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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小暑 ...

  •   暑,热也。初候,温风至。二候,蟋蟀居壁。三候,鹰始击。
      柳亦祺说让豆蔻和楮今去帮忙做动物实验,原来并不是开玩笑。
      是徐成新接的横向项目,由动物实验操作经验丰富的王慎主导,研一生郭千帆打下手。后来委托的甲方和实验室的老师开会探讨后,修改了合同,增加了实验的组别和每组动物的数量,导致人手极度不够,所以王慎先在学生群里询问了大家帮忙的意愿,然后才跟张美薇提出了增加项目实验人员的申请。
      最后,此新成立的实验小组实际有五人,分别是王慎、郭千帆、楮今、范文芳和豆蔻。
      因为只有豆蔻是本科生,所以在正式开展动物实验前,她还需要通过实验动物专业技术考试,并参加实验室组织的SPF动物房使用培训。
      “师妹,你参加动物房培训的时候要认真听讲,务必做到每一个步骤都谨记在心,特别是传递东西进动物房的时候,一定要记住,哪些是喷洒酒精消毒就能放传递窗,哪些是要通过高温灭菌才能放传递窗。动物房里面到处都是摄像头,出错了可是要大组通报,院系和导师都发邮件的。”
      豆蔻一听就觉得背脊发凉,这若出了差错岂不是要和地球告别了吗?
      范文芳重点来了:“我不是要吓唬你,是我们有这么一个案例,虽然当时丢脸的是王博,但是我们都知道实际“犯罪”的人是谁——”
      郭千帆哼了一声,“行了,那个罪该万死的人就是我,我有罪,我忏悔,恳请耶稣基督原谅我,赦免我,拯救我——”
      范文芳继续说:“没有用的我告诉你,上帝只接受犯罪后的忏悔,却从来不阻止犯罪,所以你这次要想不出错,还是换一个东方的神请求保佑吧。”
      郭千帆一边插移液枪头一边反驳:“你有时间管我,还不如先给师妹讲清楚实验原理呢。”
      豆蔻求知若渴的眼神看向范文芳:“对啊,师姐,麻烦你先给我讲讲,时间太赶了,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文献,就——嘿嘿。”
      “行,讲就讲。对了,你是生物科学专业对吧?”她看豆蔻点头,又说:“那看来要解释的还挺多。首先,先说一下我们这次要讲究的病理模型,是血瘀证。中医认为血瘀证是指离经之血不能及时排出或消散,而停留在人体某个部位,或血液运行不畅瘀积于经脉或器官内所出现的证候,且把痰凝、寒邪和情志失调认作为主要的致病因素。其四大主症包括疼痛、肿块、瘀斑、出血。”
      豆蔻一时间有些接受无能,范文芳也能理解,“没关系,你就先知道是这么回事就行。当你第一次接受一个新的体系或者概念时,最好不要抗拒它也别急着否定它,想象自己是一张白纸,先去吸收它弄懂它。”
      “好的师姐。”
      “接下来是实验造模的问题,前面提到的血瘀证,其实还可以往下细分,现在研究已经有气滞、气虚、寒凝、痰浊等血瘀证候动物模型,我们这次要研究的是寒凝血瘀证,所以用到的是冰水浴,也就是每日将大鼠浸泡于 0~1℃冰水混合物中,直到它们出现呼吸微弱、反应迟钝、腿部僵直,就从冰水中捞出后并迅速用毛巾擦干,同时用电动吹风机吹干爽,之后要注意保温。”范文芳补充:“当然啦,后期要验证造模是否成功,还有一些其他指标,比如大鼠出现怕冷,活动量变少,吃得少,拉稀,爪甲、耳缘紫暗、舌头紫暗等等一系列寒凝血瘀证的症状。”
      范文芳将语速放慢,讲完一个主题词,先问问豆蔻理解没有,不懂的她再延伸解释。
      “师姐,你也好厉害啊。”豆蔻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实验室里,卧虎藏龙,就算是往日被张老师“嫌弃”不务正业的学生,也都是某一个领域的人才。
      “你别这么吹捧她,小心她飘了。我告诉你吧,她本科是学药的,选修过中医学基础,对这套阴阳五行,辨证论治是能说出一二三的,不然王博会选上她来帮忙吗?”
      范文芳刚端起的师姐架子险些要破功,对郭千帆挥了挥手中的几页实验流程,“去去去,一边去,就显你能是不是,先让我说完。师妹,你看,造完模型之后呢,我们这里分了七组灌胃给药的,分别是空白对照组,模型组,复方提取液高中低剂量三组,复方中的君药加臣药一组,佐使药一组。”
      她看豆蔻在纸上标记了一些关键词,知道是还有不懂的地方,进一步掰开揉碎讲解:“中药方剂,按照药味的组成,会把一个组方内的药归类为君臣佐使。其中的君药,就是在处方中对处方的主证或主病起主要治疗作用的药物,是组方中不可缺少的药物;臣药,是辅助君药加强治疗主病和主症的药物;佐药,有三层意义,一是为佐助药,用于治疗次要兼证的药物,二是为佐制药,用以消除或减缓君药、臣药的毒性或烈性的药物,三是为反佐药,即根据病情需要,使用与君药药性相反而又能在治疗中起相成作用的药物;最后一个是使药,也有两个意义,一是引经药,引方中诸药直达病所的药物,二是调和药,即调和诸药的作用,使其合力祛邪,比如你喝过中药汤剂就知道,很多组方里的甘草就经常作为使药入方……”
      一周后的下午,豆蔻终于能跟着王慎等众人进去动物房,先是进入一更衣室,由于内里是负压,所以需要锁住外门,在一更衣室脱掉外套,将脱掉的衣、物放进一更衣柜。
      王慎是主要负责人,很严谨地每个人都上下扫视了一遍,觉得没问题后,才打开了二更室的门。
      豆蔻跟着大家一起操作,在二更室内,先将手用酒精棉消毒几分钟,然后戴上口罩,穿灭菌好的连体连帽服隔离服、上衣和帽子,还要特别注意头发不能裸露在帽子外面,再戴上手套。最后才能打开内侧门进入洁净走道,进入动物房工作。
      范文芳看她如临大敌,宽慰道:“进来以后可以稍微放轻松,不然手脚僵硬,待会儿抓大鼠可是抓不住的。”
      前些日子,他们已经将各组别的大鼠进行过几次冰水浴,还有预实验的几只大鼠在造模成功后都进行灌胃给药了。今天的任务比较繁重,既要接着给实验组的大鼠冰水浴,还要处死预实验的老鼠取血和血瘀组织。
      进行冰水浴的房间在另外一个区域内,两个区域相互隔音效果,避免其他动物看到或听到同类忍受手术痛苦而产生的挣扎和惨叫,减少动物的不安。
      豆蔻和楮今搭配一组,两人带上隔水手套后,一个负责将大鼠从饲养笼里抓取来放进装满冰水的透明玻璃缸内,一个负责稳住玻璃缸还有盖上盖子。两人轮流,很快完成了两组14只大鼠的操作。
      楮今已经对豆蔻刮目相看,开玩笑道:“豆蔻这心理素质杠杠的,神色如常,眼都不眨,我记得刚开始文芳还有点害怕呢,不敢看。”
      豆蔻憋着一口气,勉强扯了扯嘴角,此刻脸色才逐渐发白,“师兄,我也怕,你没注意到吗?我的手一直在发抖。”
      她看着它们在冰水中不断往上攀爬,求救无门,仿佛那是溺水的自己,挣扎着,但无论怎样都无法触及那遥不可及的生命稻草。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和寒冷,每一秒都像是在慢镜头中度过,而每一秒都在增加痛苦和恐惧。她似乎感同身受,它们小小的红色眼睛内充满了绝望,肺部也呛入了足以窒息的冰水,它们的心脏一定跳动得异常剧烈,不停地叫唤,想要呼吸,想要活着,可是头顶的玻璃盖无情阻止,让它们无论如何也无路可逃。
      “不过也没办法是不是?所以我想,需要克服的是我自己的情绪。”
      所以在那度秒如年的两三分钟后,豆蔻总是抖着手将它们从冰水中捞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将湿漉漉的它们用毛巾擦拭干净,再放进饲养笼里。
      楮今不好意思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是泡冰水冷的……”
      大家都有些沉默,每个在此开展实验的人员都曾背诵过3R原则,同时,他们也知道,尊重这些为人类作出重大贡献的生命,确保动物实验的顺利进行,才能让他们的牺牲显得更有意义。只是在广阔宇宙众多生命面前,见其生,不忍见其死,而如今这般,才导致心怀愧疚。
      郭千帆去角落里拿出拖把准备清理地砖上的赃物,哂笑:“呵,人类……”
      范文芳拍了他一下,“就知道阴阳怪气,有本事出家吃素去。”
      “别,好不容易到了食物链最顶端,谁也别想道德绑架我。”
      豆蔻拿起水管冲洗玻璃缸,听着他们故作轻松的辩论,焦灼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王慎没有多说什么,每个人因为心理承受程度不同,大多都要经过几轮自我拷问与折磨后,才会回归到无感,让实验真正回归到实验本身。他将几笼大鼠搬回了饲养室,给它们重新放上了食物和水,观察了片刻,觉得它们状态还可以后,招呼几人准备开始接下来的实验操作。
      抽取的血液直接流到了准备好的抗凝管里,王慎上下颠倒几次摇匀后,放到冰盒里,“回去以后,会用到ELISA 检测血清中炎症因子表达,包括TNF-α、IL-1β 、IL-4、TGF-β等等,文芳,你知道试剂盒在哪吧?”
      “知道。”
      “好,那你带着豆蔻做这个实验吧。”
      “好的师兄。”
      接下来是取组织,郭千帆在楮今的配合下,将取出漂洗后的组织,各剪取 1g 左右,分别放在两个EP管内,交给了王慎贴标签。
      “这里一个存放在液氮中备用,一个先加入4% 多聚甲醛溶液中固定。等回到实验室再进行后续的切片和染色处理。千帆,你就做组织的PCR和WB实验吧,这个你熟悉,测的基因和蛋白还是刚才那几个。”
      “知道了师兄。”
      好不容易做完了实验,众人收拾好医疗废物,将垃圾都归类放好,从另一侧的通道出去。门口有两个衣物框,隔离服等脱下放置此处,动物房管理人员会回收清洗灭菌,再放置到二更室进行重复使用。
      范文芳手里提着处死的大鼠尸体与废弃组织出来,动物房几步之外有一个大冰柜,她需要把它们放进去,若冰柜内的动物尸体储存已满,负责人员会联系车辆,运送至定点处理机构进行无害化焚烧处理。
      豆蔻看着她小心翼翼打开冰柜的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探头看了下,然后迅速把手里的袋子放了进去,随后叹气说了句:“唉,天天犯下这么多杀孽,看来我死后是上不了天堂了。”
      豆蔻跟在她后面问道:“师姐,你信教吗?是天主教,基督新教,还是东正教?”
      郭千帆立即接上话:“别听她的,她啥也不信。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范文芳:“不,我信共产主义,先富带动后富,最终实现共同富裕。所以王博,你刚拿了国奖,今晚请我们吃饭吧?我都不挑,学校里这么多个食堂,任选一个,刷你的卡。”
      王慎也不扭捏,爽快应了:“行,刷我的卡。同志们辛苦了,走,先把东西拿回实验室,我们现在就去食堂,今天犒劳三军将士!”
      豆蔻的书法作品获奖以后,陆承渊将“正大光明”拿去装裱店裱好框,挂在自己在长盛医药的办公室内,两个礼物也都送给了小表侄,收获了甜甜的香吻一枚。
      庄莉有一回有事敲门进来,看到那正气凛然的四个字,差点憋不住要笑出声。只是现在品牌中心的人都追着她问,当天的小助理什么来头,让她守着秘密苦不堪言,不过话说回来,她也什么都不知道啊,也就知道个姓名,小姑娘有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叫豆蔻,其余的,譬如是什么来头,和陆部长有什么关系,她也一概不知。
      陆承渊看她盯着瞧,问道:“庄经理,你也想要一幅字?”
      庄莉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品牌中心的活动颇有成效,连带着忙起来的是投资部,庄莉找他的次数多了起来,两个人一熟稔,有时就会打趣几句。
      豆蔻最近忙得团团转,两人似乎又回到原来的位置,陆承渊还想着需不需要调整两人之间的步调,不然光他一个人心动,另一方仍旧傻傻蒙在鼓里算怎么回事呢?
      他处理完公事,发消息过去,等了许久也没有回复,忍不住打了电话,哪知豆蔻一接起来就抱歉道:“你好,现在我这边正好有事儿在忙,你有事可以给我发消息,我稍后回复。”说完没等他反应过来,电话就挂断了。
      豆蔻遇到的事儿有点棘手。
      古风社准备办一个汉服的推广活动,周凉身为主干事,忙前忙后,先是设计了宣传海报,再是传单派送广发英雄帖,终于招来了不少志同道合者,有人愿意当模特,有人愿意提供衣服,有人愿意当摄影师拍宣传片……豆蔻被周凉抓壮丁,“愿意”当模特。
      活动当天人多,场面比较混乱。豆蔻在后台弄完妆造正换衣服准备上台,听一旁同为汉服模特的两个人小声说着话。
      “刚才那个男生是谁?也是活动的摄影师吗?是咱们学校的吗?”
      “怎么了,宝珠?我刚刚就留意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叫宝珠的女生还要再说,被外场的一声叫唤打断:“下一个,谢宝珠。是哪位,快准备,到你上台了!”
      谢宝珠只能答应一声:“好的,马上。”她转头对同伴说:“总之,他不对劲,你帮忙看一下,我先上台了。”她说完,小跑出了内场。
      留下另外一个女生茫然站在现场,自言自语道:“什么不对劲儿也不说清楚,我看不出什么来啊,宝珠真是的!”
      豆蔻顺着她的目光去找寻那位提到的男生,一时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非要说出个一二来,顶多就是眼神有点警惕,好像随时准备撤退一样。也快要轮到她上台了,豆蔻收回目光,细细回忆着彩排时的走位。
      一切都很顺利,豆蔻松了一口气准备回到后台,就听到谢宝珠叫道:“快拦住他,他偷拍女生换衣服,证据就在他的相机里!”
      豆蔻甚至来不及多想,就伸手扯住了逃走时经过她身边的男生,他慌张失措,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倒。
      后面冲上来的几个人立即把他控制住了。
      “学姐,谢谢你,你做了件好事儿!”谢宝珠冲着豆蔻爽朗一笑。
      豆蔻反应过来:“你认识我吗?”
      “认识呀,学姐你叫豆蔻对不对?我在咱们学校的贴吧见过你的。”她哎呀一声,伸出手想与她交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谢宝珠,今年大一。是学姐你直系的学妹。”
      豆蔻正沉溺在她爽朗大方的笑容里,这让她想起钱澄,于是同样笑着说:“你好学妹,我叫豆蔻。”
      此时旁边的人将男生拉起身,吵了起来。
      “我的镜头,我新买的徕卡镜头,摔碎了,你们知道有多贵吗?你们赔,你们赔!”男生看着自己被摔裂的镜头,眼眶都红了,直嚷嚷着不肯罢休。
      谢宝珠上前揪住他的衣服,“你偷拍还有理了?!报警,立即报警,不让你进去待几天,下次还想着干坏事呢。”
      “什么偷拍,我没有,我就是进后台拍一些你们做准备工作的照片,到时候会提供给古风社的。”
      谢宝珠不想再听他狡辩,“我刚才已经找人问过了,你压根不是社团找来的参与拍照的摄影师。你凭什么进后台,还鬼鬼祟祟的,我刚刚都看到有个女生在换衣服,你在一旁偷拍——”
      这时围观的人说了一句:“别吵了,别吵了。辅导员来了。”
      来了两个辅导员将豆蔻、谢宝珠和肇事男生带走,询问和查证的结果是,男生的相机里确实没有女生换衣服裸露的照片,虽然也有一些后台的人物照,构图凌乱了些,却不能认定他居心叵测。
      “一定是删了,我明明看到他偷拍了。”谢宝珠不服气争辩。
      “我都说了我没有,还有你们弄坏了我的镜头,得赔,这属于故意毁坏财物罪,犯法的。”
      “你没有偷拍,那你鬼鬼祟祟靠近换衣间?”
      “我是无意的,那里是你们临时围起来换衣服的,我并不知道里面有人换衣服啊。”
      得知男生是法学院的学生,豆蔻就开始有了不祥的预感,果然又听到他说:“你们不赔我就报警,我一定报警。”
      其中一位导员问道:“当时后台有没有监控?”
      谢宝珠仍是不忿,答她:“老师,后台没监控。但我用我的人格保证,我没说谎。我都观察他好久了,他就是进来干坏事的。”
      但是事实胜于雄辩,由于偷拍的事情没有物证,又只有谢宝珠的一面之词,两位导员一时之间也无法“判案”。而男生的相机镜头被她们摔坏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所以最后只能一顿和稀泥,事情就这样雷声大雨声小过去了,豆蔻和谢宝珠需要半价赔偿。
      谢宝珠和豆蔻从办公楼出来,都闷闷不乐。谢宝珠心里的委屈有双重,一是不能将犯事的人绳之以法,二是反倒让豆蔻陪着她一起承担着憋屈的“判词”。她眼眶泛红,对豆蔻说:“学姐,这件事我很抱歉。镜头的钱我来赔偿就好,你不用有负担。”
      “宝珠,其实我相信你。”豆蔻突然揽着她的肩,拍了拍,“我相信你没有说谎。钱的事儿,这样吧,我们对半怎么样,虽然是不好的结果,但我们也为自己做出的认为正确的决定买单。”
      谢宝珠看她居然笑得出来,还对自己说:“这就是所谓的‘舍利而取义’吧?”
      谢宝珠打小就锦衣玉食,身边的人几乎都习惯了让她让利,这算是她头一遭遇到别人不仅相信自己还舍弃了利益,不禁心潮涌动,一把抱住了豆蔻。
      豆蔻怕她真的哭出来,打趣道:“眼泪和鼻涕可别蹭我身上啊。”
      回到宿舍的豆蔻打开手机查看了余额,有点笑不出来了。她思前想后,觉得最为稳妥的方法是问林矜喻借。
      哪知林矜喻头回被她“要钱”,一时间喜不自胜,不仅秒到账,而且过后还憋不住和林矜泽炫耀。
      “哥,你知道吗?豆豆愿意问我要钱花了哎,哈哈哈哈——”
      林矜泽敏感觉得事情并不简单,问他:“你有没有问清楚是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儿,也不多,就两三万。她就是随便买点东西也要花钱啊。”
      林矜泽忍不住说:“金鱼,你有时候也要用一下你的脑子,不然和新的有什么区别?”
      林矜喻郁闷的挂断了打电话,想不明白这次怎么又是他的不对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小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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