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毕业考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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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西西里属于黑手党。
当表盘的时针指向12点时，这个岛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世界。虽然表面看上去毫无变化，车子依然行驶于街道，行人依然踏着人行道走动，但是车子里载着的东西已经变化，走动的行人，眼神也完全不同。警察在这个时间已经完全起不到作用，这里，是黑手党的天下。
清冷的街道上，少年与少女并行。他们的年纪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身材也太过瘦削，与同年龄的人相比都显得太弱小。
“喂，你们两个。”一名巡街的警察叫住他们，“这么晚了就不要在街上晃，这个时间常有黑手党出没父母没跟你们说过吗？”
“哈？”少女转过头来，嘴角的笑容有几分漫不经心，“我们就是黑手党啊。”
在这个世界生活的人不分年龄，他们只看强弱。
所谓的强者为王。
“呼，好冷。”一阵阵寒风刮过，弗兰对着自己的双手哈气，同时看一眼身边的少女，“千夏你，不冷吗？”
他身边名叫千夏的少女，和平常一样裹着黑色连帽风衣，原本因为意外变得参差不齐的头发已经经过修剪，这会儿服服帖帖的贴在她的颈后，看起来比以前干练了很多。
“啊？我还好啦。”她回过神来，对少年扯出个笑容，“今晚……绝对要完成啊。”
所谓的毕业考试，即是由家族亲自验证这个人是否合格。但是对这两个人来说，是继续前行必须迈过的一道门槛。
也许过了今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就能明白过来。
意大利彭格列总部。
面对着成堆的文件，棕发青年的笔尖却迟迟未动。并非是文件中涉及的问题多么令他为难，他的眼睛，甚至根本没有落在文件上。
“你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蠢纲？！”戴黑色礼帽的小婴儿实在看不过去，呵斥的同时迅速飞起一脚。
“痛痛痛——很痛啊Reborn！”不管在外人面前多么成熟干练，面对自己的家庭教师，泽田纲吉仍是不由自主的表现出年幼时的废柴模样，“什么嘛，我只是在担心而已啊！”
“哼，这些文件还不够你担心反而去担心多余的事？”
“不要这么说啊，千夏的事怎么能说是多余的啊？！”青年扶着椅子站起来，“再怎么说千夏和弗兰都还只是孩子吧？派他们做这样的任务真的没问题吗？”
Reborn好笑的挑挑眉：“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都说了只是担心啦！”泽田纲吉无奈的叹口气，“虽然他们这两年的成绩我看到过，但是执行任务的敌方家族刚好是杀死自己父母的仇人，这也太……”
“你也太小看她了。”Reborn打断他的话，“你以为看着你们战斗至今的那孩子，也会是个弱者吗？”
“欸？”
“你只要考虑怎么给他们的毕业考试打高分就够了。”Reborn压压帽檐，嘴角浮现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而且今晚，有些事他们大概可以做出决定了。”
夜晚，巴勒莫城。
这里是距离港口很近的一个仓库，聚集于此的黑手党们，刚刚完成一次交易。
月光从窗口流泻进来，如水一般冰冷，但并不温柔。
站在窗边的短发少女，眉心紧锁，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离他不远的红发少年是这次交易的组织者，看到她的表情，他带着好笑的语气问她：“你在担心什么，拉薇？”
他的长相俊美气质高傲，在黑手党中与任何一个家族的人相比都是出类拔萃的，不仅仅是如此，他头脑明晰做事狠绝，完全配得上家族首领的称号。
“我说过吧，没用的东西不要多想。”见少女不回答，贝尔曼轻笑着说道，“只是一个毕业考试，没什么大不了。结束之后我就会成为家族首领，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有什么值得你摆出这副表情？”
“贝尔曼大人，我听说那天被您打伤的结城千夏也申请了毕业考试。”
“嗯？”贝尔曼微微一愣，随即冷笑，“那种丧家犬居然还想站起来吗？不过你担心的也太过了吧，拉薇，那种人不管站起多少次最后也不过是被打的爬不起来。”
“但是……”拉薇正欲说什么，外面传来一阵骚乱，打断了她的话。
“贝尔曼大人！”一名西装男子闯进仓库，“有人闯过我们的守卫，恐怕是来抢夺货物的！”
“什么？！”贝尔曼有一瞬惊讶，但转而强压下惊讶恢复平静，“有多少人？是什么样的人？”
“这……”男子一时哽住，犹豫一下才开口，“只有两人，而且只是孩子！”
夜晚的平静被打破，仓库附近火光四溅，刀剑碰撞的声响、枪声、吼叫声不绝于耳。
夹杂在人数众多的黑衣男子中的是一对少年少女。
如果是在白天的巴勒莫，这样的人出现再多也不奇怪，他们会在大街小巷闲逛，吃着美味的冰淇淋，讨论着哪家店的衣服好看，嬉笑玩闹。但是他们偏偏出现在夜晚，出现在属于黑手党的时间。
又一股巨大的幻觉笼罩，少年抬手做了个手势，少女随即挥舞开镰刀，紫色的火焰由刀柄蔓延开来，铁链的长度延伸，只是几秒钟时间又有十来个人倒下。
如果对方是压倒性的人数，他们就是压倒性的强。
“你们到底是哪个家族派来的？！”面对这样的对手，有人忍耐不住。
“哪个家族啊……”少女歪歪头，故作仔细思考的样子，“虽然不是很愿意承认，姑且就算是彭格列吧。”
“不要磨磨蹭蹭的啦，千夏。”少年退后几步，靠在少女背上，又转向周围的对手，“听说你们这边有一批匣兵器，Me们是来毁掉这些的，可以请大叔们让开吗？”
“开……开什么玩笑！！”有人怒骂着，但已经没了底气。虽然这个少年的声音是令人火大的平静，但他的实力，强的可怕。
“你们到底在磨蹭什么？！”一道属于少年的声音传来，稍许稚嫩但充斥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高傲。
映着火光可以看到，少年血红色的头发分外耀眼，一双祖母绿色的眼睛冰冷而暴戾：“呵，原来是结城家的丧家之犬么？没想到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这可真是意外。”
少年的眼神里满是不屑与嘲讽，千夏咬住嘴唇，身体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就是这个人，侮辱了我的父母打伤了我的同伴，甚至嘲讽着他们至今已来所信仰的一切。
但是再次面对的时候，为什么……我在发抖……
“不要后退，千夏。”耳畔是熟悉的声音，碧色头发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与她并肩。他的右手伸过来，紧紧握住她的左手，“别退后，千夏，Me们还要继续往前走。”
他的手不算宽大，却刚刚好能包住她的左手，从他手心传来的温暖感觉一下子传遍她全身。
我不能退后。
她一遍遍对自己说。
她曾经见过泽田纲吉的无数次战斗，那个人从软弱少年成长为优秀首领的过程中，一遍遍的告诉她，你有同伴在身边。
她有弗兰在身边。
他们要继续往前走。
所以绝不能在这里停下。
“真是抱歉，贝尔曼前辈，看来我们的毕业考试有冲突呢。”千夏握紧手里的镰刀，对贝尔曼缓缓开口，“但是我和人约好了的，今年无论如何要毕业绝不能在这里停下。”
“哦，是吗？那还真是遗憾。”贝尔曼冷笑一声，寒光闪过，一柄长剑已经握在手中。
无须多言，战斗开始。
少年人的成长总是快的惊人，即使是两三天没有见面也可能会有令人赞叹的突破，更何况这两个人都是天赋一流。
两人的动作都快的惊人，眼睛几乎没办法跟上他们的动作，只能听到镰刀与长剑相碰撞的声音。
虽然连山本武那样的剑豪都见识过，但千夏觉得，眼前这少年的剑术的确堪称一流，每一击都瞄准要害，没有丝毫犹豫。
但是这个人，根本就是侮辱剑的存在。
绝对不想输给他。
这样想着，少女脚下的动作加快，黑色的镰刀如同低空滑翔的燕子般难以捕捉。
贝尔曼渐渐觉得有些吃力。眼前的少女是在某些情况下潜能会迸发的类型，这时候的她，贝尔曼根本就难以应付，更何况他本身近战就不如她。
来不及细想，他抓住某个空档用剑抵住千夏的攻击，左手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
而千夏显然也捕捉到他的这个小动作，立刻腾出右手伸进口袋。
几乎是在同时，两个声音响起：“开匣！”
紫色与红色的火焰在同一瞬间迸发开来，岚属性的秃鹫乖乖落在贝尔曼肩头，而他的对面，环绕少女周围的星星点点的紫色，赫然是数不清数量的云属性蜜蜂。
新一轮的战斗开始，蜜蜂与秃鹫穿插在镰刀与长剑之中，火光四溅，令人惊讶。
虽然得到匣兵器还没有多久，但这些天千夏一直拉着弗兰陪自己训练，与蜜蜂的配合已经算是极为默契，所以即使面对拥有匣兵器已经很久的贝尔曼，她也丝毫不占下风。
镰刀与长剑继续碰撞，紫色与红色的火焰也随之交织，最终，紫色吞噬了红色。
“铛——”的一声，长剑被弹开，贝尔曼握剑的手臂已经酸软，无力的倒在地上。
“你输了，前辈——虽然老实说我不愿叫你前辈。”千夏的眼神冷冽，静静看着贝尔曼。
“开什么玩笑？”即使是失败的姿态，少年的气势也不肯完全褪去，“你们的目的是毁掉这批匣兵器吧？以拉薇的性格一定已经派人送走匣兵器，所以才没有来给我支援——虽然打败了我，但说到底你的考试不会合格吧？”
“啊嘞，你在说拉薇前辈？不好意思已经被Me干掉了哦。”弗兰特有的懒懒的嗓音传来，不是从千夏的身后，而是从贝尔曼那边的仓库。
而碧发少年的身后，全身是伤的短发少女一瘸一拐的从仓库走出来：“抱歉，贝尔曼大人，匣兵器已经……”
贝尔曼瞬间睁大双眼，惊讶之下已经说不出话——明明在他眼中，弗兰一直在千夏身后观战，但居然……
“前辈会惊讶也在情理中啦，但Me可是超~~一流的幻术师哟！”弗兰歪歪头，缓缓解释道，“而且Me可是一开始就和千夏约好，由她在外面和你战斗，Me进去毁掉匣子的，说到底还是前辈你太差劲了呢。”
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不管怎么说少年与少女的约定都太过冒险，弗兰不可能保证千夏一个人就能打败贝尔曼，而千夏也不可能确信弗兰一个人能顺利毁掉匣子。
但是他们做到了，因为相互相信。
这是配合多年，根本不需要言语的默契。
弗兰看看被千夏压制在镰刀下的贝尔曼：“要杀掉他吗，千夏？”
千夏微微皱眉，最终收回镰刀：“不用，没有必要了。”
“哦，这样吗？”
“你不觉得看前辈留级是件很愉快的事吗？”少女愉快的朝少年眨眨眼睛，同时拉起他的袖子转身离开，“比起这个，我肚子饿了！”
“什么嘛，你今晚明明吃了大份意面的啊！”
少年与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一路上嘻嘻哈哈，仿佛只是结束一天课程的普通中学生，而刚刚的战斗根本没有发生过。
“不过千夏，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欸？”少女偏过头，“还没有想好。怎么了？”
“师父告诉Me去拉斯维加斯给他弄笔钱来。”少年想了想，“千夏要一起去吗？”
“呜哇，还真是差劲的师父。”少女皱皱眉，但还是点了下头，“那就一起吧。”
虽然能回去的地方暂时还没有找到，但是如果和你在一起，总觉得在哪里都无所谓。
冬天终于要结束了，我所期盼的夏天，大概也快到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毕业考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