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席》席女神

17、集十七

　　集十七

　　席小别只是指导着夏络谷怎么下调料，夏络谷一直沉默地学。
　　——“络谷，你笑一笑。没必要这么沉重，我不想让里面的知道，我想，让她们过一个快乐的夜晚。”席小别压低声音在夏络谷耳边说，语气，出奇的平静。
　　后妈就是后妈，暴风雨前的宁静都这么的平和，她的内心是有多强大啊。夏络谷开始耍起他一贯的嘴皮子，可是就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席小别又一次沉默地从齐轻淙身边走过，他受不了这种无视他存在的举动，理智打破了冲动，突然一伸手拉住她，席小别向后仰倒在地上。“砰”的一大声吓到了齐轻淙，他扑过来上下检查着她有没有受伤。
　　——“你疯了。”夏络谷怒了，要冲过来带走席小别，叶绦出手拦住了。
　　席小别向夏络谷摆摆手示意她没事，她用手心盖住了齐轻淙的手背，
　　——“我在等，等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齐轻淙感受到的，是席小别的手心都是汗，可她的手却是冰冰凉凉的。该死的，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席小别风轻云淡地走到客厅呆坐着，鼻子酸酸的，她一次次咬紧牙口不哭出来。大门转开了，莫斯走了进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席小别有些异样。
　　——“呦，分手了？要不弄得小寡妇脸。”他故意嘲笑。
　　却没想到席小别卯足了劲撞在他的胸口，呜呜咽咽地哭着，却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眼泪鼻涕一把把往他校服上抹，哭得小脸梨花带雨。莫斯有洁癖，但是对于校服上的那些污秽他不以为然。
　　——“果然是齐轻淙那丫的，信不信我去灭了他。”
　　莫斯想想便明白了，暴怒。这个席小别虽然平时和他没个正经的，两人骂来骂去，可是他可是当成妹妹在疼，你丫的齐轻淙要不懂得爱惜就他奶奶的还给我。在宝贝也宝贝不过他家席小别。
　　——“不哭，咱去洗把脸，有什么等等跟阿斯说。”莫斯一把抹掉她脸上的泪。
　　有时候席小别想妈妈总会躲在被窝里哭，她不止一次地半夜爬到莫斯的床上一口一个地喊“阿斯，我想妈妈了”。她叫他阿斯，必是很脆弱的时候。齐轻淙，你捅的幺蛾子。

　　等再进厨房时，席小别已经风轻云淡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还是那么快乐，跟她们无话不谈。甚至有时爆两三个黄段子出来一起猥琐的笑。
　　零蓝跟席小别也算半个“青梅竹马”，席小别那些几斤几两的心思零蓝怎么会不知道，看着她脸上犹未干的泪痕，多少也猜出来了。她起身带着串串去后花园，顺手把门掩上了。
　　——“你们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零蓝坐在石椅上，倒了一杯椰奶。
　　——“蓝姐……”
　　——“够了，能让小别哭成那样，就知道是你齐轻淙干的。”
　　——“她哭了吗？有没有人安慰她，我这儿有纸巾，还有奶嘴糖。”
　　席小别喜欢吃甜食。
　　——“怎么没人安慰她，她窝在莫斯怀里呢。你就等着和莫斯干上轰轰烈烈的一架吧。”零蓝讽刺道，转身往回走。
　　齐轻淙是又喜又气又悔，心中五味参杂。

　　莫斯一直陪在席小别身边给她打下手，爆完葱花，莫斯连忙加了一壶水进去煮沸。席小别在清理鱼的内脏，不经意间提起了许挽笑。
　　——“米纳，许挽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米米纳顿了一下，靠在水池边沉默了一会儿。

　　许挽笑，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在襁褓时还是牙牙学语时，就和米米纳他们就在一起玩耍。她是个好姑娘，学习好长得好，但是她的家境不好。
　　她和齐轻淙是青梅竹马，齐轻淙喜欢她，但他并没有开口。在初一上学期时，学校有个加拿大的初中交换生。挽笑家里穷，便想挨着机会往上爬。
　　无论齐轻淙怎么劝阻，怎么哀求她留下都没用。齐轻淙对她的告白就在她离开之际，最后，她还是走了。

　　她走的那天晚上，齐轻淙去了酒吧，深夜买醉。看着他憔悴消瘦的模样大家终归是不舍，直骂许挽笑那妮子冷血无情，虽然，这件事着实不能怪她。
　　她走的第二个星期，齐轻淙断了和她的所有联系，换了手机号，删了她发过来的邮件，把和她的合照全压在了箱底，可谁不知道，他心里一直藏着一个她，一个许挽笑，一个聪明美丽的女孩。
　　他有时也会自己感叹，许挽笑你真狠，走了还要把悲伤留给我。
　　直到席小别的出现，齐轻淙才有了释怀的感觉。

　　米米纳讲了很多他们的过往，最后说了一句
　　——“小别，你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像极了挽笑。”米米纳的眼帘撩了下来，说出这句话时，她也有许多不忍，但有些事，终归要让她知道。
　　米米纳的声音像是被无限循环，充斥着小小的厨房。
　　——“小别，松开，疼。”莫斯安抚着她柔顺的秀发。
　　席小别用力拽着莫斯的手轻微的颤抖，指尖泛白。她记得，她学过电视里的女主角问“你喜欢我什么”。齐轻淙的回答是“喜欢你背着光眉眼弯弯的笑”。她不敢在多想，一室的静默快让她疯了，连刀从她手中滑落都没有知觉。

　　她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笑有一刹那像许挽笑，所以齐轻淙喜欢自己，是不是因为他心里还有许挽笑的影子，所以对自己百般宠溺。
　　那把锋利的刀削着席小别的小腿，划开很大一个口子，砸向脚背。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漫在她光洁白皙的皮肤上。
　　林雨蕾一下尖叫起来晕过去，被零蓝接住了。米米纳握着席小别的肩使劲摇她。
　　——“你清醒点，如果连你也一蹶不振，那挽笑回来，你就真的失去轻淙了。挽笑的时代过去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会陪着你。”

　　叶绦听见林雨蕾尖叫，冲进厨房，后面跟着齐轻淙和夏络谷。厨房一片混乱，血流了一滩，林雨蕾有些晕厥地靠在零蓝身上，想必她晕血。
　　佰拾旧和米米纳正在和席小别说什么，但她看见齐轻淙来了，眼神空洞的看着他。看得他心里一阵绞痛。厨房的煤气灶水开了，呜呜呜了半天没人管。
　　齐轻淙看见血珠一直从席小别的小腿上冒出来，他走过去想要接住她，却被莫斯一拳挥过去，他没有躲，没有说什么，挨着莫斯的一拳一拳。
　　席小别突然反应过来，扑到莫斯身上拽开了他。
　　——“阿斯，不打了不打了，你打在他身上，疼得是我，阿斯，我疼啊，我也疼。”席小别的眼泪哗啦啦流，拦住了莫斯。
　　她看着齐轻淙俊脸上青青紫紫的肿着，闭上了眼睛。

　　莫斯一拳挥在地上，牙口紧咬着，克制着怒火对齐轻淙说
　　——“带她去包扎。”
　　齐轻淙一把把席小别横抱到书房，把伤口给包扎好。之后齐轻淙把抱她下楼，她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用酒精把他消毒淤青，又把夏络谷煮熟的白水鸡蛋剥了壳，包在毛巾上，一点一点细细地在齐轻淙脸上滚着，淤青变得淡淡的。
　　席小别把手中的毛巾放下，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掠过他淤青的地方，眼里满是不舍
　　——“疼吗？”
　　齐轻淙把席小别停在脸上的手挪下握在手心里轻轻的磨。
　　——“小别，不论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有什么过往。我要我们在一起。”
　　齐轻淙把她搂紧怀里，席小别滚烫的泪再次落下。

　　多美的誓言，我要我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