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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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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只有上午一节课,而且是不怎么重要的课。因此逃课的人多的很,所以老师点名自然也是勤快非常。几乎大半的的时间都用来了点名。沈寂言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继续着早上未做完的梦。旁边的李青青却是一刻也不安生,手上一直戳着她胳膊。“言言,醒一醒,你手机一直在震啊。”
瞌睡心切的沈寂言头也没抬:“让它震,震累了它自然消停了。”
“可是,言言,它震的我浑身难受啊。”
沈寂言认命地抬起头,睡眼惺忪地从包里摸出手机,一连串的未读短信和未接电话。她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随手点开一条短信,还没读完。她就抓着包匆匆奔出了教室。
一路小跑着也没注意路况,半路岔道上杀出来的车差点撞上她。沈寂言本就心忧如焚,连带这个惊吓,她顿时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幸亏车速不快,及时刹住了。
驾驶座上的司机关了门匆匆赶过来。沈寂言低头看着眼前的一双皮鞋,抬头,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
顾承莫见着是沈寂言本来还想训斥她几句,却被她这么一哭,有些乱了手脚。他急忙蹲身问:“是不是摔到哪了?脚能走么?手能动么?”他好看地眉心微微皱起来,脸色有些苍白。
沈寂言哭得一句完整的话也讲不出,只能拼命摇头,她慌乱下抓住顾承莫的手腕,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勇气的支撑点。她努力地深呼吸,开口:“我。。爸爸,他。。出。。出车祸了。”
顾承莫与她对视了几秒,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副驾驶的位置,自己急忙绕过车身坐上驾驶位置。他发动车子,侧首只问了一句:“在哪?”
“市一医院。”说完这几个字,沈寂言觉得自己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尽。恐惧与不安像浪潮将她淹没,她缩在车椅上,手里死死攥着手机。仿佛那是潘多拉的魔盒,不知道下一刻又会有什么罪恶可怕的东西飞出。就在这时,手里原本寂静的手机的忽然又震动起来。沈寂言像是窝着一块烙铁,烫的她手心发烫,手不受她控制的松开,手机直直跌落下来。
红灯亮。顾承莫俯下身将手机捡起来,打开给沈寂言看:“不过是条广告。不用太紧张了,你爸爸不会出事的。”他温和的声音似乎有着镇定人心的异常作用。沈寂言死死拽住身前安全带的手松了几分。
路上交通状况良好。几乎是不到半小时,市一医院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已然遥遥相望。沈寂言本来稍许松弛心情,随着那四个字越来越清晰,也越发地焦躁不安。
终于是到了。车平稳地制动。沈寂言去解开安全带,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车内明明开了空调,但是她的额角还是渗出了汗,浑身突然感觉粘腻异常。身前的安全带勒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像是一条河岸上搁浅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却总是感觉缺氧。脑袋感觉眩晕一片,耳边是刺耳的翁翁声。
她这侧的车门被拉开,有源源不断地新鲜空气充溢进车厢,她像是一个饥渴旅人贪婪地大口呼吸着。一双手轻松地解开了那困住她全部的安全带。将她半抱半扶的拖出车厢。外面的阳光正好,却刺眼,沈寂言抬手挡了一下。她望着前方,眼神有些放空。
她人正要往前走,手腕却是被人拉住了。
“沈寂言,坚强一点,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沈寂言低首说了句,匆匆朝医院走去。
医院的走廊像是永无止尽的通道,鞋子踏在瓷砖上面塔塔的作响。像是有另一个自己如影相随,清晰地看着眼前人内心的狼狈与脆弱。沈寂言脸上泪痕未干,身上的裤子在刚才摔在地上时也磨破了,脑后的马尾松松的垂下来。她就是以这么一副有些落魄的摸样撞见了刘诗之。
精致的妆容,得体的套装,完美的发型。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无懈可击的豪门富太样,永远似乎只能是仰望而已,永远永远都是那么冰冷。
刘诗之由佣人陪着来做产检的,显然也十分惊讶能够在这遇见沈寂言,她有些局促不安,斟酌着怎么开口,却是注意到她身后的顾承莫,不由开口:“澜澜,这是你男朋友么?”
谁成想,这句话,像是点燃了炸弹引线的那把火。
“别把所有人都想得像你这么龌龊,还有我的名字是沈寂言。那个叫澜澜的早就被你丢掉了!”
“澜澜。”刘诗之脸上血色尽失,人怔怔地往后撤了一步。她望着眼前这张与她几分相像的脸庞。这么多年了,原来她对她的恨意从来没有减少过一分一毫,反倒与日俱增。当初,当初,悔不当初。难道她真的是已经错误可错了么。
“沈寂言!”一旁的顾承莫伸手拽住身前的人。
沈寂言轻轻拂开那手,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廊更深处走去。每个人,无论她展现给这世界都少,她总有一处地方,只想自己捍卫。
她赶到时正逢沈致远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由于麻药刚醒,整个人神态还不是很清晰。沈寂言急忙一把抓住旁边站着的沈柯:“爸爸怎么样了,还好么?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还好,没有生命危险。刚做完手术。你先别急。”
沈寂言听到他这么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可以放一放了。可是看着躺在哪神志不清的爸爸,心里还是特别难过。跟着一众护士将他推到了病房里。
沈寂言立在一旁仔细地听着护士交代的注意事项。拉了旁边的椅子坐在一旁,就这样守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抬头对对面的沈柯说:“既然爸爸也没事了,你公司里忙,就先走吧。”
沈柯有些恼怒地开口:“沈寂言,他也是我爸爸。不只有你是关心他的。”
像是腊月里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底,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温暖。她环手抱了抱自己,有些木讷地开口:“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柯话出口也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点,今天刚接到电话的时候,他都魂魄被吓去了大半。更不用说沈寂言了。但是道歉的话在嘴边盘旋了许久也终究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