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相公》风间灵月

57、抉择

　　“你的？”风舞像是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一般。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和秦商，为何如此相像？”
　　“难道…”
　　“不错。”风无痕笑得愉快：“我本名秦砚，秦商…是我同胞双生的哥哥。”
　　风舞更是惊异：“他是你哥哥，为何你还要…”
　　“做哥哥的夺去了弟弟应有的东西，你说，这个哥哥是不是很该死？”风无痕的笑容依然明亮，却带着冷冷的寒意。
　　“我不明白…”风舞紧紧地咬着牙。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须知道，我风无痕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包括你。”
　　风舞冷冷地道：“如果我说不呢？”
　　风无痕带笑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风舞，我真的很失望，你为什么要遇到了顾昶，为什么又偏偏对他动了心。”
　　风舞笑了：“如果注定如此，我无话可说。”
　　“你为什么不骗骗我？”风无痕眼神闪过一丝异色，“就算你骗我说喜欢过我，求我放过你，我也会考虑的。”
　　“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自己。”风舞偏过头去，“顾昶…只有在他身边，我才觉得…自己也是个人，也是个可以被爱、被疼惜的女人。”
　　“我明白了。”风无痕轻轻勾了勾嘴角，“你的心已给了顾昶，因此，要把你留在身边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杀了你。”
　　风舞淡淡地道：“可是我已答应了顾昶，要和他一起退出江湖。这次，我不会再骗他。”
　　“是么？”风无痕笑得温润如风，“可惜…我终究是要令他失望了。”
　　风舞没有开口，静静地看着他。
　　风无痕优雅地转了个身，走到书桌前。
　　桌上放着一个精美的酒壶，还有一个小巧精致的瓷杯。
　　风无痕拿起酒壶，在杯里倒满酒，笑了笑：“风舞，如今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喝了这杯里的酒。第二，胜过我。”
　　秀眉微微皱了皱，“铿”的一声轻响，风舞已抽出冰饮剑。
　　风无痕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手，脸上闪过一丝兴味：“莫要忘了，你是我亲手教出来的。”
　　“纵然如此，也未见得就输给你。”风舞的声音波澜不惊，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风无痕竟然点点头，道：“不错，这些年来，你已杀了够多的人，而我却很少出手。”
　　胜负之数，非但由武功高低决定，与身手的熟练程度也有很大关系。一个人的武功再精妙，功力再高，也未必就一定胜的过一个经常在刀山剑林中跌打滚爬的人。
　　对对手的判断，临危应变的速度，往往才是成败的关键。
　　风舞依旧没有开口。
　　她已不需要开口，因为她骤然变冷的眼神已给了他答案。
　　“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风无痕依然笑得云淡风清，“你知道，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从不会拒绝你。”话落，他手腕一翻，手中便多出了一把短剑。
　　这剑只比匕首稍长，刃极薄，与普通剑不同的是，这剑刃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通体泛着木质的古铜光泽。
　　握着短剑的手垂落身侧，剑尖斜斜指地，风无痕很随意地站在那里，眼中带笑地看着风舞。看他的神情，仿佛风舞并不是要与他决斗，而只是来看望他的一个朋友。
　　即便他摆出如此漫不经心的架势，风舞却全然不敢大意，一声不吭便挥剑而上！
　　“当——”浑厚绵延的声音在屋内漾了开来！
　　书房虽大，却也不够两大高手交锋，剑风激扬之处，在漆木雕花的桌椅木格上留下深深的剑痕。
　　两个人都没有出声，一招一式也都丝毫不留余地！
　　风舞的长剑，快、狠、准。风无痕的短剑，流畅而诡异。
　　完全相同的招式，由两个不同的人使出来，竟也似完全不相同。
　　几十招过去，风舞已有些沉不住气。不仅是因为担心顾昶他们发现自己失踪会着急，更因为身上的伤势已令她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高手之间的过招，胜负只在一瞬间。更何况她与风无痕都很清楚对方的招式，差距也就在速度和应变而已，一旦她伤势发作，露出一丝破绽，就必败无疑！
　　她决不能死在这里，因为她已答应了顾昶。
　　风舞咬紧牙，凭借着灵巧的身形堪堪与风无痕打成平手。
　　风无痕似也不着急，一边攻守，一边慢慢地等待机会。
　　二人在书房交手，秦商和龙飘羽却已携着顾昶和如雪来到意行门山下。
　　守在山下的弟子见到秦商回来，呆了呆。其中一个上前道：“门主，您不是…”他向山上看了看，怎么也想不通门主和夫人是何时出去的。
　　秦商也不解释，沉声道：“多叫几个弟子把守山下，任何人不得上山。”想了想，又道：“让秦鸣来见我。”
　　那弟子连声道“是”，忙不迭地往山上奔去。
　　待那弟子一走，秦商也跟着走了上去。顾昶和如雪对望一眼，紧紧跟在后面。
　　才到正厅，就见一中年男子迎了上来，看见秦商也是惊疑不定。
　　秦商皱眉道：“秦鸣，你不认得我了么？”
　　秦鸣吓了一跳，连忙道：“门主，您方才不是让我们守在外面，不允许接近书房么？怎么…”他本想说“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但看了秦商的脸色，终究忍住了没说。
　　顾昶道：“他们在书房。”
　　秦商沉吟片刻，转头对顾昶道：“顾兄，我与飘羽须得安排一下门中弟子。”
　　如雪明白他的意思。毕竟，有人冒充秦商的事情若是被传了出去，对意行门可是大大的不妙，所以，他必须先稳住门下弟子，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顾昶久经商场，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便道：“你们先解决自己的事，我和如雪先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龙飘羽感激他们的援手，插口道：“你们多加小心，我们处理了此间事情，立刻去与你们会合。”
　　秦商道：“秦鸣，带他们去书房。不许多问，不许多看，即刻回来见我。”
　　秦鸣领命，立刻带着顾昶和如雪往书房而去。
　　书房中，风舞已渐渐支持不住。
　　因体内伤势的牵扯，她每出一招，都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量。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愈见苍白，但心中反而更加清明。
　　原以为，生与死，她早已看淡，但今日一战，却因着这强烈的求生欲望而坚持到现在。
　　心里那个影子愈来愈清晰，眼前却愈来愈模糊。
　　风无痕噙着笑，一剑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