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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三种液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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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体中可以用来测试性别的液体一共有三种:荷尔蒙,□□,女性的月经血。
——摘自《乾贞治笔记》
『荷尔蒙』
东京警视厅的高级警部会议。
木质的长桌两列威严的黑色警服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出一片沉默的肃穆,他们望向长桌的彼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正以平静的调子叙述这近来最严峻的一起谋杀案。
男人的声音平淡无波,在他以木讷的口吻说出“死亡”这个词的时候,甚至含着一丝冷漠的残忍,然而所有人都只是认真的听着,不时有笔尖在稿纸上划下墨痕,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的名字是乾贞治。全东京警视厅最有实力的男人。
更有传言到仅仅凭一本笔记簿,他便可以得到一切他想要的结果。
而此刻,那神奇的本簿就静静躺在他面前。
最后他的发言结束,另一位警官上前介绍案发现场的旧况。
“对现场勘察的时候发现了少量的荷尔蒙……”
这便是乾坐回原位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荷尔蒙?
他在脑海里把这个词翻了一圈,思绪却渐渐飘渺了起来。
依稀记得还是中学的时候,网球部的成员带着八卦的舆论嘻哈度日之时,自己才感受得到身边大量分泌的荷尔蒙,以及独属于青春期孩子纯粹的味道。
静默如他,除了偶尔收集资料的嗜好之外,却无太多的繁复心思。
所以也曾听得不二对她人说,“阿乾呐,看起来是青学中最可怕的数据狂,其实我们当中,最心如止水的人,也是他。”
除了自己热衷的数据,此外别无他求。
其实不二的分析并不完全正确。
然而他听得不二这么说的时候,并未站出来解释些什么。
只因不二告诉的人是她。
杯璃落。
而她,就是那个让不二周助的结论为误的理由。
杯璃落是乾贞治的例外。
『□□』
15岁的乾做了一个很荒唐的梦。
醒来的时候床褥上微湿。
然后男孩子的脸就红了起来。
不是因为自己的长大,而是梦里那个女孩子,名叫杯璃落。
璃落,璃落。
而尽管很久很久之后他们真的结婚,在一起,共度人生,每当乾想到当年那个梦,还依旧会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那如同是一个讯号。
从他的心灵深处传来的,对璃落爱的预兆。
至于之后的表白,结婚,以及,真正意义上完成了很久以前自己梦中做过的事情之后,乾的日子却忙碌了起来。
他得到了自己梦寐已久的警视厅的工作。
男人拿着手中的稿件,是法医刚刚送来的关于测到的液体的分析。
除了少量荷尔蒙外,也有男子的遗精。
后面的报告大致叙述了另两位女性嫌犯的犯罪可能性降至最低的分析过程,他已无心再看。
璃落,璃落。
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她的名字。
他突然很想她。
很想很想。
是有多久没有度过夫妻生活了呢?
乾抬起头,看向窗外半遮的蓝天,与白云的溶图沟堑出一幅极美的画。
『月经血』
终于还是要定案了。
男人有些释然的取下了眼镜,一双明眸望向远处明媚日光。
可以回家了。
可以看到璃落了。
真好。
想到这里,乾露出了一个满是希冀的微笑。
窗帘被风卷起,轻轻落在他的裤腿。
姗姗摇曳着曼妙舞蹈。如同璃落般温顺的轻抚着他的西裤。
璃落,一定是在家里烧好了饭,带着小宝贝一起看电视,等待自己归来吧。
到家的时候却意外的安静。
安静的让他有片刻觉得自己是进错了门。
不如曾经期许的那般温暖,房间冷飕飕的,还有阳台的窗未关好。
风里夹杂着暮晚的悲怆,掀开地面的灰尘。
一片凌乱起舞。
伴着巨大的窗“啪嗒啪嗒”地发出响声。
“真是,”他有些失望的呢喃,“璃落是带着孩子回老家了吧。”
“可是……”
可是,可是她,怎么不告诉他呢?
然而时间没有给他过多思考的机会。
就在男人迷茫的眸子望向房间立柜顶部时,电话铃骤响。
“阿乾快回来,那案子结的有纰漏。我们在厕所里发现的那些血根本就不是死去男人的,那是女人的月经血。”
“哦,我马上就回来。”
月经血。
记忆里,那种骇目的褐红,带着浓浓的腥味,如同热浪朝他扑鼻而来。
他依稀记得以前见过那种骇目的颜色。
只是,何地何人?
却想不起。
印象里那是一件让他恐慌的事情。
不敢想,不能想。
他发疯似的跑回警署。
一路的景物急速的倒退,像是苍白的旧时光一步步重演。
最后停在东京警视厅的大门外唏嘘喘气时,有别的警官经过,他们笑着向他打招呼。
“阿乾,又回来办案啦?”
“恩。”他这便恢复过来,礼貌的点点头,“我先进去了。”
“好。”
看着这高大俊瘦的背影渐渐远离了视线,那几位警官开始窃窃私语。
“阿乾真是,办案好认真呢。”
“是啊,连妻儿都不顾的男人,也只有他了吧。”
“说实话,杯璃落小姐死的真冤枉。她已经怀孕了却得不到丈夫的关心。若不是阿乾当时一心办案害她闹到局里,结果起了争执,身体大出血,也不会这么早就……”
『尾声』
乾家的立柜上摆着璃落的黑白照片。
是他把她放的那么高,好让自己看不到。这样就可以伪装出,璃落其实没有死。
他病态式的心理。
他们说,乾警官疯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