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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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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九月快马赶回南诏,刚出京城,后面就有追兵追来,带头的竟是刘承胤!我冷哼一声,继续快马前进。后方的追兵追上来将我和九月包围成一个圈。
“随我回去!”刘承胤不悦的皱起眉头,直盯着我。
“为什么?”我轻笑一声,“随你回去看我南诏覆灭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北朝在想什么!无非是想坐收渔翁之利!是,我们是蛮邦!可是我们从不做这等卑鄙之事!我父王早已归降于你们,你们确实袖手旁观?呵!”我抬眼看看周围的追兵,是不是再召唤出那些虫蛇?
“我说了不是这样,你先随我回北朝!”
“我要回南诏。不管你说多少,我还是要回南诏。我不会丢下我的父王母后还有千万的南诏平民!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我看了看他的马,是马儿,我暗自想:对不住了马儿,让你受点苦!
片刻之间,周围的马全部倒下,刘承胤急忙翻身才不至于摔倒在地。他看着我,咬牙道:“好你个段书诏!看来你今天是必回南诏了。我看你没了马,怎么回南诏?”他笑了笑,我和九月的马也倒下了。
九月忙上前扶住我,对刘承胤大吼:“太子殿下这又是何必!南诏有难,我们又怎么可能安分坐在深宫后院!”
我制止住她:“别说了。”一根鞭子打过来,眨眼之间我便在刘承胤的怀中。我看着他:“没用的。”影殇出手,划破了他的袍子,他后退数步停下。急血攻心,我回手挥一下影殇,九月也不的上前,只是着急的看着我:“公主,你没事吧?”
“我没事。”喉口一甜,血便染红了我衣裙的前襟。“真是越来越爱吐血了。”我无奈地苦笑,拭去唇边血迹,“太子请回吧。不然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会闹得北朝满城风雨。我相信我可以让你的子民生不如死!”我僵硬地吐出这句话,他却云淡风轻地说:“好。只要你回来。”
“疯子。”我不再理会他,压下喉中的血,手起刀落,手臂已被我划开一道口,血滴进土中,渐渐消释看不见。“公主!你的手……”九月惊呼。
“不打紧”
我打了个哨,两匹马便从一旁的树林里奔跑出来。我和九月跨上马:“刘承胤,我和你从此两不相欠!”血腥味已经引来了蠢蠢欲动的蛇,数条蛇狰狞地朝他们爬去,追兵们的眼中恐惧尽显,尖叫着后退。刘承胤挥剑斩下好几条蛇,可是更多的蛇朝他涌去,他不得不后退,牵起马儿向后行。我见他们退到圈子之外,打了个哨,蛇便有秩序地回到了树林之中。刘承胤还想再追来,我冷笑一声:“太子殿下好自为之。”
他恨恨地看着我说:“段书诏,你逃不了的。”
“是么?悉听尊便。九月,我们走。”
刘承胤没有再追来,我和九月一路顺利的到达了南诏。我从旁边的百姓口中得知果尔王已经攻到都城,不日便可拿下南诏。
深夜,夜色如水,窗外只有空旷的风声。
书房内仍旧是灯火通明,我与父王双双站在沙盘旁,商量对策。
“果尔王已攻至城下,我们只有苦苦守住都城。”父王皱眉沉思道。
苦守都城是不够的,北朝和西凉,甚至是月国都是虎视眈眈,这时出了稍许差错便是万劫不复。“父王可曾向月国借兵?”我抬头问道。月国是没什么野心的,而且君主以慈悲为怀,战乱中流离失所的难民都逃去了月国,国主也未说什么,只是开仓赈济难民。
“不曾。”父王捋捋胡子,“本王曾想去月国借兵,但考虑到月国本身国力不强,再借给我们士兵,他们就危在旦夕。”
“借一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对了,北朝曾给我们的三万精兵现在何处?”
“只余几千。”
“够了。”我理理衣袖,“有这些兵队,女儿足以击退果尔王。”
“那么有把握?”父王惊讶的看着我,自己女儿从带兵打仗,而且读的书也没有一样是关于军事方面的。
“父王别忘了。”我淡淡道,“我擅长巫盅。”
我连夜潜去月国,亲自向月王借兵。第二日午时我就到达了月国都城望月城。月王听见我要来,连忙低调迎接我进城,毕竟这种事不能让果尔王知道,否则功亏一篑。
月王已经五十多岁了,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并不是那种霸气,而是温和的、让人不自觉靠近的那种感觉。我礼貌的朝他作了一辑,“小诏此番前来是想向月王借一万士兵。月王稍作思考,便应允了。我大喜,连声道谢。
“只是。”月王奇怪的看着我,“你是北朝的太子妃,为何不向北朝借兵?”
”没什么。只是北朝太子刘承胤将我休了罢了。我淡淡道。月王惊讶的看着我,欲言又止,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说,“明日我就带兵回南诏,月王认为如何?”
“好。”月王点头。当即安排我在王宫内住下,我点头道谢。
我至今也想不通,为什么月王会这么爽快,即使他再温和,也该会为自己国家着想。我翻了个身,忽略掉窗外那故意制造出来的大动静。要赶快安排作战方案,一举夺回南诏。
窗外的人见我迟迟没有动静,终于忍耐不了,偷偷溜进来,再走到我床头,轻轻的说:“姐姐?”
我“嗯”了一声,坐了起来。男孩立刻撇了撇嘴,“姐姐知道是黎儿还不出来见黎儿。”
我一看他清秀的面庞,嘟着小嘴,将头扭过去就觉得好笑,立刻将他抱入怀里,“谁说姐姐知道是黎儿了?姐姐才不知道窗外是谁呢,只以为是只小野猫而已。黎儿不生姐姐的气哈。”
黎儿一听立马转过头来,“啪”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气势轩昂地说:“黎儿亲了姐姐,姐姐就是黎儿的人了!”我又好气又好笑,打了下他的头,他马上瘪了张嘴,“父王说你和那个北朝的太子断绝了关系,黎儿高兴死了,就跑过来看姐姐了。姐姐姐姐,以后黎儿娶你好不好?”
我愣怔了会,点头说“好”,黎儿一听高兴坏了,又在我脸上亲了亲,蹭到我床上来,赖着我说:“我已经和母后说好了,今天和姐姐睡。”
我不再说什么,只是搂着他,帮他把被子盖好。黎儿身上有属于孩童的淡淡的奶香味,我闻着甚是舒畅,遂深深睡去。
第二日一早我便起身,发现小东西竟起的比我还早,正撑着个脑袋痴痴的望着我。我穿上外衣,对黎儿说:“黎儿,我送你回母后那。”
“我不!”黎儿一起又发起了小孩子脾气,倔强的说,“我要和姐姐一起去南诏打仗!”
我纠结了。纠结的很彻底,比那麻花还纠结。黎儿不过十一岁而已,还未成年,而月王素常偏爱黎儿,更是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而黎儿又是那种说一不二的性格,平日里被月王宠惯了,更是无法无天,说的话谁都改变不了。他现在说要和我去南诏,月王肯定是不肯的,但他又不可能违逆这孩子的意愿。我犯愁的看着他,安抚道;“黎儿乖,不闹,这样,等姐姐打胜仗了,就来月国看你好不好?”
“不好!”黎儿斩钉截铁的回答道。“那你要怎样?”“我要娶你。”“……”我承认我石化了,被一个小自己四岁的小孩说要娶自己,真是有够打击的。我继续劝导,“黎儿乖,等姐姐回来买糖给你吃。”“不要,我就要娶姐姐!”我一咬牙,“好,那就娶。”我的清白…毁了…黎儿立刻笑逐颜开,又缠了上来,我无奈的说,“黎儿放手,姐姐要走了。”
“好吧。”小东西恋恋不舍的松手,眼里竟有了泪光,他吸吸鼻子,伤心的说。“姐姐早点回来。”
“……”为什么我感觉他有点像良家妇女碰上丈夫要出去征兵的味道……
我摸摸他的头,笑着点头说:“好,姐姐一定早点回来。”抱了抱他,立刻转头就走。黎儿在身后哭的惊天动地,嚎啕道:“姐姐……能不能不走!”
如果,如果当时我留下了,是不是结果就会不同?
但当时我心中只有南诏,没有理会黎儿,也忘了小孩天生的敏感。
多年以后,每每想起黎儿的痛苦,就会觉得难受。当时如果我回头了,也许他就不会变了,也许他还是那个缠着我说要娶我的小东西。每忆及此,便觉得心像被什么揪着一样疼痛,这时云渊便会将我拥入怀中,轻拍着我的背。我只能在他怀里痛苦,而不能做什么。
深夜,月高风清,我们在离南诏不远处扎营。月国的士兵们此时和我已经混的挺熟的,有时候也会和我开开玩笑,我皆是一笑而过。今天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喝酒,明天就要作战了,借助下酒来助兴。
“诶,公主啊,你为什么被北朝太子休了啊?”一个士兵口齿不清的问着,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就冷清下来。我尴尬的坐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这时,领头的将士大喝道:“公主的事岂是我们可以随便问的?来来来,喝酒喝酒!”说罢,举起酒坛就往嘴里倒。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也拿起酒和大家一起干杯。
我已经策划出一个战略,只是不知是否可以成功,毕竟是第一次,难免会有点紧张。如果成功,万事好办;如果失败,我就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身上关系着万条人命,人命关天啊。我甩甩脑子,神智有些不清,大着舌头说;“来来,大家一起干!我们明天一定能胜利!”
“我们一定可以胜利!”齐声高喊,震得鸟儿都扑哧着翅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