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别说匆匆 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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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春天来的让人手足无措，睡着睡着我竟然感到有些热，起床来打开窗户，看着在月光下开始发芽的草籽，花，树，一切的一切。我甚至可以听到竹子拔节的声音，那是一种生命的活力。
去年我去外婆那里看望过那里的向日葵，已经又抽了一节，某个周末我和阿澈一起偷偷地溜出去到田野里看望我们都熟稔的向日葵。
田野里干净的风让我再一次泪流满面，在这里总是能想起一些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闭上眼睛，好像那些事情就在昨天，外婆没有死去，我们不曾离去，甚至，我好像又看到在榕树下乘凉的我们，摇着扇子乐呵呵地吃着西瓜。
阿澈见我难过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我笑笑，示意我并没有事。还是那句话，过去的，总会过去。
回到家里我突然发现家里变得空荡荡，敞开的大门，空无一人的房间，我猛地感觉有些不对劲，一眼就看到在餐桌上那张白纸。只一眼，我便苍白地如同我手上这张不同的颤抖的纸。
哥哥入院，病危。昨天我还偷偷的告诉哥哥我要去看向日葵而他还笑着刮刮我鼻子让我不要胡闹，怎么突然就成了病床上的病危患者？我不敢置信，顺手关上门恍惚地来到医院，看到那盏手术中的红灯，又看到妈妈哭得如同兔子一样红肿的双眼，我从来没有像那样一般地厌恶红色。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盏灯，始终没有哭，直到那个医生走出来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就代表着哥哥不会再给我买烤玉米，不会再在我考试失常的时候代替我受罚，不会再在有人欺负我的时候挺身而出，不会再在我睡觉前给我掖好被角给我讲故事，不会再给我讲你们班的那些八卦轶事，更加不会再和我斗嘴，和我吵架，甚至，他连和我笑一下的权利都没有了。
我随爸妈恍惚地走到哥哥的身边，哥哥还在笑啊，他明明还在笑啊，他还伸手抓住我的手，你看，他还在笑啊，一直在笑啊，我明明看到哥哥的睫毛还在动啊，你们凭什么说他死了，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他们说，哥哥死于急性肺炎。我哪里知道肺炎是什么东西，只是从那么一天开始我就无比的讨厌医院，冰冷的气息，病人麻木的脸，医生露出的悲天悯人的表情，我都讨厌。
我蹲在医院的长廊里，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在大人们仓皇的脚步声中渐渐地安心，我看见哥哥还在对我笑，笑得那么奸诈，如同刚刚抢了我的葡萄。又好像笑得那么快乐，就像是看见我把玉米都吃到鼻子上，不对，哥哥明明是在无奈地笑，那分明是在听到我嘲笑他的小名时候的无奈，哥哥啊，你才12岁啊，你还有那么长那么长的一段路没走，我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话没有对你说，哥哥，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对我最好，为什么对我最好的人都要走了，是不是我不乖，是不是我惹了你生气，所以你才会离开我？也好，这样的我，才是最孤单的，才会长大。
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王者。你是曲楠。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从来。
我知道你在我考试时候帮我揉开紧蹙的眉头，我知道你在我想念妈妈的时候扮着鬼脸，我知道你在我睡觉前的时候替我掖好被角，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你说你要保护小冉，所以小冉就一直等着你来保护我。
一直。
我突然想到那一年我和你争着吃葡萄，如果想当时让你多吃几个就好了。每次都是我抢你的东西吃，每次都是你给我买东西吃，你每次都没有吃，所以你才会那么地脆弱。
如果真的有下辈子，一定要让我来保护你啊，楠楠同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别说匆匆 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