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笙歌》一琭一鸣

82、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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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这次的旅行还真是漫长啊！原本定下了几个月的，我们一家人一去却就是5年，都……WOW～我们的家都成什么样子了？这草……”
　　车子经过莫夏深被困的未知建筑物时稍稍放慢了速度，而那眼下的形势也就就清楚了，两个人在前门溜达着，警惕着经过的人，而且每个人都配有对讲机，车子要驶离的时候，还不难在镜子里找到，在屋后把守的人。
　　抬头看着那立在门口的摄像头，还真有点碍眼。
　　示意白羿城调整车速，在枪管前按上了消声器，把枪口对准事先准备好的玻璃窗上的弹孔，秦正楠便瞄准了连接摄像头的电线，然后在他开枪的那一瞬间，白羿城也按响了防盗铃。
　　看到路过的车子在距离自己的不远的地方停下来了，把守在前门的人也就警觉起来了，装模作样地开始聊着什么家庭碎事，眼里的紧张与杀气，却暴露无余。
　　“男人们，拿行李，我去开门…”打开了车门下了车，董沁便向跟着下车的男人们命令道，眼睛不自觉睁得老大地打量起那两个把守的人，稍稍眨了眨眼，便扬起了嘴角操着一口奇怪的外国腔向他们打招呼， “你们好，是新搬来的吗？我们刚刚从夏威夷回来，等过些日子再过来好好地打招呼啊！我们先进去了。”礼貌地鞠了鞠躬，董沁便头也不回地拉着冷天舒进门了。
　　“咳咳咳…这房子到底多久没有住人了？在外边看大概也只能看出是荒屋子了。”一进门，浑浊的空气便冲着几个人来，让人不需要带上任何的演技便开始咳嗽起来，四处积起来的蜘蛛网更让人心烦，让人只想快点逃离眼下的鬼地方。
　　“夏笙，把短刀带上。”撩起裙摆，从大腿边上掏出一把短刀，董沁便把它放在了沈夏笙的手上“小心点！”稍稍叮嘱了一声后，便跟在秦正楠身后上楼去了，沈夏笙和冷天舒也按照刚才的安排跟着从后门出去了。
　　委身在三楼的楼梯间，调整好狙击枪的位置，通过瞄准镜对准那些看门的狗，秦正楠利索地扣下扳机，麻醉针便准确无误地刺进了他们的脖间，可是，出乎了他的预料的是，看门狗除了几下剧烈的抽搐外，丝毫没有要应声倒地的动作。
　　他们又被算计了!
　　“shit，放慢你们的动作…客人要登场了。”摘掉装有麻醉针的伪弹，秦正楠冷冷地说着，没有给对方反击的机会，便又重新对着看门狗开了枪，在对方应声倒地的同时，一并解决了紧接着过来的看门狗。
　　“天舒，可以避免去打的话…”看着越来越靠近对手的冷天舒，董沁提醒地说“啊——”地，未完的话却被一尖声断了。
　　“阿沁”同样听到了尖叫声的冷天舒担心地就对着对讲机喊出了声，也顾不上暴不暴露问题，只是直接用枪柄往察觉到动静而冲过来的看门的人的头上敲去，枪口直指对方的太阳穴，毫不留情地便扣动了扳机。
　　“我没事……只不过是客人来了，我得抽出空来招待一下…”抹掉因擦损了皮肤而溢出来的血，董沁扬着嘴角，绝不输势地看着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站到自己面前的肌肉发达的大汉。
　　“我该夸夸你的反应敏捷。”没有继续进攻，肌肉男一脸悠闲地，一脸欣赏地看着董沁。
　　“你不是他们的人？你是龙少豪的人？”扔掉手里不适用的狙击枪，从大腿间掏出短刀，董沁便先下手为强地向对方进攻了。
　　眼前人绝不简单，在他开枪前，她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
　　面对董沁咄咄逼人的攻势，男人丝毫没有感到措手不及，相反地，应付得十分的游刃有余，每一向后退，都能准确地避开她的攻击。
　　深知眼下的情况对自己不利，董沁便向后大大地退了一步以拉开与大汉的距离，眼观着这不大的空间，思考着，部署着，下一步的攻击。
　　“小妞，不攻过来可一点都不好玩。”面对董沁的退守，大汉不满地抱怨着，悠闲地便一步一步向前，脚步却显得有点不稳，然后那么突然地停了下来。
　　董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绷紧的神经却丝毫不敢松懈下来，然后终于，她看清了，对方步伐不稳的原因——义肢，男人的右脚安装的是义肢。
　　顾不上那个思考其中的利弊，抓住男人弯下腰的空隙，董沁抓刀的右手便直向对方刺过去了，却在那么一瞬间地，男人修整义肢的手却那样一伸，用比董沁的手要更快的速度使劲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瞬间单脚转身转肘攻向了她，巨大的冲击力直直地就直撞进董沁的腹部，让她口内立即充满了血腥味。
　　“厄…”来自腹部的剧痛让董沁不得不抱着自己的腹部退守回窗边，自己明明已经穿上了护甲，男人的肘击却连同护甲一起，打断了她的肋骨。
　　“沁!!!!”大概弄清现状的冷天舒担心地喊响她的名字，对准对讲机便要求支援，他不可以让她有事“秦正楠，去支援阿沁！”
　　“不好意思，我这边也有要招待的客人呢，对吧，小姐？”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拿着恶趣味的刺鞭的妖艳女人，秦正楠舔一下自己的被刺伤的手，冷冷地说。
　　“该死，冷天舒你敢少看我。”对着麦克风大吼了一声，董沁便把耳塞踩在鞋子下，把视线稳稳的锁定在眼前人身上。
　　“小姐，果真值得称赞，应该断掉了吧，一根肋骨，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值得称赞…”
　　“你是龙堂的人？”
　　“不是，只是龙先生生意上的朋友，杀人买卖…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大美人…这样一点点去蹂躏折磨，一定会变得更美。”男人的话音还没落，便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出现在董沁的面前了，握紧了的拳头猛地向她挥去，那强劲有力的拳头却在快要接触到董沁的脸的瞬间，皮开肉溅了。
　　“该死的女人”看着自己被不明物体割伤的手，大汉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线刀…威力不大却很好用，不过你的右手是用不了了，最起码，和这肋骨扯平了…”看到大汉的反应，董沁稍稍安心了下来——她应该还不会死得太惨。
　　“扯平？哈哈哈和…小姐，有没有觉得自己太自大了点？”大汉仰天大笑，还没等董沁反应过来，她的身体便已经被重重地摔了出去，而且还是经由男人那皮开肉绽的手。
　　“咳咳…”胃酸挤到了喉咙灼烧起了她的口腔，让她不住地便咳了起来，伴之而来的血腥味更是让她不甘了起来。她没想过自己和对方的差距竟有那么大。猛喘着粗气，现在等同于剥夺了攻击权的她也只能警惕地盯着他看，做好最好的防御。
　　“小姐，并不需要觉得羞耻，你我的差距，有两个，一，是年龄，二是性别，女人只是轻轻地这样一捏…”男人说着，便已转移到董沁的面前，捏紧了董沁的手腕，再一用力，骨头碎裂的声音便回荡在了这小小的空间里“一捏…骨头就会碎掉了，而男人不会，男人皮厚。”
　　强忍着着自己的手腕被捏碎的剧痛，董沁闭紧了双眼，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去看对方嚣张的脸，董沁只是抓住对方这洋洋自得的空隙，借着男人握着自己的手，用力往下一拉，攀着男人的手，一个转身，借双脚紧紧地缠上男人的脖子，死命地压着把他往地上摔。
　　“啊～女人，你…”大汉吼着，脖子被扭曲的剧痛让他甚至有一瞬间地感觉到了视线的模糊。
　　“不要小看女人，更加不要小看董沁！啊～”董沁同样怒吼着，掏出藏在口袋里的另一把短刀，便直往大汉的脖子上刺去，鲜血瞬间直喷了出来，溅满了她的身体，染红了她有些充血的双眼。
　　没有给她任何休息的时间，另一股杀气便猛然接近了，抽起男人的尸体挡在自己的身前，她才勉强地挡下了对方的一发子弹，另一发子弹在她的脚踝边上擦过，暂时，她是走不动了。
　　“虽然说当垫后的那一个不怎么让人爽快，但是今天晚上还有约会，不怎么想弄破啊～我的妆。”董沁警惕地盯紧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妖艳女人，看着她手上握着的还冒着烟的双枪——看来她今天运气不怎么好啊。
　　“胳膊断掉了一根，肋骨也断掉了，那么漂亮的脸也画花了，小姐。”女人的话音刚落，枪口已经直指她的太阳穴了，对方的速度，是伤痕累累的她所无法驾驭的，她只要一扣动扳机，她就玩完了。
　　不，她已经完了——从对手进入这个战局的那一刻，她就完了。
　　或许在那更早以前。
　　对，在遇上冷天舒之前的那一瞬间，她已经完了。
　　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她只是这样子抓住女人的枪，冷冷道“开枪”
　　她从来没有害怕过接受死亡。
　　“哦呀～小姐深知自己没有胜算而打算光荣就义吗？不错，我喜欢，然后我——成全你”妖艳女人说着便要扣动扳机，却在同一时刻，身体一僵硬便倒在地上了，唯有鲜血从胸口不断往外渗。
　　“啪”那么用力的一巴掌那样毫不留情地甩在了董沁的脸上，那手上的温热，那么熟悉，是天舒——他好像总是这样会在紧要关头跑出来，当她的英雄啊。
　　“你打算就那样丢下冷天舒一个人走掉吗？沁！我说过的吧！能当冷太太的只有你董沁一个人，难道你就要那么狠心，那么狠心要推着我当寡夫吗？董沁！告诉我！你告诉我！”
　　“天舒！”
　　“女人，我说过的吧！我会保护你的，你可以安心地依赖我，我说过的吧！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那么无能？连自己深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的懦夫？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无能吗？董沁！你说！”眼泪不争气地溢出了眼眶，冷天舒真恨不得要剖开这女人的脑袋要，看清楚那是怎样的构造！她是个女人！不是什么事情都该逞强的！！她就不知道吗！！
　　“天舒，你哭了？为了董沁，而不是其他人，告诉我，天舒！你为了我这样的女人哭了吗？”
　　“笨蛋，不要老是说自己是那样的女人，董沁，我告诉你，不为你哭，我为谁哭，你可是我的女人。”紧紧地握着董沁那变得冰冷的手，冷天舒的眼泪还是那样笨拙地掉着“你是冷天舒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啊！不为你哭，为谁哭！！”
　　“这是冷天舒第一次对董沁说爱。”
　　“谁说，情人节的时候我都有说！”
　　“没有，就连我拿刀子逼着你说也没有说过。”
　　“闭嘴，在支援来之前给我乖乖的躺好。”
　　“天舒。”
　　“闭嘴，不要再说什么无所谓了，沁，只要你还喜欢，你就一定要将冷天舒留在身边，用尽一切的手段，不要再说什么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你哭，不要挑战我的极限！”看着泪光闪烁的董沁，他的心都疼了。这个女人，眼前这个女人真是的，平常表现的自信都是装出来的吗！！笨蛋！这个女人。
　　“天舒，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吗？”握住冷天舒为自己擦眼泪的手，董沁挪着身体，便躺到了冷天舒的怀里，她最喜欢这个动作了，曾经也有想过，就那样，能在他的怀里死去，她也满足。
　　“记得，有个男人要杀你，那个时候我刚好经过，救了你。”
　　“我一直都没跟你说过吧，我的过去，包括那个男人。”董沁有些吃力地深呼了口气，一定是刚才的那一摔，让肋骨戳穿了她的肺，让她的呼吸有点困难了啊！
　　“那个男人，是我的师傅，要怎么磨练自己要怎么用自己的演技骗人，就是他教我的，呵呵，我8岁的时候被亲生父母当垃圾一样扔到了街上开始，就跟在他身边，为了活下去，就算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他眼里的欲望，我也没有逃，不过那虎视眈眈也太显眼了，在我面前也懒得装下去了，17岁那年，他，对我施暴了，我甚至有想过要自杀，可笑的，我竟然介意。可是他说得对，我，永远都只是会像垃圾一样，还有他会这样爱我，我就应该跪下来磕头说谢谢了…”
　　“那禽兽，我当时应该杀了他的！！”
　　“天舒…我认命了，当时，可是我不甘，不甘心，最起码死的时候，我要带上他和我一起下去。后来跟着他，我去了巴西，他把我交给了一个叫鲁西的黑人，他曾经是一个军官，因为暴力，被军队开除了军籍。‘做一个真正的出色的演员，就要从现实开始’因为这句话，那个黑人每天就负责教我战斗，因为从小就有开始做体能训练，我算是合格，没有被弄死过去。那个黑人，是个不错的男人，我甚至有想过就那样一辈子待在他身边，可是，他还是和其他人一样，视我如垃圾。我，董沁不被任何人所爱。我当时就想着，既然这样，我就去死吧！可是我还是不甘，像个笨蛋一样执着，我跟男人回去，我给他的饭菜加了药，过量的春药会让他勃不起来，哈哈哈…可是我逃不了啊，知道了是我下的药之后，他拿起菜刀就要来砍我，我都可以坦然面对死亡的，可是双脚还是不自觉地迈开了，本能地往一个方向跑，带着绝望，向前跑，却撞上了你，你的怀是那么的温暖，温暖到让我的软弱都跑出来了，妄想着自己可以拥有更多，妄想着有人可以来救自己，妄想着，可以活下去…”
　　“够了，就这样好好地睡一觉，阿沁，我爱你，而且，我要你为了我，好好地活下去，过去的，对于你我来说都是过去了的，你只要记住，冷天舒爱着你，这里有个笨蛋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就好了…”冷天舒冷冷地看着那滚在地上的尸体，双手不自觉地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他一直以为她变了，变得比从前要更加的相信他的心情，可是，事实上并没有啊，他没有改变她，她内心那所有的不安。
　　在他充满了杀戮的世界，他，只想要好好保护她，可是明明那么简单，他却依旧无能为力。
　　“啊～为什么人总是那么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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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你想我怎么处置你？”扔掉变得没有实用意义的麦克风，秦正楠一手稳稳地抓住了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鞭子“恶趣味！”
　　“啊呢～秦先生好像不怎么满意我做你的对手，不过这张脸，是足够销魂的，你是不狠心下重手吗？”女人抚摸着自己一张精致的脸，笑着调侃道“把你甩掉的女人的脸！”
　　“龙少豪？是不是太不了解我——秦正楠了呢？”秦正楠冷冷地说完，没有再给女人任何说话的机会，顺着女人的鞭子，一转身，手便狠狠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用力一扭，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女人便再也开不了口。
　　除了莫夏深，对于他来说，女人都只不过是暖床的工具，他恨世界上除亲人以外的所有的女人，那充满欲望的双眼，让他生厌。
　　把他甩掉的女人？别让人笑话了。
　　秦正楠是真正拥有成为白羿城的主人的资格的男人，真正的刽子手——就算真的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他也一样可以下手。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保持人性的，就只有亲情。唯一能够让他想要守护的女人，就只有莫夏深一个。
　　那个爱向他撒娇的妹妹。
　　那个爱对着一切有摄影价值的东西而笑的妹妹。
　　那个笨拙的，粗枝大叶的，却比谁都要真正爱他的妹妹。
　　把绳索固定在窗上，防备着远处可能会攻过来的攻击，秦正楠便快速向地面转移，寻找着沈夏笙的的身影。
　　沈夏笙，那个眼里充满温暖的男人，正在为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抛弃一贯的安稳而一步一步步入只有杀戮的世界，明明可以只是成为一个单纯的音乐人，又或者是个小商人。可是从爱上莫夏深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注定要被改写。
　　只是，他不知道沈夏笙知道了夏深的秘密以后，知道了她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以后，还会不会以同样的心情来爱她，像他们一样，还会不会露出同样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