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官的日子里》三十载

4、京城的县丞

　　其实宋小禾对于朝廷的人并不是相当的排斥的，虽然表面上说是官匪一家亲，但是官匪始终成点不成行，只要上头人睡着，官就是匪的后台，一旦纸包不住火，官也就拿匪来扑火了，实则这两者也不是完全相抵的，毕竟他俩还是可以成点的，至于能不能成行，就看两者怎么连这个线了。

　　“二当家的，小鱼虽然也是被寨子里抢去的丫头，但是这么多年，寨子里的兄弟和二当家的对小鱼都不错，小鱼也算是寨子里的人，不是小鱼多嘴，兄弟们从二当家答应收留他的时候就开始打听他的来历了，彪子和卫广特地跟他套近乎，喝酒的时候他说他老家是京城的，彪子问他为什么主动来当土匪，他说他喜欢当土匪，后就什么都不说了。”

　　“那你们怎么知道他就是朝廷的人？”

　　“那是卫广特地托信到他一个京城的一个兄弟那里去问，那个兄弟原来和他一起充的兵，后来在京县身边谋职做了个捕快，京县看重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听得到的，那个人就说广西柳州城十年换了三十七个知县十三个知府已经惊动了圣上，后一正四品道员就被当今圣上钦点来广西做钦差，那身份比咱广西知府还要大呢，又是皇上钦点，还让地方知府协助彻查此事，听说那秦道员可是一狠角儿，可他都来广西府上三个月了，依然没见半点动静，再算算颜少爷与那秦道员来的时候可是一模一样，二当家的您再想想，哪有一京城的人特地跑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做土匪的？还带了满满两箱的金子。”

　　听了小鱼丫头半天的话，宋小禾终于套出了这个颜如玉的来历，那就是在外人眼中他根本没有来历，因为他是三个月前突然跑来要当土匪的，不说身份也不提来历，就是奉上两大箱的金子，大当家和兄弟们觉着此人不同寻常就准备拒绝，可却被二当家的给拦了下来，后鬼使神差的就成了二当家的贴身护卫，亦或者是情人。

　　只是这中间让宋小禾想不通的是，一个道员不至于为了在圣上跟前表现自己就给一个土匪当牛做马还献财献色吧，更想不通的是，二当家的是凭什么一口答应一个行为举止这么奇怪的人留下来呢，只是两箱金子？就看着青云寨土匪抢劫的效率也应该不缺这个钱啊！（仔仔说：如果是宋小禾的本人的话，她肯定是两块金子就让他留下来了。）难不成真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再说呆在那个地方，她也不缺男人啊，想到这里，她就觉着，二当家的关系与这人还不是一般的情人关系。

　　为了了解进一步的战局，宋小禾跟着附和着说道：“其实我从一开始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的怀疑他，所以才将他养在身边的。”

　　“您既然都知道他不是什么好来历，您怎么还答应他进寨子呢。”

　　宋小禾急忙套了一句古言道：“有句话叫‘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再者，我只有将他养在眼皮底下才能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若要真是哪一□□廷派了人来剿匪，我正好也拿他做王牌。”

　　小鱼听罢这一言，那眼神顿时从无奈到了崇拜，那被晒得成了铜色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那种粗犷女子的美就被展现的淋漓尽致，然后还不忘叹道：“二当家的英明，这招是一箭双雕，高，实在是高。”

　　宋小禾听罢心里美滋滋的，这种被崇拜的感觉还真是舒服，半晌她才回归正题道：“那你说这家伙为啥不到城里来查，这知县是被两大恶霸逼死的，又不是死在我们地头上，我们顶多也就是抢劫而已。”

　　小鱼一口啐道：“这还用说，当是那知府又拿咱山寨顶事儿了。”

　　“怎么说？”

　　“二当家的还不知道？这朝廷一调查柳州知县的案子，知府大人都往我们头上推。”

　　“这个知府难不成不知道两大恶霸的事情？”

　　“那自己地头上的事儿能不知道？不过兄弟们说是被知府瞒着了，只要知府敢放话到朝廷的耳朵里，知县知府都得惨死，所以只要是朝廷派人来查，知府就只报我青云寨的名儿，到了圣上的耳朵里就成了广西闹了大匪患，还说土匪这是要起义叛国呢，这叛国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圣上大怒，立马派了钦差过来查。”

　　宋小禾顿时了然，原来知县知府都是这么死的，不过能将三十几个知县十几个知府活生生逼死的恶霸，还真不是一般的恶霸，就看那挂在城楼上的两面鹰虎旗就能看出两家的霸气外露。

　　由此看来革命的路，还真是不好走，于是宋小禾叹了口气道：“皇帝那都重视了，怪不得这个钦差这么拼命！”转身她又道：“你说这颜如玉官至正四品长的相貌堂堂，家里就没有妻小？”

　　“二当家的您说什么呢？！”小鱼听她这句话顿时笑了起来。

　　“难不成不是吗？”宋小禾碉堡了，和着她俩说道现在就不是说的一个人？这多尴尬啊！

　　“您当颜少爷是秦道员了？小鱼虽然没有见过大官，但是也常听兄弟们说，只要这官至四品的大官儿，起码都过了不惑之年，孙子都有了，况且人就是下来查，也不会跑到咱寨子里来的，顶多也就是派个人来。”说道这里，小鱼突然看了一眼四周，后才低道：“他们都说，颜公子是京县县丞，因为卫广的那个捕快兄弟说了，他们县丞也在那时候被派走的。”

　　听了这番话，宋小禾立马回道，“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一个县丞还没有我官大呢。”

　　“那不一样，人家是京县县丞，京城的县丞。”

　　“感情住在京城就了不起啊？”

　　“卫广说了，京县县丞也是正七品呢，这回人家又是跟着钦差大人，那就代表当今圣上，不得了啊。”

　　和小鱼的这番对话让宋小禾顿时被压得喘不过起来，不过仅此她又看到了利端，那就是这县丞既然已经深入了虎穴，理应就知道这真正使得这官不聊生的不是土匪而是恶霸了吧，而现在，她也正好能用他的权利治治那两大恶霸，算是将功赎罪，到时候将那抢到的金银分几箱到他个人的口袋，再将剩下的装装样子分一点给老百姓，请两张万民书，这样的话她们这土匪的名儿就立马飙升为‘劫富济贫’，实在不行，她就只好牺牲一点色相了，反正他长那么漂亮，她也不吃亏。

　　说到这里，小鱼的话基本被套的差不多，宋小禾又恢复了二当家的身份说道：“放心，现在咱做了知县，一定要好好惩治这两大恶霸，要是他们不服帖，咱们就正好告到秦道员那处，将他们的恶行全部摆出来，到时候借官兵压死他们。”

　　“可是二当家的，这不是要连我们一起被端了吗？”

　　“你傻呀，秦道员要解决的是圣上的问题，圣上最怕的问题就是起义，到时候咱送些礼，把起义这名儿推给两大恶霸，再推几箱金子给秦道员，这问题不就解决了。”

　　听了宋小禾的话，小鱼想了很久，终是道：“二当家的英明。”

　　“嗯，好日子不远了。”宋小禾笑着点点头，继而起身道：“你忙吧，我再去找师爷问点事儿”。

　　“好。”小鱼说罢继续洗着抹布，后不忘追道：“二当家的，那颜少爷虽是长的俊朗，但二当家的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提防一些的，毕竟，我们不是一路人。”

　　“嗯！”宋小禾应声离开。

　　当宋小禾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进了屋子正好看见颜如玉在点着灯，而当那晃晃的灯光再次将他那俊美的容颜映照出来的时候，宋小禾心中却是五味陈杂。

　　“你回了，刚刚卓师爷找你，我说你一会儿就去。”他依旧儒雅的浅笑。

　　宋小禾点点头应了声：“哦！”

　　“怎么不高兴？”

　　“没有，只是陌生的地方，不大习惯。”

　　“哦，住住就好了，不过做了父母官，处事说话当是要严谨些，不比在山寨自由。”颜如玉说着，又从桌上递过来一杯茶，宋小禾接过，正好温热。

　　说实话，此人的一举一动皆是让人顺心如意，他就像能看透人的心一样，总是能对准人家最难过的地方揉着，兴许这就叫做善解人意吧。

　　正喝茶暗叹着，这就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转身一看，正是卓师爷，此刻他正拿着一卷东西朝着宋小禾笑着，那笑容，典型的逢人花——见谁都开，不过这也是这种人为什么吃得开的原因。

　　宋小禾当即放下茶杯道：“卓师爷来得巧啊，我也正好要找你。”

　　“县令大人，您找我什么事儿？”

　　“先说说你找我什么事儿，你手里拿的那个是什么？”宋小禾指着他手的一卷纸道。

　　卓师爷听罢这就将那一团纸放在桌上铺了开，宋小禾仔细看了半晌，终于能看懂这上面的两张是通行书，是要签字的，下面的那张像鬼画符一样的涂鸦她就不明了了。

　　卓师爷也是有耐心的很，立马解释道：“这两张您签字盖章就成，这个就是小人主要跟您说的。”卓师爷一边说一边将那最下面的一张涂鸦给抽了出来。

　　“嗯，你说。”宋小禾听罢点点，和着她最感兴趣的也是那一张涂鸦。

　　“这个是柳州城的地图，这条红线以南和这条黑线以北的地方已经干旱了两个多月了，刘玉章巡检他们都报上来很久了，这会子说是实在等不及，百姓都开始闹了。”

　　听他这么一说，宋小禾仔细的看了这张地图，准确的说这张人造的柳州地图被涂了三大基本颜色，最北边的是红色，最南边的是黄色，而中间那一小块被两条红线和黑线分割的整整齐齐的四方地是白色的，卓师爷说的那个干旱的地方就是那个从黑线到红线当中整齐的一块长方形。

　　而让她搞不清楚的是，一条名为柳州河的蓝色曲线从最北边一直通到最南边，可谓贯穿南北，能在这几个巴掌大的地图上画得这么粗的一条河肯定不是臭水沟，怎么他们就□□死了，难不成这古代的河也有化工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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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仔仔声明：本文中地名纯属虚构，若有雷同，作者取名白痴所以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