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雪》仙人掌11

2、少年时

　　甜甜抬头看了看高高的城墙，这防御工事做得不错啊！想来这样小国但求守城，全部的力量都放在防守上了。这样的城墙只怕父亲的军队也难攻得下来。

　　难民中带头的去找了守城的官员，官员来点了人数，男女老少共156人，当下有户籍官员来给他们入了奴工籍，年青强壮的留下来筑城，可享受与兵丁一样的伙食。令得没被选中的人羡慕不已。另一些被选去种地、或是制造局作工，半大的孩子也安排了少用力气的营生，那户籍官看到甜甜时却犯了难。

　　“这小娘子怕是已病得不行了，还能做什么呀？这个我们不要了。”
　　“这位长官，可怜可怜她一个孤身女子。只是一直没吃饭，几顿饱饭一吃，一定还是个水灵灵的样子，到时候就算做不了工，也能给她找个男人。长官，给条活路吧！”救了甜甜的旺嫂求着户籍官。

　　“算了，去布衣间吧！只要还剩口气的，缝个衣被应该还可以吧！”
　　当下，甜甜谢过了那官员跟随众人来到了布衣间。

　　所谓布衣间，就是定制军装被服的场所，白天女工们聚在一起缝衣纳鞋，晚上在一个大屋子里打地铺。

　　晚上，甜甜裹着薄薄的被子，冻得簌簌发抖。暗自将真气运行十二周天，却如何也行不通。那箭伤表面渐渐结了痂，内伤却未痊愈。

　　这一日，布衣间的管事与甜甜一起将新缝好的冬衣送去军营。

　　“甜甜，你这么大了，你爹妈就没给你说一门亲事。”管事的田大娘一边赶着运东西的骡子，一边问。
　　“原本说了一家，后来……两家翻脸了。”这也没说错，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哦！原来这样被耽搁了。你别着急，田大嫂再给你物色个好的。我们飞雪城的男子，都是真正的汉子，可疼老婆了，等你着了男人就再也不用出来做工受苦了。”
　　甜甜只是笑笑，不语。

　　说话间，营地到了，继那日见到防御工事之后，甜甜又对飞雪城的军营吃了一惊，甜甜自小在军中长大，对军营的布局再熟不过，只见个飞雪城的整个军营按青龙白虎阵排列，巡逻的士兵每班一十二人，虽没看到全部，但应该是分一十二班，每一刻巡一班。其他兵士都在场内操练，飞雪城人本就高大，人数又众，竟是声势不凡。

　　田大娘见甜甜有点发愣，以为她吓着了，拉了拉她的衣服，往库房走去。

　　“以我之见，只要国君还活着一天，大将军当不致发兵，一旦国君归天，大将军必发兵，他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人。我也没想到振霆会来这么一手，真是真人不露相。”
　　那是一个年轻的声音，有点耳熟。
　　接下来一个年长一点的声音解开了甜甜的疑惑。
　　“思寒，那一旦打将起来，我们该站在哪一边？”

　　思寒？思寒！天哪！是思寒！
　　一下子都想起来了，关于飞雪城的传说，都是思寒告诉她的，飞雪城是思寒的故乡。想起了那清秀苦涩的少年面孔，也想起了最后一次见他血染战袍的模样……

　　甜甜只觉得气吸不到肺里，眼前一阵发黑，赶忙用手扶住了装衣物的筐。
　　看到甜甜的样子，田大娘赶紧抚她背助她顺气。
　　“我的姑娘，你那病没断根呢！早知道不该带你出来，赶紧顺顺气，顺顺气……”

　　身后讲话的两人原本没注意这送寒衣的一老一少，此时才将目前转将过来。

　　“这不是布衣间的田婶吗？这是怎么了？”年长的那位问道。

　　“啊！俞将军，原来俞将军与少城主在此巡营，这是新做好的寒衣，我给将士们送过来，这新来的奴工娃子没见过军营里的阵仗，吓着了。我送完了衣服，这就回去，惊着两位了，还请恕罪。”说着赶紧带着甜甜退开了。

　　甜甜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只看到他银白色战袍下的黑靴……直到田婶拉着她走了。

　　他认不出来的，认不出来的……想到自己穿着破旧的布裙，头发也用粗布包裹，又时隔了这么几年，他肯定认不出来了。
　　送完衣物，甜甜浑浑噩噩跟着田婶回去。思绪飞回了当年，大家都少年时……

　　“思寒，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话。”小女孩气鼓鼓地用手插着腰。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又不是你家养的狗。”小男孩扬了扬眉毛。
　　“可是他们都听我的话，就你不听……”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喜欢听话的陪你玩，那你就去找他们，我还要去练功。”
　　男孩正要走，却见小女孩已气得流出了眼泪，又转身回来。
　　“好吧！我陪你玩，你想玩什么？”
　　小女孩破涕为笑，“我要学你们家的落雪枪法。”
　　“你一个小女孩子，学什么落雪枪，”见她小脸又涨红，语气放软，“我教你一套落雪剑法吧！女孩只能用轻灵的兵器。”
　　…………

　　甜甜自幼丧母，父亲忙于南征北战，一直没有续弦，甜甜便跟着父亲在军营里长大。军营里不止她一个小孩，可是只有她一个女孩。所有的男孩子都当她是公主，待到她长到十五岁时，便有男孩子为她打架了。只是她七岁时便许了关振霆，那些男孩知道，却并不放在心上，他们只想要讨她的喜欢。

　　思寒的父亲早年便战死沙场，宋思诚念他是故人之后，将他留在身边，有空的时候便指点他一二。
　　甜甜很生气，她嫉妒父亲将爱分给了别人，宋思诚一直没有续弦的原因，一大半也是为了甜甜的嫉妒。

　　甜甜对思寒很坏，她知道他离不开他父亲的栽培，便有意无意地刁难他，可是思寒一直对她很好，一直很好。
　　那个时候不觉得，以为所有男孩对她好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