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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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你回来了。」忙碌打点着的林知芍从手上整理桌面的动作抬头，却讶见对方把门在自己身后关上了。「小药他没来？你不是去接他的吗？」
姐夫甩了甩手上沾着水滴的雨伞，说：「没碰着。上去的时候他们都说小药已经走了。」
「真奇怪……」林知芍喃喃地说着，刚想伸手去拿电话打给自己的弟弟，却被姐夫给制住了。
「算了，你逼他相亲，他这次肯挑个见面的对象就不错了。小孩子总会闹闹脾气的。羊腩煲就留着等他下次来吧。其它菜我们两个解决掉就好。」
抬头对上林知芍怀疑的眼神的姐夫，又加了句：「别逼得太紧。男孩子都需要喘气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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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雨已经停了。
刚刚的雨点像是赤裸裸地打在我心脏上似的。很疼。
为甚么事实会是这样？结果到头来，我才是千古罪人？
『我跟你姐之所以结婚……是因为你哭着求我。』
『你说你想让你姐得到幸福，我们结婚，然后三人一起打造个幸福快乐的家庭，就像你们父母去世之前一样。我想给你幸福，所以违背了自己的良心。你却在那之后背叛了我。这叫我怎能无所不用其极的彻法想把你夺回？』
我当时说甚么了？好像是只会嘀咕着说『对不起，我不记得……』我真的不记得了。喝醉之下乱讲的话姐夫怎能当真。他说我每次喝醉就会说我们未来三人的家庭可以怎样怎样，这样看来，姐夫彻头彻尾的是个被害者，被满口胡言的我给骗了。难道说，那真的是我心底的渴望吗？我们三个，和谐的家……不对！我喜欢上了自己的姐夫，这样的家庭能和谐吗？即使能保持短暂的风平浪静，总有一天会崩溃的。
为甚么我会这么蠢……说这种话……
如果我不是同性恋，如果我没喜欢上姐夫，一切就会变得很不一样。如果没了歪邪的念头，那我们三个或许真的可以组成一个这样的家庭。只是，已经不能了……原来我心底的渴望，是抹煞了我的同性恋倾向，我对姐夫的欲望吗？
我以为受委屈的只有自己。我自以为伟大的想成全别人，结果却伤害了所有人。
『咔嚓──』
突兀的声响让我警戒地寻找着快门声的来源，却没想到对方会捧着照相机站在我面前。听到快门声通常都与自己无关，但通常都会出于好奇地找那个拍照的人，但拍照的人主动过来自己面前，却是第一次。
「你好。」捧着一部看起来零件很繁复机身被保养得黑亮的照相机的，是个看起来开朗无比的年轻男生。「我是个摄影专业的学生，现在正为我们毕业展筹备中。刚才看到你抑郁得跟这灰沉的天气融为一体的表情，不自觉就按下快门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当然，你有绝对的权利去跟我要回这张照片，只是……」
那男生的苦恼表情把他想要留住照片的意愿表露无违，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没关系，你就留着吧。改天照片洗出来了，寄一张给我留念吧。」
「谢谢你！你是个大好人！」男生侧身在他的背包里拿出记事本，顺道拿出了一张卡片。「你可以把地址写在这儿。然后，这是我的名片。」
「名片？」一个大学未毕业的学生？
男生搔了搔头，尴尬地笑。「名片是我弄好玩的，方便跟新认识的人留下联络方式。上面有写我是哪个大学的学生喔。不过还有一年就要重新印制一批新的名片了呢。」
我看着上面熟悉的大学名字。「咦，你……是我的学弟耶。」
「哗，好厉害。真有缘份！你是甚么学系毕业的？」
男生坦诚的雀跃神情深深地打动了我，连我也被感染，露出淡淡的笑容。「外语系。不过我也认识一个在摄影系毕业的学弟。他也毕业好几年了。」想到方定知在学时期对我毕恭毕敬的模样，我的笑意更深了。
『咔嚓──』倏地又一声快门声，让我从忆想中回神。
「你啊……」无奈又无力的语气，就像对当年的方定知一样。
「抱歉，抱歉。职业病。不过你这下笑起来，好像天空都没那么灰蒙蒙了。」
我抬头看着天边在高楼夹缝中不明显的彩虹，说：「的确是没那么灰蒙蒙了，因为现在已经放晴。」
再一次的『咔嚓』声，我已经懒得再说甚么。他这样滥用底片在我这个全身上下毫无特点毫无气质的人上面，他在洗照片时一定会很懊悔。
「你别管我。继续之前的话题吧，你说那个摄影系的学弟是几年次的？要是不太久远我可能会认识喔。」
「我也就二十多岁，能是多久之前的事。」我失笑。「那人啊……叫方定知……」
「啊！师傅！」男生突然站了起来，夸张地鞠起躬来。
我向前看去，却是个始料未及会碰上的人。「啊……」
来人调整了一下表情，做出甚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微笑着。「你刚才是在叫我的名字？」
「我……」
「哇！原来师傅和这位先生认识！」
方定知转头宠溺地问男生：「你是怎么跟他认识的？」
男生晃了晃手上的相机。「如果师傅跟他认识就太好了。因为我还想为他多拍几张照片！」
「那个……你可要问对方的意愿。」
我愣了一下，才认识到方定知口中的『对方』是指我。我僵硬地回笑。「当然没问题。我很乐意。」我心里直接想到的是，如果这样自己是不是能走进摄影的世界、多认识方定知一点。
「好耶！那我去收拾收拾啰！师傅你们慢聊。」男生看似无辜，但却似乎异常识相的样子，一蹦一跳地走远了。
这时方定知脸上的温和笑容也褪尽，阴沉地坐在我身边。「你可是从来都没让我拍过你。」
「你有问过吗？」我印象中他从没这样要求过！
方定知歪着脑袋，仔细地想了想。「没有。因为毕业展是在那件事之后……本来打算，用你的照片来纪录我的恋情，以及为我的大学生活划上句点。想不到我会提前失控。」
我不知道挑些甚么来安慰他，毕竟受害者似乎是我。「呃，这些都过去了，以后……」
「以后我也不会再拍你了。」方定知站了起来，拍了拍裤上的尘埃，而他的话，是把我当成尘粒似的包含着厌恶吗？
我隔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甚么……」
「因为你不爱我。我不想勉强你，应药。」
我没有不爱你，我不是在勉强啊……只是……我还没法整理自己的思绪。话都哽在喉咙，我知道我在处理好一切之前不该投入方定知的怀抱，把他当避风港。又是……我的错了……泪水无声地落下。远处是男生轻快地跟方定知打招呼及离去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