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之密云黑天》卡神

12、第十章

　　饭毕，樊汐音本想找苏默问樊炼的下落，没想赫连胜快人一步，拉着苏默宣称有要事相商，把樊汐音一个人留在了正厅。

　　也罢，三天赶路樊汐音几乎没怎么睡，之前精神崩着却也不觉得如何，可现在依苏默的意思，不管樊炼的病到底如何，至少现在安然无恙，樊汐音便松懈下来。

　　这一松懈，樊汐音顿觉身体乏的几乎想倒头就睡。苏默吩咐下人打理好了厢房，樊汐音也无暇客气，便直接去了。

　　她真的好困的可以睡上三天三夜。

　　第二天，樊汐音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真是神清气爽，樊汐音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不想被刚进门的丫头看到了，她咯咯的笑起来。

　　“樊姑娘可算睡醒了，我是凰儿，公子吩咐我伺候你的”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樊汐音免不了有些尴尬。

　　“午时了，昨儿和姑娘一起来的赫连公子刚来过，见你还没起就没有打扰，让我带话说：他有事去办，姑娘保重”

　　“他走了？他可有说他去干什么了？”樊汐音心中奇怪，赫连胜明明是冲着大黑天来的，而既然苏默都承认是他带走了樊炼，那他必定与大黑天有什么关系，赫连胜岂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这么个绝好的机会？莫非……

　　“这个，凰儿不知”

　　“你家公子呢？”

　　“公子平时都在默园。哦，对了，公子说只要姑娘在苏州，若不嫌弃的话，在苏府想留多久便留多久。可……可最好不要去默园找公子。”

　　想留多久便留多久，但是不要找他？樊汐音心里突然一阵空落落的感觉，这主客的界限他倒是划的清楚。

　　“可是我有事，必须找他问清楚”樊汐音起身穿衣，洗漱。

　　“我看姑娘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府上已经过了午膳的点儿，凰儿给姑娘去弄些点心如何？”

　　“不用了，带我去默园”樊汐音不一会儿功夫便整装完毕。

　　默园在苏府的西北角，凰儿带着樊汐音过回廊穿小径，走了有一会儿才到了的默园。

　　苏府本就是园林的样式，而此地更是清静雅致到了极点。苏默的住处也本该如此罢……

　　进了默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小爿水塘，上面浮着些小巧可爱的莲叶，碧绿碧绿的煞是惹人喜爱，叶子上零星的几朵睡莲开着，皆是白色的花朵，晶莹通透薄薄的花瓣仿佛能透出光来。

　　“公子该是在书房，我去看看”凰儿说罢便跑进屋去了。

　　这样闲适的环境让人不由得身心舒畅，樊汐音突然觉得很平静仿佛那些郁结在心里的东西此刻都烟消云散一般。

　　她看着那盛开的睡莲，有一刻的恍惚。偌此时有一个人愿意站在你身边陪你看这一池的旖旎该有多好。

　　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樊汐音转身看他。

　　“樊炼并无危险，一年以后他的病就能治好，到时我保他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倾远王府，这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苏默先开的口，明明是不光不明不磊不落的事情他却说着好生霸道，似乎这件事情再自然不过，自然的像是在处置自己的东西一样让人无可辩驳。

　　“既然是治病这种事情，为何要做的这般偷偷摸摸？我不知道你和大黑天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你是何种居心，如果你不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便自己去查，苏默，你做不了我的主”樊汐音直直的看着他。

　　“如此，也随你。”苏默离开，留给樊汐音一抹决然的背影。樊汐音没想到苏默竟如此干脆，一时哑口无言的呆立在那里。

　　“等等”反应过来的樊汐音出声喊住他，仿佛是鼓足了她所有的勇气她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今天我告诉你两件事情，你听好：第一件事情，我喜欢你。第二件事情，为了樊炼，我什么事情都会做，哪怕与你为敌”

　　苏默没有转身，也没有迟疑，听完樊汐音的话便开门进到屋里。

　　樊汐音定定的站在池边，好一会儿才独自离开。屋内的苏默暗暗叹气，樊汐音只把苏默的话听成了一种威胁，殊不知这话背后的承诺意味：他会保樊炼平安无事并且说到做到，樊汐音不懂，更不会知道这个承诺背后需要怎样的付出，苏默暗暗苦笑，这怪不得樊汐音，从她的立场也只能看到这些。现在只愿这郡主不谙江湖事，没有门路打探到什么，无计可施最后乖乖的在王府等上一年，否则要是再弄出点事端，他可真是无暇顾及了。

　　“为什么没有向我禀报就直接掳走了樊炼？此事如若从长计议，断不会引起这些麻烦”苏默沉声责问房间暗处有着诡异笑颜的男人。

　　“宫主直接下的命令，属下不敢违抗”男人听不出情绪的回答。

　　“你今日前来又是所谓何事？”苏默是明知故问，这拖延战术恐怕是再难生效了。

　　接下来几天，樊汐音依旧住在苏府里。她没有再去找苏默，只是悄悄的留意的苏府里的动静，希望寻得些蛛丝马迹，但终究无果。

　　那天晚上，樊汐音心乱如麻睡不着觉便起身来到屋外的廊椅上透气看看星夜，远远便瞧见苏绮然一身酒气颠颠撞撞的朝她走来。苏绮然最近心情不好是苏府众所皆知的事情，一年前苏老爷给苏绮然定了门婚事，官商结合，门当户对所有人都认为会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但是苏绮然不知为何却当着提亲的面儿严词拒绝，为此老爷和苏绮然闹的很不愉快。这段时间苏老爷身体不好，苏绮然前些日子终于松口将亲事答应，但情绪上始终苦闷。

　　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做人总是得时时刻刻烦恼着些什么才好似有了存在感，樊汐音看着一身酒气借酒消愁的苏绮然突然有些释然。

　　“你，喜……喜欢欢苏默……对……对不对”苏绮然已然来到樊汐音身边，大大咧咧的坐下来，她话说的直接有些大舌头，看神情是醉的不清。也不等樊汐音回答，苏绮然继续大舌头的说道，“我……我也喜欢他……呵呵……我……从小就……就……喜欢”她笑了两声，靠在樊汐音的肩膀上，“干……干……”她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樊汐音也不阻止，任由她靠着，酒水洒了她一肩膀。 “他……小……小的时候……姐姐……姐姐……的唤……长……长大了……却……呵呵……什么事都……都不愿和我讲……讲了……是……是啊……我是不是他亲姐姐……可是……谁……谁要做他姐姐……做他姐姐啊……”苏绮然笑着，眼泪却不停的溢出眼角，“这……这个酒……真辣……呵呵”

　　“苏小姐，我扶你回房休息吧”樊汐音看的有些心酸，拿走苏绮然的酒壶，扶起她东倒西歪的身体想送她回房，可是突然想起她并不知道苏绮然的闺房在何处，偌大苏府实在是难找，干脆就推门进了自己住的厢房。

　　苏绮然最终依旧嘀嘀咕咕“早……早只如此……爹爹……领他……领他回来的时候……就……就不去招惹……哈哈哈……你……不知道吧……苏默……小……小时候……长的……女孩儿……女孩儿似的……我……我以为…是个妹妹……”

　　就这样，苏绮然断断续续的讲了一夜，樊汐音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听了一夜，听苏绮然讲小时候的苏默，讲两个人的趣事，讲苏绮然怎么表白，讲苏默变得怎么冷漠，苏绮然哭哭笑笑，樊汐音竟也跟着暗暗流泪，苏默，原来并非苏老爷亲生，那到底又是什么来历呢？

　　翌日清晨，樊汐音整理了东西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苏绮然，准备离开苏府。

　　几天下来，樊汐音把苏府上上下下摸了个遍，樊炼应该不在苏府，这是她得出的第一个结论。
　　即使这苏默有古怪，苏戾和苏绮然并不知情，这是第二个结论。

　　樊汐音决定另寻突破口，不找回樊炼，她还有什么颜面回王府？

　　她没有向谁告别，走出苏府大门，樊汐音回头望了望。

　　那一刻，樊汐音心里前所未有的明晰，这次不是胡闹不是儿戏，不是闯了祸回王府便天下太平。她要去查的是江湖上传闻如此神秘而势力庞大的大黑天。她必须时时小心，步步为营。

　　虽然打定了主意，可一时之间樊汐音也觉得无处下手。满腹心事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当初认识苏绮然的那家茶楼。

　　茶楼里不时传来的叫好声让樊汐音停下脚步，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天问天先生竟又在茶楼说书，樊汐音在大堂里坐下点了些茶点，喝着茶细细的听问天先生讲据说不过是发生在前两天的武当问剑。

　　问天先生说书的功力真是不一般，听得樊汐音都热血沸腾仿佛自己置身在武当山脚，刀光剑影恍如就在眼前，她真是突然心中一亮，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