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官的日子里》三十载

37、曲终人散

　　将房间简单的打扫了一遍之后，宋小禾就以喝茶为借口坐在那店家吴老伯的二楼窗户边观察者城中的动静。

　　不过情形不如她想象的乐观，大街小巷不停的有兵在巡逻，起初之后逮着一个就比划比划问一些什么，后来就变成一人手里拿一幅画像明目的寻了。

　　宋小禾虽然看不清那画像上画的是谁，不过她敢保证就是自己，后来等那些士兵跑到上面的时候，宋小禾惊了一惊，想跳窗户走，又怕折了腿，无意之中看见了他们拿在手上的画像，立马平静了下来，只是因为这画像师估计原来是画动物的，竟然将她画的像猴子一样，反正拿着这样的画像也有够找的。

　　于是当那些士兵问她有没有见过画上的女子之时，她只十分大方的说：“没有。”

　　“那你最近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拖着很奇怪的箱子？”那士兵又问。

　　宋小禾一愣，感情他们是在说那两箱金子，于是她立马摇头道：“谁挑着箱子做什么，挑猪粪的倒是见了两个。”

　　那士兵听了她的这话，怔了怔，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自己拿着的纸上记了两笔，宋小禾原本以为是自己说漏了嘴，可是那兵大哥并没有计较什么就走了。

　　宋小禾胆寒的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却听旁桌的一男人说：“听说这卿王爷早就来我们柳州城了，一直等着孙陈两大家上钩，所以收不收他俩家都已经到了尽头。”

　　那对面的一个男人问道：“那不是说那陈家的后台是景贵妃么？怎么他也敢？”

　　“废话，那孙家的后台还是蒋太师呢，现在蒋太师被弄死了，他的余党肯定是要合着搅了的，这就叫俩俩合伙，兔死狗烹。”

　　对面的男人点点头，又道：“这卿王爷好像也是景贵妃娘娘的儿子吧？！”

　　“卿王爷的亲母是个贵人，后来年纪轻轻就薨了，留下一个九王爷，就让景贵妃娘娘带着了，不久前才封的御卿王，说是这位王爷以前一直在僵边带军队，与太子殿下关系甚好，此回来了此处，想然也是帮着除掉那蒋太师，至于景贵妃，估计死不了。”

　　“那是肯定的，毕竟也是养了他一场。”

　　“要是我的话……”

　　宋小禾无暇再听下去，自觉越听越玄乎，脑子里面一团糟。

　　现时知道这个卿王和蒋太师不是一个人，也是来抓孙陈两家的，既然目的一样，他应该没有理由抓颜如玉才是，毕竟颜如玉也是被派来的官，兴许官位有点小，但起码都是皇帝派的，但他们又将衙门的人都关起来是作甚？

　　想来想去，宋小禾终得得出一个结果，看来这个卿王爷就是想抢功，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将颜如玉和她这些小罗罗解决了，然后……

　　又或者那陈家和孙家狗急跳墙将他俩剿匪没有上交的金子给霸占了，然后搜索全城为的不是宋小禾这个人儿是她的那两箱金子……

　　就这样，无数的猜想在宋小禾的心中划过，最终她还是决定花钱找个人具体打听一下。

　　可就在她刚刚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却发现有无数的士兵从这院子的门前而过，但只是一走而过，宋小禾本想就此走人，但是想想自己还有几锭金子在里面，这要是被他们搜出来，那肯定会牵连这店主一家，但要是不搜出来，她自己也过不去那个坎儿。

　　于是就打起勇气往那大门走去，然后装着相当正常的样子开了门。

　　整个过程虽然相当的短暂，但是对她来说简直比做贼还心虚，只待进了门之后就狂拍自己的胸口，努力的安慰着自己。

　　一路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本来应该是再正常不过，可是处处无风无树却簌簌作响，如此让她不觉着有些不对劲，她有相当不妙的预感，但是在见那微亮的厨房中有人在不断的忙碌着，这就又放心下来。

　　开了那一扇几近要掉下来的漏风门，连着窗户都吱吱作响，走到桌边喝了一口茶，她就开始考虑今晚要不要住在这里，毕竟这里的兵这么多，这要是被查出来她单身住在这里的，有怕会起了怀疑，但是她要不住在这里的话，无论到哪里不是一个住呢？

　　正想着，她便放下茶杯，然后准备出去看看这吴老伯他们做了些什么吃的，这喝了一个下午的茶，她都喝饿了。

　　可没等她走到门边，就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宋小禾。” 熟悉的久违。

　　立马回过头，只见那灰蒙蒙的房栏边亮起了一盏明黄的灯，灯下一华衣男子静静伫立，那一身的高贵与优雅仅仅如此一瞥便教人不禁的肃然，像极了画，又像极了梦。

　　“颜如玉……”宋小禾的声音极小，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她竟迟迟的不敢近他的身，生怕是一场梦，一扑就空，又怕是真实了，那样更加的无望。

　　“你一直在这里，是在等我吗？”

　　“我是在等颜如玉，不是等卿王爷。”宋小禾说着，静静地盯着他头顶上那只双龙戏珠的田黄石玉冠，感觉只有这个东西还能让她踏实一些。

　　颜如玉叹了口气，知道她对于他的身份实在是在意的很，于是尽量想着让她放松的话道：“在你的面前，我什么时候都是颜如玉。”

　　宋小禾不说话，实则她早就猜到他的身份，只是一直害怕面对，要说她对于一个有钱有权的皇子也不怎么排斥，这要搁到现代，她能傍一个大款，那嘴都笑歪了。

　　可是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宋小禾了，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只想包几亩地然后做个小地主，过着放牛挤奶的日子，然后每天白天的时候都可以将那个小男人压在身下尽情的□□他。

　　可是老天突然跟她开了一个玩笑，这个男人换了一身衣服就变了。

　　在这个历史细缝中的年代，有钱有权的男人被社会与道德允许三妻四妾，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可以将任何一个女人压在身底下，然后让她们如同母猪一样的为自己生儿育女，甚至为了争夺与这头种猪□□的机会而机关算尽，到那时候，没有任何身家背景的她估计也只能如着万千的女人一样躲在角落感叹一生。

　　如此，宋小禾释然了，想她是拿得起放的下的人，她从不相信誓言，因为誓言都是屁，事后都是要散的，就算是说她矫情也罢，反正什么样的花插在什么样的瓶子里，自个儿心里有数就成，于是想了许久，她终得开口道：“你明知我等的是颜如玉，你又何必自作多情？”

　　“我便是颜如玉，不过是换了件好些的衣服罢了，我知你不喜那勾心斗角的日子，我便争取与我父王还有皇兄说，但无论如何，我都望你陪在我的身边，毕竟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怎能因为这些就弃了我？”

　　颜如玉这般说着，他自己都忍不住的流眼泪，其实这样的日子他何尝不是愁苦至极，与其说他是一个男琢磨的人，他也不过是有这么个背景而已，而真正令人摸不透却是宋小禾，他甚至都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他费劲心机想要找到关于她的一丝线索，可是终究是以无果收场，久而久之，他都怕哪一天她突然走了，他连哭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爱上的，是她的灵魂。

　　宋小禾听了这话笑了，这就揉了揉眼睛道：“你也说咱们相识一场，那就饶了我吧，让我过过那清闲的日子去，又不是那种荣华富贵的命，也就是一粗人，一辈子搂着那几锭金子就能睡安稳，要真是让我睡在金炕上，我会得病的，我求你了，你就放我一马吧！”

　　她这样的语气几近哀求，听得颜如玉痛彻心扉，许久才压低着声音道：“好，我答应你，日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来京城找我，也不枉……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好。”宋小禾使劲的隐忍着自己眼中的泪水，心中还骂自己是没骨气的王八蛋，后想要转身离去，却被一步跨上来的颜如玉一把搂在怀中，然后两人都隐忍着颤抖以及撕心裂肺的痛楚，许久许久。

　　末了，颜如玉终得轻轻地吻过她的唇道：“你不必离开了，柳州城的百姓都垫着你呢，孙陈两大恶霸都被我押到京城听审去了，以后你爱怎着怎么着。”

　　“开玩笑！”宋小禾含着眼泪道：“咱的后台可是王爷，有谁敢将我怎么着？要是我贪污的少，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成。”

　　颜如玉扬起嘴角抚着她的头道：“你只要不倒贴就成了，还有，那间屋子你别睡了，刘姑娘还是坚持要住在那里，你让她陪着你就好了。”

　　“别了，放过陈乾一马吧，毕竟那老东西的三个儿子可是不错的人。”

　　“我尽量吧！”颜如玉说罢再次扬起嘴角，那宠溺的眼神让宋小禾怎么看都不够，终究她开口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漂亮的我都舍不得放手，估计一放手就没有了，但是我又过不去那坎儿，一时的疼总比一辈子来的好。”

　　颜如玉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想将她烙进心里刻在骨中，可惜她太远了，远的模糊不清，他抓都抓不住，终究空悲一场。

---

作者有话要说：　　表揍我啊，表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