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同人短篇集》乌托庀亚

6、【美食组】青瓷往事

　　※：配对为弗朗西斯×王春燕

　　那时候他还是个不知人世辛劳的少年，凭着俊朗的外表和一肚子哄女孩开心的招式轻松俘获美人心，女友换得比衣服还勤。大二那年暑假他想去什么地方采风，明明是服装设计专业的学生，偏偏就选中了一处产青瓷的南方小镇，乐颠颠地跑了去。

　　也是在那座常年落雨的小镇里遇见了那个叫王春燕的姑娘。本来就是去看陶瓷，朋友联系的正巧是制陶世家王家，便在王家住了下来。大哥王耀是这一代的传人，妹妹王春燕常年给哥哥打下手，对瓷器制作流程倒背如流，他便借着请教的名义，有事没事就和她说话。姑娘打小在镇子里长大没出过远门，他这个大老远跑来的男生自然是稀罕客，也乐得听他讲些外面的有趣事情。一来二往两人就混得熟了，一起踩转轮一起搬瓷器胚子一起上釉，混得比亲兄妹还亲。

　　大概是因为女孩子的矜持，王家妹妹不太爱开口，但是一说起烧瓷便口若悬河能讲三天两夜，真是爱极这行当。他起初是好奇想着反正多知道点没什么，后来喜欢上了人家姑娘，便是看女孩多过听讲解了。她睫毛的颤动嘴唇的开合眼波的流转他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转身就用铅笔画了下来拿给王春燕看。以前也用这招式追过外语系的系花，可是看见王春燕那惊喜的笑容时，他什么动听话都说不出来了。大概在真心喜欢的人面前，再伶牙俐齿的人也会笨嘴拙舌吧。

　　他将自己那小心思掩藏得极深，只怕一个唐突吓着心上人。她太单纯太朴实了，要是冒冒失失地说了什么，只怕她就会像蚌壳一样，立马把壳紧紧闭上不再打开。

　　他按她的指点，用瓷土自己捏了一只花瓶。王家哥哥把那只丑丑的作品和制陶师傅们捏的瓷坯一起送进了窑炉烧低温，出窑的时候它竟然完好，没有一丝裂痕。这小伙子运气真好，开窑的师傅笑着拍拍他的背，拿去让春燕替你好好上釉，过几天我们送瓷器烧高温窑，那时候出来的就是正儿八经的能拿去卖钱的青瓷了，正好在你走之前能拿到成品。

　　王春燕当然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捧着他那个小花瓶对着一桌子釉料描了一整天，直到大哥唤她去吃晚饭才松手。王家哥哥笑她对大哥做的瓷器都没这么上心，她在制陶师傅们的大笑声中腾地红了脸。他也坐在桌边，拿着碗心里乐开了花。

　　他们也谈自己的梦想。他说自己想当一名服装设计师，设计出世界上最华丽最漂亮的衣服让所有人惊叹，她笑笑，说自己就想跟着哥哥学习制瓷烧瓷，以后去那所陶瓷学校读书，烧漂亮的青瓷。他说啊呀我们都是在创造美啊，她说人们总是喜欢美的东西，看着就会觉得没什么难捱的。那道理很简单又很深奥，就像他们一起看着的星空。

　　他在离开前一天的夜里向她表明了心迹。如果你也喜欢我，我就留下来和你一起，烧一辈子的青瓷。

　　还是算了吧，弗朗西斯，她想了想，轻轻摇头，你耐不住烧瓷的寂寞。我喜欢你的画，很漂亮，将来你一定会成为很棒的设计师。

　　一针见血，没有丝毫争辩的余地。他也只好笑笑，转身回到王家的楼上歇息。回去的路是一场硬仗，不休息好会很惨的。

　　青瓷真是美，“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古人早就在诗里称赞过一回又一回，但再美毕竟是瓷器，质硬且脆，总归不是能拿在手上随便怎么都能使的东西，若不仔细呵护着，一个不留神就要摔得粉碎。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想起王家妹妹清亮的眼睛，他就止不住眼睛发涩。是啊，他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习惯了在人群里表现自我，他也有那个本钱引人注目。可是他爱的姑娘不，她愿意守着瓷土守着窑炉一辈子也不离开，太多的注意太多的赞美反而会让她厌恶。明明是最了解他的人啊，却不能在一起，真可惜。

　　第二天她和大哥一起送行。王家哥哥把他自己制作的小花瓶仔细包裹了拿给他，王家妹妹还是那样微微地笑着向他挥手，说了一声再见便不再开口。于是他就坐在汽车里，看着她在视线里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拐角。大概就这样结束了吧，他回到他的学校继续学习，她在小镇里继续烧一窑一窑的青瓷，他们的生活再也没有交集了。

　　后来呢？后来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一步一步成为了知名的服装设计师，一件作品能卖出令人咂舌的价钱。可是如果要问他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是什么，他一定会笑笑不说话，同时想起自己家里那只被仔细保护起来的，小小的粗糙的青瓷花瓶。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