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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前嫌尽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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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的门已开了,室内一片光亮。
秦商半躺在床上,发觉有人进来,正要开口道谢,目光忽然就定住了。
龙飘羽看着他,怔怔地落下泪来。
“飘羽,你来了…”秦商伸出一只手,迎向她。
龙飘羽忽然就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秦商…”她一步一步走过去,颤抖着呼出这个名字,只觉得心痛难耐,“真的是你…你…我…”
秦商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乖,别哭了,唉…是我不好。”
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就先自责起来。
龙飘羽用力摇摇头:“是我对不起你,秦商。我…其实,那天要杀你的人是…”
秦商将她拉进怀中,轻轻抚摸她的秀发:“不要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我明白的。我从未怪过你,只怪我自己,十年来,竟无法让你快乐些。”
这样的温柔的话语,这样宽厚温暖的胸膛,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是你…真的是你…你才是真正的秦商。”龙飘羽伏在他的胸口,泪珠串串落下。
秦商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讶然道:“你是说,有人假冒我?”
龙飘羽知道这个人定和顾昶他们有关,正寻思着是否要说出来,秦商又道:“他竟能瞒过你,的确不简单。”
他心里清楚,龙飘羽为了要杀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他的一切。
越是了解一个人,下手的时候,才越有把握。因此,往往最了解你的人,反倒是你的敌人。连你的朋友都未必有敌人那么了解你。
龙飘羽沉默了片刻,幽幽地道:“只因我从未想过,竟然有人对我们过去如此清楚,连…连我的秘密,他竟也了如指掌。”
秦商怔住了。
他当然知道她所谓的秘密是什么。他也想不到,这个冒充他的人,竟连这个都知道。
恨他,所以要杀他——这便是龙飘羽的秘密。
他知道她恨他,也知道她为什么会恨他,但他不能说出来,也不敢说。他只怕自己一说出来,就永远的失去她了。
只要她在他身边,只要她允许他爱她,那么,即便是日日活在危机之中,他也能忍受。
爱,是化解仇恨的最好武器,但他终究无法化解她心中的仇恨,以致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他还不知道萧阔已死的事,龙飘羽也没打算告诉他。
萧阔已死,欠他的已无法还清,但秦商还活着,她还有大半辈子的时间去弥补错过了的十年。
眼角瞟过门口,秦商这才想起还有人等在那里,不禁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笑道:“实在抱歉,让各位见笑了。”
龙飘羽也回过神,连忙从秦商怀中脱出来,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衫。
她本是最重仪容的,可这些天经历了那么多变故,再一次见到秦商,便什么都顾不了了。
“没关系,你可以当我们是空气。”顾昶忽然说出这种话来,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秦商也发觉了顾昶的说话方式很奇特,忍不住道:“承蒙援手,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顾昶学着江湖人抱拳道:“在下顾昶。”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不禁勾起嘴角。
龙飘羽已悄悄擦去眼泪,轻声道:“秦商,他们是无忧谷的人。”
秦商惊了:“无忧谷!难道各位是…”
顾昶忽然觉得很不好受。为了救风舞,他万不得已才冒充无忧谷的少主,而今,他无法再说服自己去欺骗这个光明磊落的男子,于是便道:“秦夫人,不好意思,其实我们并不是无忧谷的人,也不认识无忧谷的人。”
此言一出,不禁秦商夫妇大惊,连如雪和洛非夕都有些意外。
如雪咯咯一笑,道:“你倒老实,还真敢说。”她知道,如果是不仗着“无忧谷”的名号,早已有无数的人来跟他们讨要风舞了。毕竟,江湖人都有私念,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即便风舞真的不是冷月,他们也不会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顾昶却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轻易就自揭身份,若是眼前这两人也存有私心,此事怕就不能善了了。不过,她也不怕他们翻脸,因为洛非夕就在她身边。
虽然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看,但在如雪心里,他却是除风舞之外最可靠的一人。
洛非夕点点头,笑道:“顾公子心胸宽广,以诚待人,实在难得。”
秦商却盯着洛非夕,看了半晌,忽然道:“你…难道你是…”
顾昶心中疑惑:难道这个秦商也认识洛非夕?
洛非夕笑了笑:“我与令尊的确有过数面之缘,难为你还记得。”
秦商大为惊讶,忽然起身就要下拜。
龙飘羽连忙扶他起来,心下也暗暗奇怪这人的身份。
洛非夕看出了他的企图,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人已到了秦商面前,一伸手就托住了他:“我与令尊是忘年之交,你不必将我当长辈看待。”话音一顿,又笑看了如雪一眼:“难道我真有那么老么?”
秦商也是豪爽之人,一笑作罢:“那我就不强求了,只希望少主有空来意行门走走,让秦商尽尽地主之宜。”
“少主?”如雪满腹疑问,“洛非夕,你是什么少主?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
洛非夕摇摇头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罢休。不过,你定然已猜到了。”
如雪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半晌,忽然神色一动:“无忧谷?”
“你对‘无忧谷’了如指掌,并非因为你和无忧谷的人交情好,而是因为你根本就是无忧谷的少主。”顾昶也明白了。
闻言,洛非夕非但没有得意之色,反而苦笑道:“先祖避居无忧谷时,为了躲开世俗纷争,曾定下规矩,无忧谷的子弟在江湖行走,绝不可显露身份。当年泰山顶上一战,已违背了先祖的本意,但因关系到武林安危,不得已而为之。而今你们知晓了我的身份,对你们却也未必是好事。”
龙飘羽心思聪慧,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道:“我与秦商绝不会泄露少主的身份,请少主尽管放心。”她抬眼看了看顾昶和如雪,又道:“这两位是少主的朋友,少主更应该相信他们。”
洛非夕下意识地看向如雪,如雪却转过脸去不去看他。
秦商道:“正是。秦商虽是一介武夫,却也明白其中利害,绝不对他人透露半个字。”
顾昶现在也知道江湖中人有这样那样的怪规矩,便道:“你放心吧。”
如雪依然不出声,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洛非夕点点头:“多谢。”
顾昶看了看四周,道:“不如我们出去再说吧。”他已打定主意让秦商他们帮忙了。秦商是意行门真正的主人,由他带他们上山自然再方便不过。
来到外堂,秦夫人扶着秦商小心坐下。洛非夕不再隐瞒身份,挥挥手,便有一名女子端了茶上来。
众人坐定,秦商便问道:“飘羽,这些日子来,意行门有何变故?那冒充我的人…”
秦夫人面色微窘,略一思索,还是将连日来的事情一一道来,但因为担心秦商的身体,关于萧阔自尽一事,还是忍住了没说。
但光是这些,秦商已听得眉头大皱。当他听到顾昶的试验,不由得奇道:“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验证之法?”
顾昶知道这种方法对古人来说太过惊世骇俗,只怕越解释越复杂,还会牵扯到他的来历,也不想多说,便道:“其实,世上并没有这么精确的鉴定方法,这不过是我想引出真凶而想出来的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罢了。”
秦商本也不信真有“指纹鉴定”这种东西,顾昶这样一说,也的确在他的猜测之内,所以并不多疑,笑道:“原来如此。”
等秦夫人将来龙去脉说完,如雪道:“秦门主,只因你一直昏迷不醒,我们才出此下策,让另外一个人假冒你去救人,不得已之处,望你见谅。”她当然也知道,要去意行门就必须借助秦商,所以说话间也格外客气。
“原来那假冒之人是你们的朋友,世上真有与我如此相似之人?”秦商疑惑地看看她,又忍不住去看洛非夕。
洛非夕叹道:“只怕他已不是我们的朋友了。”
如雪忽然想起方才他们的猜测,不禁又担心起来:“无痕如果真如你所说别有目的,那风舞此刻…岂非很危险?”
顾昶看看天色,已有些沉不住气,向秦商道:“秦门主,可否请你带我们回意行门?”
秦商面色凝重,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回去。”
他勉力站了起来,秦夫人连忙扶住他,目光中露出担忧之色:“我知你心急,但你的伤…”
“不妨事。”如雪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药丸递给秦夫人,“吃下这颗药,可以压制伤势。”
秦商接过来,一口吞下,笑道:“多谢。”
如雪见他如此信任自己,不由得暗暗敬佩。
马车早已备好,一行人上了车,直奔意行门。
而此刻,风舞已站在风无痕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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