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实战演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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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级快要结束时，千夏和弗兰终于凑齐了所有的学分。
只是没有想到，仅剩的这两个月，反而成了这两年最难过的日子。
新年刚过时，他们刚刚通过文化课的最后一门考试，只等两个月后准备毕业。这时消息传来，由黑手党学校全体学生参加的年初演习就要开始。
演习之类的他们以前也参加过不少，但大抵不过是在后山的森林，参加者也只是本年级的学生，这样涉及整个学校的演习还是第一次。
规则很简单，三人一组，在限定时间内找到三枚附有不同属性火焰的标记即可。搭档由抽签决定，场地则选在冰天雪地的阿拉斯加。
“别小看这次演习啊，据本大爷所知这曾经是这个学校的传统呢！”安德鲁在解说时附上这么一句，“虽然不知是什么缘故多年前就停止了，但这次重新开始，一定是备受重视的！”
“嗨嗨，跑腿的你好啰嗦。”弗兰瞥了他一眼，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搭档分配，写着“弗兰”这个名字的一栏，旁边却没有结城千夏。
这可真是让人郁闷。
“千夏。”他抬起头，对面的少女和他同样凝神，看样子并不高兴，“你的搭档是谁？”
“都是三年级生。”千夏扬了扬手里的纸，少年就看到，贝尔曼克罗诺亚与拉薇拉维斯这两个名字就站在结城千夏这个名字的旁边。
“这两个人都是克罗诺亚家族的人，是彭格列的敌人，还是……”说到后半句时她哽住，硬生生把剩下的话吞回去，没让少年听出她的不安。
我的父母，死在这个家族手中。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痛苦也没有消减。
演习开始的那天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搭档。
站在她面前的是名红发的少年——不同于安德鲁头发火红的颜色，这种暗红色更像是流干了已经凝固的血。
“你就是结城千夏？”贝尔曼向他伸出手，“这一次，多多指教了。”
他的眼睛是很好看的祖母绿的颜色，但让千夏觉得很不舒服。她觉得那个人的眼睛冰冷的像玻璃，根本没有映上她的身影。
尽管如此她还是伸出手去：“请多指教，前辈。”
贝尔曼握住她的手只是一瞬就收回去，然后令她有点惊讶的，他掏出手帕擦擦刚刚握过的手，随即把手帕丢在地上。
“抱歉，他就是这个样子，请别介意。”贝尔曼身后，拉薇紧跟上，拍拍她的肩膀算是道歉。
她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眼神与衣着都显得成熟干练，相比贝尔曼倒是显得更近人情一些。
千夏摇摇头：“我想我姑且还能忍受。”
“那就好。”拉薇笑笑，“虽然以后可能会成为敌人，不过这一次请多指教了。”
“我这里才是，请多指教，前辈。”
看着拉薇离开，她才俯下身子，把手压在雪地上。
位于北极圈的阿拉斯加，本来就是常年飘雪的地方。演习开始前雪就下了将近一星期，厚厚的积雪几乎要没了她的高筒靴。
她把手浸在雪里，冰冷麻木的触感刹那间传遍全身。
“喂喂，你的手会废掉啊！”罗诺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嘴上这么说着却没有伸手阻拦。
“怎么会？”她站起身瞥了他一眼，“我以后可是要靠它吃饭的。”
“好吧好吧，小姑娘。”罗诺德无奈的扯扯自己的厚帽子，“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为了家族利益私斗是禁止的，你应该知道吧？”
这个同盟与敌对家族兼备的学校里，禁止因为家族利益私斗是校规的第一条，这是开学第一天就说过的。
哪怕站在你面前的是杀死你父母的仇人，你也绝不可以把枪口对准他。
“我知道，我会忍住。”她点点头，强压下心头的五味杂陈。
“那就好。”罗诺德点点头，“总之赶紧结束这场演习然后毕业离开这个鬼地方吧，小姑娘……真是的，不知上面的人是怎么想的，居然要重开这种乱来的演习。”
集合的哨声响起，黑发黑衣的少女起身走过去，给了一直担心的看着她的少年一个安心的眼神。
“别用那个表情看我。”她说，“赶紧把这边结束了准备毕业去吧。”
他们约好了两年毕业，没理由她就在这里停下来。
教官最后一次确定过人数，开始演习前的训话。
“时间限定在72小时，任何手段都被允许，还有疑问吗？”
场内一片鸦雀无声，教官满意的点点头：“那么，演习现在开始！”
演习场地的大门被拉开，学生们纷纷按分组踏入。
“哦——第一标！”
刚刚进入的学生们，瞬间被这个声音吸引。视线转过，一名红发少年高举右手像是在刻意炫耀，他的手里是燃着些许蓝色火焰的小木匣，正是所有人要寻找的标记。
所有人都被惊的说不出话，刚刚开始就找到标记，足以说明这个人的能力不一般。
但是，太招摇了吧？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让他们来抢吧？
千夏不由的咬咬嘴唇。
贝尔曼并没有在意这些人的眼神，或者不如说，他在享受这些眼神。他高昂着头，嘴角挂着狂傲的笑，一副睥睨众生的不羁模样。
“前辈，还差两个标记，可以继续了吗？”千夏上前几步走到他身边，一边提醒他一边继续向前走去。
“哦，也对呢。”贝尔曼压下嘴角的笑意，迈开脚步。
走在前面的千夏，明显感到身后有一道目光，向一根针刺在她背上。
心头出现一股不好的预感，冥冥中仿佛有人告诉她，这次演习不会这么容易结束。
北极圈穿过的阿拉斯加，大部分地方已经进入极夜，即使有很少的一部分被排除在外，白昼也太短，太阳甚至来不及暖融残雪。行走在这片土地上，视线所及只有成片的白色，传入耳朵的除了脚步声也只有呼啸的风声。
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被暴风雪拦住脚步，亚麻色头发的少女忍不住大声抱怨：“真是的，为什么要选择在这种地方演习啊！”
“有时间抱怨就好好找标记啊！”安德鲁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放慢脚步陪伴着少女。
“喂，你们看这边！”走在前面的眼镜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从压满积雪的松树下捡起一只木匣，“是岚属性！”
“你们找到了不错的东西呢。”前面的一小片松林里，一名少年走出来，赤红色头发，眼神高傲，“正好我们还差一个，这个可以让给我们吗？”
紧跟在他身后是两名少女，一名是留着齐耳短发的拉薇，另一个则是千夏。
远坂舞不由的攥紧双手。尽管千夏是她的室友，平常的关系也十分亲密，但即使是她也明白，这里是战场，她们是对手。
“开什么玩笑？！”安德鲁率先抗议，“我们辛苦找到的标记，凭什么让给你们？！”
“哦，是这样吗？”贝尔曼托起下巴，露出玩味的笑容，“那就只有用其他手段了。”
远坂舞不由自主的握紧手中的长弓，另外两人也抓起武器。
规则从开始前就说过，手段不限，谁都明白意味着什么。
二十分钟后。
如果是熟识的同班同学在场，没有人会相信眼前的场景。
在同一年纪中，远坂舞的战斗能力算是不错的，安德鲁虽然整天捣弄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道具，但若在团体战中也算是强力的后援。但是这三个人，轻而易举的就被打倒在地上。
贝尔曼轻笑着捡起地上的木匣：“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混蛋！！”尽管遍身是伤，安德鲁的声音却没有弱下去，“这是我们找到的标记！！”
“丧家之犬就不要叫嚣！”贝尔曼眯起眼睛，“还是说我让你闭嘴比较好？”
“贝尔曼！”拉薇叫了他一声，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你想违抗我吗，拉薇？”贝尔曼的眼里寒光一闪。
“不……”
“乖乖看着就好，拉薇，不然我可不保证不会误伤。”少年舔舔嘴唇，拔出背上的长剑。
寒光闪过，但是令所有人意外，下一秒他的剑并没有落到安德鲁身上。
“请适可而止吧，贝尔曼前辈。”黑发少女的眼神犀利，抵住长剑的黑色镰刀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标记已经拿到，就不需要再做多余的事情了吧？”
“哦？”少年微微偏过头，“你要护着这些人吗，结城？”
“我只是认为没有必要浪费时间而已。”
“那么你是执意和我作对了？”少年收起剑，但是杀意明显增强，“我记得按规则，一组之中哪怕只有一人把标记拿回去也算合格，也就是说，你死在这里也没关系吧，结城？”
“够了，贝尔曼！”拉薇的表情越来越糟糕。
“我说过不可以插嘴吧，拉薇！”贝尔曼回过头狠狠瞪了短发少女一眼。
千夏用力咬着嘴唇，刚开始时的糟糕预感终于应验。
自己刚刚冲出来时在想什么现在已经完全不明白，但是总觉得，一步也不能让开。
虽然安德鲁那家伙整天一副大爷的样子又搞不出什么实用的发明，虽然远坂舞叽叽喳喳有时让她觉得聒噪的不得了，但是如果他们死在这里，果然觉得……很讨厌。
“这只是个演习，我们的标记已经拿到，贝尔曼前辈没必要再动手吧？”她用镰刀撑着地面，再次试图说服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可一世的少年。
少年祖母绿一样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勾起嘴角：“我记得，结城你是属于彭格列家族吧？”
“？！”她皱皱眉，有些不明所以
“我记得几年前有两个彭格列的高层死在我们克罗诺亚家族手里，如果没记错，这两个人是姓结城呢！”少年说着提起剑，用饶有兴致的表情看着她，“这两个人，该不会和结城你有关系吧？”
“……你想说什么？”
“呐，你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死的吗？明明可以逃出去，可是为了救后面被困住的同伴又返回来了呢！”贝尔曼向她迈进几步，摊开手掌，脸上的表情是几乎扭曲的愉悦，“你不觉得，他们和你很像吗？”
“闭嘴！！”少女极力维持的冷静表情几乎要崩溃，声音过于凄厉已经不像她平时的声音，“不许侮辱我父母！！”
“那就试试阻止我啊！要么你阻止我，要么和你父母一样去死，怎么样？！”贝尔曼眼睛里满满都是杀意，表情却几乎是要笑出来。
不用再多说什么，战斗开始。
太过愤怒，少女手中的镰刀比平时快了几倍。她的表情冷若冰霜，手上的镰刀却如同死神，每一招都直逼对手性命。
贝尔曼在同年级的学生中算是强者，但面对这样的攻击，他的剑连防御都有些招架不住，不多时已经处于劣势。
一旁的拉薇眉头紧锁，不知该怎么办。
尽管她并不希望与千夏发生冲突，但毕竟贝尔曼是与她同一家族的成员，未来的家族首领，至少现在，她不希望他输。
那个小姑娘虽然那样瘦小，但是再这样下去或许真的会赢过贝尔曼。
但是她知道，贝尔曼不会输。
贝尔曼的手臂已经被划破两处，眼看已经处于劣势。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可以赢了。
对面的少年眼神忽然一变，趁着她攻击的微小空档用剑划向地面，扬起一片飞雪，然后在她动作慢下的一瞬，一道红色的火焰闪过，少年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只秃鹫。
“给我杀了她！”
随着少年的命令，秃鹫身上燃起红色火焰，划破苍茫的白色雪幕冲向少女。
它的动作明显比贝尔曼快出很多，更重要的是，它划过的地方都燃起红色火焰，把一切都燃烧殆尽。
糟糕了！
少女闪身避开的时候只剩下这个想法。
背上一阵冰冷，刺痛感蔓延至全身。
下一秒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有一个声音。
“果然，和你那对没用的父母一样呢。”
闭嘴！！
才不是这样！！
尽管这样想，她已经发不出声音。
……对不起，爸爸妈妈。
但是果然……太不甘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实战演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