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Part1 未知来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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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嘈杂的铃声从客厅传来，少女穿着睡衣在床上慵懒地翻了个身。
“铃铃铃……”嘈杂继续，少女虽紧闭双眼，眉间的蹙起却显示出不耐烦。
“铃铃……”嘈杂渐停，少女的蹙眉逐渐舒缓，兴致未尽的美梦得以延续。
“叮铃铃铃铃铃……”
“啊啊啊啊啊！！吵死啦！！”名为铃芽的少女一跃而起，怒气冲冲地伴随着毫无停歇之意的铃声迈进客厅。
——是哪个混蛋在星期天一大早打电话来！！
“喂！！”不带好气地接起电话。
“嗨！阿京。”听筒里传来并不熟悉的男声。
“你是……。”少女模糊的意识勉强地搜索着来电者的音色。
“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怎么还不来学校？！”
“哦……大概是没电了。”少女敷衍道，大脑依旧未能识别出通话者是谁。
“有事吗？”
“今天是‘风纪委员’的返校日，大家都集合了，就你没到。”
“哦……”少女迷茫地看向挂钟——9:59。
“快点来吧，要不然……”
“你在和谁讲电话？”对话被另一个显得有些冷傲的声音截断。
“啊！委委…委员长…！！！”
“早会时间通电话，破坏风纪啊。”
“很、很…很抱歉，我…我我……呃…啊啊噢噢噢噢嗷嗷嗷！！”
惨叫让铃芽不得不将听筒拿远了些，电话中仍回响着呻吟与抽打的闷响。
莫名的罪恶涌上心头，她向“逝去”的同事表示沉重哀悼，听筒里又传来了冰冷的男声：
“十点过了四秒，你已经·迟·到·了————嘟——嘟——嘟——”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云雀恭弥还是地头上的强龙，就算京铃芽再耐打也是不得不底头的。
少女深深吞下一口唾沫，默默放下电话，随即瞬间用最快的速度整装完毕，早餐也没吃就奔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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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盛操场上齐刷刷地站着几排飞机头，他们昂首挺胸，如同正在接受首长检阅的士兵。
作为领导人——云雀恭弥，今天也是如国王一般的高高在上，他黑色的碎发在清晨的微风中扬起，凤眼冷冽而有神，白净的颈部深入洁凈的衬衫，盖在上面的黑色外套自然下垂，左臂上的“风纪”臂章显得分外扎眼。
“这一个月来，大家的表现都很好，”站在云雀次位的副委员长草壁哲史说话了，“不仅维护了‘风纪’，也保护了校园，请大家继续保持和努力。”
“是！副委员长！”回应震耳欲聋。
“那么接下来就请各小组的组长汇报一下各个片区的‘治安’状况。”草壁嘴边的草叶随着他的说话频率上下摆动。
“第一组……”
汇报依次开始，组长们的声音铿锵有力，内容简洁而详尽。
不难看出这个名叫“风纪委员会”的团队是多么的训练有素，而他们对委员长的忠诚像极了一种近似于信仰的极端个人崇拜，云雀恭弥只差带上纳粹臂章，高举右臂成45度，手指并拢向前，然后喊出那句二战电影里无限次出现的名台词“嗨！希X勒”。
——事实上这个鸟人确实带了臂章，不是吗？
红色的身影窜到队伍一侧。
“对、对不起，我迟到了……哇哦！！”铃芽喘息中躲过了一支飞来浮萍拐。拐的主人目露寒光，那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气魄逼得她霎时间站得笔直。
刺骨的视线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便带着一丝不满冷冷地移走了。
“绕场全速跑五十圈，敢停就加罚。”
命令在气喘吁吁与大汗淋漓中执行完毕，早会也接近了尾声。
铃芽拖着半死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归队，剧烈运动之后的头晕和耳鸣让她无法听清草壁的会议总结，只是最后的“解散”两字分外清晰。
擦拭不断滴落的汗液，铃芽随着大家一起成鸟兽散状。
“你等一下。”云雀委员长喝住她。
“还有什么吩咐吗，学长……？” 铃芽有气无力地转身。
“跑的真慢，你没吃饭吗？”
“没有诶。”少女毫无隐瞒之意。
两人对视了半秒，委员长从她身边走过。
“——事还没做完，跟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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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芽被带到了一处她从未问津的地方，位于第一教学楼顶层的，仅次于接待室和天台的“委员长第三主场”——图书馆。
早听说这里有【鸟人出没】，铃芽自然对此处敬而远之，但今天她没得选择，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云雀身后来到这里。
并盛中学的图书馆虽只占地一层，面积却不算小，内有藏书上万本，基本能够满足中学生的阅读需求。
穿过木质拉门，印入少女眼帘的就是一排排整齐的金属书架，由于今天是周日，这里没半个人影，以白色为主色调的图书馆显得比平时更大，采光也显得更好。
云雀走向借书柜台，像在自己家一样从柜台的某个抽屉里取出一串钥匙便走向图书馆深处。
铃芽自然是乖乖跟在后面，顺便也四处瞧瞧。
图书馆被两人所走的通道分为左右两部分，处在两人左手边的是占地三分之二书架群，另一边则是摆放着桌椅的阅览区。云雀并没有在任何一侧停下脚步，而是径直朝着通道尽头的一扇门走去。
用手里的钥匙打开门，云雀走进了图书馆深处的房间，这里看似是图书馆的储物间，事实上却是云雀委员长的私人阅览室。
此处布局简单，左侧靠墙的地方放置着几排书架，右侧靠窗的地方则放置了仅有的一套桌椅。
云雀将外套挂在椅子上，转身，指着身边的若干书架对铃芽指示道：
“将上面的所有书按书架标签上的类型分类，并依照书名罗马音的首字母顺序重新整理到书架上。”接着他又指了指堆放在墙角的几个纸箱，“那些新书包上书皮，贴好标签，也用同样的方式整理上架，都做完以后把这房间打扫干净，然后向我汇报。”
铃芽迫于压力不敢拒绝，只能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哦”，便投入到工作中。
云雀找了本感兴趣的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了起来。
直到中午一点，少女才把书全都归类完毕，开始依照字母顺序把书摆上书架。
对于一个14岁的女孩来说，书架的最高层还是难以逾越的，就算是踩着凳子，也依旧高不可攀。
铃芽费力地把一本百科全书塞进架子里，又拿起怀里的一本字典使劲向上够，脚尖和板凳的接触面积越来越小，她的腿也抖得更厉害。
突然，凳子歪了一下，她的重心偏移险些向后仰倒，幸好被一只手稳稳地扶住右臂才没有摔下来。
铃芽如触电般抽回手臂，十分抗拒地看着救了她的黑发少年，“你在这干嘛？！”
“放书。”云雀不以为然，把一本《我的奋斗》放在了该放的位置，随后又递给她一个纸袋。
“什么东西……？”少女的话充满警惕感。
“汉堡，草壁买多了。”少年语气平淡。
接过纸袋，少女满腹狐疑地向袋子里看了看，确实是一个还透着热气的汉堡。
“……谢谢。”
云雀带走一本新书又回到方才的位置上，“到那里来吃。”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
“为什么？”铃芽又浑身警觉起来。
“你会把书弄脏的。”
少女对他的建议无法反驳，听话地来到指定的位子上坐好，她一边压制自己试图狼吞虎咽的冲动，一边偷偷打量对面看书的人，这个暴虐的上司在看书的时候露出了让她有些意外的一面，不再是那样凶神恶煞，也不显得过分高冷，而是像普通优等生一样，静静地遨游在文字的世界里。
联想起刚才云雀扶她一把，给她递来食物，还让她坐下来好好吃饭的情景，少女或多或少对眼前的人有所改观，再加上之前一起结伴战斗过几次的经历，她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厌恶眼前这个名叫云雀恭弥的鸟人了，虽然要喜欢也是不可能的，但普通的相处或许可以做到。
“那个……云雀学长。”少女试探着开口，“为什么我们要来重新整理书架（虽然只是我一个人在整理），这难道不是图书管理员的工作吗？”
云雀表情淡然，视线仍旧落在书本上。
“那群食草动物总是把这里弄得乱七八糟，连分类和排序都做不好，”他将书向后翻了一页， “于是我就稍微地把他们全部咬杀了，就在昨天。”
“哦，原来是这样。”铃芽看似一脸淡定，汗毛却不禁竖了起来。
“我想比起其他的风纪委员，你作为女生做事应该能更细心些，”他又翻了一页书，“所以就把重新整合书架的工作交给你了。”
铃芽停下了嘴上的咀嚼，将还呈现块状的食物生生吞进了肚里。
“所以，”他又补充道，“如果你也和他们一样笨手笨脚，无法做到令我满意，”少年语气平淡，嘴角还浮起微微笑意，“就会和他们一样下场……”
“谢谢款待！我吃好了。”不想再听那个恶鬼继续说下去，少女丢下大半个汉堡，再次进入工作状态。
——普通相处？！我吃了屎才觉得可以和那种恶鬼相处！
她内心谩骂着自己的天真，整个人都快气炸了，手上却不敢做出任何疑似发泄的动作，反而比之前显得更有干劲。
云雀不时地对这个“认真工作”着的部下瞥上一眼，接着又沉浸在阅读的快乐中。
一个下午就这样很快过去了。
夕阳泛着黄光将整个图书馆染上金色，两人所处的小阅览室也浸在暖暖的色调里。
“已经…整理好了。”少女攥着拳头向上司汇报道。
“嗯，你回去吧。”委员长仍是盯着书页，并没打算对部下的工作进行检查。
可不想再多呆一秒，铃芽连【告辞】都没说就拔腿向门口走，背后的云雀却又突然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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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铃芽躺在浴缸里，满脑子都在琢磨那句云雀在她临走前所说的类似叮嘱的话。
——“下次记得把该带的东西带好。”
“该带的东西？什么啊……”
绞尽脑汁也弄不明白，她干脆放弃思考。
洗浴时光总是那么值得享受，直到她觉得一切不愉快和疲惫都随着水流被冲干净后才起身。
然而人生总是那么戏剧，就在她即将钻进被窝的刹那，电话又响了。
铃芽翻着白眼走向客厅，途中还绊到了云雀送的木刀。
“…这就是‘该带的东西’？”她似乎有点明白云雀的意思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和木刀纠缠的时候，她一路小跑来到电话旁。
“喂，这里是京家。”
“……滋…滋……滋……”嘈杂声，无人应答。
“喂，请问找谁。”铃芽问道。
“……兹…………兹…………”依旧无人应声。
少女有点郁闷，她看看电话显示屏——【未知区域来电】
——什么情况？
“喂，请问找哪位？”
“……滋……滋……”
她不耐烦地蹙起眉头，“再不说话我要挂……”
“…京……铃芽…？……兹……兹…”声音断断续续。
铃芽用力听清对方的声音。
“请问你是……？”
“……滋……滋…滋……”话音又没了。
一般来说，这类电话都会被视为恶作剧而被强行挂掉，可是铃芽好像听到有爆炸声从听筒里传来，这使得她不由得一阵紧张。
“你好，请问出什么事了？”
“……哼……”一声底笑，对方像是松了口气。
少女觉得他的声音很不陌生，虽然比她熟悉的那个声线要成熟一些。
“喂，喂，到底出了什么事？”听筒里的爆炸声越发清晰，少女莫名地急躁起来，她隐约察觉到来电者的身份。
“喂！别玩了，快说话，云……”似乎是双方距离太过遥远的缘故，通话内容有些滞后，铃芽的话又一次被打断了。
“……给我……好…好……活着……”句子依旧断断续续，声音显得很沉重，对方相当吃力地说着。
“什么意思？喂！”少女慌乱地向电话另一端叫喊。
“……不准在…十年后…再次……死掉……”
“……活下去……否则……咬……呃…嗯…”对话伴随着痛苦的呻吟。
“…嗯…给我……活下……轰隆隆隆！！！——嘟…嘟…嘟…”
铃芽握着听筒呆在原地。
——这是什么……一点都不好笑好吗？
“小玲，时间不早了，快睡觉了哦。”妈妈的催促使少女缓过神。
——必须确认一下。
她翻出手机，快速寻找一个号码。
“嘟………嘟………嘟………”
——快接，快接，快接……
“……嘟……嘟……”
——接啊，给我接电话！！
“……嘟……嘟……喂。”回应熟悉而慵懒。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铃芽急切地询问着，她想一次性把所有不解和担忧通通表达出来。
“……嗯？”回答却只是一个音调上扬且很不耐烦的鼻音。
“你在哪？在干什么？那些爆炸是怎么回事？还有什么十年……”铃芽一边问一边放慢语速，与刚才截然不同，电话那头很安静，通话者的声音也很清晰。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极端愤怒通过电话线传来，与铃芽通话的少年冷冷地问道。
“……23:58。”少女完全蒙了，她很确定与自己通话的人现在安然无恙，并且正处于愤怒中。
——可是之前的电话又会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恶作剧？
她无法相信那是恶作剧，虽然嘈杂，对方的绝望和疲惫却真实地传达了过来，那是在最后一刻想向外界传递讯息时才会发出的声音，那个人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喂。”少年充满怒火的语气把铃芽从思考中揪了回来。
“啊？”
“明早7点前，把操场上的叶子全部清扫干净，明白了吗。——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铃芽握着手机，久久无法平静。
如果云雀恭弥还好好活着，那么打电话过来，嘱咐少女活下去的男人会是谁……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她，为什么要用那种语气，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为什么……
“……难道……我会在十年后死掉……难道……那个人是……”
——怎么可能……这简直难以相信。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Part1 未知来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