩儿世子承绍不知所云。
冷静片刻,压抑住悲痛与震撼,深吸一口气,太子大喝一声:“传令,诸将随本宫城外御敌。”
话音刚落,转过头去看向身边的人,两道目光相互交汇,两人的眼中皆流露出一种无奈与不舍,轻轻抚上眼前的青丝道,而后狠下心来放下,沉声命令一直侍候在身边的黑衣中年虬髯卫士道:“黎叔,你虽是太子妃随驾媵人,太子妃与本宫皆视你为亲人,承绍更是将你看做长辈。此番逃难,九死一生,你当全力护送。保其母子平安!本宫感激不尽!”
说罢双手行礼单膝下跪,虬髯大汉全身发抖,慌忙止住却也是抱拳跪地:“殿下娘娘厚待之恩,老黎纵使舍了一身性命亦难以为报啊。殿下放心,老黎一定拼死相护!”
好,事不宜迟,黎叔率三百将士速从宫中后门护送母后等人离开,不得有误.....
门外的厮杀声仿佛越来越近,濒临死亡的气息也是愈加强烈,望向妻子母后离去的身影,太子敏手抚长剑铠甲,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凄惨哀艳。
城门下,残阳如血,长歌当哭,号角声停,太子敏银色铠甲已是染遍血红,周身零落的兵戈四散,一柄长剑折成两截,胸口万箭穿心。
残存下来的人纷纷放下兵器,呆呆地望着太子敏的倒下而跪立。
然而只有一个人例外,嫄依旧穿着素洁的长袍,披散着秀发,迎风飞扬,伫立在城墙之上,脸上既没有伤心,也没有痛苦。相反,这个绝美的女人绽开一抹倾城的微笑,她广袖流云,翩翩起舞,恍若九天凤凰。城下的人都惊讶的望着,发呆。
“老天为何生你我于帝王之家?敏,我今生欠你太多早已无法偿还,唯有和你共赴黄泉相依相伴。若有来世,我答应你,绝不再等候他了!”
高高的城墙坠下一道美丽的身影,恍若流星,凄美孤绝。
远处,沉睡中的孩童发出一声呢喃,虬髯大汉浑身鲜血,跪在地上,望向天边那道残红,双眼涌出血泪:“娘娘,皇后,您二位为了不拖累与我,竟然返身赴死,老黎无能,阻止不了。只能欠下这等大债,护得少主人一生平安!”
暮色当头,夜黑风高,城郊的百姓被这场兵变搅得几天心惊胆颤,此刻总算可以稍稍歇息,大多已经入眠。侍卫黎叔怀抱着早已熟睡的小世子跌跌撞撞,原来已是遍身伤痕。远处一束灯光渐行渐近,身后早已了无退路,忽然一道黑影迅速抓过黎叔,随即听得一下重重的关门声。
进了屋内枯黄的油灯之下这才看清救下他二人的原来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农户,黎叔慌忙拜谢,问起恩公,只道姓薛。黎叔扫视了一眼屋内,设施简朴,一个年纪与程绍相仿的孩子坐在床上,虽是好奇地望着这个不速之客,却很懂事的一言不发。
农户的妻子走过来,替黎叔换了一身行装。薛姓农夫这才问道::阁下可是皇宫中人,怀中孩儿如此紧要,莫不是愐帝之后?”
黎叔大惊,此人短短几句悉数道破他二人身世,但念及此人出手相救,必定不会相害,当下唯有默默无言。
然而农户也没有继续问些别的,忽听门外一阵骚动,原是一群将士门外喝道:“开门开门,新皇口谕,搜寻捉拿旧党余孽,每家都给我搜仔细了,要是漏了一个拿你们是问。”
黎叔浑身一抖,陷入绝望,农户望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一道坚毅的光芒,指指妻子,妇人立马会意,带黎叔与孩子来到房角,轻轻扣动墙块,原是一个很小的地窖。待他们藏匿好了,农户这才开门:“军爷莫怒,我们家实在是没什么人,家中简陋,不必劳烦搜捕。”
“让开!”来人粗鲁的将他推到一旁进了房子。为首的军官眯起眼睛饶有兴趣的将目光盯在农户儿子身上:“来人,这个小孩疑似逃犯,把他给我抓走。”
农户一动不动,凛然道:“军爷看清楚了,这是我儿子,怎么能够抓他?”
本来一直镇定自若的农户妻子也忽然慌了神扑过去道:“军爷,军爷,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您不要。。。”
“ 哼,废话少说,新主命令,所有城中如此年岁小儿,一律抓去格杀勿论。”
农户的身子微微有些发颤,灯光之下,小孩不哭不闹,有着超脱年岁的勇敢。
听到后边的话,农户妻子却仿佛发了疯似的拼命阻止,撕咬起来。
拉拉扯扯之间,忽然听得远方一声长啸,万马齐喑,势如破天,当先拦下几个侍卫的乃是八名黑衣铁面的骑士,面若寒霜,只这一番气势就已经吓坏了这一班小兵们。忽然,身后的骑士一字让开,整然有序,一点没有拖泥带水,当前露出马上主人,震慑得所有人屏住呼吸。
来人身材修长清瘦,穿着黑色的锦袍,同样一身黑色披风更加衬得他鹤立鸡群,腰间玲珑带自然地流露出一种气魄。长簪束发,双眸深邃,这张脸,仿若就是上天雕刻出来的绝作。带着一种尊贵的神态,马上的人傲视周身,这一刻,他仿佛是君临天下的王者,这一刻,他的神色虽是傲然平静,但手上握着的一柄宝剑上,黑色剑鞘透出光泽。
试问天下何人如此风采?大墠第一美男子--雍王风玘是也!
雍王风杞,祖上风氏乃是协助墠朝高祖开辟天下的第一功臣,当年诸侯起义拥立主上时风王固辞不受,墠高祖亦是生性磊落坦荡,与风王情同手足,彼此从不猜忌,领兵出征或是决策与帷幄之中皆仰仗先代风王。是以一统天下后,大墠子民心中一直二王并立,地位相当。
再加上这一任的风王又娶了墠帝的亲妹弦歌公主,更是恩宠无比,京师上下,朝野内外,无人不识风王神采,无人不敬风王之德。
此番纵使是目不识丁的小卒子,见了这等排场架势,也能想到来人是谁了。慌忙松了手中幼童,一齐跪立于地:“风王赎罪,小民不知贵主大驾,实在该死,该死!”
风杞下了马,也不回应,径直走向那还未站稳的孩子,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转向农户道:“薛二哥的孩子果然不同凡响,年纪虽小,忠义可嘉!”言罢又问起了男孩:“孩子,刚才难道你不害怕吗?”
小男孩挺起胸膛骄傲地回答:“爹爹说过,怕死的不是个好汉子。我不害怕,这些小人算得了什么,还不及我爹爹一分德行!”
言罢,回身看向父母,农户抚髯微笑,神态中有一丝自豪。农户的妻子则是无奈地叹口气,既然宠溺的笑了一笑,面色依旧不是很好。
风王当下大喜,笑对农户:“薛二哥,你这孩儿将来堪为国之栋梁!"
两声薛二哥,却听得为首的小将一声胆战心惊,连叫饶命。原来这农户不是别人,正是昔日大名鼎鼎的薛平坤元帅,十年前,贺兰族落东北强国雅诏侵略天朝,皇帝颁下诏书征兵求贤。早已归隐民间的高祖麾下第一大将薛家后人薛平坤忽然出现,协助征东大元帅风杞一举扫平北方草原,逼退百万敌军铁骑。
遥想当年,意气风发,英雄辈出,薛平坤将军与风王,骆公,兰州宁王等人在此期间一见如故,结为生死兄弟。骆公为长,平坤次之,风王第三,宁王最幼。扫平蒙古以后,风王立下大功,得娶天子之妹,宁王则广赐西北府宅,随后又受朝廷重命远派镇守西疆,余下两人坚决辞谢天子圣恩,隐于江湖。
直到今天,大墠四杰的英名与传说仍旧流传街坊巷道,津津乐道。
众人更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运气,一天之内居然得以见到四杰中的两位,实在又惊又喜,惶恐之至啊!且不说哪里来的了纠缠二字,便是二人身份地位,再加上皇亲国戚的裙带关系也由不得这群小人物再次撒野,连忙落荒而逃。
小屋外,一干黑衣铁骑守候下的世界竟是无人来犯;小屋内,风王凝神沉坐,薛平坤却早已双手握拳,无处发泄只得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立马震裂成碎片。薛氏刚刚安抚完两个孩子,此刻眼见丈夫这等光景,心下似乎明白了几分,一语不发退至内堂。
黎叔说到此处已是血泪斑驳,哽咽不止,难以支撑。
沉默,沉默,久久的沉默之后,薛平坤开口,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愤慨:“煮豆燃萁,漉豉为汁。只是没有想到郦侯居然残忍至此!如此违背天地忠义之事居然能够做得出来,我一定要替先帝太子讨个公道!哪怕肝脑涂地,也会生死相随!”
薛平坤激动之下甚至站了起来,却被风王用力制止。他抬起头来缓缓对黎叔道:“此番接到消息只道太子意图造反被诛,先帝得知悲愤交加故而薨祚。本王本来就怀疑其中别有内情,也收到密信调查早已得知大致内幕,今日听你亲自证实。但此事事关重大,仅凭本王一人之力只怕难以澄清!我已经修书与诸位王侯。暗中约定其余五国王侯以及宁王,公子骏里应外合,讨个公道。现下正是诸侯进京吊丧之时,待我秘密会见诸王,联合上书,大事成矣!你且随我燕羽骑暂避,待风头过了,本王自会派人寻你。”
言罢又转头面向薛平坤:“二哥,还有嫂子和侄儿也最好一并离开为妙!”
荒原,野地,黑夜,无声。
一个素衣的剑客静立风中,他仿佛像是在等什么人,又仿佛在想些什么,如同一尊雕塑,寒风吹得开黑夜与白昼,却无论如何也吹不化他周身的冷。
过了会儿,身后的芦苇摇了摇枝头,剑客负手转身,电光火石间闪现一道影子,出来一个人,朗声道:“冷师兄,久违!”
原来是名扬天下的第一剑客冷清洛。
冷回答的声音依旧冷淡,却又仿佛多了一丝暖意,唯一颔首:“天朗师弟!”
说时迟,那时快,两道无形的剑光同时闪现,苇絮飘落,涟漪荡起,肃杀的氛围弥漫了整个黑夜。
然而也只不过是短短一柱香的功夫,素衣人剑刃上的寒光已经逼近了黑影,然后又以惊人的速度转至其脖颈之处。
黑衣的影子似乎在风中僵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先后收手。仿佛过了很久,黑影才说:“师兄,这么多年来我四处求师问道,剑术却还是比不上你!”然而素衣人却什么也没有说,双手负立,久久的凝视着湖面。黑影却仿佛对这个动作早就熟悉,随着他一起看向前方--涟漪刚过,当前的湖面却是一片静寂。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畔才想起一个淡淡的声音:“剑在于心,心若无念,剑自然无形。”
黑影愣了很久才喃喃回道:“不错,心中无念。可是,又怎能无念?”
“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能忘记,只怕穷尽一生也是无法忘却了。”
“不是不忘,只是...”
“只是现在你打算放弃的时候,却又偏偏听到她的消息对不对?”
黑影的眼中此刻已满是泪水:“我今生今世欠她太多太多,明明答应了会去接她,却又偏偏食言。明明收到诀别之信,却又不敢回复。明明想让她一辈子幸福,却害她如此境地。”
素衣人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眼前的师弟,只好木讷地拍拍他的肩膀,而后木讷地放下又抬起在半空:“生死自有天命,不必过于自责。”
又不知何时他的情绪才缓缓平复,坚定的眼神望向身边的师兄,终于吐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王畿之地,风王府邸。
轻轻剥掉灯芯,弦歌公主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高贵典雅,让人留恋不止。转身,回头,风王含笑相对,轻轻将公主拥入怀中。然而她却轻轻地叹了口气,眉头紧蹙。
风王由不得不问:“公主,怎么了?”
烛光之下美丽的面容略显憔悴,却又强作欢笑:“没什么,只是今日不太睡得好觉。”
轻轻嗔怪道:“你看看你,近日来连续奔波,加上费心劳神,身体怎么能够吃得消呢?”
听到夫君心疼的责备,弦歌公主反倒有一种温暖的感觉,这些天的哀痛也暂时平息。是啊,皇室的阴谋相残自己从小就深深切体会到了,手足亲人之事固然让她心痛万分,可自己毕竟已是嫁出去多年的女儿,又能奈何得了多少?这样的事情无论是谁都是无法阻止得了的。再加上现在
自己既有夫君疼爱,夫妻间举案齐眉,琴瑟和谐,万事足矣。还有天资聪慧又孝顺的儿子靖懿,她还能去做些什么?为了丈夫,为了孩子,自己一介妇人,纵然金枝玉叶,但在国事之上也是做不了主。况且事情已经发生,从丈夫的神色中也能猜出其中的蹊跷,但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样想着,自然宽心了些许。但一想到靖懿此刻因为国丧可能已经从他师父那儿赶回封地,心中不免思念万分,于是对丈夫道:“夫君,算算日子靖儿该是到家了吧,往年他难得回来一次,现在回来却又见不到他....”
风王面色柔和地望向妻子,轻轻抚过她的面颊道:“靖儿这么大了自己会处理好的,倒是你可要好好顾惜顾惜自己的身子,别再想那些不必要的事情了!”
可是目光透过怀里的人望向无边的黑暗之时眼眸之中却有一股闪不掉的愁绪。
第一次写文,笔法实在太过于生疏不通了,实在惭愧惭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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