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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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人了，走着一条无人商量的路，实际上，我也不需要别人来为我指手画脚。
陆府大院。
我轻推了下窗户，里面的人已经熟睡！四周一片寂静，夜的深沉体现于此。
“雨农哥哥！雨农哥哥！”熟练地翻窗动作并没有惊动沉睡中的人，于是捻着手脚，走了过去，轻轻摇晃了床上躺着的人的手臂。
要想复仇，必然要将苏昭雪的阴谋公之于众。
她在陆府待得时日最久，想来会留下些许蛛丝马迹，而云雾山庄守护森严，高手云集，我若想探听点什么，必是不易。因此，不如改道陆府，见见深受其害的雨农哥哥和善良温和的陆夫人。
陆雨农猛地苏醒，震惊的睁着大眼愣了片刻，终于回神。
“雨农哥哥，是我，夕儿！”我小声叫着，心里却为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经商有道的男子惋惜。
“夕儿！你怎么……你回来了？二弟他一直在找你！你可曾见到他？”他两条胳膊撑着身子硬是要坐起来。我连忙坐到床边，一只手托着他的后背，一只手架着他的臂膀，用力，帮他靠着床头坐好。
我心中十分酸涩，往日里的翩翩公子哥，显赫身世的商业鬼才，如今竟落得这副样子，叫人如何不叹息。
“雨农哥哥，你怎会变成这样？大夫怎么说？”我哽咽了嗓子问道。
“应该是治不好了，无碍，夕儿不必伤心！”他很会宽慰人，自认识他那天起，我就从未见过他对下人，对朋友发过一丁点的脾气。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的往下掉，他强挤出的笑意让人心疼。
“夕儿长大了，不哭了！我真的没有事，丫鬟仆人都伺候的很好，和往常一样，除了……不能行走之外！”他轻拍着我的手，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我腾地从床上站起来，心中寒光再一次乍现。“雨农哥哥！你放心，我会为你讨个公道的！只要我沈慕夕活着，也定为你寻得世上最好的大夫，让你的双脚平平稳稳的站在地上！再不用……再不用受……如此之苦！”
“夕儿！”他痛苦的呻吟一声，这种难忍的痛，我很明白。因为将心比心，若是我双腿致残，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来的痛快。
我擦了擦眼泪，呼了几口长气，平复好心情。于是问道：“雨农哥哥，我回来其实是想问你一件事，和你的腿伤有关的。”
他拧着眉毛，声音不解的问道：“夕儿问这个做什么？”
“难道雨农哥哥你不想弄清楚吗？”我不答反问。
“陆府的水太深，夕儿你一个小女孩子还是不要搅合进来的好！”他声音很沉重，面有难色，我猜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但不愿透露。
“也许不止你的家事，还有我的性命都捏在那个人的手里！”我凛了眼神，一字一字郑重的说道，“她从来都不想放过陆家的生意，名声，以及人，更不会让我活着。”
“夕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吃了一惊，似乎从未想到陆家的存活和我会有丝丝缕缕的关系。实际上，我和陆家除了几年前因为某个人的介入，才开始熟识起来，并无相互间的影响，只是我们被黑暗里的一双眼睛锁为共同的猎物而已。
“有人要杀我！我怀疑是苏昭雪！”我毫不避讳的说出这个名字，因为我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必须坦诚我所遇到的一切。
他惊讶的说不出话。
许久，才找回一点声音，“雪儿？她怎么会？你和她……那当年……”陆雨农有一个经商的头脑，所以转的很快。他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证明还是对我很信任的。
“当年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发生的，但是…..两个月前，我险些死在她的剑下？”
“她会武？”他吃惊的问道。
“单说武功，我们不相上下，但是她出手果断，杀人如麻，败在她手上已成为事实！”我不甘愿的说出曾经的耻辱。
雨农哥哥沉默好久，思虑好久，再三确认道：“果真如此？”
我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二弟他知道吗？”他又问。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
“夕儿，你和二弟，你们……是不是……？”他揣测的看着我。
我将脸别向一边，眼角有泪珠滴落。片刻，我又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努力扯出一丝无所谓的笑，“都过去了，雨农哥哥，那个人……以后不要再提了！”
“哎……”谈长叹了一口气，又将视线放在我身上，“其实二弟他……”
“雨农哥哥！”我粗哑的喉咙急忙阻止道。
“好，我不说了！定是那臭小子做了错事，惩罚一下也好！”好在他不是个揪人是非的人，这一页马上就翻了过去。
从雨农哥哥的口中，我知道另外一些秘密，这些秘密是他守着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的。我心中感叹，真不愧是商行的掌权人，有了线索，还憋得住气。
他说：“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大大小小的盗匪一年里总能遇到个十几次，但都与这次不同。他们的眼神很冷，不像人，更接近一种不用思考的木偶。我看得出他们的目的不是为财，虽然临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些值钱的东西，他们就是要我变成如今这样，半死不活，精神颓废，瘫软在榻上无心顾及商号的生意。”
渐渐的他的声音很激愤：“如我意料，第二天就有许多老顾客从铺子里撤走了订货的单子，紧接着越来越多。后来我命随从私底下打探了一下，答案是有人放风，说我们陆家此次遭匪受重创，怕是元气大伤，故很多人都重新考虑新的商家！”
“雨农哥哥？那你还有没有发现其他不对的地方？”等他喘了口气，我才又继续问道。
“在我晕厥之前，我似乎看到远处的山坡上有一个女子。她是蒙着面，我看不真切，但是那些人都是受她指挥的！”他眼睛看着窗外，很幽深。“这些日子，我一直躺在这里，没日没夜的苦想那女子究竟是谁？她似乎就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今日夕儿一来，我总算明了了！”他叹了口气，眼睛里隐忍的恨意却很明显。
“是她？”我轻声问道。
他颔首道：“她长大后，还在陆府住了三四年，平时闲书达理，又温柔退让。谁会猜到是她？”他突然握紧了拳头，脸上的表情既痛苦又愤恨，“他不是我陆家人，我们却看在二弟的面子上，敬若有加！原本只是一个丫鬟的身份，却一夜之间变成了座上宾。这女子到底是有什么企图，为什么竟狠心至此？”
我无言以答，因为连我都不能明白，她为何会如此痛恨自己，难道只因陆雨泽，可是他的心又何曾给了我一个人？
“雨农哥哥，她要如此嫉恨陆府，会不会因为当年陆伯伯他将人赶了出去，致使她流浪在外，过着不如人的生活？”我忽然脑中一亮，也许只有这个理由才说的过去。
“怕也只能如此猜测了！”他话锋一转，又说道：“但是府中一定还有她的内应！”
我惊疑了一声马上镇定下来，等待他的下文。
“因为是大批货物出行，以防盗匪与内贼勾结，我们的行程安排一般只有几个信得过的人才知道。而苏昭雪完全不可能！”
“那几个人中谁最有可能？”我问道。
“铺子里的老人，以及我的近身随从，都不会！”他摇了摇头否认了一部分人，“若说信不过的，应该会……”
“后院里的人？”我想起来，后院的那两个庶子一直跟着雨农哥哥学做生意。
“但愿不是！”他敛了眉心。
“一定要揪出这个人，苏昭雪的真面目才会现在人前！”我咬牙说道。
窗外有仆人来回跑动的声音，紧接着门便被敲响了。我心中一紧，暗想，没这么快被发现吧？
那人轻轻的叫了一声，“大公子，您醒了吗？”
雨农哥哥看了我一眼，佯作咳嗽了几声，然后应声道：“什么事？”
“二公子回来了，说是有急事要找您！他在前厅候着呢！”那仆人规规矩矩的说道。
我心中惊愕。他回来了？
雨农哥哥没有急着应答来人的话，他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打量着。我苦笑一声，拱起手，用极其轻细的声音说道：“雨农哥哥有事便忙去吧，夕儿告辞了！”
“你真不愿与他相见？夕儿，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二弟他对你的心，我还是看的出来的！”他谨慎的劝慰着。
“让夕儿去吧！”我恳求的看着他，心中是无言的苦涩。
他再次叹息，然后摇了摇头，对门外的人应道：“去回禀二公子，说我马上就到！”他又看着我，“也罢，万事小心！内贼的事情，我心中有数。只是追杀你的那帮人，我担心他们……”
“他们还杀不了我，雨农哥哥不必为夕儿担心！”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你深夜过来，不走正门，恐怕也是不愿住进陆府的吧？会住在城中吗？”他关切的问着，就想我的哥哥慕嘉一样真诚，说起慕嘉，我还真想他了。
“恩，苏昭雪逍遥一天，我便一天不会放松。雨农哥哥还是尽快处理内奸的事，若有需要，便叫人来街上的永安客栈寻一个叫离影的人，我会赶过来帮忙的！”
他又是一阵摇头，我含笑越过窗户，再次将自己的身体置身于绵绵的黑夜之中。
永安客栈，处在一个角落里，没有人声鼎沸的喧哗。很静，很适合我。尤其是这里的屋顶，让人一坐上去就能感受到孤独。
客栈里的酒，还算可口，只是怎么喝也喝不醉！
一个衣角飞扬的白衣男子踩着砖瓦向我走近，熟悉的气息也随之而来，不用抬头，我已知道是谁。雨农哥哥还是出卖了我，但是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突然平静了。曾经想过无数次质问的场面，如今没有一句能够激起我说话的欲望。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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