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美丽,那是一种罪过。》过去伤悲

5、真相

　　母亲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她看着我，然后说出了我最想知道的真相。一个打着爱的名义伤害别人的女人，是可怜呢？还是可悲呢？

　　母亲说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还没有我，母亲也没有被父亲捉到山寨去，那时的母亲是快乐的。母亲与那个叫诺的男子是青梅竹马的一对，而且双方父母也非常看好他们以后能在一块儿。母亲说，诺对她很好很好，什么事都依着她，迁就她，母亲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尽是柔情。

　　太幸福的人儿总是会被老天妒忌的，母亲说她就是不被上天祝福的一个人。在母亲十五岁那年，诺就像家人提出了要娶母亲为妻，然后双方家长就开始忙着准备他们的婚事。因为母亲的娘不舍得自己唯一的女儿那么早出阁，所以他们先订亲，等母亲再大一点完婚。

　　母亲说他们订婚的时候来了很多人，而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穿着诺叫人特地为她做的衣服时的样子。母亲是那晚最美的人，这点我可以想象的出来，母亲本来就很美，再加上量身订做的衣服，那就更美了。母亲说她那时感觉自己好幸福的，她很小的时候就想要嫁给诺了，因为她真的很喜欢诺。

　　而来的宾客中，有一位很是自以为是的官家小姐，就是现在诺的妻子，那个听到怜儿之后失控的女人。那个女人的名字叫芙蓉，如果只听到这个名字，我一定会以为那是个非常清爽的女子。母亲也是一样，她刚听人说知府大人的千金芙蓉来的时候，非常想见见这个女子，她想有这么美的名字人肯定也很美。

　　正如母亲所想的，那位叫芙蓉的官家小姐长得是美，只是母亲不知道这一次的相见会是她灾难的开始。芙蓉自以为她长得很美了，可当她看到我母亲时，就知道她跟我母亲是没法比的了，而当她看到母亲身边的诺时，妒忌之心瞬间就变成了愤恨。芙蓉觉得我母亲真是太幸运了，长了那么美的一张脸蛋，还有那么帅气的一位夫君。

　　母亲向芙蓉行过礼之后，还很热情的跟芙蓉聊了起来，只是没几句之后，母亲就觉得芙蓉这个人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清纯了。芙蓉高高在上的态度，和不时地表现出对我母亲的敌意，让母亲觉得有些受不了，毕竟她们才刚刚认识，那来的仇恨呢？而芙蓉并不在乎我母亲对她的评价，她的双眼一刻都没离开过诺，这样毫不忌讳地盯着人家的未婚夫，让母亲更不喜欢芙蓉了。

　　而在场的众多宾客之中也有不少人看出了些端倪，他们当然知道芙蓉这么做是不合礼数的，可人家是知府的千金所以也不好说什么。母亲不动声色地走近诺，然后酸酸地跟他说那位官家小姐一直在看着他呢！诺笑笑，宠溺地抚着母亲的头发，然后再我母亲耳边说他眼中只有我母亲一人，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了。

　　母亲听了这句话之后，掩着嘴痴痴地笑了起来，在场的宾客都在赞赏母亲跟诺是天生一对，而母亲却无意间发现芙蓉那带着恨意的眼睛。母亲想自己的确是有让人妒忌的理由的，这个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那么幸运，所以母亲对芙蓉笑了一下，算是表达友好。而芙蓉看到我母亲的笑容，却误以为母亲在向她炫耀，她的眼神变的更加锐利了。

　　在订婚宴之后，母亲就再也没见过芙蓉了，只是她没想到芙蓉正在计划着怎么除掉她呢！芙蓉派人注意起我母亲的动向，而她自己也开始以各种理由接近诺。芙蓉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她想要找一个非常完美的方法，让我母亲消失，而她就可以拥有诺了。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芙蓉了解到母亲每月去上香的时候会经过一个有土匪出没的地方。芙蓉想，如果母亲被那些土匪给杀掉了，那么诺跟她的婚姻也自然不存在了，到时她就可以跟诺在一起了。芙蓉为自已能想出这么也的方法而高兴，而她要等的只是一个对的时机而已。

　　然后在我母亲十六岁那年，芙蓉已经跟诺有些交情了，至少她是那么认为的。芙蓉觉得是时候让我母亲消失了，所以她派人写了封信给土匪的头头，也就是我父亲。十五那天会有一大户人家的小姐经过你们的地盘，到时你们便可抢得很多金银首饰，千万别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而署名则是，一个跟那位小姐家有仇的人。

　　我父亲本来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就随便带了几个兄弟去那看看，结果却发现真的有一位有钱人家的小姐路过。只是芙蓉低估了母亲的美貌，我父亲并没有如她所愿杀掉我母亲，所以当她听到我母亲说她是夏怜儿时，芙蓉会那么惊惶失措。

　　母亲跟我讲的这些，我不是很懂，但我知道那个叫芙蓉的女人是个坏女人，我想以后看到她要捉弄她一下才好。还有一些地方我想不明白，那就是，母亲从何得知事情的经过呢？如果这些事情她早就知道了，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呢？是因为那个女人出现的原故吗？又或者是因为母亲本来并不知道这些事，而能告诉母亲这些事的自然是那个叫诺的男子了。

　　我正想着要是那个叫诺的男子来了，一定要问问他关于母亲的事情，诺就来了。诺说他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说芙蓉来过别院了，他不放心我母亲，所以过来看看。从这点来看，诺对我母亲还是很关心的，那原本要怪他娶了别人的事就算了吧！

　　母亲看到诺来了，脸上又有了笑容，她有些抱歉地看着诺，然后对他说：“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这次芙蓉看到我吓得不清哦！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诺微微邹了下眉头，说道：“这都是她罪有应得，当初要不是她，我们肯定过得很幸福，唉！”

　　“那当初您为什么要娶她呢？”我忍不住在旁边问道。

　　母亲摸摸我的头，并不怪我多嘴，因为我知道她也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诺对我笑笑说：“当时怜儿，也就是你母亲被土匪劫走了，我就去找知府大人，要他派兵帮忙捉拿土匪，把你娘救回来。知府大人满口答应，还说他女儿也非常愿意帮忙找回怜儿。之后芙蓉就明正言顺地跟着我跑东跑西的，我起初一直觉得芙蓉可能对怜儿颇有好感，所以才那么热心的，所以就没太在意。后来一直都没有怜儿的消息，芙蓉还是一直陪着我找，我母亲看怜再也找不回来了，又见芙蓉整天跟我在一起便自作主张地替我向知府大人提了亲。我本不愿娶芙蓉的，无耐芙蓉说她整天跟我在一起，已经败坏了名声，如果我不娶她，她就要削发为尼。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是我对不起她，所以就只好娶了她。”

　　“那你又怎么会找到我母亲的呢？”我问道。

　　诺好像还沉浸在刚才说的往事中，我问了两边他才反应过来。

　　“我从没放弃寻找怜儿，就算我娶了芙蓉，我心中喜欢的一直只有怜儿一人。芙蓉婚后就再也不许我找怜儿了，这点我也能理解，那个女人会不在乎自己的丈夫想着别的女人啊？对吧？殇怀！”诺忽然问道。

　　我说：“我不懂你说的事，但我知道，我母亲就是因为那个自私的女人变得很悲惨。我母亲可以过得更好的，她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的，可是却被那个女人破毁灭掉了。”我虽然才七岁，但要比同龄的小孩懂得多，所以我会说出这翻话母亲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她只是无比怜爱地看着我，她的眼中闪动着泪花，她应该是很感动的吧！

　　诺起先有些震惊我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很快他就恢复过来了，他继续说着刚才的事情。

　　“一次我又去查怜儿的事情了，到了很晚都没回家，芙蓉一直向下人问我去那里了，因为我事先交代过所以没人告诉她。芙蓉是何等精明的人，她一看下人都不敢说我去那了，就知道我又去查怜儿的事情了。那天她一个人要了一桌酒菜，然后拼命地喝着酒，等我回到家时她已经醉倒了。我感到很内疚，于是想扶她回房休息，没想到却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是关于我母亲的吧？！”我问道。

　　“嗯！是的，她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的怜儿了，因为她已经死了，她肯定是死了，土匪们能不杀了她吗？’我听了很生气就跟她争辩了解几句，没想到她再次信誓旦旦地说怜儿已经死掉了。我一听就火了，扔下她，想一个人回房去，她忽然开口说‘你这辈子就是我芙蓉的，谁也抢不走的，我让人除掉了怜儿，你这辈子都不能见到她了，所以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怜儿被劫根本不是意外，是芙蓉设计好的，而我竟然跟这么阴险的女人生活在一起。”

　　我有些同情地看着诺，我可以想象地出他当时的心情，那是种无法忽略的悲伤，混合了一些仇恨，他快要发狂了吧！

　　“之后，我开始调查芙蓉，很快查出了那个山寨的地理位置，可是等我赶到山寨时，整个山寨都是死尸，我找了很久都不见怜儿，我想怜儿可能还活着吧！于是我收集了不少线索，继续寻找怜儿的下落。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我知道怜儿被抢到另一个山寨，于是我秘密派人上去探查，跟怜儿取得了联系。怜儿绘制了山寨的地形，还有一些比较重要的情况给我，我才能一举攻破山寨救出你们。”诺说到这里，很深情地望着我母亲。

　　我忽然明白，母亲在山寨遭到官兵围剿的时候,为什么不肯跟老大走了,原来母亲早就知道有那么一天了。而她那时经常带着我在山寨走动，无非是因为想了解山寨的情况，老大一定想象不到母亲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