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南疆有女名花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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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穿的是单薄的白色中衣，这么个泼法，我岂不是……
暗骂一声糟了，赶紧整个人蹲进水里。
我闭着眼睛，听见耳边传来的踏水声，他在一点点靠近我。
我压住心里的恐惧感，尽量让声音不那么颤抖，“大哥……求你不要过来。”
没有回应，我的周围是沉沉地死寂。
我慢慢睁开眼睛，忽然一团黑影朝着我扑了过来，我甚至来不及呼救，他强壮的手臂就把我按在了水潭边。
我的后背磕在尖利的石头边缘，痛得我叫出声来，身上被压迫的力量加重起来，黑暗中他深沉的呼吸地喷在我的颈边。
滚烫的气息喷地我终于清醒过来，使出浑身的力气一边扑打着他，一边呼喊着几乎没有可能会被人听见的救命声。
正当我一张口咬在他肩膀上时，眼前忽然寒光一现，他整个身体猛烈一颤，再也没了动静。
我的手抓在他的背上，感觉到鲜血热乎乎地流下来。
过了许久，我的呼吸才慢慢平静下来，可是双手仍然像僵住了似的，一点也动不了。
我一直以为，这两个人不会伤我性命，只要坚持下来，要么等到救援，要么我就一定能找到时机自救。可惜我错了，我忘了这世上除了伤人性命，还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带来更残酷的伤害。
我向来对人多加防备，却在这危难困窘的时刻放松了警惕。可笑纵然我时刻机警，现在孤身一人的我，在危难之前，难道又躲得过吗？
耳边传来“哥哥”沙哑的讥讽，“怎么，你是想抱着这具尸体一整晚吗？”
我没有回答道，嗓子里一阵干疼，连怎么说话我都快忘了。
那人冷冷哼了一声，剑光一闪把“弟弟”的尸体从我身上挑开，再一把把我从水里拖了上来。
“如果不想死，就把他的衣服脱下来自己穿上，跟我回马车。”
因为粗暴的拖动，地上的枝叶石子割进我的皮肤，身上的疹子引起一阵痛痒，终于让我稍微找回了些力气。
我咬咬牙，抖着身子，眼神几乎是木然地扒下尸体上的外衣，裹在自己身上。
“哼，”他把刀架在我的颈边，“没人告诉过你，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吗？”
我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看他。
“站起来，难道还想要我一路拖你回去吗？”
紧要的牙关似乎在出血，我已经闻到口中腥甜的味道，可是仍然站不起来。
“啊……”手臂上赫然一道刀痕，几乎深可见骨。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了我，却在那一瞬间，忽然有了力气，捂着伤口慢慢爬了起来。
“贱骨头！”那人越发骂的厉害，举着刀在后面跟着我，将我一点点赶回了马车里。
接下的两天，马车赶得飞快，也没有再停下来休息过。
我很庆幸，终于在我手臂上的血流干之前，到达了黑衣人口中的目的地。
眼前是一处看上午是个高宅大户的后院，我被黑衣人拽到院中扔在地上。
还未来得及观察周围形势，便被一个满是脂粉香气的手挑起下巴，手的主人是一个姿容艳丽的女人，似乎已有了些年纪，对着我的脸啧啧出声，“这就是上头找来的新货？呵，容貌身段虽是上好的，只可惜脸上身上都是疤痕疮疹，这手臂上的刀伤也要花去大笔的银子来治疗。这生意我花娘可要亏大了。”
黑衣人扔下一袋银两，冷道，“主子有令，吊着她的命，让她生不如死。”
花娘闻言灿然一笑，“原来是主子特意关照的人，花娘明白了。”
“那就好。她就交给你了！”黑衣人不再多留，丢下一句便转身离开。
我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地上，捂着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花娘满脸嫌弃地吩咐道，“来人，把她给我好好收拾收拾，弄成这样只能卖给傻子做媳妇！我花娘可不吃这个亏！”
我不作任何挣扎，被几个丫环装扮的人拖下去扔进木桶里洗刷了半个时辰，包扎好伤口，再换上干净的衣服扔进一间简单的屋子里。
我趴在简陋的硬板床上，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可是终于又能睡在床上，哪怕是这样硬板板的床，我也激动地几乎要落泪。
饿久了的人吃什么都是香的。我趴在硬板床上啃着她们给我送来的剩饭菜，吃得香喷喷得。
吃饱了，就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我被扔到这里，前路未知，也许明天就要被送去嫁傻子，可我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至少没有两个凶狠的黑衣人严密看管，至少不用再缩在逼仄的暗格里生疹子，至少可以不用再吃馒头，至少有间房有张床给我休息。
苦怕了，对什么都容易满足，所以我很快地，就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这一觉睡了多久我也不清楚，醒来的时候光线很好，我给自己捏捏筋骨，舒缓一下连绵不断的痛意，只听门一响，花娘端着吃的东西走了进来。
她今天打扮地倒十分素净，看上去是一个天真丽质的美人，昨日的她与今日相比，显然要俗艳地多了。她把托盘放在桌上，转身关上门。
我赶紧坐起来，正思衬着要不要给她行个礼，就见她摆摆手，“别动了，好好躺着吧。”
我很想告诉她，其实我是饿了，想起来吃东西。
可是人家是这里的老大不能稍有得罪，我便老老实实地躺了回去。
花娘走到我身边坐在床沿上，皱着眉翻看着我，“看你的皮肉肤质，原该生得极好，可惜了被糟蹋成这样。全身上下每一块好肉了。”
我心说你别是卖猪肉出身的吧，这措词真是……
我眯了眯眼睛，朝她笑了笑。
花娘神色一怔，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正色道，“这是特质的金创药，你用了，我保证你的疤痕都会痊愈。你现在告诉我，你愿意用这瓶药吗？”
我眨了眨眼睛，问道，“敢问花娘我伤愈之后要做什么？”
“你若是能痊愈，”花娘眸色流转，“就要进我万花楼，跟着花娘，做迎来送往的生意。”
这里果然是青楼，我正对着她审视的目光，“花娘既然要给我选择的机会，还请告诉我若是不能痊愈，我的下场又会如何？”
“若你不服药，我便会用一般的法子治疗你一段时间，等你外伤好了，就带着一身疤再被我卖掉，或是卖给个傻子残疾，一般的贩夫走卒做媳妇，或是给楼里做个粗使丫头。”花娘笑了笑，“可是你要记着，上头的命令是叫你生不如死，无论你做什么，我花娘的手段都会让你尝个痛快的。”
我低头一咬舌尖，蓄了些泪水，紧紧抓着她的手道，“求花娘手下留情，救救我吧。”
花娘嫣然一笑，“你怎么确定我会救你？”
“若花娘没有这个意思，就不会让我做什么选择，花娘这么做，一定是不知我的身份，想要看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反正我死不了，若是日后真有人追究起来，你好提前留好后路。”我说着，眼泪便如愿流了出来，“求花娘救救我，如果我的家人寻了来救了我，我一定好好报答花娘。”
“好个聪明的丫头，”花娘拍拍我的肩头，“我看你气质高贵，不哭不闹，从容淡定，便知你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可我的上头不想多事，只给我派了任务却不会告诉我其他，可我花娘可不笨，我不想被人利用。以后有人要报仇，也算不到我头上来。”
这话里的意思，花娘并不算玉琮一党的忠心之士，大概是受人所制，不得不听命于他们。
我该不该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可她是否知道她口中的上头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她又会不会相信本该在漠北的族长之女，会突然一身伤痕地出现在南疆？
我正在犹豫着，花娘便已问道，“姑娘，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份了吧？”
“这，恐怕要从你的上头说起，”我抬眼看她，“只是不知，花娘对自己的上头人，知道多少？”
花娘的眼里有了些怒意，站起身道，“姑娘，我的本意是想保命，可不是自己给自己招惹祸端。这样吧，你与我上头的恩怨我管不着，你若不信任我非要隐瞒身份，我也不勉强你，我先给你治伤，在这段时间里，你好好想想吧。”
言罢转身推门而出。
我锤了捶腰，趴到桌子那边吃边想。
看来，这位花娘并不知道她上面的来历，而且为了保命，根本不想知道太多。她既然有害怕的地方，就是她的弱点。看来，我在这里，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第二天，这位花娘就带着药物，亲自来给我的手伤换药。
她皱着眉看着伤口，“瞧这伤不过是几天前受的，就已经溃烂成这样，你也真是个大小姐，一点简单的包扎都不懂吗？”
我嘿嘿地讨好地笑，“原来花娘懂医术啊？”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南疆有女名花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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