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志愿3]卡农Canon》halcyon

16、Ch.16

　　“被人索要签名的感觉怎样？”
　　抬手将合上的菜单递还给侍应生，待到人走远后，沈唯才笑着问道。
　　坐在对面的纪翔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抱着手臂懒懒的答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就因为你是我的经纪人？”
　　“当然。”沈唯弯唇一笑，回答的相当干脆，“让你被更多的人喜欢正是我的工作。”
　　纪翔轻哼一声，眉梢轻提，“这种冠冕堂皇的说辞对我可没有用，不过即使换上更诚恳的理由，我也拒绝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呢。”沈唯轻笑一声，半开玩笑的感慨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纪翔对我似乎特别的严厉。”
　　“我并没有特别针对谁，会觉得我严厉也是因为你总是在做多余的事情。”纪翔瞥了沈唯一眼，“即便是我的经纪人，也没有权利要求我特别的对待吧。”
　　“的确。”沈唯附和的点了下头，脸上带着和纪翔完全相反的轻松表情耸了耸肩，“这么看来倒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了。”
　　纪翔挑了挑眉，双手环在胸前，故意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原来你还是知道的么。”
　　“……”沈唯冷不防被噎了一下，愣了一秒，随即又见到刚才还板着一张脸的人这会儿似是心情很好的弯着一边的唇，自己也跟着轻轻笑起来。

　　有了之前的铺垫，午餐的气氛也罕见的带了一丝轻松和愉悦。
　　预留给二人的午餐时间并没有很充裕，不过也足够悠闲的喝完一杯咖啡。
　　的确如沈唯所说的，这家店的商务简餐只能算是一般，但咖啡的味道却意外的香醇。

　　纪翔感觉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过这么放松的时候了。
　　在这个晴朗秋日的午后，喝上一杯中度烘培口味纯正的蓝山咖啡，这让他非常享受。
　　来到台北的大半年一直都在紧绷的状态中，即使是难得的休假也很难真正的悠闲度过。
　　这个城市对他而言可以说是陌生，但冥冥中似又有着诸多的牵扯。相比之下，在欧洲留学的十几年反倒像是成了不轻不重的记忆，仿佛谁随手一翻就能轻轻揭过一样。
　　但其实，恰恰相反吧。
　　虽然不常想起，但至少在维也纳的那些日子，他还是相当怀念的。
　　不仅可以随意接触到自己喜欢的音乐，日常的工作也很清闲自由，还不用处理复杂的人际。
　　这么想来，回到台北的决定确实称不上明智——尽管他也没有因此而后悔。

　　“在想什么？”

　　纪翔回过神来，目光移向发问的人。
　　只见他一只手正随意的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摩挲着瓷杯的杯柄，半边身子沐浴在阳光中，玻璃窗上沿切割出的光影从他一侧的耳际斜直向下拉出一道清晰分界，将他此时微微翘起的嘴角划入温暖的范畴里。

　　“不想说也没关系。”沉默打量的间隙被人擅自理解成了意料之中的拒绝，但说话的人却眯着眼睛满足的笑了，“只是，难得看到你露出这么柔和的表情呢，看来这家店的咖啡还挺合你的口味。找个时间下次再来吧，在这里悠闲的消磨掉一个下午的时光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恩~这是在向我提出约会邀请？”纪翔意味深长的将沈唯上下打量了一通，坏心眼的提起一边的唇角，故意曲解着对方的意思，“看不出，你还挺大胆的么。”
　　沈唯面上一僵，原本撑着脸颊的手无力的扶了下额头，自暴自弃的叹了口气，“就当是约会吧，如果你非要这么说……”
　　也不知是不是被沈唯这幅窘迫又无奈的模样取悦了，纪翔难得的轻笑出声，“虽然我没有兴趣和经纪人一起度过假期，不过……约会的话，我倒是会好好考虑的。”
　　“如果仅凭约会就能让你心情好起来，我也不介意帮你多安排一些空闲的时间，当然，前提是不会被狗仔拍到。”
　　本是随意的一句话，却让纪翔微微一怔。
　　沈唯以为他在不满，笑着反问，“怎么？觉得这样的安排不好？”
　　纪翔没有回答，只是突然皱起眉头紧盯着他，直到他也下意识收起脸上轻松的表情。

　　“金皓薰，我问你……”
　　纪翔顿了顿，似乎还在犹豫该不该问出接下来的话，但沈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一向冷静的他纯粹因为这简单的六个字而莫名紧张了起来，就像是心里那根前一秒还在松弛状态中的弦突然被人猛的一扯瞬间绷紧。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纪翔第一次用这么郑重其事的语气，甚至还用了他的名字来称呼自己。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心情好不好？”
　　开始的几个字还带着一点迟疑，不过一旦说出口之后，接下来的思路也跟着顺畅了起来。
　　“你应该清楚，我并不是会把情绪代入到工作中的人，那么，我是否心情舒畅其实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不仅仅是这一点……你明白我的意思。”

　　沈唯表情一松，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并不难答，不过他还是仔细想了一下，以反问的方式确认道，“你的意思是我对你表现出来的关心已经超过了必要的限度，让你感觉到困扰了么？”
　　纪翔微微颌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你明白就好。”
　　“抱歉。”沈唯点了一下头，笑着说道，“我会尽量再做的不着痕迹一点，不过……在那之前也只能麻烦你忍耐一下了。”
　　纪翔被沈唯态度诚恳但却毫无诚意的道歉给气笑了。
　　根本不是忍耐不忍耐的问题好么，这话说的好像只要不被他察觉到就完全没有问题一样。

　　“如果你觉得不自在的话，不妨当作是经营公司的一种策略，说成是「感情投资」不知道会不会更好理解一点呢。”沈唯扬起嘴角，笑的很是随意，“我也不是那种一味付出不求回报的男人，真要觉得过意不去，就用加倍努力的工作来报答吧，或者，来年续约的时候你能把分红往下调几个百分点也不错，65%的比例感觉还是有些高了呢。”说到后来，沈唯也下意识的用手指来回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像是真的在考虑续约时压低艺人提成的事情。
　　不过，纪翔接下来的话，无疑给正在热头上的经纪人泼了一大盆冷水。
　　“哼，觉得分红过高，当初就不要答应。”纪翔上身向后一靠，表情也跟着放松下来，“况且，分明是你自说自话的行为，我为什么要过意不去，你可不要妄想我会降低续约的条件来迁就你。”
　　“是么？”沈唯将脑袋往一侧偏了偏，罕见的摆出了一脸无辜和惊讶的表情，“可我却觉得事情会照我说那样发展呢。”说完又笑着眨了下眼睛。
　　“自信过头可不是什么好事呢，经、纪、人。” 纪翔冷哼一声，端起面前的瓷杯抿了一口，显然不想再继续搭理对面的人。

　　愉快的午餐时间很快过去。
　　从店里出来时刚过一点，两人也没再做耽搁，直接去了永振电视台赶下午的节目通告。
　　趁着纪翔在休息室化妆的空档，沈唯先去了摄影棚。
　　一般来说，只是录音或是拍戏的话，他还是比较放心留纪翔一个人在场的，但如果是电视台的节目或是访问，他就必然会陪在一边，生怕录制的过程中发生什么突发的状况。
　　所幸，今天的通告比较顺利，差不多四点半的样子就收工了。
　　沈唯开车将纪翔送到了公寓楼下，嘱咐对方好好休息，然后就匆忙开着车子走了。

　　纪翔清楚他的经纪人每天除了要忙自己这边之外，其他人也需要兼顾，所以并没有感到奇怪。
　　上楼洗了个澡后，他也没兴趣再出门，晚饭干脆叫了外卖。
　　托中午那杯咖啡的福，他似乎又有了不错的灵感，于是晚饭后就一直伏在案前尝试构思新曲。
　　写写停停，然后拨弄两下手边的乐器，再将一段不和谐的旋律划去，一个晚上旋律上已初具雏形，只是歌词的部分似乎还仅有零散的只言片语。
　　今天想要全部完成似乎是不可能了。

　　纪翔将手中的笔搁在桌上，与往常一样闭着眼睛，抬手按着两侧的太阳穴舒缓着自己的神经。半晌过后，才缓缓睁开眼，垂眼一瞥手机上的时间，已将近午夜十二点。
　　他从座椅上起身，准备再去洗个澡就睡觉，这时，一直安静的手机却突然铃声大作起来。
　　纪翔皱眉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在看到屏幕正中端端正正的显示着「金皓薰」三个字之后，眉头皱的更紧。
　　以那个人的个性，基本上不太可能会在这个点给他打电话。

　　纪翔心中迟疑，手上的动作却很快。
　　电话被接起却没有传来预期中的声音，反倒是一片嘈杂的背景。
　　似乎是在酒吧或是KTV之类的地方，隐约能听到吵闹的音乐和几个人大声交谈的声音，但明显没有人在意到这通没头没尾的电话，因为听筒里迟迟没有传来那人温和的声音。

　　所以是不小心按到拨号键了吧。
　　纪翔果断挂断通话，为自己找了个合理的解释，顺手又将手机丢回桌上，起身往房间走。
　　快到房门口的时候，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向前迈去的步子一定，转身人又折了回来。
　　一双深邃狭长的眼死死盯着桌上的手机，仿佛他稍微眨个眼这个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手机就会变成什么极具杀伤力的危险武器。
　　原地僵持了半晌过后，他还是妥协了，带着烦躁又无奈的表情讲手机拿在手里，就像是拿着什么让自己厌恶却又无力摆脱的东西。
　　迅速的翻到最近通话记录里，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就按了回拨键。

　　一阵漫长而压抑的盲音之后，是无人接听的系统提示音。

　　“啧。”
　　一直就没放松下来的眉心又是一拧。
　　纪翔不甘心的按了重播键，几声通话等待的「嘟嘟」声之后，电话很快被人接起，这回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声音。

　　“你好，我是金皓薰。”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然纪翔立刻觉得对方说话的口气有哪里不对劲，“你现在在哪里？”
　　“……纪翔……？”
　　果然这家伙在接听之前并没有注意打电话的人是谁。
　　“你喝酒了？”纪翔敏锐的问道。
　　“稍微喝了一点，没关系的，我一会坐计程车回去。”
　　电话这头的纪翔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是懊恼还是生气。对方的回答还是像往常一样条理分明，应该还比较清醒，那么他的这通电话确实有些多余。
　　“恩？怎么不说话？你是在担心我么？” 听筒里传来了轻轻微笑的声音，“谢谢你，纪翔，我很开心。”
　　“又开始自说自话起来了。”纪翔冷哼了一声，像是要否定对方的猜测，“既然脑袋还清醒就不要随便给别人添麻烦。”
　　电话那头的笑声更加清晰，“抱歉抱歉，好像打扰到你休息了。那么，晚安。”
　　“恩。”纪翔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合上了手机。

　　结束了通话后，纪翔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平日里休息的时间，他却没有一点睡意，总觉得有什么事让他不能安心，可又偏偏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一夜，纪翔睡的并不好……

　　于是，第二天一早起来，纪翔就摆出了一副低气压的样子。
　　但当他看到来接他去通告现场的经纪人脸色竟然比他还要差时，板着的一张脸上还是出现了惊讶的神情。

　　“从刚才就一直盯着我，”沈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发问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解释一下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的？”
　　“恩？”沈唯被问糊涂了，“不是和平时一样么？”
　　纪翔眉头一皱。的确，是和平时一样，无论是说话还是神态都是慢条斯理游刃有余的样子，就连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的疲态也和前几日别无二致。
　　但今天，纪翔却格外的觉得碍眼，正在这时，他又见对面沈唯用力的闭了下眼，下意识就问了出来，“……宿醉头痛？”
　　“有点。”沈唯随口答了一声，随即察觉到有什么不对，脸上的表情一愣，“为什么你会知道？”
　　还不待纪翔回答，发问的人就立即想明白了。
　　“昨天……你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一幅不是很确定的语气。
　　“你不记得了？”纪翔眉心又是一紧。明明昨天的电话里还是一副有条有理对答如流的模样，难道是装出来的么？
　　“抱歉，大概是喝的有点多，昨晚的电话确实没什么印象了。”沈唯有些尴尬说，“如果对你说了什么失礼的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连喝醉酒都像是一根绷紧了的琴弦那样冷静自律，这个家伙还真是让人放心过了头。
　　纪翔自嘲的笑了笑，突然觉得自己从昨晚到刚才的心神不宁就是像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你用不着为了自己也记不得的事情向我道歉。何况……” 纪翔漠然看着沈唯，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就算给别人造成了困扰，你也不会真的放在心上吧。” 说完又深深的看了沈唯一眼，转身出了门。
　　沈唯不明所以的愣在原地，第一次不确定纪翔生气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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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认真留言的姑娘。最近更新有些懈怠，不过我还在努力!
原作里纪翔一开始很冷酷，但是好感度提升之后，就会说一堆超级甜蜜的话了啊，不过在这篇文里这一点就……哈哈，因为鸟仔喜欢闷骚男主来着。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沈唯其实更加闷骚吧（远目
不过照目前的发展，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