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DIRTY[肮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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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令医生感到非常有趣。
Sherlock Holmes，这个出身世代乡绅的咨询侦探，身上几乎找不到一点贵族气质，虽说他的眼珠时常闪烁着法兰西的风情，黑色的卷发让他在某些时刻看起来像是希腊的雕塑，偶尔演奏几曲门德尔松表示他幼年到青年时期都接受过上等的教育，对歌剧和绘画都有些独到的鉴赏，但是只要是他活生生的出现在医生身边时，似乎他前半生所受到的贵族教育就乘坐上赫尔墨斯的飞翼鞋飞到奥林匹斯山上了。
耍无赖，哀求，诚恳的拜托，讲出刻不容缓的事实依据，暗示，下圈套，无论如何，只要一闻到John H Waston的味道，世界上唯一的咨询侦探的大脑就飞速转动，想出无数个让医生追随在他身后的理由和手段。
不过有的时候，他也会摆脱医生独自出门。
有一次医生就在码头区流浪汉的聚集地看到过Holmes。上帝保佑，那个时候，他一点体面也没有，就和周围的人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混混。他们谈笑风生，大声喧哗，聚在一起分享着被泥垢布满的瓶子里的酒和廉价的炸鱼薯条。
那个时候医生正跟在雷斯垂德后面急匆匆向3号码头刚捞上来的尸体走去，托Holmes的福，Waston似乎在苏格兰场找到一份法医的兼职。
Holmes甚至没向他们看一眼，于是医生也视若无睹的从流浪汉们身边走过，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
只是他心里想到，回去一定要让Holmes交代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墨绿色呢子大衣，和棕色细格裤子是哪里来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个月他刚丢了这么两件衣服，当时他问Holmes时，侦探摆出无辜的样子说，“Waston，你不能因为你的衣服总是无缘无故跑到我的衣橱里来就质问我。”那时它们还只是洗旧了一点呢！可不是现在仿佛从垃圾堆里拣出来的样子。见鬼！这个满嘴鬼话的家伙！
上午检查完被一个渔民从河里捞上来的可怜女人的尸体之后，医生和雷斯垂德探长草草的吃了一餐，下午则回到供职的诊所，处理上午积压的工作，虽说无非是开开咳嗽药方打打退烧针之类，可是当最后一名患者离开，Waston打扫完办公室锁上门时，伦敦的街道已经归夜色统治了。
叫了一辆马车回到贝克街221B，在踏出车门时看到二楼的起居室并没亮灯，医生叹口气，揉揉开始觉得饿到麻木的胃部，吩咐车夫先不要走开，他本人则拄着手杖走到门口，从MR’S Hudson那里拿到了侦探给他的便条。
上面交代了要医生去哪里找到Holmes，和那句熟悉的无事请来，有事亦来。
搭载了疲倦的医生的马车又向码头行驶去。
夜晚的码头区就像个万恶之窟，破旧，衰败，还有难闻的油味，消散不去的汗水酸味，黑蓝色的水面摇曳着，带动着船只晃动，在地面上投下移动的影子，还有一点轻雾笼罩在四周，卸货区挤满了形状各异的箱子，搭在一起构成足有两层楼高的迷宫。
医生屏住呼吸，把手杖和帽子都夹在腋下，轻手轻脚的走着，他总能找到Holmes，此刻出声呼唤并不是个好主意。
渐渐地，沉重的呼吸声钻入医生的耳朵，他停在原地静静的听了一会，那是个男人，好像正在承受某些痛苦，发出无力的微弱呼唤，不一会，那男人的嘴巴似乎就被什么堵住了，空气又回复寂静。医生转身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只是越发的小心。
透过远处箱子的缝隙，他看到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第一眼医生就认出那中间并没有侦探，于是他停在一个安全的距离观察起来。
已经近到可以听到男人在另一个人手掌下压抑不住的喘息声，还有比那更响亮的，□□撞击的声音。
那两个人在行肮脏之事！
医生惊讶的睁大眼睛，在印度时，他也见过类似的情况，不过医生本身对这种关系并没有兴趣，也曾拒绝过几个追求者，一开始出于善良的天性，他对这种背教的行为并没有鄙视的看法，可也偶然听到某个英俊但虔诚的军官厉声斥责同僚。
“那是肮脏的，背德的行为！只有最下流的乞丐才这样！”
无论如何，这种另类的行乐都不是他应该坦然观看的。可以肯定Holmes不会无聊到让他来看这么一场好戏，医生打算避开这两个无知觉的人，忽然在下面那个男人激烈的仰起头，张开嘴无声的颤抖着。他恰好面对着医生这边，措不及防的，Waston把那个男人的脸看个满眼，幸好他沉醉于身体的欢愉而紧闭双眼——医生感叹着，却好奇的研究起他的表情。
处于承受地位的男人眉头皱到几乎连成一条，颤抖着的手放在另一个男人捂在他嘴上的手上面，他的脸挤出一种奇妙地褶皱，泄露出掩盖不能的欢乐和痛苦，那闭上眼的神态就如同最虔诚的神甫在祷告，他们贴在一起的手仿佛握紧了十字架。而位于上方的男人，医生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有点胡子，留着短短的头发，正温柔的注视着身下的人，微微眯起的眼睛，带着无限暖意的笑容……
“Waston。”
Holmes的声音轻轻在医生耳边响起，“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医生转过身，他比侦探高，所以看起来侦探正站在他的影子里。“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侦探狡黠的笑起来，他的表情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Holmes伸手拉住医生的手腕，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医生愣神了足够久，而对于一个侦探来说，从对面看到晃神的医生，再绕过来也不过是分秒的事。
还是值得把自己打扮的和从臭水沟爬出来一个样——为了医生那一刻仿佛被墨色玷污的眼睛。
“嘿，”医生也拉住Holmes的手，轻声抱怨着，“你把我身上都弄脏啦。”
侦探没有回头，在他背后，Waston也露出同样狡黠的笑容。
再次回到英国之前，他只是不反感男人的爱。而且谁说在方才，医生没看到对面那黑亮的、时常像小狗一样看着他的火热眼神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DIRTY[肮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