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陆花]天下有雪纷纷过》步悔

16、司空摘星

　　这个人当然是司空摘星。
　　他自然也憋了一肚子的气，因为陆小凤说的每一句话都对极了。
　　他从窗外飘进来后，就径直走过来坐下，拿过桌上未开封的另一坛酒，拍去泥封，就着着坛子口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陆小凤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刚才想说什么？”
　　司空摘星还是喝着酒，没有理他，陆小凤也不去问。
　　不一会，酒已经喝完，两个坛子和两只碗全都空了。
　　司空摘星终于忍不住，将酒坛子嘭的一声向桌子上一放，大声道：“你这人实在可恶！”
　　陆小凤伸手抹了抹脸上被溅的酒滴，故作惊讶道：“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已经憋了一肚子气进来，也明明知道我有话要说，却偏偏不问，还明明知道自己可恶在哪，却还要问出来。”

　　他气的要死，好像气得说不下去了。
　　陆小凤对着花满楼道：“他刚刚一进来我便问过他，是他自己说，是不是？”
　　寂静的黑暗中，花满楼忽然感觉到了四道目光正在直直的盯着他。
　　他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老实道：“嗯。”
　　司空摘星跳起来，指着花满楼道：“你！”
　　然后，他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这人平常时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但只要跟陆小凤混在一起，就好像变得也有些浑了！”
　　花满楼笑道：“那你岂不是也要浑了。”
　　司空摘星道：“这却不见得，陆小凤只会与我抬杠，何时对我客气周到过？”
　　陆小凤叹了口气：“那你要怎么样才肯说？”
　　司空摘看向窗外，忽然慢悠悠道：“酒好像没了。”
　　于是，陆小凤又下了楼。

　　司空摘星正在看向窗外，入了夜的秦淮美景，足以震撼人心，不管是哪一个达官显贵…或是两个勉强算熟的江湖人。
　　他刚刚想开口赞美一声，却突然想起来：花满楼是看不见的。
　　于是他又闭了嘴，可他又想起来，陆小凤向来口无遮拦，花满楼也没不满过。
　　他不禁又想到了下楼去买酒的陆小凤，心里顿时无比痛快。
　　但陆小凤的心里，却不是很痛快。
　　那猴精说酒没了，他就下来了。
　　虽然有时候他的脾气很硬，跟司空摘星吵架的时候绝不认输，但为了得到些线索，下次楼也不算什么，再有，酒总是不嫌多的，更何况一起喝酒的还有两个朋友。
　　不过眼前这个做什么都慢吞吞看起来一点也不爽快的账房，却很让他气恼。

　　他耐着性子，看着账房一点点挪到柜台前，一点点爬上梯子，慢慢的抱起两坛酒，又慢慢的爬下来，这过程漫长的犹如生孩子的产房。
　　等他又亲自拍了封，亲自给司空摘星倒满一碗酒，那猴精却只端起来闻了闻，阴阳怪气道：“这什么破酒？”
　　花满楼在司空摘星面前，一向很给陆小凤面子，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小凤简直气得要站起来发誓：他再也不管什么线索了！再也不查什么案子了！再也不管什么下毒了！不管是西门吹雪还是东门扫地出事了，他只想把手里的酒坛子照着司空摘星的脑袋狠狠的抡过去！
　　但他还是忍住了，咬牙的声音却能传出两条街。
　　司空摘星的气终于散去些，饮下一大碗酒，长长舒了一口气，慢慢道：“我来是想说，我不是凶手。”
　　陆小凤惊讶道：“就这个？难道你不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杀人现场？”

　　司空摘星道：“不解释。”
　　“为什么不解释？”
　　“因为你你没有证据。”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
　　司空摘星道：“我承认，你是个有能耐的混蛋，有些事我办不到，或许你可以办到，比如查案，又比如气人。”
　　然后，他又坐直了些：“但我不想让人找到的东西，天下地下，也绝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找到。”
　　他说的很得意，也很对。
　　天下没有司空摘星偷不到的东西，自然也没有人能从他那里偷到东西。
　　陆小凤也没有偷到过。
　　司空摘星又道：“不过别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些。”
　　陆小凤冷冷道：“你不是打算不解释。”
　　司空摘星笑道：“刚才说的，是我自己想说的，现在要说的，是别人托我告诉你的。”
　　陆小凤脸色已经变了：“谁？”
　　司空摘星拿起酒坛子慢慢地倒了碗酒，也不看他。
　　“这家酒楼的账房要我告诉你，他要找你，他在楼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