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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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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整
“祁少真是有本事,从哪弄这么个宝贝!”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哈哈……”
祁胤心情大好,搂着陈纤亲了又亲,不规矩的大手游走在那曼妙的身躯上,女性荷尔蒙不断刺激着在场所有男人,尤其是章祁胤…还有陈骅的感官,陈骅直觉这闺女不简单,但性格使然,越是混沌不清的越是感兴趣的很。
山雨欲来风满楼,阴谋的发生总要有一个契机,不早不晚恰到好处,才能事半功倍。陈纤明白,若是等章祁胤的新鲜劲过去,自己就算能再钓上一个官二代,也必然不如现下离皇上这么近。这样好的机会,是真正的稍纵即逝,就算会有点风险又怎样呢?她想起破身那晚的夜,扭过头去就可以看见墨色的天,可广袤如斯也庇佑不了她,她除了呻吟竟然毫无办法,她自小就比别人敏感,当漫无边际的疼痛袭来,她咬破了嘴唇,血流不止,她将赤红的血涂抹在窗上,仿佛这样就可以将天也涂红了似的,可是红色隐没在浓重的黑夜里,徒劳无功。
再也不要这么无力!她用智慧为自己铸刻一把战无不胜的利剑,将光亮的剑刃隐没在美貌缠绕的剑鞘里,它是真正聪明的女人,她不会轻易拔剑,甚至都不会让人觉察她的攻击性、她的宝剑,她只是不经意间用剑鞘轻轻撩拨你,就像用扇子用酒杯一样稀松平常,不被人注意,等到血流出来的时候,你才会发现,美人刀,刀刀催命,温柔剑,剑剑剜心。
而这次章祁胤的高尔夫邀约,就是绝佳的契机。
HBA的嘻哈风被她穿出了小女人的情致,黑白色的衫配一个黑白色高尔夫球帽,永不过时的搭配,不显得沉闷也不过分高调,陈纤将海藻式的黑发高高束起来,衬得愈发的嫩,好像处在叛逆期的中学生。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是叛逆期?烈焰红唇,桀骜不驯,难道不是叛逆期?巴掌大的脸越发楚楚动人起来。同色系的热裤配一双学院风的百搭松糕鞋,衬得人活泼灵动,而且呀,这松糕鞋的妙处还在于它不像高跟鞋那样影响行动,小女人跑得飞快,那双雪白的玉腿俏泠泠地抖,男人的欲望也要跟着抖的。18岁的女孩穿高跟鞋,那是故作老成,是穿不出成熟女人那种摇曳生姿,风度翩翩的。陈纤独辟蹊径,同样是使人挺拔的鞋子,这双就与她相得益彰,跑起路来蹬蹬作响,那响声,能把男人的心都震碎。这个女孩可以优雅,可以灵动,可以大方,可以娇憨,你看不透她到底有多少面,唯一知道是,每一面都可以让人心生贪念。
而贪念,就是万恶之源。
陈骅倚在那辆骚包的不得了的军绿色“路虎”上,盯着从校园里跑出来的陈纤:你别说,年轻,朝气,还真是不同凡响。她扬着头,直直的盯着他,仿佛这就是她生存的意义,生命的重心,脸蛋红扑扑的,很质朴纯洁的模样,可不俗的气质又明白昭示了她根本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纯粹,这个女孩身上带着一种独特的、混合的气质:美而难以捉摸。在校门口定住后,只伸出一根玉指挑开额前的碎发,四处打量过却没发现熟悉的身影,也不失落,淡淡的,面上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还是那样似笑非笑,竟看不出喜怒。复又对上了陈骅探究的目光,眉眼的弧度就稍大了一点,毫不忸怩的上前打招呼:“骅少好!车好漂亮呀。”
“别找了,祁胤临时有点事,他忙完了直接过去,让我来接你。”
陈骅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一张口就带着点儿火药味,这小姑娘太邪门了,连他都生出了点争抢的心思,谁不知道祁少的女人动不得啊,莫说是这个正受宠的,就是玩腻了的,别人也不敢碰啊!何况最近本就要仰仗着祁少的,只得把这指甲盖大小的酸涩压下来。
说起来也不能怪陈骅,骅少也是能玩会玩的人,又是有钱的公子,偏生得一张好面皮,骗得无数小姑娘芳心暗许,美女,更是见过不计其数,陈纤算不上其中绝美的,胜在气质不俗,总让人想探寻一番,既然有人举了个红牌,说这是私有物品探究不得,那就算了呗,省得好奇心害死猫啊。陈骅就是深谙这个道理。
陈骅心中千回百转,陈纤却是被这车迷了眼。陈纤对车一直蛮有研究,路虎也算是她比较喜欢的一款了,无他,只是觉得大气。陈纤不是一个大气的人,她背负的太多,大气不起来,可她欣赏这种“大气”,就像她不怎么喜欢《指环王》的情节,却不妨碍她痴迷于那种气势恢宏的场面,为此看了不下千遍。大气之于陈纤,好比行走于莽莽野草之地,忽然撞见一棵大树,当下的喜悦,是带着感动的,她对陈骅的好感噌噌噌的往上冒,哪里知道人家已经在心里给她默默画上了一个叉呢。
不过也无妨,陈纤也许虚荣,但不是会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出卖自己的人,除了章祁胤是她一早定下的猎物,她也无意于与这个圈子有太多瓜葛,省得到时摘不清楚,惹一身骚。假如你是真心待她,她也许不会拒绝一个富豪男友,但如果只是可有可无的玩物,对不起,您不稀罕,我也无意讨好。
这其实一直是陈纤的做人准则,她一早就发誓要做烟视媚行的女子,如今,却为章祁胤,为家仇,费尽心机。眼光里,不自觉地就带出几分凌厉。
陈骅却暗暗心惊,明明一直是漫不经心的样子,眸光却犀利至斯,那瞥过来的瞬间连自己都忍不住心悸,转而又兴奋起来,不错啊,果然是有本事的女人。
“怎么,喜欢这车?”
“是喜欢,不过英系车,太沉,不适合我。”
“恩,车门确实很沉……改天领你到我停车场去看看,随你挑,走吧,上车。”
陈纤也不多问,她很清楚自己的斤两,这些少爷们根本不允许别人挑战他们的权威,问了也白问。路虎在五环外一家高尔夫球场停了下来,很清幽的地方,京城里是很难得的。陈纤率先下来想去给陈骅拉门,骅少难得碰到一个感兴趣的女人正想着好好表现表现呢,关门快了一点,偏这车门沉,一拉一拽之间,“啊!”陈纤痛叫一声——就是刚刚拨发的那根玉指,断了。
陈纤两眼一黑,管不得她那前半截流浪的指头。昏迷前的唯一念想就是,女孩子抢着去开车门讨巧,虽说已经尽力表现得不那么刻意浮夸,以前也来来回回在章祁胤面前做过好几遍作为今天这场实战的铺垫,但不知道陈骅这样的人精会不会看出什么呢,毕竟,这一出赔上自己的大戏,本来是表演给章祁胤看的啊。
白的——白色的——到处都是白色的。
“姆妈,姆妈,这是什么?…是雪么?…”
“不,不是的,你看看清楚……这是血呀,到处都是腥咸的、殷红的、肮脏的血呀…鲜血呀…你好好看看吧,他们都死了,都死了,使他们逼你爸爸的,是他们逼他的!逼他的!!逼他的啊……”
“纤纤,纤纤,要打麻药了啊…乖,醒醒,不疼了,别哭了…”
陈骅打娘胎里就是运筹帷幄的,他习惯于当一个猎手,瓮中捉鳖一直是他乐此不疲的游戏,坦白讲,陈骅根本不懂得慌张为何物,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有目共睹。但这一次,陈骅慌了,真的慌了,商场上的老神在在,情场上的油腔滑调一概没有用武之地了,他甚至忘记通知章祁胤,他忘记这个女人——至少目前还挂着“章祁胤”的标签。其实只要一个电话,章祁胤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从小玩到大的哥们,陈骅再有任何亲昵的举动都可以有了明目张胆的借口——只要不挑战祁少的底线,毕竟嘛,这些少爷始终信奉的是“女人如衣服”,章祁胤即使动了真情也无法割舍自己的骄傲和自尊的。
但是陈骅却忘记了,他的眼里只剩下那个喃喃呓语的小女人,虽然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她紧蹙的眉头,那满手的鲜血,她的眼里的空洞无神,她的肩膀不断的颤抖,颤抖……细微的颤抖被无限制的放大,陈骅的心尖开始抽痛,然后无可救药的满布到全身,“十指连心”,断指的疼痛他不愿…也不敢去想象。手机铃声反反复复的响着,他并不予理会,现在的他,只想紧紧地抱住那个脆弱的生命——仿佛一碰即碎的玻璃娃娃,告诉他:“没事的,我在。”
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走廊上凌乱焦急的脚步打断了两人的“相依为命”,章祁胤在高尔夫球场久等不到,打电话又无人接听,担心出事,遂调了一批“小干事”沿街查找,结果在停车场的监控影像看见了二人,章祁胤这时又哪里坐得住,确定了医院就风风火火的跑来了,谁想竟看到这么一幕?
陈骅陈纤暧昧的搂在一起,好像除了彼此再没有别人了一样——其实此时章祁胤心中是矛盾的,一面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又是生意政途上不可或缺的助理,另一面又是难得动心的女人,能怪哪一方?章祁胤也有自己的考虑,他的事业正在上升期,一个付家已经让他经受很大阻力了,他现在决不能和陈骅撕破脸,何况陈骅心意未明,陈纤又受了伤,只要自己不大惊小怪,只当做正常的抚慰,事情也许还有转机——陈纤,他势在必得;陈骅,要防,但不能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