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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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声的坐在我身边，目视着前方，出奇的静。我的心也很平淡，抛开所有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经无比轻松了。
我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向灌水一样频繁。
良久，他终于从远处收回视线，放在我的脸上。我已有些醉意朦胧，但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什么都记得，什么都清楚。
他夺过酒坛子，一饮而尽。
我鄙视的扫了他一眼，心中没有任何想法，没有悸动，一片死灰！
“为什么？”他没有看我，只是低头呢囔着。
“到底为什么走？”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依然没有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这三个听起来如此好笑，如此讽刺！我没有回答，以前总想着和他较真儿，如今无力了，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解释。
他抓住我的手腕，突然很激动的看着我，我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始打量他的脸。
他的眉毛不再那么英挺，眼睛是赤红色，眼眶很湿润，在明亮的月光下就像一个会发光的物体，但是唯独照不亮我的心。他的面容很憔悴，一向爱整洁的人竟然胡子拉碴。有目的的深呼吸一口气，难言的异味非常明显，是很久没有洗澡的缘故。然而这一切又和我又什么关系呢？
“你可知我寻了你多久？我以为……我以为你遭遇了不测，我以为我……”他的喉咙像是卡着什么东西一样，嘶哑的厉害。
我淡然的掰开他的手指，用一种很陌生的眼光看着他，刚一开口，竟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多么哀怨：“缘尽缘灭，本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狗屁的弹指一挥间，你我的缘分是一辈子！”他吼声震天，像个黑夜里的疯子。
我无奈的笑笑，不再言语，低着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其实大脑一片空白。
“你到底怎么了？为何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怒意很深，但是我知道他是在极力压制。
“人都是会变的，只是先前没有想明白而已！”我无味的说着。
“你该死的到底想明白了什么？为什么一声不响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总是让我像个疯子一样到处乱窜，总是让我费尽心思却是无望而归！”他在质问我，一种不可缓和的语气。
“想明白我们之间的一些事。也许开始就是一个错，我不该执着，不该心存幻想！不该将自己置身于一个未知的世界里，是我太幼稚了！”我说的很冷淡，仿佛这是几句事不关己的话。
“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低沉起来，眼中的火在烧。
我扭过头，强忍着不去看他。
“雪儿的事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何况她已经答应解除婚约，实际上我和她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他不可置信的说话，眼睛还是直视在我身上。我可以感觉到那灼灼的目光，像是一道深渊在无尽止的吸引着我。
“那她和你一起回来了吗？”我笑看着他问了一句。
他嘴巴突然闭了起来，许久都听不到答案。
我苦笑一声，心里还是该死的酸。“那就是回来了！”
“夕儿，她无处可去！”他痛苦的纠结着，眉毛凝成了一股绳。
我冷哼一声。心里暗想，若是告诉他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要她身败名裂，甚至要一剑刺入她的咽喉，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什么表情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没有心思来关注他的那张脸，不管是因为什么在挣扎的脸。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离开谷底的吗？你就是因为这个连封信都不给我就绝然的离开吗？你可知道我们为了寻你心都急成什么样子了？你却好像一点都不为所动？”他站起身，看着我，沉默了良久，又半蹲着身子用双手按压着我的双肩，“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我，你出什么事了？到底是什么事？”
我拨开他的手，慢吞吞的站了起来。背对着他淡淡的说道：“替我向姐姐他们问好吧！就说夕儿不乖，这辈子怕是永远回不到过去了！”
我与抬脚，他在身后拉住我的手腕，两人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好长，很寂寥。
“你说什么？”他紧张的问道。
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你真的不愿给我一个解释吗？无声的离开就意味着一切终止了，是这个意思吗？”他从牙缝里龇出来这句话。
我狠狠的甩来他的手，转过身，愤怒的瞪着他的眼睛。要我解释？难道要我说我已经亲眼看见你们两个苟合的样子了，那样龌龊不堪的画面险些刺瞎了我的眼睛。还是你一定要让我拉下自尊在这里放声哭泣，然后等待着你道歉！道歉！或者是好事被揭露，再去找无数过理由继续哄骗我！我做不到，我沈慕夕这辈子也做不到！你们想如何都可以！但我只要报我的一箭之仇，若是他日你非拦我不可！那后果只有一个，就是一起毁灭吧！
“夕儿！”他颤着音叫了一声，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在审视着我。
我忽然间大笑起来。
他哆嗦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动了动，看起来非常震撼。
“你走吧！我们今后要走的路相差十万八千里，此生永远不可能再携手！你尽管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我也绝不祈求！”我意已决，不可能再更改。
“我不走！”他咆哮着。
“哼！那就待在着，左右与我没有半分关系。”我施展轻功，落在地上，然后走进房门，啪的一声门板合璧，只留下一抹震惊，恼怒，火气大到可以翻了天的男子如一蹲石像般站在屋顶。身上的衣服在微风中轻摆。
他此刻是懊悔，还是心伤，我已经不会再傻傻的去暗自揣摩。因为我的心死了，在历尽了风霜以后，已经枯死。
次日凌晨，我刚从一阵酣梦中醒来，便听到外面有很多叽叽喳喳小声议论的声音。于是换了衣服，推开窗门。
那个人，那双眼睛，坚持的固执着站在原来的位置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这扇窗。我们四目对接的刹那，心里像江海湖泊一样，泉水涌动。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怕是个疯子，你瞧他那副想吃人的样子，眼珠子死死的盯着人家姑娘的窗户。哎……，定是有图谋啊！”
“我看是个深情的男子，这明显就是求爱！”
“哎，如此说，倒是这女子狠心了，瞧他一身都被露水浸的湿漉漉的，显然站了一夜啊！”
听到此处，我厌烦的甩上了窗户。心里忍不住在想，陆雨泽啊陆雨泽，你这样做究竟是为的哪般？如果是真心的不想舍弃我，为何又做出那令人心碎神伤的事情，难道你的心真的可以分成两半？
而我？已经决定放下前尘往事，心如止水的时候，你竟像疯子一样来折麽我的心！好吧，若是我决议还不够明确，那便再彻底一点吧！我就不信，骄傲如你会在烈日阳光下一如既往的傻站着！
心里想到这些的时候，难免有些赌气，但怎能屈服？试问遇到这样的事情天下间有哪个女人会不计前嫌的和你手拉手肩并肩，若真是有，我一定会嘲笑她的软弱，一如嘲笑往昔的我！
“小二！”我嚯的一下，再次打开窗户，冲着人群中那个说的正欢的小低个子吼道。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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