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出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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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站在台子上，看着下面整齐五百禁军。阳光晃在结实的甲胄上，泛着森森寒光，白生生的照得他眼睛生疼。
衣袖里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挺挺的站在风里，从这一刻开始，他不再是被动的小心的护着性命的七皇子，而是要将自己的命运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轩辕离！
“诸位将士，离年幼无知，但最佩服的就是能征战杀场保家卫国的铮铮铁汉！今日，离三生有幸，能与各位英雄同赴沙场，真乃人生快事。如蒙诸位不弃，离愿与诸位纵马乘风，荣辱与共，剿灭寇匪，保我轩辕边关百姓平安安泰，让那匪寇看看，我轩辕将士绝不是好欺的懦夫！”
离的声音不大，一番话却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空旷的校场上回荡着，配合着抑扬顿挫，得当的手势眼神，竟说得在场的人热血沸腾。
“我等愿追随七殿下，得胜而回！”
“保我轩辕，万死不辞！”众人齐声喊道。巨大的声响让大地都为之一震。
离心中顿生出一股豪气，朗声笑道：“好！拿酒来！”待元嘉将酒坛里的酒到出一碗递到离手中后，离仰头一口喝下，然后将碗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好不做作的豪爽，浑然天成的英气，几乎让人忘记了他还是个尚未及冠的孩子，也征服了不知多少人的心。
“我等愿追随七殿下，剿灭匪寇，凯旋而回！”
……
景林和景天就站在一旁，望着隐隐的透着大将之风的离，景天突然开口，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哥，我知道你当初为什么冒着触怒父皇的危险也要帮他了。”
“哦？那是为什么？”景林淡淡一笑，反问。
景天抬眼看向台下跪下以誓效忠的禁军，缓缓说道：
“鹰还是飞在天上的时候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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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倚在床边静静的看书。
“嗯……”帐中的另一个人有些艰难得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萧云念迷茫的瞪着帐顶。
“你醒了？”离放下手中的书，轻轻的靠过去，笑着看向他。
云念不期然的撞进了一双温润如水的眼睛，怔怔的竟无法移开视线，只想这样溺在那双眼睛里，这双映着他的影子的眼睛，不要醒来……
“喝点水吧。”离见他半天没反应，放下手中的书，从旁边的小几上的壶里倒了杯水，轻轻地把他扶起来，将杯子凑到他唇边，温和的说着。
残余理智在提醒他要毅然决然地拒绝，可是喉间的火烧似的干渴，在有些干裂的唇触到那清凉的甘甜时，理智彻底的缴械投降了。他大口的贪婪的喝着，如同那是世上最甜美的甘露。
离见他大口的喝光了整杯水，末了还意犹未尽的添了添下唇，少年清秀的脸上露出的挣扎的神情。离包容的笑着：“不用担心，这水里没毒，是安全的。”
被看穿了心事的云念面上一红，偏过头去，有些干哑的问道：“这是哪？”
离放下杯子，在少年身后垫了个软垫，让他靠在上面，整理停当了，方又坐了回去，温和的说道：“这是我的营帐，这里是轩辕的兵营。”
云念心中一紧，脸却又故作毫不在意的应着：“哦。”
离仍是笑着。少年的故作的成熟和镇定让他想起了不知多少年前的那个午后，那个满身是伤满脸是泥的少年站在他面前故意学着大人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大声地说：“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了！”阳光布满整个世界，微风扫过少年的发梢，少年的黝黑的眼睛闪着执着的光芒，只在一瞬间，雕画成了世上最动人的隽永。
只是，那个倔强的少年如今又去了哪里，回不去的从前，纠缠不清的只有恍然的记忆，绕在心头迟迟流连，挥之不去……
离自嘲着将记忆封存，抬眼却看到那少年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离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起身：“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萧云念望着离去的小小背影，眼神复杂。
在过一日就可以到达白虎关了，离坐在马车里，看了一会外面越见荒凉的土地，便把帘子放了下来，继续看书。
这几日来，萧云念睡觉，吃饭，换药，然后发呆，原本准备的一套说辞完全没有发挥的地方。帮他吃饭、换药的小童同他的主子一样温和却一样……闷，嘴里说出的话绝对不超过五个字，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喂！”忍不住终于开口。
离把目光从书中抬了起来，依然温润如水，“怎么了？”和声问道。
“你都不问吗？”
“问什么？”
“我的身份啊，还有为什么会受伤之类的。”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
离想着，这孩子还真是有趣。那日看他满身是血晕倒在马道上，就命人把他救了上来，其他的倒未多想，只想先帮他保住性命才是。同来的禁军统领也提醒过他说这孩子来历不明，小心为上，自己也知这孩子身份应不简单，只是别人不愿说的事情他也不愿意问，与其听到谎言到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不过，现下他不急，这孩子到急了。
“那你就说说吧。”离温和着开口说道。
萧云念一听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背过去，弄来弄去倒像是自己非要告诉他似的！一股子被那人忽视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他非常非常的不高兴！他赌气地把被子一蒙，不再说话。
离有些某明奇妙的看着突然生气的孩子，想想，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继续看书去了。
“我叫小念。”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我叫离。”嘴角迁起了淡淡的笑意。
向焘见远处来的车马，整了。整甲胄，大步迎了上去。
“属下向焘率白虎关将士恭迎七殿下！”
向焘等了半天却没人回话，心下不禁奇怪，于是又朗声道：“属下向焘率白虎关将士恭迎七殿下！”
等了半天仍毫无动静，在城门等了半天的一干人等面面相觑，禁军统领雷华隐隐约约地感到不对劲，从着这一路上来的观察，这七殿下平日虽少言，却是个极易相处的人，为人处事总让人觉得熨贴妥当，不像会在个时候摆皇子的派头的人。他犹豫了一下靠近马车，在轻轻的唤了几声仍不闻有人应答之后，说声“失礼了”边将车帘掀开，探头一看便楞在那里。
向焘看着雷华的反应也开始觉得不对劲，示意手下少安毋躁，上前几步，顺着雷华的视线一看，大惊，马车内竟空无一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向焘，他迅速退后两步鞠了礼，大声说道：“殿下身体不适，如蒙不弃，请移驾至寒舍歇息。”
雷华也是心智通透的人，一听这话便明白过来，朝向焘投去个感激的眼神，立刻将车帘放下掩好，抱拳道：“殿下身体不适，烦劳将军带路。”
而此时的离正骑着在距白虎关二百里的小镇上买的驴儿不紧不慢的朝白虎关前进，不过他已将自己化妆成一个卖膏药的小老头，这样也算能掩饰他身高的不足，而元嘉也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小侍童。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只一样却让离颇为无奈，离拉拉缰绳让驴儿停下，叹了口气，回身望着一瘸一拐跟着他们的萧云念：“小念啊，你这样……”
“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跟着你，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小念不等离说完就强硬的打断他，一双像小豹子一样的黑眼睛倔强的瞪着他。
离不说话，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两个人僵持着，小念口气很硬但心里却再打鼓，他，不会生气吧？
良久，离终于开口了，只是语气颇为无奈：“算了，你要跟着就跟吧。”小念心中一松，却听离又说道：“可是你这个样子会被认出来的，我也来帮你换个样子好了。”
……
小念怔怔的看着小水坑口眼歪斜满脸脓疮的人，满脸黑线。他还是生气了啊，可是他生气的方式还真是，特别。不过话说回来，小念回头看了一眼收拾东西的离，他的易容的手法真高明，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连母后都认不出来了吧。
“公子，”元嘉手里拿了身衣服靠过去，“我家殿……先生请你把这身衣服换上，先生说因为没准备你的衣服，暂时先穿他的衣服，等到了白虎关添置。”
“有劳。”小念接过衣服，鼻间隐隐约约的嗅到淡淡香气，是离独有的味道，从不曾看离佩戴香囊，可是他身上总是有股独特的淡香，让人忍不住靠近，靠近，再靠近……
“小念？”离收拾好东西抬头却见小念抱着衣服傻笑，不禁出声叫他。
“啊！？”小念惊醒，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想法，脸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他竟然，竟然……
离奇怪的看着表情诡异的小念，想问但犹豫了一下决定忽略，说道：“我的衣服你穿有点小，先将就吧，对了，虽然你比我大，但为了安全，你以后就和元嘉一样叫我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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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县。
楚扬拿着一个小盒子跨进县衙大门，边走边盘算着春耕的事情。想他来这永安已经快半年了，这半年来靠着朝廷和日月山庄提供的钱粮，包括永安在内的三县七镇总算是平安的过了冬。如今永安河的水由于掘坝疏导降下去不少，被淹的地方他也命人清理得差不多了，这三县的县守还算清廉勤勉，配合得倒也积极，特别是泰源县的县守刘长峡。
这个刘长峡是地道的泰源县的生人，世世代代生活在泰源县，他是个很开明的人，对这三县七镇的水情也很有研究，当初楚扬提出决堤放水，他便是第一个支持的人。所以在钟行烟回西泽之后，他算是楚扬在永安县又一助力。
眼下马上就要开始春耕了，只要种子平安撒下去，这水灾就算是彻底结束了，剩下的事情交给刘长峡，他也可以回西泽了。一想马上就可以回去了，楚扬的心情就特别的好。
小离，你会不会像我想念你一样的在想念我呢？
楚扬转过回廊，朝大堂走去。到了大堂，只听几位县守正议论着什么，楚扬把手上东西方下，受过礼后笑着说：“今儿好热闹，议论什么呢？”
“楚大人还没听说呢吧，为了今年玄国要和咱轩辕和亲的公主，皇上已经发兵白虎山剿匪了。”见楚扬问起，刘长峡解释道。
另一个人接着说道：“这白虎山匪患就跟咱这得水患一样由来已久，每次剿匪都无功而返，也不知道那匪徒怎么那么厉害，派去的将军已经非死即伤，哎，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有所收获。”
“今年不同了，听说派出去的是位皇子呢。”
听到这楚扬来了兴趣，剿匪的事情他到是有所耳闻，只是这次带兵的是位皇子到是头次听说，不会是景天吧？
“哦？不知哪位皇子啊？”楚扬有些好奇。
“听说是七殿下。哎，七殿下那么小，此行恐怕凶多吉少啊，也不知道皇上……”
白虎山，七殿下，离，剿匪，凶多吉少……
突然间，楚扬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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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关，将军府。
雷华坐立不安的不停向屋外张望着，忐忑不安。这时向焘走了进来，雷华连忙站起身，紧忙上前，“怎么样，有消息吗？”
向焘摇了摇头，走到桌边，给自己到了杯茶，饮了一通方才说道：“我已经派心腹四处打听去了，一有消息便火速回报，只是此事不可张扬，这白虎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找起来恐怕有些困难。”
雷华一听，立刻又沮丧的坐了回去，过了半天，似自言自语又似和向焘商量的说：“不然命人八百里加急回禀皇上，请皇上裁夺可好？”
“雷大人，恕我直言，此去西泽快马加鞭至少也要十日，七殿下留书说最多五日便回，若是七殿下按时归来，我们又无法追回信使，欺君的大罪扣下来你我二人恐怕都难逃罪责。”
这理雷华岂会不知，只是这七殿下竟能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失职之罪也能让他吃不完兜着走，况且那七殿下身份微妙的紧，听说现在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一时间乱了阵脚，不过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听向焘这么一说也渐渐冷静下来，“依将军之间，现在当如何是好呢？”
“等。”向焘见雷华冷静下来，才缓声说道，“唯今之际只有等，对外我会宣称七殿下路途劳顿，身体不适，剿匪之事暂缓。等五日之期一过，若七殿下仍无音讯再另做打算。”
雷华想了一想，良久叹了口气，“也只有如此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出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