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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小剧场 ...

  •   墨桥小镇一年四季分明。
      春天,细雨飘飘,滋润着大地,小镇仿佛沉浸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宛如一幅水墨画;夏天,阳光明媚,蓝天白云,绿树成荫。湖面上荷花盛开,蜻蜓飞舞,人们坐在树荫下,听着蝉鸣,感受着凉爽的夏风;秋天,凉风起时,落叶飘舞,放眼望去,满目金黄交织,播种者收获硕果累累;冬天,小镇被洁白的雪花覆盖,一片银装素裹,屋檐下挂着晶莹的冰凌,人们在温暖的屋子里围炉取暖,品茗与畅谈往事。
      “她呀,没上幼儿园呢,阿正就给她启蒙,整天跟着摇头晃脑背古诗词。有一天晚上,跑过来躲在被窝和我商量‘阿婆,豆豆不想认字行不行啊,阿公念一个字就要晃一下脑袋,豆豆也要跟着晃一下。阿婆你摸摸豆豆的脖子,是不是变细了许多,有一天会不会脑袋也晃掉,豆豆现在就觉得好晕呀。’我当场就骂了阿正一顿!”颜香兰笑哈哈指着相册里的小豆豆,“你看看,这是她偷懒不想练字,阿正说让她去菜园里种菜,自己养活自己,她就把自己玩得像个小泥人一样。”
      豆芫青看着泛黄照片里的小豆豆,小花猫一样的小脸,大笑着露出细白的牙齿,毫不畏惧地看向镜头。她的内心不断泛起波澜,眼眶渐渐湿润了,“师母,谢谢你们,这些年真的谢谢你们。豆豆能在你们身边长大,是她的福气——”
      颜香兰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这些,心里想着这个女子还是悟不透,可能有些人的人生就是开窍得晚些,哪个孩子不是在亲生母亲跟前长大才是最大的福气呢?其他的物质都不及一个全心全意的爱的眼神,能让幼儿更有安全感。
      不过看她现在能回来,也算是柳暗花明,不算太迟。
      豆芫青好像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看颜香兰又给自己看照片,就静静在一旁,细细听着她说的关于豆蔻的成长经历,那些她从未参与的、注定已经缺席的过往,在颜香兰的叙述中,渐渐变得具象与丰满起来。
      “过几天就是阿正的忌日,豆豆是一定会请假回来的,到时候你再好好和她说说话。这个孩子我看着她长大,你要是知错能改,她就一定会原谅你的。”
      “好。”豆芫青哽咽地应了一句。
      “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要是一时倔脾气上来,你是她妈妈,也不要和她一个小囡囡计较,顺着她点就好了。”
      听这话,到底谁亲谁疏就一目了然了。
      自从母亲去世,豆芫青没能再听过这般教诲的话语,心头不禁有些心酸,又有些感到幸福,破涕为笑,答应道:“我知道的。”
      果不出所料,豆蔻在韩松正忌日前一天就请假回到了墨桥镇。她给颜香兰买了整套的冬衣冬鞋毛袜,还给豆芫青买了一条羊毛围巾。
      豆芫青收到她的礼物喜不自胜,却瞧出她心情不好,内心便有些忐忑,找到了颜香兰,“师母,豆豆是不是不乐意见到我?要不我先出去住几天,回避一下?”
      颜香兰叹了一口气,说:“不是,和你没关系。她呀,是想阿正呢,每年到这个时候都这样。你不用走,明天也和我们一起去看看你老师吧?”颜香兰看她脸色还是有些不安,打趣道:“你要是这么撂挑子走了,谁来照料我这个老婆子?”
      她当然不缺人看顾,这么说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个心安理得留下来的理由,豆芫青都明白,勉强一笑,“那好,我现在就去和凤春大姐一起准备好祭品。”
      第二天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夹雪,豆蔻担心阿婆的身体,想着等雨雪停了再出门,只是左等右等,终不见放晴。
      颜香兰大手一挥,“走吧,可能今天的天气就这样,再不去,回来的时候就该天黑了。”
      于是豆芫青扶着颜香兰,豆蔻提着一篮子祭品,打了辆车前往墓园。
      墓园本就冷清,更何况是在这样滴水成冰的冬日里,一望无际的寂寥与肃穆。守园人在休息室内打瞌睡,豆蔻放下祭品去登记,临了递过去两块还温热的八珍糕,“这是早上刚做好的,徐爷爷,请你吃糕!”
      “好好,谢谢侬。”
      清理擦拭墓碑,摆放祭品,拈香烧纸,豆蔻都做得无比熟练。
      颜香兰就站在一旁和故去的老伴儿絮絮叨叨,说一些最近的日常琐事,等豆蔻做完一切停下来,她的话也差不多说完了,三人就在韩松正的墓前默默悼念半个小时。
      “芫青,你先扶我去小徐的休息室歇一会儿。”
      “豆豆呢?”豆芫青看着越下越大的雪有点担心女儿。
      “她呀,每年都要和她阿公单独待一会儿,说说私房话。”颜香兰玩笑道:“可能是要说我的坏话吧,是不是豆豆?我也不怕,随她去了。”
      豆蔻被她说得哭笑不得,“阿婆,我哪有——”
      颜香兰已经拉着豆芫青走了,留给她一个洒脱的背影。
      豆蔻看着她们走远了,才转身看着阿公的墓碑,小声说道:“阿公,我和阿婆来看你啦。”短短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已夺眶而出,滴答滴答落到雪地里,融了冰,砸出一个小小的人工湖。
      “妈妈也来了。”此刻她任由悲伤肆意将自己淹没,尽情落泪,“阿公,我还想跟你再借阿婆一些时间,你再等等好不好?我知道你最疼豆豆,一定会答应的。”
      等她觉得自己哭够了,抹干了眼泪,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才继续说,“阿公,你留给我的话,现在我已经明白了。救赎,从来不是靠别人,只能靠自己,才能爬出泥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雨要经历,我明白,从前那个胆小懦弱的人是我,如今这个尝试着勇敢面对一切的人也是我。一个人的蜕变,并不是全盘否定之前的自我得来的,而是不断地螺旋上升,逐渐丢弃旧事物,发掘新思想,塑造出一个高尚的人格。”
      她突然灿然一笑,从布包里掏出一束仙女棒烟花,高兴说道:“阿公,从前你和我说过,以后每一次想起你,关于你的一切就重新复活一次。那,你要记得自己的承诺,等会儿烟花燃起来的时候,你要来看一眼豆豆哦。”
      海城的冬天也下雪。
      雪霰子淅淅沥沥地落在树梢上,没一会儿就化了,化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水珠,顺着树梢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融入了泥土,成为了大地的滋养。街上的行人匆匆忙忙地赶路,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帽子和手套,脚踏着雪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今年的寒潮来得早,到了岁末更是冷得不像样了。这是霜晓和林矜泽成婚的第四个年头,加上她之前独自在海城的求学经历,霜晓恍惚记起,自己在这座城市待了整整十年了,如果人的细胞真的七年更新一遍,那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人。
      可惜她还是不习惯这样湿漉漉的,阴恻恻的冬天,只是她爱的人都她爱的人都在这里,所以她也就留在了这里。
      早上和助理到会场确认好流程,霜晓下午没回公司,而是打算一个人驱车前往墨桥小镇。没等她上高速,林矜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叮嘱她天冷路面结冰,不要自己开车过去。她查了查高铁票,于是临时更改了行程路线。
      看着飞驰后退的车窗外景象,她忽然想起了从前。
      她和林矜泽的故事,开始得老套而传统,两人是相亲认识的。婚前的相处,现在细想起来,短暂而模糊。
      那时候豆蔻休学在家,林矜泽连和她相亲都是带着这个妹妹去的,只不过好像是豆蔻要求分开,自己先在一个角落的座位上待着。
      等两人聊得差不多,要分别时,豆蔻才走出来,林矜泽就顺势介绍了双方的身份。
      那时她还不了解豆蔻的身世,看林矜泽对妹妹很照顾,本就心生好感,后来兄妹两的相处,又渐渐得知关于豆蔻的一些事情,更是让她觉得林矜泽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只是两人的相处一直都不温不火,霜晓也猜不透林矜泽对自己的感情到了哪一步,直到发生了一件事。
      豆蔻休学期间,一直在定期看心理医生,而医生建议,运动可以适当疏泄情志,所以后来她又增多了一项活动,定期去练羽毛球。
      某天林矜泽约上她,一起去球馆接豆蔻,准备晚上一起吃饭。
      他们去到的时候,练球时间还没有结束,两人便一同进了球馆,打算看看豆蔻的训练进度。
      怎知他一看到和豆蔻对打的男教练后,脸色就变了,直接打了电话到负责人处问情况,才知之前他特意给豆蔻找的女教练,因为脚踝扭伤,不能继续陪练,只能换人顶上。
      训练时间结束,豆蔻远远看到他们,挥着球拍示意,笑着说,要等一会儿,她得先去换衣间收拾一下自己。
      霜晓看她情绪不错,于是想阻止准备直接给豆蔻换球馆的林矜泽,觉得他这样做,反而过犹不及,“矜泽,以我个人的角度,你是不是应该先问问豆豆的意思,而不是自己觉得不合适,觉得她需要保护,就做出决定呢?”
      林矜泽原本心里的气只有三分,如今因为她的不理解,直接飙升至满十分,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强硬,“我比你更了解她,就是因为她什么都不敢要,什么都不敢说,才会造成现在这样,我作为大哥,难道防范于未然也有错?你没有资格指责我。”
      霜晓瞳孔收缩,震惊且受伤地看着他,想反驳,又怕自己和他吵下去,会影响豆蔻,只能退一步,“好。看来今晚不是一个好时机,我们不如先冷静冷静,下次再聊。”他应该是不会说出挽留话的人,霜晓没有给他反应时间,再说一句:“等会豆豆出来,你就说我有事儿先走了,再会。”
      豆蔻简单冲洗,换了干爽的衣服出来,就看到林矜泽难得一见的铁青脸色。至于他生硬语气解释霜晓离去的原因,谁爱信谁信,反正她是不信的。
      第二天知晓来龙去脉,豆蔻就直接去到林矜泽公司的办公室,看着已经气定神闲办公的人,突然来了一句,“大哥,你会后悔的。”
      林矜泽一边看文件,一边做批注,头也不抬,一副无所谓且很忙碌的样子,“我从不后悔。”
      豆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突然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觉得恋爱真的很麻烦,连一向成熟理智稳重的大哥也会在情感中迷失自己,“大哥,你一定很喜欢大嫂。”
      “她可不见得愿意当你大嫂,昨天头也不回走了。再说,我也没有很喜欢她!”
      看他还嘴硬,豆蔻索性直接点明:“你要是不在意她,不喜欢她,才不会因为她不理解你而生气呢!从小到大,我也没见过你这样啊。”
      林矜泽写字的手顿住了,“所以你也觉得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给你换球馆?男教练你也能接受吗?”
      “大哥,我觉得你和大嫂两个人都没有错,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场,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女教练、男教练,我都能接受,他们只是教练,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会跟你说的,而且我觉得男教练的力量更强一些,虽然刚开始练得很累,但是进步也很大,我挺满意的。”
      “那好。那就不换了。”
      豆蔻看他又继续低下头开始看文件做批注,有点生气走到办公桌前敲了敲,用眼神质问他:就这?
      他的眼神好像在回答:那不然呢?
      “大哥,拜托!这样下去,你什么时候能娶到大嫂当老婆啊?!”
      林矜泽挑眉,那一瞬间似乎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他内心已经打定主意,所以语气轻快,宽慰她,“不用担心,很快。”
      的确很快,之后他带着霜晓,到达国土最北边,在极光的见证下求了婚,然后双方父母见面,又在韩家慧的积极推进下,火速敲定了婚礼日期。
      霜晓觉得自己仿佛在坐过山车,本来已经跌至谷底的心,猝不及防被送到了云霄之上,然后一个俯冲,再次让她认清现实,回到了平原。
      刚结婚的时候,两个人似乎算不上完全了解彼此,她甚至认为林矜泽最后之所以和自己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当初两人相亲结束,林矜泽将自己介绍给豆蔻认识的时候,小姑娘一见她的面就脱口而出,喊了一句:“大嫂。”
      很久以后林矜泽才告诉她,当时看她愣了一下,然后脸色爆红,糗得想挖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很可爱。
      起初他的性子收敛得滴水不漏。慢慢地,真正和他一起生活,才发现他骨子里的强势和霸道。她有时心生不满,就会想叛逆一下,明知他说得是对的,也故意和他吵架,就为了看看他怎么应对自己发脾气。
      她猜他刚开始压根不爱她,充其量就是觉得,她和他的家里人都能合得来,适合做老婆,所以娶进来。他为自己的不爱,心里存了愧疚,就很能包容她,无论是她的小脾气还是故意的胡搅蛮缠,都是一退再退,一忍再忍。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过分,看到他气得头顶冒烟,以为他一定会发脾气了,两个人正好顺势吵一架,可是她低估了他的忍耐能力,哪想到他深呼吸几下就又重新再忍她。
      这样过了差不多有一年,她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那时候豆蔻已经上了高三,大多时候在学校住宿,偶尔会回家吃饭。有天在一起吃晚饭,她估计是观察到他们两虽然默契十足,却是话也不多说几句。林矜泽是习惯了,只有霜晓觉得有点憋屈。
      晚饭后豆蔻就来问她,“大嫂,你是不是希望大哥能跟你吵架啊?”
      一瞬间,她有一种被小姑娘戳穿心事的尴尬,不过很快又淡定回应,“有什么好吵的,你大哥才不是这样的人。”
      真的很遗憾,她很喜欢他,却没能让他对她也燃烧起同样的激情。她觉得自己心中的火焰快要因为窒息而熄灭了。
      “我明白了,大哥有时候真的是一个笨蛋啊。”
      豆蔻说完就离开了,徒留她一人呆呆发愣:聪明如林矜泽,怎么会是一个笨蛋呢?豆蔻一定是想安慰她罢了。
      没想到那晚林矜泽早早就从书房出来,直奔卧室,进来就问她:“你觉得我不爱你,所以要跟我离婚?”
      霜晓都懵了,豆豆是这么跟他说的吗?虽然她有时候气他,确实有起过一点点离婚的念头,但这不是每个已婚妇女在气头上都有的想法吗?况且她觉得作为丈夫,他除了不爱她,其他地方都做得蛮好的,甚至可以算是优秀,所以她有时就安慰自己,婚姻不就是这样吗,凑合着过吧,还能离咋滴——
      “我没有。”她被他鲜有的严肃语气震住,底气不足,心里只想糊弄过去,于是顾左右而言他,“今天这么早睡吗,那你去洗澡,我给你拿浴巾和睡衣。”
      然后他居然很得意地哼了一声,转身直接进了浴室。
      霜晓被他这个反应弄得莫名其妙,自顾自躺在床上,越想越生气,他凭什么哼她?还问她是不是要离婚,难道真正想离婚是他?是遇上真正喜欢的人了?还是国外的前女友回来了,再续前缘?……委屈和心酸交织,她把灯都关了,躲在被窝里默默流泪。
      林矜泽洗澡出来就觉得气氛不对,一拉开被子,看霜晓还躲着他,心底的警报系统立即拉响,又摸到她一脸的泪,顿时有些慌了。
      “你哭什么,真想离婚?”
      霜晓看他还一直提,吼了一句,“是你自己要离吧?你根本就不爱我。”
      “放屁!”他看她一脸震惊加不相信,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我不爱你,为什么要和你结婚,难道我是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进民政局的人吗?”
      林矜泽抽了几张纸帮她擦干了眼泪,进了被窝抱着她。不忘在心底感慨一句,大冬天的,她还知道暖好床,这种老婆哪里找嘛。
      她愣着回不过神来,良久才低低问了一句,“所以,你是爱我的对吗?”
      霜晓在他的怀里,又听到他今晚第二声得意的哼,“我在神父面前告诉过你了。如果情况有变,我会再告诉你的。至少在今晚之前,你都是一个满分的老婆。”
      “今晚的扣分项在哪?”
      “你居然会觉得我不爱你!”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他来控诉她,“为什么要看一个人怎么说,当然要看一个人怎么做啊,还是你就喜欢那种油嘴滑舌的人?”
      “我没有,你少污蔑我。”她没办法解释自己的患得患失,倏忽又落泪,可这次的泪是喜悦的泪,释然的泪,“豆豆说得没错,林矜泽,你有时候真的是个笨蛋。”
      关于她,无论是什么样的眼泪,他都不想看到,所以只好去吻她,“我不是,只有笨蛋才会想大冬天离婚。”
      冬天,林矜泽最讨厌就是冬天。不仅因为海城的冬天湿冷烦人,还因为他在冬天总是被无所不在的静电困扰。
      霜晓想起今早他出门前,因为不小心触碰金属柜门把手,手指被静电刺激而皱起的眉,她再度一个人坐在车上笑出了声。不知为何,他的一些很幼稚的举动总是莫名引她发噱,也许是因为他在大家面前都是稳重的,运筹帷幄的,而在家里,在她面前,像是卸下了千斤重的担子,可以轻轻松松做回自己,表现出寻常的喜怒哀乐。
      下了高铁,雪越下越大。霜晓打了辆出租车,路程较远,司机原本不想去,她直接给了双倍的价格,最后总算送她到了墓园。
      她下了车,踩在冰雪覆盖的土地上,是那种熟悉的咯吱咯吱的声响。在休息室里遇上了阿婆和豆豆的妈妈,闲话了两句。阿婆就催她,快去快去看一眼就回来吧,别耽误时间,天快黑了,路更不好走。
      被长辈关爱和体谅,让她觉得这寒风也不是不能忍受。她再度踏进了雪地里,一步一步往前走,不一会儿就拾阶而上,远远地,看到有个人在阿公墓前站着,是豆蔻。
      豆蔻似乎也心有所感,突然回头就看到了霜晓。她没有大喊,只是左手举着一束燃烧的仙女棒,右手大幅度挥动,向自己打招呼。
      看那璀璨的烟花和灿烂的笑脸交相辉映,霜晓不自觉也笑了,心想:也许万物肃杀的冬天就要过去,蕴含希望的春天快要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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