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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叁.西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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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成为沛以后,我便带着一帮兄弟们占领附近的县城,几月下来,也颇有收获,不过这进度实在是慢了。
华夏说过:“不管你是依附着谁也好,还是自己单打独斗也好,务必得到天下。”
当时我对这话不以为然,男儿建功立业当然是光明磊落的,怎能依附于他人后再反咬一口,做那卑鄙小人呢。现在想想,反而有了几分道理。
我能够打下周围的小县城,但以后呢?我能打入关中咸阳吗?我能打败秦军黑甲吗?
于是,我选择了前者。说过很多次了,天下已大乱,意思是说起义的不止我一个。张楚揭竿而起,随后,六国后人也纷纷自立,我只需在其中选一个有实力,值得依靠的人,先随他打败秦,再言其后之事。
于是我选择了楚,是楚,不是出身不明的张楚。我虽亲眼看见楚被秦所杀,但世事都有意外,更何况楚虽有血肉之躯,但他不是一个人。他代表的是一个国家,只要他的子民心中还有他,便总有一天会在烈火中涅槃。
我与楚本就相识,虽我当时没有意识,但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也是有些情分的,于是,我便带着义军去吴中寻他。
见到他时,我一眼便认出他不是楚,虽然我记不住楚的容貌,但眼前的人完全是陌生的,但我还是决定跟着他。他自称是楚,但以后改称西楚,现在就姑且称他西楚了。
西楚很强,他能与秦抗衡,我若能依附于他,必能成就大事业。
我与他结义兄弟,但我清楚,我的这个弟弟终会死在我手上,因为嘱我反秦的人是华夏。
后来,西楚找来一个少年,尊为王,我同众人一样,在登基大典上跪在堂上,然后,我悄悄抬头,看那个人的脸,却发现分外的熟悉……楚。
他正站在最高处,西楚正为他加冕。
后来,我私下去找过楚,但他不认得我了。我为他可怜,西楚的野心太明显了,与其说他想复国,倒不如说是想做皇帝,那句“彼可代之”全营皆知。楚终究是个傀儡罢了。
之后,楚当着众人立下盟约,“先入关中者为王。”
当他说出这话时,我头低着的,但却可以猜出西楚此时的脸色。若关中王真让除他之外的人当了……他不亏死了?但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好多说。
虽然是楚给所有人立下的盟约,但有资格有实力做关中王的,除了西楚,就只有我了,于是就成了我和西楚抢关中的局面了。
关中咸阳,天下最繁华之所在,咸阳宫中,美女如云,珍宝满溢,最重要的是,华夏在那。
我只要先西楚一步入关中,我就成了关中王,咸阳宫就是我的了,我就一只脚迈上了皇帝的宝座,虽说这需打败秦,但抢夺不来也可智取,我倒是没有太多顾虑。
有人说,关中王当不得,西楚若没当成关中王,那当上关中王的人注定会遭殃。不过我不怕,我有华夏庇佑。再说,就算当上关中王后再失了关中,我也见了华夏,也值了。
于是,我和西楚分两路军进取咸阳。
一开始行军缓慢,但我不急。西楚愣是认定了我不敢做关中王,竟将进关中一事抛下,往北去打秦军了。
真是天佑我。
更不说一路上尽有有识之士来投靠,我也渐渐找到了攻城的感觉,打起仗来更是顺利。西行路上,军马并未减少,反而不断增多。
这样下去,一定能比西楚先入关。
于是,我终于把那份紧张而沉重的感觉放下,开始想着以后。
以后,我入了咸阳,成了关中王,让秦美人不敢扇我耳光,如果我高兴还能把那一耳光扇回来,华夏对我刮目相看,我坐在宝座上。看着万民臣服,高呼万岁,我得到秦费心刻成的传国玉玺把玩,不高兴就扔了……
想着想着,军队就交给几个兄弟管了,然后没过多久,就到了咸阳城外。
我彻底清醒了,想要当关中王,不是只打下几个郡就成,还要打败秦……
正当我下定决心,准备与秦大战一场时,城门开了。
秦抛去了那黑色的外壳,乘着一辆白色马车,由四匹白马拉着,身着白衣,用绳将自己绑起,然后被人扶下车,跪在我面前,随从呈上传国玉玺。
我呆了,怔怔地愣在那儿。虽说我和秦本就不太熟悉,但眼前的秦……真的可以说是陌生了。
印象中的秦总是骄傲的,因为他站在世界的最高处,而现在,他屈服地跪在我身前。
你为何不肯与我真真实实地打一仗?大家谁也不用让着谁,就算我被杀死我也甘愿。而现在这样的屈服,不该是你啊。
我上前,没有去拿那传国玉玺,而是解开他的绳子,我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随后秦避开了,拿过那传国玉玺,呈给我。我接过,将他扶起。
随后,我们一同入了咸阳城,都不言语。
咸阳城中,百姓欢呼雀跃,我们坐在马车上,秦的脸色很难看。
“别这样……”想要安慰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分明侵略者是我。
“你杀了我吧,”他竟流出泪来,“我不是个好的君主,连我的子民都如此恨我……泗水……汉……你深得民心,定能管理好这天下。”
我更不知如何是好了,只是出于本能地,将他抱在怀中,“我不会杀你的……”
除了这句,我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然后,我们进了咸阳宫……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