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袁齐]屈指西风几时来》谢*心

22、二十九岁

　　二十九岁的生日时候，齐桓和袁朗刚完成一个特种作战的短训班，两个人乘火车回A大队的基地。

　　十五小时的火车，还有卧铺，应该很快就过去了。虽然好心的战友给他们买的票都是下铺，可是两个人上了车，还是把下铺都让给了别人，换到了上铺，不管怎么样，身上还穿着军装呢。

　　两个人在下面坐了一会，稍稍吃了点东西，就爬上床休息。躺在自己的床上，车顶近在咫尺，空气略微有点凝滞污浊。

　　只听袁朗悉悉索索地在自己随身的包里摸索了一番，伸手递过一瓶汾酒来，看着齐桓询问的眼神，他笑着说：“今天是你狗长尾巴尖的日子吧？我请你喝你家乡的酒。”

　　齐桓打开酒瓶，一口下去就觉得一直热到了肚脐。袁朗又递过来一袋酒鬼花生，两个人就这样交换着这瓶酒，和那一袋花生，天南海北地聊着。

　　齐桓给他讲自己积攒得越来越厚的旅行手册，又加上了哪一处名山大川，慨叹着这些计划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成行。其实旅游也不光是要游览河山，还要尽量享受在两个目的地之间那种无拘无束流浪的快感。

　　袁朗说他其实一直很想出国去玩，不是去做军事交流，或者去比赛。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到夏威夷去潜潜水，到蒙特卡洛去赌赌钱，不过以他们特种兵的身份，没退伍就想出国旅游，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可能。

　　齐桓再次递过酒瓶的时候，笑他的酒量实在太小了，告诫他千万小心别醉在车上。袁朗举着酒瓶没喝，说他一直想什么时候找个酒吧，把酒单上的各种酒都点一遍，尝尝那些名称古怪各种颜色的鸡尾酒到底都是什么味道，喝醉了就睡在里面不出来，这样成天醉生梦死，说不定酒量就练出来了。“鸡尾酒都贵得要死，你是有银子的人，更有身家，我以后出门就跟定你吃大户了。”

　　齐桓抓过来那瓶汾酒，随手扔过去花生，闲闲地说：“我喜欢007喝的马天尼，shaken，not stirred。你可要多尝几种酒，找出那种最喜欢的，以后可以自己学着调。”

　　袁朗再递过来花生的时候，并没有抓酒瓶，他笑着说：“你可真会过日子，那我也喝马天尼好了，酒喝完了，还可以吃橄榄。”

　　两个人盯着晃动的车顶，在淋漓的酒气中畅想未来，他们会一起背着背包游遍天下，要坐在街边的小摊上尝当地的美食小吃，还要在行路中喝尽天下的美酒佳酿，然后在似醉似醒之间胡侃瞎聊。

　　天早就黑了，两个人压低了语声说话，声音夹杂在列车那有节奏的响声中传过来，更象隐密的私语，不知道怎么就带上了山盟海誓的味道。

　　以齐桓的酒量，他喝的这一点酒实在算不了什么，可他还是感受到了酒到微醺那种温暖的沉迷，那种好像快要失去自我控制但是勉力却还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感觉，很有趣。又仿佛所有的梦都近在眼前，只要他一伸手，一切都有可能，一切都会在他掌握之中。

　　那一夜列车动荡着，月光细碎如水，忽明忽暗地映在下面的小桌上，袁朗的手伸在床边，他睡着的脸孔就在咫尺之间，距离齐桓那么近，随着列车的节奏动荡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齐桓血气翻涌，忽然之间就有了勇气，他闭着眼慢慢地伸手过去，握到了袁朗的手背，感受着那一丝丝有节奏的颤动。指尖抚摸到袁朗温暖的皮肤，让他更加沉迷。

　　片刻之后，齐桓觉得袁朗的手轻轻翻过来，把自己的手握到了他温暖的掌心里，十指交缠，紧紧地抓住不再松开。

　　齐桓觉得心跳如同奔马，酒气上涌，血液在血管里奔腾，身体也微微发热，似乎全身都暗暗涌动着生机，所有的感觉变得分外鲜明。

　　他心中充满了近乎酸楚的甜蜜，齐桓忽然迫切地想看清袁朗的面容，可是在忽明忽暗的月光中他的脸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齐桓，”袁朗的声音静静地从对面传过来，“睡觉。”

　　夜已经深了，袁朗的拇指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虎口，齐桓调整了一下位置，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点，闭上了眼睛。两个人都仰面躺在黑夜中，谁也没有睁眼，也没有再说话，嘴角却都带着笑，就这么拉着手睡着了。

　　列车在静夜中急速行驶着，车厢里不知道响着谁的鼾声。所有的人都在沉睡，温柔的夜包容了所有的秘密。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个车厢里的一双对着的上铺，就在大家的头顶上，有两只手跨越了两张床之间的距离，跨越两个人之间保持了很久的距离，紧扣在一起，随着列车一起轻轻晃动，一直一直也没有分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从此开始，一切都再也不一样了。

　　齐桓在那一夜之后，终此一生再也没有看到过如此月明如画的晚上了，虽然他并没有真的看到外面的月亮，可那皎洁的光华如水一般，一直照在他的心里，经年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