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ory·Mirror》诺一亚

8、Memory·episode 8

　　Memory·episode 8
　　文 静
　　文静，从你抱住我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真的停不下来了。

　　来接释然的是参谋部部长文静和她的首席副官舟舟。五年了，舟舟还是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带着一股风扑进是释然的怀里。释然疼爱的摸摸她的头：“小家伙，想哥哥不？”舟舟忽闪着她招牌似的的大眼睛：“想！”释然和文静只是说了些客套话，释然说她是产房里传喜讯——生（升）了，文静她狠掐了释然胳膊一把。释然还想问远的情况，还没来得及就被拖进了会议室，一大票军政府的高级军官等着听释然的报告。这个，释然有点儿措手不急，但他仍然很有条理的把他在氩星看到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当然，由于潇然的在场，他省去了关于遇见浩然的部分。终于盼到了散会，潇然逮住了释然，要他过会儿去他家吃晚饭。释然终于有空抓舟舟问远的情况，舟舟一脸不情愿，一会儿“今天天气真好”，一会儿“天上有超人在飞”，最后被文静带走的时候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释然耸耸肩，这是舟舟转移不想谈论的话题的方式。释然抓住了文静的手，问怎么回事，文静看释然的眼神让他觉得怪怪的，文静挣脱开释然的手走的时候说了句“晚上你要去潇然家吃饭”。释然完全被弄糊涂了，看着文静拉着舟舟远去的背影，他只觉得文静越来越成熟了，好象很欣慰似的笑了笑。
　　释然到家里，好象很久都没人住过了，所有家具都用白布盖着。总基地司令放了释然两天假，顺便他们好研究一下给释然安排什么样的职位。很无聊的释然就提前晃到了潇然家，潇然还没有下班。给释然开门的是一个小不点，他看见释然，就喊着“爸爸”扑进了释然的怀里，释然逗着他说：“我不是你爸爸，我是你爸爸的弟弟哦！”
　　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子潇，是谁啊？”
　　子潇还没来得急回答，释然就说：“嫂子，是我，释然！”
　　子潇挣出了释然的怀抱，边跑边喊：“妈妈，他说他是爸爸的弟弟！”
　　释然笑着抬头去看这孩子的妈妈，释然所有的期待，所有的牺牲，所有的努力，在他和子潇妈妈的目光交汇的一刻被击得粉碎。他看到了远愣在那里的脸！释然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说：“远，我回来了！一直是哥哥在照顾你们母子吗？”
　　远的泪水毫无征兆的夺眶而出，她仍下子潇哭着跑开了。释然的猜想仿佛被证实了，僵在潇然家门前。美琳从厨房里出来，迟疑了一下，问：“释然，怎么是你？”
　　“美琳，远怎么会在这里？她……哥哥……我求求你美琳，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释然像是企求奇迹降临般用力的抓着美琳的肩膀说。
　　“释然，你抓疼我了！是！是！是！一切都像你猜想的一样，她现在是你的小嫂子，氩星王位继承人是准许娶两个妻子的，我想你是知道的！”美琳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释然大步走进屋里，大喊：“远，你出来，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很久，“你上来吧，我在楼上！”远的声音很小。

　　“远？”释然试探的叫。
　　“不要问我为什么！”远一直在流着泪
　　“子潇是……”
　　“你的儿子！”
　　“为什么！你为什么……”
　　“我说过，不要问为什么！”
　　“远……”
　　“一走就是五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对不起，远！但是，超光速跳跃航行会造成我们时间不一致，你是应该知道的。”
　　“借口，全是借口！你抛弃美琳姐的时候连一个像样的借口都没有找到，你离开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借口！”远把一把钥匙放在释然的手里，“你那间无法打开的房间的钥匙！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全是你和美琳姐的婚纱照！你还可以这么坦然的和我在一起？”
　　“不是的！远，是潇然封印了我的记忆，我记不起我和美琳的事了！”
　　“那封起那间屋的是谁？是你，是你在封印自己的记忆！”
　　释然愣在那里，忽然，他拽住要跑出房间去的远。远努力忍住眼泪，说：“大理释然，你回来晚了，所有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无可挽回的发生了！”她甩开释然的说，鼓起了很大勇气才转身一字一句的给释然说，“现在，我是你的嫂子！”
　　虽然释然不明白远怎么会发脾气，但是他所有的坚强一瞬间全部粉碎！释然觉得，远不可能是因为他和美琳的事而发这么大火，也许他不在的这些年里真的发生了让她痛苦、后悔、一生都无法忘怀的事，也许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能在她的身边，也许是她在恨他当年扔下她、只身犯险，也许是怨恨他等到了一切都变了之后才回到地球。但是，远成了释然的嫂子是事实，是释然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释然愣头愣脑的冲出了潇然的家，停在了门口，在他的时间里，就是不算很久之前，在就是那里他在远的怀抱里宣泄自己的伤痛，他和美琳的问题还没有弄明白，远又离开了！
　　潇然回来看见愣愣的站在自己家门口的释然，说：“释然，怎么不进去啊！”
　　释然直勾勾的看着潇然，说：“哥哥，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潇然把释然领进了自家花园里的小温室里，说：“你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包括你修改我记忆的那部分！”释然逐渐恢复了冷静。
　　潇然坐在了温室里特别设的椅子上，并示意释然坐在桌子的对面，说：“浩然那个脓包还活着呢？其实你能活着回来，我已经很意外了。”
　　“大哥，他死了！为了我死的！”释然垂下了头。
　　“他早就该死了！”
　　“哥哥，告诉我，我记得是一天下午，在我办公室里，是不是你修改了我的记忆，让我以为美琳是和你在一起的，我是第三者，我抢疼爱自己的哥哥的未婚妻是无耻的行为？”
　　“哟！你都知道了，那我不怕坦白告诉你，是的！你想知道一切对吗？我来告诉你吧，白痴！”潇然是这样嬉笑着，“潇会被枪击完全是我安排的，因为我知道经过基因手术的身体是无法承受那么大的伤的，伤口无法愈合，人是无法活下去的。我不想这么做的，但是离开我久一点，你会恢复应有的记忆的，使我无法安心的控制你。我就是让你死。你想想，你死了，浩然死了，我不就是氩星当之无愧的王者了嘛！这场战争地球方获胜的话，我不仅仅可以做氩星的王者，还可以利用我与地球的亲密关系，反过来侵略地球，地球要是成为氩星的资源库那就太理想了！没想到的是，地球军政府居然要你做脑移植手术，目标身体居然是我备份身体，再加上我的皇权标志植皮给浩然后就没有再长出来，这样，你就成了唯一拥有皇权标志的人了，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再度陷入记忆混乱。老师说，你做手术的时候我一直没出现，是吗？知道我在哪里吗？我就在手术室里，用特殊的射线瓦解你的记忆、扰乱你的记忆！一直以来，每周让你过来吃饭，就是要给你吃抑制你记忆恢复的药。你完全明白了吧？说实话，我并不爱美琳，但是这样做，可以让你痛苦，我开心！我也不爱远，这样做完全是因为你们儿子身上有皇权标志！”
　　“子潇是我的儿子！”释然突然没有头脑的大声说，他无法接受这一切都是二哥做的。
　　“释然，你是说你是子潇的父亲吗？是吗？那孩子可是拥有一半我的基因，他血管里流的是我的血！”说到这里，潇然停下来，笑了，大声的笑了，“你有什么资格说那孩子是你的，连你的身体都是我的，连你的血管里流的都是我的血！如果没有我这个身体，你还有资格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你早成了一把灰烬了吧？”潇然点了棵烟，吸了一口，又突然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释然，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明白世界上的事情不是电视连续剧，没有什么所谓的‘Happy Ending’，也没有什么‘种善因得善果’之说，好人也不一定有好报，坏人也不一定有恶报，好与坏本身就没有什么明确的界定的，每一个人都是善与恶的共融体。这个世界是残酷的，你懂吗？”潇然把只吸了两三口的烟在释然的手背上捻灭，释然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潇然，潇然起身，面对释然摊开双手，猛然恶狠狠的攥紧拳头，“这个世界上没有正义和邪恶，有的只是强者和弱者。历史都是强者的历史，正义也都是强者的正义！弱者永远都要退出历史舞台的，永远都是邪恶的化身！你能保证你所理解的历史就是真正的历史，就是没有被篡改的历史？强者就是能够对弱者为所欲为！”潇然一副轻蔑的表情，“释然，你懂吗？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太天真了！就是因为我比你强，所以我可以任意修改你的记忆！以前可以修改，现在可以修改，将来依然可以，就是因为你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弱者！总有一天，我会拿回你那个属于我的、拥有皇权标志的身体！”
　　潇然这样说，无异于说“释然，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释然突然觉得和这种疯子再没什么好说的，他刚转身要离开。他突然想起什么，说：“你！那次割断远战机油管的是不是你？”
　　潇然很鄙视的看了一眼有些狂怒的释然：“是我啊！不过，我的对象并不是远，而是一定会豁出命去救远的你！告诉你吧，连那时侯攻击你的战斗囊都是我引过去的！甚至是把你从你爱妻和未出世的爱子身边带走的氩星人也是因为我暗送信息才去的！”
　　这时，子潇跑了进来，他看见要离去的释然，天真的说：“爸爸，爸爸！爸爸的弟弟和爸爸长得真像！”
　　潇然抱起子潇，说：“叔叔要走了，儿子，来给叔叔再见！”
　　子潇很听话的说：“叔叔再见！”
　　释然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大理潇然就是一个为权利不择手段的疯子。他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烫伤，钻心的疼痛，那是潇然给他打上的弱者的烙印。到底什么是强者？真是讽刺啊！拥有了这样的身体，拥有了他的基因，连自己和远的孩子都成了他用来讽刺自己的证据了。有那么一个瞬间，连释然自己也搞不清楚子潇到底是谁的孩子了。
　　子潇？潇然的儿子！连儿子的名字都在讽刺我！

　　释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他打开了那个房间，里面全是他和美琳幸福的笑容。释然疯了似的不停的摔着、踢打着、撕裂着那些最终没能派上用场的婚纱照。这种狂暴使他无法阻止自己的身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怎么都不听我解释呢？一双手臂从后面伸过来，紧紧抱住了释然，释然身体的狂暴在一丝丝的化解，释然心中的愤恨在一点点的崩塌。后面人的身体随着释然的身体一起无力的跪坐在地板上。
　　“释然，不要对自己这样！你还没履行你的承诺，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

　　不久，文静就搬去，和释然住在一起了。释然也总是开玩笑般说，“这房子太有桃花运了，先后住进了，我大嫂、我小嫂子和我老婆三个美女”。释然恢复了参谋部部长的职位，文静为释然甘愿降职为参谋部第一副部长，舟舟依然是参谋部部长首席副官。释然他好象已经完全接受了远成了自己小嫂子、自己儿子成了自己侄子的事实。有时，在去前线基地的飞机上，还会接受潇然的邀请，和他谈起子潇这个未来王位继承人的教育问题，听得远总是心惊肉跳，但什么也没发生，“小嫂子”这三个字还叫得特别亲切；有时，潇然和远在前线基地的时候，释然也会主动过去照顾他的大嫂，最开心的事仿佛是逗着子潇天真的喊他“小叔叔”……

　　Memory·the end
　　舟 舟
　　舟舟边喊着“哥哥”边从角落里跳出来。这是想吓我吗？逗我开心吗？真没想到，当我走到了可以俯瞰一切、傲视一切的位置的时候，能够陪伴我的却只有你了。
　　舟舟，你是不是也觉得寂寞呢？
　　舟舟，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