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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解救 ...

  •   烟罗眉眼带笑,如此的恬淡,整个人犹似那妖娆的桃花,生动、明艳。
      她依旧是如此的宁静安详,依旧低垂着头。只是那满心的欢喜却早已星星点点的于屋宇中泛了开来,让旁人不知不觉的似沐浴春风一般的同她一齐欣喜着。
      “文杰,你可以放心睡了,不用强熬着了。”伸手轻缓的敷贴上罗文杰空茫的双眼,轻柔温婉的开口着,将满室的燥热消弭于无形之中。
      罗文杰感觉到了烟萝温婉之语,那柔洁的玉指再他眼睑上轻轻的触碰着,忧似冬日暖人心的炉火,让他本就开始昏沉的意志瞬间便掉入于一片黑幕之中。然而迷迷糊糊中却依旧紧抓着烟萝的手不放,脸上漾起的温润的笑意,让罗文杰苍白的脸增添了几分和色。不知在他昏沉的梦中会有如何一个旖旎温婉的画面,反正只要不是梦魇就好。
      “罗公子的百花毒解了?”殷念远问道,有些不可思议。这世间能解百花毒之人少之又少,除去作古多年的药王,几乎无人能解这毒。几乎可以称的上百花毒是无解之毒。
      烟罗扭头看像殷念远,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沉静如水般的回道:“差不多了。”只需日后渐进的针灸,补药,应该就可痊愈了。
      看向床榻上早已无声无息了的魅,冷然一笑,酷似冬日雪中寒梅般的冷艳。左手极其轻巧从罗文杰的手掌挣脱开来,却早已一片青紫,发着胀,手指不能灵活自如的动弹。盯视着自己的左手手指,淡眉微微一锁,只是脸上依旧平静如此。
      “你这手……”殷念远见状不由的挑眉问道。紧握如此之久,只怕这手将要有些力不从心了吧,毕竟血脉不畅可不是好事。
      “谢大人关怀。没事。”烟罗淡淡的回应着,悄无声息的缓缓的揉捏着自己僵硬的左手手指。
      唉,真是个犟姑娘。
      “烦请大人派人送罗文杰到隔壁卧宇吧。”清淡无波的话语,却是如此的轻盈淡和,让人倍感舒心。
      殷念远看了眼身旁的卢劲,并未开口说什么,卢劲就已迈步走到烟罗旁边,看了眼这个静若深潭之水的女子,俯身将卧于烟罗怀中的罗文杰小心翼翼的横抱了起来。有些讶于这么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如此轻盈,消瘦的如此厉害。这百花毒还真能折腾人!
      怀中突然似空了一般,凉飕飕的。缓缓的起身站立起来,眼前忽的一片模糊,脚步不稳,人向前栽了过去。
      原以为要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谁知一只稳健的手臂将她给托住了。温文尔雅的话语似天外来音一般飞入烟萝耳中,不过有些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
      “没事吧。”
      烟萝沉沉的摇着头,紧紧的了下眼,脱开殷念远的扶助,缓缓启唇:“我没事。多谢大人相助。”
      一直关注着魅毒素变化的史可生也回视着烟罗,眼睛紧紧的锁住烟萝的左手,一步掠了过去,截起烟萝的手,暗讶于烟萝超人的忍耐力。
      烟萝淡然不语,翻转这手腕,再一次轻巧的从他人锢铁般的手中挣脱了开来。这又让史可生再次诧异不已。
      低垂下头,起步走到昏沉着的魅身旁,看了眼魅手心滴流下的殷红的血液,漠然的起手将她周身的银针拔了出来。
      “其实你可以让她昏沉无痛的。”史可生看着烟萝说道。
      “是吗?我不知道。”不急不缓的收好银针,转身看了眼史可生。
      文杰因为她而受此般的苦痛,我又怎会如此便宜于她?不叫她承受双倍之痛,怎能甘心。
      “二小姐医术如此高超,不可能不知道。”
      “高超?官爷说笑了,我只是略知皮毛而已。”在他人眼面前淡定自若的收敛了下衣袍,缓缓迈步向外走去。
      “我们只是一介草民,经不得什么惊涛骇浪,烦请大人还是尽早将那骇物带走吧。”
      这世上只怕也只有烟萝会如此平淡的形容一个人吧。不过这魅也真的是一个骇物,谁知接下来会发生何事呢。
      “呃,对了。以后就照此方给她配药吧。”烟萝又转身于书桌之上写下了一系列的药名。什么牡丹皮、赤芍、地肤子、皂角刺……三十多味药,也够吓人的。
      “二小姐这药也下的太狠了吧。如此重的药……”
      “恕民女班门弄斧,望了官爷精通医理。那这药方就当未曾出现吧。”烟萝打断了史可生的话,淡然一笑,伸手从史可生手中取回那纸药方,将它撕了个粉碎,转身就此出去了。
      殷念远看着离去的烟萝,微微一笑,似乎看到了何稀有之事。原来这邬二小姐也会在乎这身外之物,容不得他人对己的怀疑。
      “大人?”史可生不解的看向殷念远。
      “茂嵘,你能配出比这更好的药方么?”殷念远笑问着史可生,不皮不痒的,如此的漫不经心,也不知先前的那个首辅大人沉稳的气质跑到哪去了。
      史可生无奈的看了眼殷念远,很诚实的摇了下头,不过这也并不代表他不能配出来,而是短时间内无法配出胜于方才那个方子的药方出来。
      “那就依她的药方吧。”不冷不热的说了句,看向旁边的石、向二人。
      “走吧,横竖在这里招人嫌。”一转身,率先迈步向外走去。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夜空,不由的叹了口气。这黑夜中竟弥漫着一股杀气,虽然很淡,淡的让人难以察觉。这邬二小姐倒有先见之明,难怪那乎像要赶瘟神一样要我们立马走人了。虽然她的说的真的很“委婉”。不过如果现在走的话……看了看身后闪烁着微弱烛光的卧宇,微微一笑。一介草民,当真受不得惊涛骇浪吗?那么平静的面孔若真个儿面向骇浪时会是如何个惊慌失措?依旧是一片平静如潭水么?真的很期待呀。
      ……
      数名黑衣之人窜过树梢,攀上屋顶,向他们的目标悄然的靠近。小心翼翼的揭开屋顶上的灰瓦,暗淡的顶光从屋内透视了上来。一身白衣的少女静靠着床栏,似乎极其疲惫,有些迷迷糊糊的入睡了,只不过眉头紧锁,看来是睡的不大安稳。黑衣人急想探视床榻之上的人是否为他们所寻之人,可是放下的罗帐却将视线给隔绝了,恍恍惚惚,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不远处的另一名黑夜蒙面人向这人微微招了下手,轻点着头。示意人在他那边屋顶下。
      “没人。”打着暗语。悄无声息的揭开屋顶,一个人慢慢的向下“飘”落下去。
      可惜呐,这些人竟然未发现不远处的一双夜眸,冷锐的盯视着黑夜中浮动之的黑衣人,隐隐的笑意,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却让人觉得此人太过于高深。的确,一个人若可以将自己与天地相融而不叫任何人察觉,除非这人的功夫已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
      “小姐。”一身夜行衣的顾晖轻声的唤着躺于床榻上侧着身背着自己一动不动的女子,唯恐一个不小心将床榻上之人给吓坏了般。
      床榻上之人依旧一动不动,如同死去了一般的沉静。压的顾晖心下不由的紧张了几分,那次暗杀,众多杀手中就只有魅一人逃脱出来,其他全都丧生了。可是,她又能好上几分,魑魅魍魉一向是同进同退,动作整齐如一,虽然魅是里边最为厉害的一个,但她却是女儿之身,久战对她并无益处。那般严厉的厮杀,她又怎能安然退出。
      小心翼翼的屏息向床榻之人靠近,可突然半空中竟然撒下了一只银色具网,直向他扑来。顾晖心一颤,一个翻滚,一把搂过床榻之上的女子,急速的躲闪过那只银网。好险,险些就被网到了。急忙看向怀中的女子,生怕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小姐……”问话还未出口,周身就不由的冷了起来,浑身僵硬不能动弹。
      “向云天,瞧你制造的好网,竟然连个人影也捕不到。亏你还给它取了个什么“飞天遁地网”,多好听的名字呀。哎,原也不过是绣花枕头一个。”一阵讥讽的声音传来,门口顿时闪现出了两人。
      “其他几人不是捕到了么。”向天云冷眼看了下身旁的石邈,不冷不热的回道。
      “不过是几个虾兵蟹将,会捕到也不怪异。再说了,要不是大人出手,哪能如此容易。”石邈继续讥讽着,那么漆黑的夜色下,大人齐发出的银针竟然无一偏差,就连躲藏在树梢的一只猫也给射中了。忽然又似发现了什么怪异之事似的,靠近顾晖,上下左右的打量起来,大笑道,“他当真不动了,看来史可生那老小子的药效真的不是吹的呢,竟然真的有效。”
      向云天依旧不语,只是站于一旁静静的看着。
      顾晖浑身僵硬,根本无法动弹,只得冷眼盯视着眼前转来转去的石邈。心中闪过几分愤懑之意。该死,竟然忘了有诈,是自己疏忽了。眼光一闪,却又见一个紫色身影优雅自如的走了几来,于闪烁的烛光之下独添几分风雅。
      “大人。”向天云恭谨向来人恭身退了开来。
      “大人,史可生的药生效了。”石邈也忙迎了上去。
      殷念远只是颔首笑了笑,移步看向僵直着身子的顾晖,紫扇于半空中轻轻一挑,顾晖脸上的黑色蒙面就这么在他脸上一分两瓣,慢悠悠的飘落在地,展现于众人眼前的是一张俊秀的面容。
      如此轻巧的一举,却不由的让顾晖心惊胆寒,这内力拿捏的竟如此精准。抬眼看向殷念远,本已僵直的身躯这下更是僵硬的不得了。深邃清明的眼中涌现出极其复杂的情感。
      殷念远含笑的唇在见到顾晖的面庞时,瞬间收敛了起来,眼神之中不再是漫不经心,而是变得极其深沉,紧盯着那张俊秀的脸庞。
      向、石二人见到那张面容时也不由的诧异起来,这张面容竟是如此的熟悉,刚毅中微带几分稚气,一如当年初见的……
      “没想到你竟然成了风雨楼的杀手。”扬起笑,又如先前那般的风雅淡定,优雅的撩衣,于一旁的太师椅上落座了下来,玩弄着手中的折扇,俊眼微抬,“八年不见,也该有些长进吧。”慵懒中尽显贵气。
      顾晖盯视着殷念远,扯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可心中思绪万千,什么也说不出来,索性紧紧的闭上眼眸,暗自运功想就此化去体内的药效。
      “何必多次一举呢?鬼医配置的药至今都无人可解。你身上抱着的可是一个浑身是药的药人,越是运功,吸入体内的药物便越多,药效持续也就越久。”抬眼看着顾晖,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慢悠悠的说着。
      顾晖睁开眼,看着殷念远,脸上闪过阵阵的挣扎:“你到底想怎样?要杀要剐,随你!”声音竟然如此的沙哑,似乎在极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情感。
      “你还真是让我失望,依旧如此的不长进,还是如此的天真,如此的冲动,有勇无谋。真不知那人到底看中了你哪一点,不但没废你,还敢让你到这送死。”殷念远站了起来,冷眼看了下顾晖,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眉一拧,一挥衣向外走去,冷声到,“将他们全都给我押回去!分押进天牢。”
      “是!大人。”
      “殷念远,有本事你就杀了我!”顾晖朝着殷念远的背影嘶吼着,青筋凸出,眼中已是一片朦胧。
      “杀你?你还不够格。”冷然如冰,无丝温度。
      愤懑的双眸直至再也见不到殷念远的身影,方无力的低垂下头,压抑着心中涌起的种种情感,喃喃低语,“八年前为何不将我也一起杀了,为何要独留我,为何要留着我一人。那么多血,又何差我一条命。”
      怀中的魅依旧昏沉着,那么重的伤,大小伤口无数,脾脉险些尽毁;如此烈的毒,寒热并发,揪心裂肺,如此冰刀割胶,似烈火焚烧,血液或翻滚似沸水或冰冻如冰柱。这般的苦痛,若是寻常之人,只怕早已不知死过几十几百回了。
      眼睁睁的看着他人将魅从自己手中,却什么也做不了。一种无助之感涌起,满心的恨意也更加的浓烈,紧盯着殷念远离去的方向。眼前漫延开一片殷红的血色,无边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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