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笙歌》一琭一鸣

60、她的确不像个女人

　　〆〆〆
　　三个小时后百货公司门口
　　“百货公司？沈夏笙你这是？”把车子停进了地下停车场，沈夏笙便拉着莫夏深进了百货公司。
　　“失去记忆甚至性格扭曲了的的沈夏笙给沈夏笙买了套房子，可是因为没怎么住过，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这样看起来太寂寞了，所以为了让莫夏深更像个女人，我就把这么好的机会给你了，卡在这里。”
　　“沈先生还真的太不了解莫小姐了，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另请高明吧！”说着莫夏深已经要走了，想了一会儿，脚还是退了回来“我还是免为其难为可怜的沈先生分担一点吧！”
　　从旁边拉来购物车，莫夏深便开始来穿梭在各种商品货架间，往车里塞各种各样的商品。
　　纸巾，杯子，碗，筷子，汤匙保鲜盒，手帕，毛巾，牙刷，牙膏，刀子，大刀小刀中刀还有剪刀，扫把，拖把，垃圾篓——无论是不是家具必备都一一往车子里放了，一架满了就换另一架。
　　“莫夏深，这些东西钟点会带过来的，不需要…”看着慢慢堆积起来的车子，沈夏笙抓住莫夏深要放进车子里的拖把说。
　　“钟点的钱省下来给莫夏深买衣服…男人偶尔要享受一下给自己收拾房子的乐趣…还需要地毯…”莫夏深夺过沈夏笙想要放回原处的拖把，放回购物车里便又开始往车里堆零零碎碎的用具。没一会儿便走不动了，脚一蹬整个人便坐到了车子上，顺理成章地让沈夏笙推着走。
　　“原来莫夏深是高龄儿童，嗯，我理解，我…”沈夏笙挖苦着，嘴突然地就被不名物体塞住了。
　　“试一下这swiss thins dark chocolate！来自瑞士的王子殿下，够苦吗？”看着莫夏深笑得一脸灿烂地看着自己，略掉她眼里的阴谋，沈夏笙细细地品尝着被强塞进口里的黑巧克力“口感很好，入口即溶，然后香浓的巧克力味溢满了口腔，带点苦味的香，让舌头很深刻。”
　　“麻烦帮我放到柜台，我需要六盒，不要一不小心把巧克力挤碎了。”一边听沈夏笙的感言，莫夏深便开始让站在一旁的服务员打包，顺便也给自己来了一块。
　　“这样吃法，会胖的，女人。”莫夏深不喜欢吃甜的东西，但对黑巧克力毫无抵抗力，看着已经是第三车的零食，沈夏笙好意劝道。
　　“胖了，就有了甩我的借口了，这是在方你的便！对了，这就是你奶奶经营的百货公司没错吧！所以服务员才全程跟着。”
　　“夏笙…”
　　“噢～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夏笙，我听服务员说夏笙你来了，就立刻从办公室下来了，奶奶真的很想你，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吗？怎么还不搬回家？夏笙…”沈婆婆一见沈夏笙便激动地合不起嘴巴来了，自从沈夏笙从医院里回家以后他的整个人都因为车祸而变了，甚至立刻搬了出去，这可让这老人家挂心啊。
　　习惯了被忽略的莫夏深抓起一包薯片，撕开了包装便开始吃，示意旁边的服务员接替沈夏笙的工作，便继续shopping。
　　“夏笙，你爸爸昨天回德国了，家里剩我和你妈妈两个人，不是想儿子就是想丈夫，你看这多凄惨啊，夏笙，你就搬回来吧”沈婆婆说着，双眼都湿润了，沈夏笙看着就心疼，但他还是硬起了心来。
　　“有空我会回去喝汤的，你和妈两个人就好好照顾自己，我还有事…”
　　“夏笙，那女人又在花你的钱吗？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得到了酒店30%的股份，可是这也不能够就那样由着那丫头来将你榨干啊，夏…”
　　“她是丢下工作陪你孙子来买东西的，奶奶，我先走了。”沈夏笙最讨厌的就是她们胡乱的扭曲别人的人格的市侩，每次听到他们的唠叨，他就烦了。
　　“莫…”丢下沈婆婆，沈夏笙找到莫夏深的时候，她正在全神贯注地盯着架子上的杯子，没有介绍推销，服务员们只是安静地站着，随时随地听她的吩咐，就像是她家的仆人一样站得直直地不敢有再多的语言表情。
　　是猫的陶瓷，用青花瓷做成的猫哥哥和猫妹妹，那蓝色就像是透着空气一样，清新却又朦胧，两只猫幸福安详而又迷惑的表情让莫夏深移不开自己的双眼。
　　“这猫烧得真好！替我包起来。”莫夏深说道，突然就站直了身来，头直直地撞在了沈夏笙的下颚，疼得两个人都龇起了牙。
　　“莫夏深的头果然是石头做的。”
　　“我说你的下颚才是石头做的，我累了，我要回家，零食要全数搬到我家，这是今天的酬劳。”摸着自己的头，莫夏深笑开了说。
　　“回去以前，带你去个地方。”把莫夏深手里的信用卡扔在刚到不久也跟着其他人一样立在旁边的何翰景身上，沈夏笙便拉着莫夏深走了。
　　一个可以看尽上海的灯红酒绿的地方，一个可以看到漂亮的日出日落的地方，一个可以看到海的地方，一个可以吃到带点浪漫的烛光晚餐的地方——他的公寓。
　　“要不要猜一下，密码？”拉着莫夏深的手站在门边，沈夏笙得意地笑着。只不过莫夏深没有理睬他，只是拉开他挡住了密码锁的手，按下了数字，咔嚓地，门开了。
　　“322534，沈夏笙的恶趣味！”回头看了他一眼，莫夏深鄙夷地说，正想要推门而进，沈夏笙的手却抓住了门，把她圈在了怀里，低头，一脸邪魅地看着她“进门需要过路费，莫小姐。”
　　看着有些反常的男人，莫夏深扯着他的领带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地吻了下去，然后暴力闯入了房间。
　　原本应该黑漆漆的房间在她双脚踏入的瞬间被朦胧的烛光笼罩了，一股浓烈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从惊异中反应过来，莫夏深才看清了，这个男人的把戏。分散在房间各个角落的圆形蜡烛像是变魔术一般在自己进入的瞬间都燃了起来，带点暖意的橙光洒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堆积在了整个房间地板上的玫瑰花瓣上，形成了眼前的一片红海，花海，那么迷蒙，缥缈，让她着迷的被染黄了的花海。
　　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的房间却被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具，装饰着摆设，还有位于立地窗边的花海间的红酒，牛排，沙拉。
　　“不是说什么都没有吗？沈…”莫夏深回过头去看他，首先映入眼帘的玫瑰花却让她的眼泪瞬间崩溃了，模糊了她的双眼让她再也看不清那张本应该更让她感动的脸。
　　头深深地陷进了玫瑰花里，内心的感动，让她不自觉地就哽咽起来，逞强地想要让自己的发音更清晰，出口的话却依旧只能断断续续“不要…把我当成收到花就…就会开心到掉眼泪的小女生…我…”
　　“不数数我有没有数够给你吗？”用手指擢了一下莫夏深的头，沈夏笙笑着说。莫夏深没说话，只是下意识地就开始用手去点“1,2…10…30…91…95,96，97，98，98？为什么是98？”
　　“是9998才对，别忘了这片花海，然后最后的第9999支，我会在拿到了奖杯之后，和戒指一起送给你，莫夏深，我…”沈夏笙要出口的话被莫夏深的手挡在了口里。
　　“沈夏笙不可以变成这样，如果沈夏笙一直这样的话，就会让莫夏深…让她越来越爱不释手了。”
　　推开了沈夏笙递过来的花，莫夏深还是那么粗鲁地把他扑倒了在地上，扑熄了脚边燃着的蜡烛，把头深深地埋进了他的肩窝里，便让自己眼泪放肆地，浸湿他今天好看的紫色衬衫。
　　“额…爱不释手…莫夏深…我是东西呀？”
　　“莫夏深最珍贵的东西。”

　　〆〆〆
　　第二天早上，莫夏深亲自下厨，用上她昨天亲自挑的餐具，把早餐一一铺设在饭桌上，把沈夏笙叫醒了，两个人便一起共享这一顿早餐。
　　“明明是我们先走的，怎么昨天买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我走了远路，让何翰景有时间带上自己的兄弟们去帮我把这件事完成了”
　　“你的何翰景到底是你的助理还是你的私人奴仆？沈经理。”用钢叉把面条卷起来伸到沈夏笙的口边，莫夏深戏谑道。
　　“两者皆是，怎样？莫小姐？”享受着莫夏深的“伺候”，沈夏笙一脸的满足。
　　“滥用私权可不好，沈经理，你刚才的话我已经替你录下来了，”扬扬手机，莫夏深威胁道“只要，你敢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代替何助理，到劳工处去起诉你，沈先生。”
　　“莫夏深今天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终于有点在乎我的感觉了…我该受宠若惊？？”叉了一小块黄瓜送到莫夏深口里，沈夏笙开心道。
　　“什么？我要上诉，我可是从来都把沈先生放在心里的。”
　　“还真…”沈夏笙还想要说什么，便被莫夏深硬塞进来的黄瓜串打住了。
　　“住口，乖乖吃早餐！”

　　〆〆〆
　　把东西收拾好，沈夏笙把莫夏深送了回家自己便去上班了。
　　莫夏深一回到家便把手提电脑搬到床上，整理龚克丽的照片，大后天就要重新开始工作了，她不可以太怠慢了自己的工作。
　　照片里穿着不同系列的衣服的龚克丽就像扮演着不同的角色的演员，不同的表情都能很好地搭配在衣服身上，这样的龚克丽，的确让她对她有点刮目相看，除了美貌，她的卖点还有她的智慧，作为提前毕业生所有的智慧，可是怎么一贴到沈夏笙身上，就变得那么脑残呢？不解，无解。
　　看着看着肚子就饿了，想着要给自己做点吃的，冰箱里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看着那堆成山的零食，莫夏深最后还是移开了视线。
　　有点不太情愿地换了衣服出了门，走上了拥挤的商业大街。
　　上次自己就是在这里遇上了小偷然后被撞倒在地上的，她不希望同样倒霉的事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两次。
　　拿着在商场里挤出来的食材，急急忙忙地想要逃离这拥挤，擦身而过的熟悉的身影却让她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
　　一样的cap帽，限量版cap帽，自己花了挺多的人力物力才买得到的作为圣诞礼物送给了大哥的限量版，还有一样的背影。
　　“大…”“站住！别跑！”自己的声音被一把洪亮的叫喊声掩盖住了，是上次的警察先生，喊着同样的台词，而那身影确实是在逃。
　　看着cap帽男逃走的方向，莫夏深往反方向跑了，跑进了商场与必胜客间有点脏的小巷，穿过小巷跑进了商场后的小巷，再钻进了另一条巷子里，跑了出去，捷住了正面跑过来的cap帽男，在警察先生们看不到的瞬间，拉住了他的手，重新回到了巷子里。这些巷子，曾经大家一起穿梭过，可是，大哥却不记得要去藏了。
　　“大哥，上次不能赴约，也是因为在干这个吗？大哥，告诉我为什么？从前最讨厌小偷的大哥怎么在这里当起了小偷！”死死地拧住cap帽男的衣领，莫夏深怒吼道。
　　“夏…夏深，你以为这是我想要干的吗，我不像你，像你那样有钱又聪明，高中都没有毕业，领着初中文凭，你叫我怎么在上海生活，我还有家要养的，没有收入，难道要让妹妹和我一起去死吗？除了干这行，我还可以怎样？”cap帽男一脸痛苦地看着她，直视她眼里的怒气，似乎想要发泄一般地大声说。
　　狠狠地给了他一拳，莫夏深便没有再看他，“不要再让我遇到你干这些，再有下次的话，我会直接送你去警察局。”把自己钱包里的钱和信用卡放到了他的手上“工作的事，我会帮你解决，暂时用着这些钱吧，勉强可以够你用一个月的，密码，没忘记吧！我走了。”
　　身体突然变得有点无力，大哥的话一直在她的耳边回响着，原来他一直介意。
　　大哥二哥苏哲还有她，四个人混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是不分身份的，可是，实际上，四个人，除了大哥之外，大家都是有背景的。
　　二哥家是医生世家，就算作为小儿子的他不才，他还是可以生存下去。而苏哲，苏哲的背景更复杂了，爸爸是有名的小说家，妈妈是老练的监制，舅舅经营赛车场，阿姨经营美容院…只有大哥，生于平民的家庭，爸爸欠下大笔赌债被高利贷砍了，一家的担子都在母亲的肩上，底下还有个小自己5岁的妹妹，虽然申请了社会援助，但是那丁点钱，在上海这个吃人的地方，根本无法生存，所以那个时候的大哥才会选择出来混，为了抵抗，带着小小的叛逆而混在学校，混在外边，和他们一起。
　　一直以为混日子混的最实在的是大哥，但是，是她错了，是她太不体贴了，根本没有真正去担心过，他的事。
　　她的确不像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