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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回 迷雾丛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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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与玉堂一同回了县衙,见过县尹又问:“那几只黑色箱子在何处?”
县尹便派人带了他们去到后院放箱子的小屋内,那下人道:“东西一直放在此处,就等庐州那边的老板来提,俱是未动过的。”
展昭绕着那些箱子看了看,一共三只大黑箱子,大概能装进一个人的大小,看样子死沉死沉,箱锁却俱是好的,看上去不像被打开过。
展昭又看白玉堂,“当真要开?若是没什么问题,人家问起来怎么办呢?”
玉堂道:“若是无事,我便去县里找个修锁的人来,保管给它原封不动安回去如何?”
展昭思来想去倒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点头。他先将那下人谴出门去了,自己又关上门,这才转身看向那三只箱子。
这房子原本只是用来装一些杂物,房间很小透着股尘埃感。关上门后就有种逼仄感,箱子后面俱是排列的木柜,里面放着杂物。窗纸上透出外面朦胧光线来,展昭就见白玉堂背光而站,双手背负在后一副悠闲模样,较之自己反而紧张,心里隐隐有些不服气。
他咳嗽一声,抽出巨阙来,“我这便砍了?”
白玉堂笑出声,“怎的?害怕?若是不敢,放着我来。”
展昭一挑眉,“谁怕了!”
说着用足内劲挥剑而下,就听当的一身,那金锁完整的掉了下来。白玉堂上前一步打开箱子,两人一看俱是愣住了。
“果然为的是财。”白玉堂勾起嘴角看旁边愣住的展昭,“我说的不错吧?”
原来箱子里根本没有什么货物,里面只放着一块块大石头。
展昭收起剑,皱眉道:“这箱子里本身是什么?你可知道?”
“我哪里知道去?”白玉堂站起身弹了弹衣摆,“只有等那老板亲自前来才能问出个所以然了。”
展昭也道只好如此,两人这便出了门,又去找了县尹说了事情经过。
那边仵作也从房里出来了,告知两人:“这牛大郎死前跟人搏斗过,不过功夫不济惨遭横祸。就他的尸体来看,他没有中迷-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展昭在桌旁坐了,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何中的迷-药,下药人又是谁?牛大郎又是与谁搏斗的呢?”
白玉堂想起风飞剑说过的,牛大郎想与自己一样做一个行走江湖的人,只是天资不够,学武不成才误闯进了镖局里。想来一切仿佛皆有因果,突然又想到,若是自己没遇到这只臭猫,不知自己现在又在何处?是否会与朝廷牵扯上关系?
也许这也是自有因果的。
展昭却不知白玉堂想的这些,他还在烦恼这事要如何解决。他性子认真,又很固执容易被有心之人激怒,再者想到白玉堂下午愤怒的样子,隐隐觉得是兄弟就要帮忙查出真相的。
两人各怀心思喝着茶,不知不觉便到了晚膳时间。他二人回了客栈,在大堂里点了好酒好菜吃起来,展昭身份不比白玉堂,身上没那么多钱财,白玉堂却是大方,这几日的用钱俱是他主动给付了。
展昭颇有些不好意思,道:“今日就让我请客吧。”
白玉堂也不推辞,只道:“好啊。”
两人这便又叫了些拌牛肉上来,白玉堂要了坛女儿红,展昭有些心疼荷包,想着既然是自己请,那边让白玉堂吃好喝好吧,自己便不跟着一起喝,只抱着一壶凉茶过瘾。
白玉堂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暗自好笑也不揭穿。这猫不喝便不喝,倒是便宜了自己。
两人这一边闲聊一边吃喝,差不多之时,就见外面进来几个拿着刀剑的人。那几人做武生扮相,一看便是行走江湖的。
其中一个刚坐下就道:“听说风华镖局这回死了好些人。”
“他们镖局最近流年不利,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
“不过苦了让他们押镖的人,这出了事自己还得跟着赔。”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却是让展昭玉堂听出些其他名堂来。展昭站起身走过去,道:“几位兄弟,刚才你们说风华镖局,可否再多告知一些?”
一人抬头,长得凶神恶煞,瞪大双目道:“你是何人?为何我们要告知与你?”
展昭道:“在下正在督办此案件……”
那人嗤道:“原来是个官差,走开走开,俺们这里可没啥好说的。”
展昭皱眉,还没等再说话,一股冷意突然从背后袭来。他看也不看抬起剑鞘,就听“当”的一声,被他硬生生拦下一只晃着寒光的钢刀来。
那刀锋距离说话人脑袋不过一寸距离。那人满头冷汗,打着滚从椅子上摔下来,抖着膝盖道:“什、什么人!”
白玉堂收回刀,一张冷脸出现在展昭后面,“说废话还不如死人。”他内劲注入钢刀中,刀身龙鸣般震慑人心,“想找死就尽管把脑袋放上来。”
那人摸着脖子战战兢兢,“我说!我说就是了!”他看向展昭,道:“你要问什么?”
展昭心里叹气,转眼看白玉堂。玉堂一脸无辜,将钢刀嗖的背回背上,转身回到自己座位里去接着喝女儿红。
虽然白玉堂的法子不太得人心,但不能不说,确实好用。
展昭在那几人的桌边坐了,问道:“你们刚才说风华镖局流年不利,是怎么回事?”
坐在对面那人将同伴扶起来,两人挤在一处坐了,道:“你不知道么?风华镖局最近死了很多人了。都是出门保镖出的事。”
展昭皱眉,“没人报官么?”
“江湖事江湖了。”一人道:“哪里会去报官呢?”
另一人又道:“就是不知他们到底招惹了谁,引来杀身之祸。如此下去,恐怕镖局也开不成了。”
展昭问:“除了京师和庐州其他还有哪里有风华镖局?”
“多了。”几人似乎算了算才道:“顺着开封下去,成都府也有,沿着庐州那边,扬州,绍兴也是有的。”
“风华镖局是个大镖局,祖上做了好些年了。现任的镖头是之前在江湖里混过一段时间的风邵,这人野心颇大,又有些不上正道,他姐夫风飞剑是个好人,可惜……”
展昭下意识回头看了看白玉堂,见男人端着酒杯喝着酒,面上没什么情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听没听到。
“风飞剑是风邵的姐夫?”
“风飞剑是入赘的,原名是藏飞剑。他内人风小小,那可是庐州被人称颂的美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不说,为人贤惠又善持家。风邵那个性子,若不是风小小在,镖局早也该关门了。”
如果说之前听风飞剑这个名字还不觉得熟悉,展昭此时却对藏飞剑这个名字如雷贯耳。藏飞剑是名剑派的大弟子,擅长使剑不说更擅长铸剑。曾经在江湖上混过很短的时间,他入江湖时,藏飞剑已退隐了。
他不确定白玉堂知不知道这个人,不过按照陷空岛五鼠不管外事的情况来看,多半是不了解的。
他又跟几人打听了一些风华镖局的事情,这才知道好些坊间传闻等等。
他谢过几人,又掏出一锭银子来说是请客。随后他回到玉堂这桌,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菜,半响才道:“说不定这案子得追上庐州去查。”
白玉堂从酒杯上方看他,“我是无所谓,你现在可是官职在身,展大人。”
展昭颇觉尴尬,道:“我这客也请了,还帮你查案,你倒是要如何?”
白玉堂笑道:“不如何,不过开个玩笑。”想了想又道:“若是让我唤你猫儿,我便不再提了。”
展昭觉得面上发红,“这是什么名字?”
玉堂转着酒杯,“能让别人听起来觉得你我关系不同一般。”
展昭不解,“有何用?”
“就这个用。”白玉堂放下杯子,展昭此时才发现不知不觉玉堂竟已将一坛子女儿红喝尽了。他道:“原来玉堂酒量甚好。”
白玉堂起身,“谢了。”说着便转身上楼,看那样子像是要自己去休息了。
展昭无奈,只觉得摸不准这人脾气性子。他一个人吃完了饭,结了帐却又觉得毫无困意。干脆再去林子里看看吧。
他看着外面天色,虽已黑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拿剑出门,方才坐他们旁边那桌的几人吃完饭也上楼准备歇息。没想到刚经过楼上拐角,突然旁边门一开,一把钢刀拦在了前面。
走在前头的人吓得一蹦,“大爷!你又要干什么?!”
白玉堂却不答话,只靠在门框边,伸出一只手来。
那几人面面相觑,这才想起刚才那年轻人给的一锭银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况且他们加起来也不见得打得赢面前的人。
为首那人赶紧摸出那锭银子来,恭恭敬敬交给白玉堂。
玉堂收回银子,这才收起钢刀,嘭一下把门关了。
且说展昭独自去了林子里,夜晚的林子显出几分寂静诡异来。
他凭借记忆走到白天探查过的地方,在那块平地上升起篝火,盘膝而坐,仰头看着天幕星空。
那一晚,风飞剑他们大抵也是这样的。升起篝火,聊天喝酒。其实再往前一些就能到县城里住客栈了,可是他们却没有选择继续往前。白玉堂说过,他们在赶路,晚上应该能到下一个县城然后住店。既如此,在这里停下可能只是暂时休息。
暂时休息便不会放松警惕,风飞剑这样的人一定武器随手带着,运送货物的箱子也一定就在自己面前,不会放得太远。
展昭尽量想着当日的情境,若是自己会怎么做,遇到了什么情况才毫无还手之力呢?
他正皱眉思索,却听林子里突然咔的一声。像是谁踩到了枯枝。
他一个翻身跃了起来,同时黑剑出鞘身形退出去数十步远。
“谁?!”
他居然完全没发现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