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亲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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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今后如何，你要开开心心地活…”
“阿蕖…如果…你还是一个人…我不会这样做…”
“阿蕖…阿蕖…”
我猛地转醒，睁开双眼，脑中只觉乱成一麻，疼痛不已。
静静躺了好一会儿，疼痛逐渐散去，昨日的记忆也逐渐回笼…
我缓缓坐起身，靠在床头，双手环抱，将脸紧紧埋入曲起的双膝间。
一只大掌忽而抚上我的墨发，轻轻摩挲：“小沉。”
我抬头，像往常般扯开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早，翊臻。”
大掌顿住，那双眸中忽而就有了一丝怜惜：“起了，便出来吃些东西。”
我却觉脸上绷得厉害，想来是昨日哭得太过，此刻脸上定是狼狈一片。
我低下头，脸颊边微红：“嗯…好，我想先去溪边。”
“溪边？”他收回手，带着些许疑惑，想了一会儿却又道：“去罢。”
我不敢看他，下床随意套上鞋，轻轻走过他身边，来到门口却又逃也似的奔至溪边…
脚下青草繁茂，空气中若有若无传来花的甜香，我在翊臻开辟出来的小道上奔跑着，因为太急迫，脚下踉跄了一下…
“当心。”身后传来一声提醒，隐隐带着丝笑意。
他在门口…这层认知让我颊边热气上涌…
我来到溪边，气喘吁吁了好一会儿，蹲下身子，看见水中自己的倒影，脸上泪痕交错，双眼也红肿得厉害，果真是狼狈不已。
我将手伸进清澈的溪水中，有透入心窝的冰凉。
撩了几下水泼在脸上，才觉得舒服了些，我抬起头，天上的云有些厚沉，阳光却也能透过云隙在四周洒下几分斑驳。
天气有些闷，是不是要下雨了？
“好了？”
我转头，仰脸看他，脸上未干的水渍顺着颈脖滑下，我咧嘴笑了笑。
他却愣了愣，从袖中抽出一条小巾帕，递给我。
我接过，经手的触感却很熟悉，低头一看，却是之前下山时他给我包莫离花的那条巾帕。
“怎么…会在你这里？”
“月季带着这巾帕来寻我。”隔了好一会儿，他道。
我手中握着巾帕，听了翊臻的话后顿了顿，才用巾帕将脸上的水渍拭干。
抬眼看看他，我将巾帕收进自己的衫袖中，站起身：“我们回去吧。”
翊臻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慢慢走在我面前，待走到花圃前，他顿住脚步，回转身子。
我正低着头边走边出神，并未注意到他已停住了脚步，一把便撞在了他的胸口。
“当心。”
他轻搂住我的腰，我抬头愣愣看向他。
风掠起耳边碎发，沉闷的天气，就连风都是沉闷的。
他松开搂住我腰的手，转过身，神色颇有些不自然：“我要下山一趟，你好好在这儿待着。”
“哦…”我此时的脑海中满是他身上的气息，并未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应答一句。
他回头，目光柔和地看了我一眼，抬腿便往梧桐林中下山的小路中走去。
我这才反应过来：“翊臻，你要去哪儿？”
他又停住脚步，只是并未回头：“只是下山采购。”
下山采购？我一愣，仔细想想，那也是，山上怎会有一切必备的用品？
只我之前还以为翊臻这般谪仙的人是不需沾染俗世的…我脸红了红，却也坚定道：“我也要去。”
“不可。”他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为什么？”
他转过身，墨眸直视着我:“顾熙北的人定还在山下寻我们。”
“那…”
“木屋中储粮已尽，你好好在这儿等我便是。”
我只是倔强地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你想去何处？”
我抿抿唇，终于还是轻语出口：“我想去…见季儿…”
“不可。”翊臻转身背对我：“且不说顾熙北的人还在，看着这天气也定是要下雨，”他突然又软了语气：“待过了这段时间，我便带你去，可好？”
他背对着我，我瞧不见他的神情，可便只是他的轻声劝慰也足以将我说服。
“好…”
翊臻走后，我回到木屋中，无所事事。
这次再相见，翊臻对我似不如从前的刻意疏远，带着些随性的意味…
我摇摇头，不欲再多想，
随意吃了些东西，便在屋中四处走动，不期然却被我瞧见翊臻床边小木桌上的针线。
我拿起针线，想象着他坐着缝补衣衫的模样，却实是想象不出来。
我笑了笑，将针线放好。
来到木门前，才发现不一会儿的时间天上云层已沉沉叠叠，黑压压一片，连带着屋内的光线也暗沉起来。
天气更加沉闷，却引出花圃中莫离花更加浓郁的香气。
我静静将那些莫离花注视了好一会儿，抽出衫袖中叠好的巾帕，素白一片。
我想了想，回到翊臻房中，将针线拿了出来，又从花圃中摘了朵莫离，坐在外间的桌边对着莫离在巾帕上细细绣了起来。
不知绣了多久，我看看巾帕上堪堪有个花形的图案，又看看桌上那朵莫离，顿时泄了气。
不大像啊…
可若是巾帕上就这么一朵小小的花…我将巾帕举高，左右瞧瞧，确是不大好看。
我咬咬唇，不管了，反正也就我自己看。
我埋头，又细细绣了起来。
稀稀零零又绣了好几朵，我抬手揉揉眼睛，只觉酸疼的厉害，再看看我的杰作，是比方才好多了。
我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走到门边，翊臻怎么还没回来？
天依旧黑压压一片，瞧着却是比方才更阴沉了些。
这雨要是下起来…我看看梧桐林木桩旁的那条小路，心中不禁担忧了起来。
我回到屋中坐下，不一会儿又站起来到门边瞧瞧天上的云，终究是坐立不住，起身来到梧桐林的那个木桩旁，踮起脚尖往小路的尽头张望。
潮热的风起，又将我鬓间的发拂乱。
我伸手撩好，这里的风并不大，我望望四周，许是梧桐林的缘故…
“你在此处作甚？”
我惊喜，一回头，翊臻清俊的脸便映入了我的眼帘：“翊臻！”
翊臻皱着的眉头缓了缓，语气却还是僵硬的：“为什么不在屋内等，你不知道要下雨了？”
我有些委屈，却只有小声嘟囔：“还不是左右等不到你回来…”看到他两手空空，我有些讶异：“你不是下山采购去了吗？东西呢？”
翊臻没说话，我看向他身后，却讶然发现一个手中牵着马车，四五十岁上下的老仆，双眼放光地将我紧紧看着。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捉住翊臻的手袖：“翊臻，他是…”
“陆伯，进去将东西放下便回去罢，”翊臻没答我，径直对那老仆道，语气带着几分难得的关心：“一会儿下雨了，路便不好走。”
我一震：“陆伯？”
那陆伯却死死盯着我，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激动，身上不停颤抖，抬高一只手颤颤巍巍指着我，眼中似闪烁着欣慰的泪光：“翊…翊臻…你唤小主子翊臻…！”
我一脸迷惑，唤翊臻怎么了？
正想询问，翊臻却先于我开了口：“陆伯。”
陆伯抚抚胸口，平息了下心绪，然后将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张嘴直说：“不错不错，小主子眼光确实不错。”
“陆伯，你可认识陌闲道人？”我话出口，有些急切。
陆伯想了想，却是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老道士啊…”
“陆伯。”翊臻却是开口打断：“就要下雨了。”
“诶！好嘞，老奴这就去办！”说着牵着马车从我身边走过，带着笑意边打量着我，边不停开口喜道：“这下可好了，这下可好了，苏家终究是有后了！有后了！“喜完却又衣袖拭拭眼角：“老奴…老奴也可以向老爷交代了…”
我看着陆伯向木屋走去，被他的忽喜忽悲弄得一愣一愣的，翊臻看向我，眼中无奈的光芒愈甚：“他原是我父亲的贴身侍卫，父亲母亲去世后，是他看着我长大的。”
这是翊臻第一次和我说他的身世，我欣喜之余心中疑惑更甚：“那他住哪？”
“山下。”
心中猜想被证实，我却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翊臻轻叹气：“陌闲道人，是我的师公。”
我睁大双眼：“你是小师叔的弟子！”想了想，却又似是有些恍然：“你早知道我是谁了？”否则又怎会一次又一次地救我？
翊臻却没回答，而是牵起我的手往木屋走去。
我却未料到他突然将我的手牵起，心一下便欢腾起来，脸颊旁热气上涌，嘴角禁不住翘起…
我反手也紧紧握住他的手。
“小师叔呢？”我边走着，边问他。
“外出游历去了。”
“那你怎么不去？”
他睨我一睨，我乖乖闭嘴。
二人来到木屋前，陆伯正好将马车上的必备品搬进屋中出来，低头一看见我和翊臻的手正紧紧相缠在一起，全身又颤抖了：“老奴…老奴今日真是太欢喜了…”陆伯又抬手擦拭眼角：“小主子夫人闺名是什么，老奴要到老爷夫人坟前报喜，一定要报喜才是！”
他那句“小主子夫人”听得我满心舒畅，直觉想报上自己的闺名却又觉得在翊臻面前还是矜持些好，我牵牵嘴角，扭捏着欲要开口，翊臻却已然轻柔道出声：“符霜沉，小沉。”
我一愣，陆伯双眼又放光：“小沉主子！”
我忙欲挥手止住他，却发现右手正被翊臻牢牢牵住，只好连忙说道：“呃…呵呵…陆伯唤我小沉便好，小沉便好…”
陆伯却似未听见我说的话，急急忙忙驾上马车便往山下走：“老奴这就去报喜去！”
这回我也无奈了。
四周依旧沉闷，翊臻回来的这一阵子我又惊又喜地被折腾出了一身的汗，鬓边的碎发紧紧贴着脸颊，还有一缕发无意识间被我轻抿在唇间。
翊臻就站在我身前，和我相牵的手不放，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将那缕碎发拂至耳后，手却未放下，细细抚着我的脸颊。
我全部的心思都被颊边温暖的触感充盈，满眼里都是他，满心里也只有他。
他将我细细瞧了好一会儿，终于是低头，吻了下来。
当红唇相依，我下意识闭上眸眼，揽住他的颈脖。
他在我唇上的轻轻摩挲，让我全身涌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我悄悄睁开双眼，那双带着笑意的墨眸便近在眼前，带着些许柔情的意味。
我脸一红，赶紧又将眼睛闭上。
他却不理我的羞恼，用舌尖轻轻顶开我的双唇，含住我的舌尖与我纠缠。
我全身便软了气力，抱着他，带着些羞怯，更多的却是欢喜，承受他温柔而不失力度的吻，只知道这世间，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让我这般旁若无人地和他纠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 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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