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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正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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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像是庞然大物般的男人,在他心爱的女孩面前,小得宛如一首歌。〉〉〉
“这个月的第一百零三次。”贝尔转了转手中的小刀,他的视线穿过卷起百叶窗的玻璃探入室内,坐在实木办工桌前的疤脸男人正烦躁地查看手机短信。
“那种烂白菜的女人有什么好念念不忘的。”贝尔嗤之以鼻,“明明红杏出墙居然连个电话也不打过来,亏boss为了他叫列维连夜去把旧号码补回来。”
贝尔说的是去年情人节的事,消失一天却怒气冲冲回来的boss大半夜地把所有人弄醒就为了一张被他摔坏了电话卡。不过弗兰是不会轻易相信boss暴躁的原因是[手机坏了]这么简单。这种蠢理由只有列维会相信,其他人虽然都各自有想法,不过是不会说出来的。
大半夜的通讯公司都下班了,列维拖到了第二天凌晨被Xanxus暴K了一顿。
不过从那之后Xanxus就会时不时地抽出手机看看,有时候盯着手机的样子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京都是弗兰家的地盘,弗兰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时候谁都知道要想尽一切办法离Xanxus三米远,不过偏偏有人不识趣凑过去——
“Boss在想boss夫人吗?要不要我把boss夫人绑过来?”
“你给我滚垃圾!”Xanxus抬手就丢了实木桌,长两米多的桌子把半墙玻璃窗砸穿,落到地板上铿然有声,“我怎么可能想那种无聊的事,你敢绑她?!”
“不不不……boss,我对boss夫人绝对没有恶意!”列维为自己躲开了实木桌之攻击而懊恼不已,连忙挽回道,“boss夫人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孩子了!”列维的脸浮现一点红晕,“长大了以后肯定……”
“你快点死吧渣滓。”
Xanxus一脚踹碎木门,抓起一边装饰的花瓶砸列维的头。
“bo、boss小心不要扎到手……”列维护住要害用坚强的背部和手臂承受着Xanxus的袭击,一副宁死不屈也要靠近Xanxus对其朝拜的样子,被Xanxus一脚踹飞贴到墙上。
“这个星期的修理费……”弗兰抓起一本账本翻开,“这个是今年来换的第38个办公室了。”
“……每次都要找保密又条件好的办公基地,弗兰你也真够呛的。”蓝波一边同情弗兰,一边敏捷地躲开飞溅的渣渣。
“嘻嘻嘻……”贝尔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趁机下海捞鱼,玩得不亦乐乎,还顺便拖弗兰和蓝波下水。
眼见这桌塌了,这墙圮了,楼要从危楼变成废墟了,一阵《跳着华尔兹的玛蒂达》的钢琴乐飘来,来自碎木板的掩盖下——大概是Xanxus在激烈打人中掉落的吧(嗯,是的没错,虽然这音乐和Xanxus残暴的脸完全不相符和,但是巴利安的人都知道这是boss的铃声,而且一用用了五六年)。
此时列维正向着那个方向飞去,眼见着他就要砸在碎木板上了。
以列维被BOSS虐都虐不坏的精钢之躯,碎的只会是手机。
如果手机真的碎了,那么列维真的可以直接在这里入土了。
贝尔忙着欣赏Xanxus的表情,只是一个电话而已,是谁打来的又不清楚不是吗?根据这一年来的经验,那个无情的小丫头可不会打电话来——好吧,虽然隐隐约约猜到了可能是boss手机卡断了那会那个丫头已经打电话打到绝望了,不过这种事情……他才不会告诉boss呢~
蓝波则在担忧列维,撞上去一定会出血吧?列维这次可能要骨折了……
弗兰离列维最近,因而干净利落地跨步上前抬脚踹,把列维一脚踹到了另一面墙上。
来电显示是陌生的号码,弗兰把手机抛给Xanxus。
那个原本张狂的男人在一瞬间透露出一丝小心翼翼,“咳咳。”Xanxus清了清喉咙,迅疾地按下接听键:“……喂?”
对面是一阵沉默。
一定是她吧。
Xanxus毫不怀疑地确信,却又惴惴不安——还真是可笑的心情。
他能感觉到她在电话的另一边,不过如果这样说的话,一定会被贝尔嘲笑成“男人的第六感”。
管他呢,他现在只想听到她的声音,想的快疯掉了!
“喂,垃圾。”
然而怕吓到她却还是克制着嗓音。
“……”对方还是沉默着,不过Xanxus灵敏的耳朵却听到了些微不寻常的气流声,让这个男人瞬间地冷静下来。
一帮子带点调笑意味地看着Xanxus的人也跟着变了表情。
“……唔……”细微、短促且模糊不清,然而分明是压抑哭泣的声音。
Xanxus的手指蓦然绷紧,骨节鲜明。他想等她开口,却听到了电话的忙音。
“咔——”与此同时黑色壳制的手机崩裂。
“怎么了?”蓝波问。
弗兰则顺手拉开一边的抽屉,从10x10的手机点阵里拣起一个把破手机的手机卡剥回来装上。
“Boss。”
“……她哭了。”
良久,Xanxus才开口。
他的声音低哑、没有起伏、是陈述句,却带着平铺直叙的杀气。
——
酒店的过道内,如果透过摄像镜头只能看到两个长相干净普通的黑发青年。
“贝尔前辈,麻烦你在外面等着好吗?”
其中一个黑发青年用倦怠无聊的语调说道,“话说你为什么会来?你应该找个地方偷乐才对。”
“嘻……boss的女人王子还没弄哭过呢,怎么能给比烂白菜还要烂白菜的女人抢先。”贝尔扯了扯嘴角,“王子一定让她跪在面前哭泣。”——这样就等于让boss的女人间接哭泣了。
“女神很清楚你的战斗方式,你动手的话会露馅的。”弗兰将枪支上膛,“完美的密室杀人只有Me能做到。”
贝尔不爽:“臭屁什么啊……”
“这是boss的命令。”
“……切。”
被剥了衣服的服务生昏迷在厕所隔间,隔间的门被反锁着,但是里面除了服务生并没有其他人。
餐车的轮子在地毯上安静地滚动着,和之前那个黑发青年有着一样表情的另一个黑发青年却变成了之前那个服务员的样子。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证上写着一眼就忘的名字,证件照显得有些呆板。
“A套房点的晚餐。”
黑发青年平静地说,带着对夜晚工作感到倦怠的掩饰。
站在门口的黑人大汉检查了一下工作证,又趴下去把餐车仔细检查。
——无用功而已。
他所要做的就是伪装成以普通杀手的方式杀人。
嗯……对于混黑的人来说,枪杀再正常不过了。必须是一颗一颗脆弱的子弹,射入更为脆弱的人体。不是神乎其技的小刀,不是电击,也不是炮轰式的双枪。总之要避免走漏风声后会引起女神怀疑的可能。
虽然说……她是个笨蛋。
不过似乎异常地了解他们的个性和习惯呢。
消声器没办法将一切声音抹杀,枪声还是引起了室内戒备人员的注意。荷枪实弹又经验十足的保镖分成击杀和防护两批,一队进攻弗兰,一队掩护北宫清音——或者说大和清音撤离。
弗兰伸脚踹到餐车上,餐车笔直地射入宽敞的过道。
子弹在墙壁上乱弹,发出星火与爆音。
弗兰吹了吹冒烟的枪口,“轰——”闯入内室的推车突然发出爆炸声,在保镖四散着下趴时,冒出来的却是滚滚烟幕。
弥散的白色烟气将人影模糊成暗影,持枪警械的人员神经紧绷着扫视四周,那些保镖很快就发现己方陷入了困境——他们必须靠很近才发现对方是不是自己人,而那个独身的敌人却可以毫无顾虑地猎杀他们。
喊话、通讯都会暴露他们的位置,很快有保镖想到——和同伴组合起来。
两两组合、甚至更多的人一起行动,敌人只有一个人,那么他一定会落单。
只要己方聚合起来,那么应当可以尽可能地减少危机。
然而……
身为队长的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对自己开枪的成员:“汤姆,你……”他睁着眼倒了下去。
“……真实的假象。”
穿着保镖制服的男人伸腿跨过队长的尸体,向着「自己的队友」走去。
看似浓密的烟幕实际所能持续的时间最多一分钟。
而烟幕还未散尽之前,重新转回黑发黑眸的青年白皙修长的手推开了卧室的门……
鲜血染深了波斯地毯,穿着金绸睡袍的女人怀里的珠宝首饰散了一地,敞开的衣领露出半边浑圆的胸脯。
“不……求你不要……”她柔弱地坐倒在床上,瑟瑟发抖地向后挪动。
“谁派你来的,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酬劳……放过我吧……”她垂下头,肩膀发抖似乎哭泣。
弗兰只是一步一步靠近。
“唔唔唔……”女人在身后的手突然伸出来,“去死吧!”
从长发后露出的脸冷厉尖锐,握着□□手势精准无误,扣动扳机毫不迟疑。
弗兰依然笔直走向前,飞窜的子弹擦过他的眼角,留下的一丝鲜血像是泪的轨迹,在他毫无表情的脸上有一种极端的诗意。
“这一次不会再射偏……”然而北宫的自信被对方闪瞬即逝而后又瞬间出现在身侧的瘦长身影打断了。手枪被打落,而黑洞洞的仿佛吸食着光线的枪眼正对着她的右眼。
柔嫩的胸脯急速起伏着,白皙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
她抬眼看着上空的男人,印在她眼眸中的是一个黑发黑眸的青年苍白的脸,毫无波动的眼睛和舒缓的嘴角线条……好像他正在修指甲似的。
怕死的本能叫嚣着恐惧,然而习惯的骄傲却无法让自己真正地臣服着求饶。
咔哒——
扳机扣动的声音,北宫清音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一片发红的黑暗。
然而迟疑地睁开眼后却看到男人正将左轮里的子弹卸下来,倾倒在宽薄的手掌中。
弗兰将子弹搁在床头柜上,沉重的子弹发出硬而闷的磕碰声。
“不要怕小姐,这只是死亡请柬。”
——
限时两天的任务,用一个夜晚解决了。
不过他并不准备报告给boss,也没有打算马上回去。
洗个澡放松自己,吃点点心再喝点酒很快就可见晨曦微光。这是在AM公司附近的酒店里,已经过了睡眠时间,弗兰反而不觉得疲倦。打开窗户用剩余的面包屑逗食着附近飞来的大胆的鸽子。
预定的衣服很快就送了过来,弗兰穿上后便走出去进行清晨的散步。
一切都井然有序并充满着随意的休闲。
然而不过是为了更为自然地遇见她而已。
他看到她红着眼睛从公司的旋转门里出来,将随意靠站的姿势站直,闲庭信步地走上前去——
“小姐,你为什么哭呢?”
虽然为她和boss闹别扭却连带着不打电话给自己而感到郁闷,然而……他总是懂的。
“也许我可以帮你把难过赶跑哦。”
……我总是会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