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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泪湖之上,依旧是阳光明媚,波光粼粼。箬篁同轻寒走了,司徒半夏与顾横云便雇了一只小船,两人登船。看着这一叶小舟在湖面划出的粼粼波光。穿行在大片打莲花中。不时有采莲女用软糯的声音唱着采莲歌。“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声音清冽,尾音软糯。别有一番韵味。顾横云一边听着一边打着拍子。此时他的衣衫与莲花混作一处。一张脸恰如芙蓉。真真是人比花娇。司徒半夏心念一动,折下一枝莲花递过去。做浪荡子调戏良家妇男状说道:“香花赠美人。”
      顾横云瞪他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犹如养在水银中的弹子。顾盼风流间别有一番风韵。末了却是接了那支荷花,一反手插在司徒半夏发间。再妆模作样的欣赏一番说好:“甚好甚好。”
      司徒半夏扑上去与顾横云抱作一团,可惜这两个人太过得意忘形,一时间忘了此时实在湖面而非陆地。一叶小舟如何承载得了两个人这样的动作。
      于是小船理所当然的翻了。
      在这泪湖面上讨生活的,那个不是浪里白条风雨里来去,水性一等一的好手。船夫把两个人捞上岸,两个人看着全身湿淋淋的对方都是沉默不语。接着哈哈大笑。
      司徒半夏一边笑一边看着顾横云,他的生命所剩无几,可以让他一直安好的过完余生,也是好的。
      顾横云一伸手摘了发冠,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因为浸了水而不再肥羊,嘴里说着:“笑什么笑。”自己的笑容却是明媚而张扬,肆意且随性.
      因着落了水,这两只落汤鸡相偕回家换衣服。
      家,就坐落在泪湖边上。一间两进的院子。院中种了柳树,于是春看柳,夏赏荷,秋泛舟,冬观雪。惬意自在,无拘无束。
      这时司徒半夏想好的今后生活。
      一进门,小枝儿先跑上来叫着:“横云横云你掉水里了?我去给你拿衣服。”司徒半夏看着小枝儿随着顾横云进去再看看自己孤身一人宅在门边无人搭理,不禁悲从中来。就差仰天长叹孤苦一生了。
      顾横云走了几步见司徒半夏站在原地不动,再回身拉拉他一起向里走。司徒半夏给了站在一旁的小枝儿一个得意的眼神。意思是怎么样,还是我们家横云贴心可人啊!
      小枝儿哼一声把头扭向一边算作回答。
      夏去秋来,雨落如瀑。檐下支一方小机,置一壶老酒,再加上三四样时蔬,看残荷观雨落。
      留得枯荷听雨声。
      又或是佩茱萸共饮杯酒,仰头空。都是孑然一身的人,此刻也不过是应个景。哪里来的什么“九月九日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的心情。照旧是嘻嘻哈哈插科打诨。引得一众思乡游子怒瞪。
      再不然换上粗布麻衣,学着落魄文人画几幅字画,在街上摆个摊子。两个人容貌出众,举止有礼,虽说一个是半路出家的速成。可是仗着这张好皮囊,引得城中姑娘少妇趋之若鹜。纷纷前来购买。
      这就是赤果果的挂羊头卖狗肉,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后秋去冬来,邻近的不止是季节,还有顾横云的生辰。
      这个生辰对与顾横云而言,永生难忘。
      一大早管家同小枝儿忙着做饭。司徒半夏先端了碗面给他。
      顾横云看着眼前这碗面,考虑是不是管家病了或者是酒楼的厨子睡糊涂了。
      面煮的半生半熟,鸡蛋完全散掉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葱花大小不一,汤更不用说了。白茫茫一片完全看不出里面加了什么。
      顾横云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这团乱七八糟的物体,在对上司徒半夏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脸,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问了一句:“谁煮的?”
      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还是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司徒半夏斩钉截铁的一句:“我。”让顾横云在心底一阵哀叹。好吧,但愿不会太挑战自己的底线。
      于是顾横云认命的挑一筷子。还没入口,另一只手伸过来把面连同筷子一起拿走了。小枝儿义正言辞的拿出另一份来,一边拿还一边“教育”司徒半夏。
      “你怎么能拿这样的东西让横云吃呢?”
      司徒半夏看着顾横云面前那一碗,五颜六色花团锦簇;再看看另一边自己煮的那一碗,乱七八糟一团乌黑……
      好吧。
      司徒半夏扬起漫不经心的笑容说道:“我堂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辈子第一次拿比筷子还重的东西……”
      剩下的两个人面部抽搐,内心说这算什么好炫耀的,整个一生活白痴。
      司徒半夏说完见了两人的表情,耸耸肩端着自己先前煮的那一碗出去了。
      之后一个上午都没有见到他。
      及至中午,才又见到司徒半夏兴冲冲的过来,什么都不说只是拉了顾横云就往厨房去。午后的阳光明媚而热烈,夏蝉在树上鸣叫
      就好似要挥霍尽它们一生的光影。走在前方的人穿着一身墨绿色衣服,束了切云观。脸上有被烟熏出来的颜色。黑一道白一道。像个贪玩的小孩。
      司徒半夏带着顾横云进了厨房。灶台上放着一只碗,普通的白瓷。不是什么名家烧制,也并非出自何处名窑。就只是那么一只普普通通的白瓷碗。碗里冒着热气。碗外层的釉料散发着细碎的光泽。走进了看看,是一碗五颜六色的面条。白的面条,清的汤汁,绿的葱花,黄的鸡蛋,红的……(番茄)
      几乎是可以称之为姹紫嫣红的一碗漂亮至极的面。
      “长寿面。”司徒半夏面带得意之色。急切的说着。像一个希望得到长辈夸奖的小孩子。
      顾横云看着他鼻尖上渗着汗珠,可那双眸子是晶亮的。亮的让顾横云移不开视线。
      拿了筷子,司徒半夏在一旁叮嘱道:“要全吃完才行。”
      夹一筷入口,顾横云的脸随即抽了一下。停止了被称作咀嚼的动作,把那一口咽了下去,眼中泪光连连。
      于是司徒半夏更得意了。说着:“别哭呀,一碗面而已,你要是喜欢以后每年都做给你。“
      顾横云一边小口吃着面条一边流眼泪,一边在心里说道:“这都是什么啊天底下真有这种白痴明明看起来是好的可是为什么吃起来就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差。只有你这样的奇葩才能把面做成这个样子啊你自己有没有尝过啊!“
      可是看着司徒半夏的那张脸,脑中想着的全是那一双眼。晶亮璀璨,竟然真的是把那一碗面吃完了。
      还是不要打击他了。顾横云安慰自己。大不了等会去找大夫拿两剂药养胃。
      果然顾横云吃了那一份中看不中“用”的“长寿面”,不久就出门去找大夫。司徒半夏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愧疚,默默的坐在一边一言不发。
      顾横云喝了药之后,两个人在城内慢慢走着。看着司徒半夏好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一般的样子,股横云伸出手,主动拉住他。
      不顾及周围人惊异的眼光,不理会周围的窃窃私语。顾横云此刻在乎的只有司徒半夏。
      “对不起。”下了很大决心的,司徒半夏抬起头对着那个人说了三个字。顾横云笑了笑,拉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半响后顾横云的声音响起来:“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就去苦练吧。你答应过每年做长寿面给我的。”
      握在手中的手一紧,而后反手握住。
      这么慢慢的走过去,老远就看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司徒半夏与顾横云的脸僵在脸上。
      那个地方,正是他们已经居住了半年的,被称作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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