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笙歌》一琭一鸣

59、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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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厨房里拿着自己做的晚餐端到门口吃，回忆起今天阿绮给自己带来的美味午餐，还真有点羡慕人家贤妻良母，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虽然自己也在空余时间里锻炼厨艺了，也一段时间没让外卖的小哥来敲门了，可是，厨艺不是一时三可能掌握的，可以做出美味的食品，不一定就能做出可口，可入口，适合入口的食物。
　　一边勺着自己的海鲜炒饭，一边看着窗前的日落，在日落的这个时候吃饭，还真少有——也还真悠闲。
　　周围也很安静，静到可以听到路人的脚步声，留意到停在家门外栏杆上的人的声音，听不懂的碎碎念。
　　细看被夕阳拉长的人的影子，不难判断出对方是个穿着长大衣的体形高大的男人，而且应该是个很怕冷的男人，三月的天还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男人。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住了，莫夏深想要出去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可是发现自己的鞋子所在的位置，玄关——距离自己太远了。所以宁愿好奇心把自己闷死，也不想要改变现在的这个姿势，只为了确认停在自家门口的人是谁。
　　只是，当她终于吃完了饭，把一切都收拾好了，发现想吃个水果家里却什么也没有而穿上鞋子决定到附近的便利商店去买的时候，门口信箱里由于塞满了来信而让门都爆开的境况让她不得不好心去处理一下。
　　把一大堆信件单据的从信箱里拿了出来，放弃买水果的原定计划，莫夏深便抱着他们回到屋里去了。
　　电费收据单，获奖恭喜单，无聊的宣传单，结构单，还有，没有署名的信，而且是一堆。
　　一张张地打开那些匿名信，铺天盖地的照片便从小小的纸袋里掉出来了，那些血腥的画面，是真的把莫夏深吓住了。
　　各种各样的电脑合成照片里，那张做着恐怖表情的人，竟全都是她。一封两封，全都是一样的照片，明明每张照片上都写着我爱你的字眼，可是那样的爱，她承受不了。
　　把所有的信件都往旁边的纸箱里扔，努力想要忘掉那些画面，与内心某让东西产生共鸣的那些照片，莫夏深喝了杯流奶，吞了2颗安眠药，之前发高烧的时候，医生怕她事后会睡不着而特意开给她的安眠药，难得锁上了每一扇门窗，莫夏深便睡觉了，沈夏笙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也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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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安眠药的作用，莫夏深醒来的时候已经10点多了，下楼的时候看到那堆让她不舒服的东西，正想要拿出去扔掉，一张稍有重量的信却从纸堆里掉出来了，和那些匿名信，和那些单据都不一样，是一张有些扑了灰尘的信——苏哲的信。
　　打开一看，里边除了一张光碟之外，却什么都没有。再看看邮截，才发现，而那张藏在信封里的，苏哲自己录制的CD放在莫夏深家的邮箱里竟然已经一个多月了，而她却在那以后一个多月的今天，现在，才看到。
　　她从来都没有检查邮箱的习惯，因为她从来都不订报纸，也从来都不会写信。苏哲一直是知道的，也为此挖苦过她是个不被人思念的孩子，但他却把它放了进去。
　　推开那些已经不在话下的恶作剧的信，莫夏深拿着光盘便去开自己的电脑，想要知道里面的内容，想要知道，自己是否又在不知不觉中错过了什么，伤害了谁。
　　当听到了播放器传来的悠扬的吉他声时，她才安心了下来。
　　是他的新歌，苏哲作曲作词演唱的歌，无论是曲子还是歌词都写得很好的歌，加上苏哲特别的嗓音和吉他，使得整个演奏都变得那么的不可思议，变得那般独一无二，并非完美，却因为带着缺陷而美，只是，这曲子这个词里边里面需要有一个女主角，一个全心全意的女主角，而这个女主角不应该是她，不应该是这个自私的她。
　　她错了，她真的伤害到他了，在不知不觉中。
　　她逃避了，以为否认他的表白就可以解决一切，就可以否认一切，就可以让他还是他，不会因为自己身边有个爱的人而悲伤，而心疼，只是，她错了，一切都并非自己所想，一切都是自欺欺人，是她太自私了，否认了他的表白，并不代表就能改变他喜欢她的心，是她太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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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哲，找个爱你的人当你的女主角，好吗？】门在莫夏深按下发送键的20分钟又13秒钟后被粗鲁地强制地撞开了，他生气了，他真的生气了，而她就是罪魁祸首。
　　“苏哲…要喝杯茶…吗？”想打破这突然而来的僵局，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看着他因愤怒而充血的双眼，看着他隐藏在怒气后的悲伤，她不知道她可以怎样。能够有苏哲在身边，她感到很开心，有苏哲的纵容和体贴，她感觉很满足，可是她却不可以回应他的爱，明明是那么好的男人，有他喜欢她，她很满足，但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应他的感情。
　　手被紧紧地拉住了，紧迫着她的每一根手神经，让她甚至感觉生疼，而苏哲却什么也不管，只是拉着她上拦手截来的车，带着她，让司机把两个人带上高速公路，转入陌生的岔道，穿过陌生的人群，又再次远离人群，一直向前，然后不知又将会在哪个拐弯口转弯，又要上那条道，或者转去那条隧道，只是无论怎么转，车子还是依旧开着，依旧向前，没有后退的余地，和她一样，没有退路。
　　没有语言，没有对话，甚至没有表情，司机先生也尴尬得只是专心开车，仿佛这空间里谁都不在，只是漫无目的地机械地行驶着，想要到达目的地，
　　僵冷的空气里，除了呼吸声，就只剩下电台小姐的声音，还有背景音乐那不知是谁的悠扬的歌声。
　　“各位听众早上好，节目的开始，我们收到的是来自上海的小蛙蛙的来信，她说她失恋了，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了前男友曾经写给她的第一首情歌，想点一首梁静茹的情歌给自己，小蛙蛙，失恋不要紧，你们之间还有回忆，让心中留有期待与希望，去期待下一段恋情吧！那么，现在小蛙蛙，我们就来听听，梁静茹的情歌，大家请慢下心来几分钟，来感受，我们曾经都有过的单相思…”

　　时光是琥珀/泪一滴滴被反锁/情书在不朽/也磨成沙漏/青春的上游/ 白云飞走/藏够雨还有/闪过的念头 /潺潺地溜走命运好幽默/让爱的人都沉默/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回忆如困兽/寂寞太久/ 而渐渐温柔/ 放开了拳头反而更自由/慢动作/缱绻胶卷/重播默片/ 定格一瞬间/我们在/告别的演唱会/说好不再见/你写给我/我的第一首歌/你和我/十指紧扣/默写前奏/可是那然后呢/还好我又/握着一首情歌/轻轻的/轻轻哼着/哭着笑着/我的天长地久
　　无论车子怎么走，到目的地的时候还是停下来了，目的地——赛车场。
　　莫夏深没有忘记，他曾经带着她来过这里，只是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还有大哥和二哥，那一天是自己的生日，为了庆祝生日过瘾过瘾，大家便想方设法弄了个假的身份证，混了进去，想要参加赛车比赛。
　　而他说他会把冠军拿回来，然后把奖品，一条漂亮的钻石吊坠项链当作生日礼物送给她。可惜的是，比赛还没有开始，他未成年的事就被识破了，因为场子的老板今天心情好就带着自己的老婆和老朋友来看比赛，而一个不小心就认出了他——自己还在念高中的侄子，还有他身旁自己的老朋友，老大哥自己才只有17岁的宝贝儿子。
　　而今天，已经不会再有人拦住他了，因为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不够称”的小鬼了，因为他已经不做小鬼好久了。
　　穿好了自己的赛车服，苏哲便把另一套赛车服套在莫夏深的身上，拉好拉链，戴上安全帽，什么话也没有，只是把她抱上车，让她坐在他的身后，让她的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让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
　　“等本大爷拿到了赛车执照，就让你坐在身后，感受一下什么叫速度，莫夏深。”回想着苏哲曾经说过的话，曾经的承诺，莫名地眼泪就溢出了眼眶。
　　明明是那么优秀的男人，从来都那么温柔，体贴，又细心，明明是那么地深爱着自己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可以做的都只能是那么自私地去逃避，想要他一直像从前一样，一切都没有改变，他们还是好兄弟，永远保持现状。
　　她害怕，害怕改变。
　　响在了身后的枪鸣声是那么的刺耳，她不知道在这以后，车子以时速多少公里地在赛道上飞驶着，只是风撞在自己露在空气中的手上，很痛，真的很痛。
　　苏哲此时的感受也和自己的手一样吗？很痛，很痛。
　　“苏哲，找个爱你的女人——”车子稳稳地停在了终点的不远处，苏哲他，赢了，带着她。可是他的后背里看不到喜悦。
　　依旧什么话也没有，只是拔了钥匙扔给了了工作人员，脱下了赛车服，也扔给了工作人员，然后拿着冠军奖品回来。
　　那么多年，奖品变了，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款项链了，那个对于现在已稍显过时，老土的项链，而是限量版钻戒，全球只有999枚的钻石戒指，叫做守候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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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掉头上的安全帽，让风撞击着自己的泪水，很冷，也很痛。手里还紧紧地握着苏哲扔给自己的戒指，可是那身影已经变得多么的遥远，遥远到让人产生错觉，仿佛那里原本就什么人也没有，那里的苏哲只是梦里的幻象，实际上谁也没停留过在那里。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说我爱你，你知不知道，我说我爱你，你知不知道。”当你这样子呐喊的时候，我该哭还是笑，当你这样子爱我的时候，我该怎样去回应你的爱。当我只知道我爱他，我爱沈夏笙，很爱很爱他的时候，我该怎么开口去解救你。
　　苏哲，告诉我？我该用怎样的言语来解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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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把身无分文的莫夏深扔在了赛车场，对不起，我选择了逃避，我会暂时回意大利了，不过放心，很快会回来的。莫夏深，答应我，不要再说莫夏深不会说的话。】
　　“笨蛋，笨蛋…”吸着鼻子看着手机里的短信，莫夏深开口咒骂着，不知道说的是苏哲，还是自己，也或许，两个人都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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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赛车场回了一趟家，莫夏深便去找沈夏笙了，每每遇到这种事，她能依靠的，就只有他了。“沈夏笙，对不起，你还在忙吧，但是只要让我这样靠着就好…”
　　“莫夏深终于变得像个女人了。”手离开刚才为止还紧贴着的键盘，轻轻地抚摸莫夏深直了染回了黑色的头发，之前一直没在意，但这种淑女头和这女人还真莫名的契合呢，锐气减了，变得更可爱了？这女人。
　　肚子遭了对方的暗算，沈夏笙只得眉头皱着看靠在肩上的女人，看她要开口说的话“沈夏笙，莫夏深不会说的话是什么？”
　　“莫夏深不会说的话？嗯…很多诶，譬如生活篇，回去的时候小心点之类的，按时吃饭之类的，晚上睡觉盖好被子之类的，情感篇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之类的，我不是什么好女人，找个好女人吧之类的温柔的，体贴的，善良的，替别人着想的…就是这样。”沈夏笙话还没说完便感受到了来自自己的脖子的威胁，为保小命便忙地张口改口“莫夏深最温柔体贴细心善良…莫夏深，你再不放开你的手，你的男人就要上天堂了。”
　　“那就去好了，然后我就去让苏哲好好安慰一番，然后借着脆弱我就爱上他了，然后这个故事就happy ending…”莫夏深一脸得意地看着涨红了脸的沈夏笙，还没让她的想象力用尽，这个番外便被强行中断了，收紧自己的手，沈夏笙就那样抱着她的头把她带入了自己的怀里。
　　“我说过，我会吃醋的，对吧！不过宽恕也只限于今天。”
　　“沈夏笙…”
　　“莫夏深一定是跑去跟他说，苏哲，找个爱你的女人吧！然后把那小子惹怒了，然后被抛在了赛车场，因为没有带手机，而那里却是个连计程车都没有的鸟不生蛋的地方，身无分文的莫夏深又因为脑子里只记得只有7个数字的家里的电话号码，而给管家电话了，被接了回来，心却难受得不行，在床上翻来覆去解决不了问题就来找你的男人，那个太过优秀而无法移情别恋的男人。”
　　莫夏深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夏笙，虽然字里行间都带了点自恋的成分，但，他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了解自己了。
　　“我是因为了解莫夏深是什么人才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地和你在一起的，因为就这样放着你出去，得要牺牲多少个无知好男人。现在，你的好男人要带你去个地方，给你3分钟继续呆在这温暖的怀里，3分钟以后就出发。”
　　就好像懂得读心术一样的沈夏笙让莫夏深有点感动，可是他嚣张的语气还是让她不爽，冷不防地给了他的肚子又是一拳，莫夏深便反过来让他倒在自己的怀里，虽然很没面子，但她还是开口说了声谢谢“不过，沈夏笙脸上的伤是怎么了？”
　　听到莫夏深的话，沈夏笙真想就这样撞墙去死，这女人也太不细心了，踏进来都多久了？看着自己的脸说话都多久了？竟然现在才注意到他的脸上轻微的不，明显的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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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时前沈夏笙办公室
　　“boss，今天晚上和黄老板的聚餐，因为黄老板的班机出了点问题，推迟到明天，还有一会儿…”
　　“还有什么？为什…”沈夏笙抬头，却正好对上了来势汹汹的苏哲因为愤怒而被染红了的双眼，同一地点同一人物不同的时间，在沈夏笙还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他便再一次尝试了苏哲的拳头。
　　“果然，那么直接地就被拒绝了，我真的很不甘心，但是我也是男人，所以就以这一拳为向下一个阶段进发的转折，就这样了，安慰那丫头的事也拜托了！我会暂时消失一下，byebye！”那么潇洒地苏哲便迈着坚定的脚步出去了，沈夏笙看着那扇被撞开的门，眉头邹了一下看了旁边的何翰景一眼“何翰景，去问一下，我们的警卫是干什么用的！”
　　“是，boss”
　　“还有，给我准备一些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