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荼蘼》潋月

7、番外·残泪(上)

　　自从我有意识以来,我就生活在这弱水河底，有人奉我为神君，也有人惧我如魔怪，然那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过只是一滴混着血的眼泪，修成了精而已。
　　所以，我称自己为残泪，水妖残泪。

　　我在弱水河底游荡了三千二百一十八年，对我影响最深的有三个人：
　　第一个是女人。
　　第二个是女人。
　　第三个还是女人。
　　她们分别是潋月妖、潋月影和叶荼蘼，授我以形，授我以神，授我以灵。

　　原本我还奇怪，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简直一模一样？后来才知道，妖和影原本是同一个人的前世今生。不过，小妖还真可怕，她临死前的怨念竟然可以三千年不灭，寻着血脉在现代更醒。可是这样，就可怜了影，平白为此搭上了性命。
　　想想潋月影的一生，我不胜唏嘘，嗯，“不胜唏嘘”这个词是从荼蘼那里知道的，用在这里是不是很恰当？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笑看红尘人不老……”哦！打住！我好像跑题了。
　　话说回来，小妖和影长得还真是漂亮，所以我便依了她们的样子修成女体，幻化人形。不过啊，我最感兴趣的还是叶荼蘼这个人。

　　叶荼蘼是个奇怪的人，她有着近乎透明的灵魂。
　　纯粹而美丽。
　　所以那一天，她一掉下来，便吸引了我。
　　不是没见过干净的魂魄，像是小妖的灵魂是纯净的红色，影的灵魂是银亮的白色，都是非常非常漂亮的颜色。可是，我还是最喜欢荼蘼的灵魂，就像这弱水河里的水，晶莹透亮，一波一涌间，风光无限，滟潋姣娆。
　　那是……那是可以映照出世界万物的颜色。
　　绝色倾城。

　　我很好奇，她为什么会有这么美丽的魂魄？所以偷偷看了她的记忆。
　　该怎么说呢？都是些很奇怪的记忆。散乱而破碎，如曲之落幕、戏之间歇。重重叠叠，却，讶然而止。
　　然后，静默，空洞洞地只剩下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