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物情骚然（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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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张郝打了电话，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莫夏深用尽她毕生所听闻的粗口骂了他一通后，事不关己地挂掉了电话后，便抱着一大堆零食站在苏哲家门前。
他在弹吉他。
没有立刻去敲响那扇门，只是安静地坐在门边，听他的吉他，她是一直知道seventh的，那支在意大利稍有名气的朋克乐队，她也一直知道，弹吉他的男人叫做苏哲。
只是那么多年了却赌气地没有联系他。
是她太小气了，太固执了。
她已经很久没好好地去听他的演奏了。
长期没有出来走动，莫夏深的身体有点僵了，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坐了下来，继续安静地听，想起很多的从前，从前他怎么一个人背着她爬了200级的楼梯；从前他怎么在自己月事来的时候替自己跑了惩罚的30圈；从前他怎么连续给她做了一个月的便当；从前…那很多很多个从前里，这个自恋的男人却是真心地保护她。
如果没有沈夏笙，她会爱上他吗？
那么突然地，她问自己，但，她没有找到肯定答案。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如果。
打断对方的演奏，莫夏深还是按了门铃。
“苏哲，我们开演唱会。”
苏哲一开门便见莫夏深捧着一大堆的零食站在门外一脸兴奋。认真看才发现那人的脸有些发红了，再看看外面的阳光，就知道那人一定在外面呆了一段时间，他也记得，莫夏深总有这样的坏习惯。
“莫夏深，你在外边站很久了？”
“也没有太久”忽略掉苏哲想要纠缠这个问题的表情，把零食塞给他便开始脱自己的鞋子。习惯了莫夏深的来去自如，苏哲只是带上门掏着莫夏深带来的零食“莫夏深，你有没有好好想想我这个地主喜欢吃什么零食？”
“有啊！四州紫菜…”听着苏哲的抱怨，莫夏深一脸不爽地跑到他面前，一边数着，一边从袋子里把它们翻出来。“我可是忍痛割爱把我的…都舍弃了”
苏哲也一脸不爽地看着她“你数出来的哪一样不是你的最爱，我的呢？我的…你买了什么？”
“小气鬼！有哪个男人会像你这样知喜欢吃甜食？”
“那又有哪个女人像你不喜欢甜食？”
“我不是不喜欢，而是适量。”
苏哲不想再搭理她，转身去给她倒茶。跟她吵架一直只是自讨苦吃，该死的他的吵架能力又差了。
莫夏深向他吐了吐舌头，便跑去他的房间把手提搬出来，把线连到音响上，拿出麦克风便要开始她的演唱会。
苏哲便在一旁找他的摇控气，好把房内的遮光窗帘放下，让房内的阳光一下子挡在了室外，留房内一片漆黑，接着便闪起了聚光灯耀眼的光亮，这是五年前大家努力一起做出来的成果，她还记得自己怎样从梯子上狠狠地摔了下来的画面，狼狈到家了。
“苏哲，password”
打开了电脑，随便选了个用户，那里却需要密码，她莫夏深的电脑才不会那么麻烦。苏哲推挪着莫夏深，让自己整个人坐在垫子上，一脸悠哉悠哉的切换了用户，重新输入自己的密码，才把电脑打开了，这个用户是他的小户，他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大户里桌面上那张放大的她的照片。
“咳咳…喂喂…ladies and gentlemen welcome to our summer live…”还是像从前一样，莫夏深一拿起麦克风便非得把人家的台词模仿完一遍才肯罢休。
苏哲在一旁调着音箱，然后伴着音乐弹了几个音，引导着莫夏深唱起FIR第一张专辑的----流浪者之歌。
他一直记得，莫夏深最喜欢这首歌了，他一直记得，她最喜欢的那句“从不过问是谁的眼泪，流到最远的地方”。
流浪者之歌，是她开口唱歌所必唱的曲目之一，他永远忘不了，忘不了她如何跟着飞忘情地高吭而歌，即使她并没有像阿飞一样完美的声线，但她的歌声，可以唱进人的心里，唱进他的心里，他喜欢就那样站在她的身后，当默默无闻的阿沁，给她最好的伴奏。
流浪是牧羊人的方向/晴天阴天或是雨天/从不过问是谁的眼泪/流到最远的地方/九月的微风/吹的我好痛/蒲公英在飞翔/没有了方向/梦中的你轻轻说声/要离去/我的天空/永不会/永不会放晴/流浪是牧羊人的方向/晴天阴天或是雨天/从不过问是谁的眼泪/流到最远的地方
……
亲爱的你不该回头/那歌声太多错/哼着唱着听着心痛/于是眼泪变成寄托/亲爱的你别不放手/别期待无法去实现的承诺/就算爱过
……
动情的声音，在房间里环绕，徘徊，仿佛将两个人都带回了5年前，四个人一起歌唱的日子，四个人一起喝酒的日子，四个人一起逃课的日子
四个人在一起的日子。
“阿哲，这次换我帮你伴奏…”
唱了一半的《爱过》，莫夏深停了下来，房内还回荡着飞的海豚音，伸手抢过阿哲的吉他，把麦克风塞在他的手里，便开始摆弄他的吉他。
苏哲当过她半年的吉他老师，但这个对弦不太敏感的女人，却怎么也学不好，一首曲子弹下去，就只是断断续续的音符。
虽然是这样，勉强还是能行的吧！
凭着记忆，起了个音，莫夏深便开始认真的回忆起音符来，那是王力宏新专辑的歌---你不知道的事。
蝴蝶擦几次眼睛才学会飞行/夜空洒满了星星/但几颗会落地/我飞行当你坠落之际/很靠近还听见呼吸/对不起我却没捉紧你/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我解释不能说放任你哭泣/你的泪滴像倾盆大雨碎落满地/在心里侵袭/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狠下心还选择你看不见的高空里/我的事你不知道的事
……
和王力宏的声音很不一样，苏哲的声音显得沙哑，显得低沉，他变声了，她记得，他以前的声音很尖，每次装女生尖叫来骚扰她，都能得到很好的效果，但这样的声音，让人觉得更加成熟，温暖。
听着莫夏深断断续续的吉他声，苏哲皱了皱眉头，伸手便抢回了吉他，然后自己便一边弹着一边唱，就像在意大利一样，和那些成熟的队员们一样。
因为从小就喜欢外国音乐，所以英语练习一般都会做到十分到位，让即使留学在外的苏哲也能够和他们正常沟通，由于年纪是团队里面较小的，一直都在受他们的照顾，想着想着，苏哲不禁更加投入了，感觉队员们也就在身边，大家还都在练习室里，和他一样演奏者同一首曲子。
莫夏深被抢走了吉他，有些无所事事的只能听着她的演奏，看着轻轻闭上的他的眼，不禁有点走神了，真的突然就觉得…觉得那脸…真的有点…迷人
她从来没发现苏哲有那么迷人过，大概是她根本没有细心看过他——因为她从来不用女人的眼光去打量自己的兄弟？还是这只是借口？
她不知道。
高中的时候，他很受女生的欢迎，她只是不屑的嘲笑他，却不曾细细去看过他。
她有点看呆了，手不自觉的伸了出去，贴在了他的脸上，抚摸着他的眼睫毛，她一直以为那么自恋的他，眼睫毛一定会很柔软，就好像沈夏笙的眼睫毛一样，长长的软软的，但是，似乎不是这样，他的眼睫毛出奇地硬挺，手触摸着，尖尖的，刺在手上，还会略略感到疼。
苏哲看着对自己的眼睫毛任意妄为的莫夏深，看着她那双颤动的眼睛，看着她性感的嘴唇，真的好想就这样低头去亲吻她，掠夺她的芳香，但那人突然定格的双眼却让他的冲动一下子浇灭了。
她看着他，看着自己，她的眼里眼里却出奇地没有找到自己的身影。
她在想他——那个叫做沈夏笙的大叔，他知道。
“苏哲，原来你长得很漂亮。我才发现。”
“莫夏深，你眼睛肯定有毛病，这么大个帅哥站在你旁边都多久了，要等到5、6年后才发现他长得好漂亮？”伸手去捏莫夏深的脸，这丫头也太没把自己看眼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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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还在盯着自己不放他的莫夏深，演唱会继续，把所有多余的情感摆在一边，两个人抓着麦克风享受着歇斯底里的快感，把左邻右李的暴怒挡在音响的巨响外。
那些要来敲门的阿姨阿婶就那样停在门外站着，突然觉得那么的怀念，已经多久没再像现在一样发怒了呢？
是5年前的那个晚上以后，那辆闪着银光的宝马把男主人接走后，这房子就变得很冷清，这附近也就变得更冷清了，像这样光明正大的声骚扰，更是没有再出现过。
站着站着他们猛地撞起门来了，要不是那门质量过关，大概在苏哲去开门以前，它已经成感应门一样，敏感地倒下了。
苏哲一脸不爽地准备挨上几句脏话，门前那些人脸上的幸福表情却把他吓坏了。
“阿姨们，是苏哲我长太帅了，让你们看着就幸福到哭了？”苏哲露出一贯自恋的脸，没想到那些阿姨们真的流出了幸福的眼泪。
“…”出来的莫夏深看着他们，也和苏哲一样说不出话来了，然后才终于等到他们开口说话了。
“阿姨们，只是想念那些拿着菜刀扫帚来骂你们的日子，看，一下子都长那么大了。”几位阿姨说着，眼泪又开始拼命地往下掉了。
莫夏深看着，跑过去抱住她们，她真想用单反将这一刻永远定格记录下来，但或许，这最真的情感，永远只适合用自己的双眼，用自己的心去记住。
就那样抱着她们，让那些曾经耀舞扬威的凶器在脑内跃动，对，苏哲家的门，这是第二扇了。
有一次大伙儿一边喝酒一边开起了音乐会，不知不觉喝醉了，也不管外边已经是半夜三更的了，还是大开着音箱，让那些在梦里的人都被吵醒了，拿着扫帚过来要打要杀的，醉倒的人却什么反应也没有，最后一喝醉的家长便操起菜刀来砍门了，就差没把里面东倒西歪的人也砍了。
只是等苏哲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家几千块的门一脸的凄惨。
学生年代的蠢事，无论什么时候想起，都那么的令人怀念，感觉自己一瞬间也变得苍老了。
看着苏哲，两个人会心一笑，莫夏深便转身看着来人了。
“阿姨们！我们一起好好高歌吧！”
莫夏深一脸沉重地宣布着，然后领着阿姨们进门。
苏哲随后，带上门，跟在四个女人后面，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注视着走在最前方的那个让人猜不透的女人，然后让声声经典在自己的屋子里回荡，很高音的一首甜蜜蜜。
莫夏深和阿姨们一起唱着，苏哲则一边伴奏一边给她们附和着。
屋子内这样有些滑稽的组合，屋子内这些曾经矛盾着的人，在音乐的回荡声音里有点幸福得让人嫉妒。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看着和阿姨们一起笑的灿烂的莫夏深，笑得让人心动的莫夏深，苏哲还在琴弦上来回的收拾一下子僵住了。
自己是一辈子也不能够戒掉吧！这个女人。
“莫夏深，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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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夏深拒绝了留宿，还是坚决要一个人回家。
有些时候她的确是个会认床的人，而且，她自知自己的睡相不大适宜暴露在他人的眼里，除了沈夏笙。
苏哲想要去送她，她却依然拒绝了。他送她，到最后还不是得他自己回来，她可不是什没用的小女生。
没有叫计程车，她走着回去。她突然那么地不想回去，是因为那里太久没他的身影，这让她觉得难受。
“啊～该死，莫夏深，你竟然爱他爱得那么深了！该死…”用耳机塞着耳朵，她一个人慢慢地走着回去，街上行人很少，因为真的已经很晚了。
看着头顶闪耀着的路灯，还有围绕在灯泡周围成群的蚊子，她出奇地发现，上海街道上的灯光真的很耀眼，耀眼得让她心虚。
那不是她喜欢的，她喜欢黯淡的却温柔的灯，像月光一样，朦胧的。
走长长的路，一直跟着重复哼唱飞的死心的理由。她喜欢她的声音，悲伤却坚强。
离开我/再没有决裂的时候/就让灵魂彻底的堕落/喔喔 放逐过/还逃不出你的左右/怪只怪我把爱当寄托/一时迷惑一路犯错
给我死心的理由/誓言融雪时别沉默/我的美丽只剩哀愁/怕看见温柔眼眸/怕断了唯一的出口/就无处可躲/你时而热情时而冷漠的双手/多叫人心痛
……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物情骚然（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