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天敌》沫非

5、吃醋了吗

　　七点四十五，叶郗的手机响个不停。七点和七点十五的两个闹钟都已经被她闭眼摁掉，懊恼地在被子里摸索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手机，眯着眼睛看了看来电显示，模模糊糊看到接听键按下。

　　“喂……”没睡醒，叶郗的声音还是沙哑着，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感觉。

　　“离八点还有一刻，再加上准你迟到的五分钟，你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起床刷牙洗脸整理东西，加油。”

　　电话挂断，叶郗扔了手机转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迷迷糊糊地念着吴天敌刚才说的话，二十分钟嘛，二十分钟！

　　“嗷嗷嗷！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叶郗嚷嚷着掀开被子，胡乱抓着自己的头发，迎面袭来杨涵的枕头。

　　索性叶郗不是徐妮，不用化妆打扮，刷牙洗脸五分钟之内就搞定，换了衣服又收拾好包，对着床上依旧躺着的三位说了声再见也不管她们有没有听见，一阵风般冲出寝室。

　　抬手看了看手表，八点零三分，离说好的时间还有两分钟，叶郗拽着包一路狂奔，吴天敌绝对是说到做到的人，对于这一点，她之前不是没吃过苦头。

　　“真准时啊……”吴天敌骑在车上，一只脚撑着地，看着匆匆赶到正顺着气的叶郗。

　　“不……不准时……能……能搭上你的车……吗！”叶郗大喘着气，抬头瞪着吴天敌，竟然还幸灾乐祸！

　　“好了好了，上车。”

　　调转车头，吴天敌等叶郗坐上后座，把车把上的早饭递给身后还在埋怨自己的某人。

　　“亏你还有良心。”

　　“……”

　　自行车停在校门口，吴天敌走在前面，帮叶郗提着包，而落得轻松的某人捧着一杯凉凉的红豆浆跟在后头，嘴里念念叨叨评价着今天的早饭，包子馅儿太少了，豆浆挺好喝。

　　和吴天敌一起回家就不用自己拿东西，叶郗的小算盘打得响亮。

　　从学校到家，倒一班公交，一个小时的车程。如往常一样，吴天敌贡献手机，叶郗提供耳机，两人一起听着陈奕迅的歌，叶郗趁机打盹。

　　一首《白玫瑰》到末尾的时候，车到站，吴天敌摘下耳机，推了推身边还在梦里的叶郗，“到了。”

　　“哦……”

　　把叶郗送到家，吴天敌刚想上楼放东西就看见自家皇太后拿着饺子皮从大厅出来。

　　“先进来一起包饺子，吃完饭再回去。”

　　懿旨不可违抗，吴天敌只得跟着进了屋，东西和叶郗的一起放进了她的房间。所谓的压榨劳动力就是叶郗这般，让吴天敌帮自己提东西，让他去包饺子，自己却裹着被子开了空调开始补觉……

　　“那个懒姑娘又去睡觉了？”

　　厨房里，两位妈妈和吴天敌围着流理台一起包着饺子。一想到自家女儿在房里吹空调偷懒，叶妈妈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恩，今天起得有点早了，估计还没睡醒呢。”

　　“你就少替她说话了，都是你这么帮着她。”叶妈妈把包好的饺子放进盘子里，又拿了一张饺子皮放在掌心，手肘碰了碰吴天敌，“她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啊？”

　　“你叶阿姨是想问你学校里有没有人追小郗。”

　　“是啊是啊，这臭丫头什么事都不和我说。”

　　“有。”

　　吴天敌说出答案的时候，两位妈妈的眼神都一黯。若如她们所愿，应该是叶郗和吴天敌两人在一起，现在有人追叶郗，那么吴天敌岂不是危险了？

　　可是，如果有第三者介入，对他们来说会不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叶妈妈很快从小失落中回过神，心里开始打起主意。

　　“对方怎么样？”

　　“唔，建筑系的司楠，很受欢迎，对小郗也挺好。”

　　吴天敌说着实话，却让叶妈妈皱起了眉，“那他有什么缺点吗？”

　　如果吴天敌喜欢叶郗，那么，他该是会在叶妈妈面前说司楠的坏话才是，直接或者间接，总之，不能留下好的印象。可是——

　　“我和他接触也不多，所以也不太了解。”

　　“小郗喜欢他吗？”

　　“这您要问她自己了，我怎么看得出来。”吴天敌说着笑了起来，却让两位妈妈心里的疙瘩更拧巴。

　　叶妈妈不止一次怀疑叶郗睡觉的时候是不是开启了食物探测系统，她总能在饭做好的时候醒来，自觉地坐在餐桌前享受大家的劳动成果。

　　“恩！今天的饺子真好吃！”叶郗嘴里塞着饺子，眯起眼睛满足地称赞着，伸出筷子正要对下一个目标下手就被叶妈妈阻拦。

　　“没有付出劳动就坐收成果，你要懒成精了！”

　　“唔，向老爹看齐！”叶郗蹭了蹭身边的叶爸爸，还很孝顺地帮他夹了一只饺子，又蘸了调料。

　　受到女儿关爱和妻子鄙视双重夹击的叶爸爸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拿起酒杯和一旁的吴爸爸碰了碰杯子，决定不卷进女人的世界。

　　“你少来，人家小天来我们家做客还在厨房包饺子，你倒好，在房间睡大觉。”

　　“哎呦，是啊是啊，人家小天又贤惠又能干，成绩好又受欢迎。老妈，你什么时候把他当外人了？简直就是你儿子了嘛！”叶郗早已习惯妈妈在自己面前各种夸吴天敌，倒也没有反感，自顾自吃着饺子，只是在家长看不到的地方伸脚踢了被夸的人。

　　“……”从吃饭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的吴天敌很无辜地受到袭击，开口想说些什么，又担心会没完没了，索性埋头吃起饺子。

　　“小天说学校有人在追你？”

　　“咳咳……”叶妈妈冷不丁的一句话着实噎着叶郗，顺过气的时候已经满脸通红，又赐了吴天敌一记踢，“多嘴！”

　　“你少怪别人！对方怎么样？”

　　“妈……”

　　“醋好像没有了……”吴天敌晃了晃空了的醋瓶。

　　“我去买！”从未这么积极过，叶郗推开椅子拿了储物柜上的零钱就奔出屋子。

　　“……”

　　买完醋，叶郗没有马上回家，捧着瓶子坐在香樟树旁边的秋千上发起呆。叶郗还没想清楚，不是不想说。突然有个人站在你面前向你告白，然后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你的生活里，认真地请求你的放行。

　　和很多女生一样，叶郗幻想过自己的恋爱。两人不经意地相遇，因为各种原因可以在一起很久，日久生情，这四个字是她的理想状态，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安全感。相处久了，对方可以看见她的好她的坏，不会因为一时的喜欢变成后来的失望，叶郗宁可一开始就不被喜欢。

　　小区的路灯一盏盏亮起，叶郗抬头看了看天，月亮躲在一大片云后面，很久没有看见满天繁星的夜空，长叹了一口气，起身回家。

　　“时光是琥珀，泪一滴滴被反锁……”梁静茹的声音在叶郗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响起，来电显示，司楠。

　　“喂？”

　　“小郗，今晚有空吗？”

　　“怎么了？”还是没有习惯家人以外的人这么叫自己，叶郗消化了一会儿，问着。

　　“约会啊，不要忘了你答应的。”

　　“额，天都黑了……”

　　司楠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在叶郗耳廓里打着转，麻麻酥酥的，“我也不是大灰狼，保证约会结束把你安全送到家。”

　　“可是你从学校赶过来要很久吧，要不……”

　　“小郗，你转身。”

　　叶郗看过很多电视剧很多小说，女主听到这句话以后就能看见身后对自己笑着的男主，不管看过多少遍，每次看到这样的桥段，她都会被感动。

　　转身，司楠单手插着口袋对叶郗笑着，“我已经到了。”

　　这一次，叶郗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心像和成一团的饺子馅，完全无法理清思绪。拿着手机呆愣地看着突然来访的司楠。

　　“我都已经到这里了，总不能让我原路返回吧？”司楠慢慢走近，离叶郗四节台阶的距离，手机依旧举在耳边，声音从听筒和空气中双重包裹着叶郗。

　　“你……”

　　“你是去醋厂买醋了？老半天也不回去。”吴天敌的声音和人一起出现在楼梯口，伸手在叶郗脑袋上拍了下，竟然没反应。

　　顺着她的眼神，吴天敌才看见站在外面的司楠，两人手里都拿着手机。

　　“我……”

　　“要去约会了？”叶郗没说，吴天敌却已经理解，从她手里接过醋，“去吧，玩儿得开心点。”

　　司楠和吴天敌打了招呼就带着叶郗离开，没有牵手，因为不确定叶郗是否能接受。

　　被慌忙跑回家的小孩儿一撞，吴天敌才回过神儿，转身上楼梯，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醋，一阵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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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唔，提着醋回家，我儿子好可怜……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