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彷徨（上） ...
-
和狄小禹的见面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依旧自顾自的说着最近发生在他身边的一些事。我们之间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不愉快。至少在我心里，没有一点不适应的感觉。
有的时候，有些人，真的不适合做恋人。我和狄小禹是绝对在乎对方的，我也知道他对我是有爱情的，甚至我对他也不单单是友情亲情那么简单。可能真的是恋情未满的状态。我与他，注定在爱情的道路上半途而废。
那个时候我们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那一点，单纯的我们觉得爱情就是爱情，友情就是友情，它们分工明确，绝对没有中间那条灰色的线。
我和狄小禹那一夜很怀念，怀念刚认识的时候，班级里面的事情，一些人，一些老师。我们谈论了很多埋在心里未曾对任何人谈起的心情，但是我把姚诺放在了心底，掏心掏肺之后，我犹豫了是不是和他谈谈姚诺，却把嘴边得话吞了下去。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秘密，姚诺是我的秘密。
虽然知道姚诺晚上不回家，我还是在十点多回到了永恒家园。屋子里空荡荡的，我打开电视，放大音量，跑到洗手间洗漱。
本地台正在播放新闻，冰凉的流水扑在脸上，让我一个激灵，我看着镜子里布满水珠的脸，她也默默的看着我。姚诺在干什么呢？
我赤着脚回到客厅，正看到新闻上播报着今年的政治要绩，不仅耻笑。却又觉得自己挺可笑的，身在那个氛围里，却有这样的反应。
姚诺没有回来的夜晚，我一个人睡在沙发里，没有遮身的毛毯，也没有了第二天早晨的饭香。
就这样一个人过了将近一周，姚诺没有任何的音信，我一如既往的上班，吃饭，回到姚诺的家里，睡觉。
但是很快我就在周五的傍晚见到了姚诺。虽然是在一个不尽人意的地方。
我们的办公室。
那个时候我和于秘书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姚诺踱着方步走了进来。
于秘书见到她很是开心，笑着说:「好久不见啊。听说最近春风得意。」
姚诺轻拍了她一下，向我看过来。
我怔愣在那里。姚诺的目光很平静，平静的如同见到一个陌路人。
「姚老师。」我还是努力说出口。
她点下头，连笑容都没有给我。
「晚上到我家吃饭。」姚诺转身对于秘书说。
于秘书点头，问:「你俩谁下厨啊。」
「我。」姚诺说完挑挑眉毛。
于秘书点头，推她到老板的办公室门口说:「得了，先进去看他吧。」
姚诺点头，扫了我一眼，推门进了办公室。
于秘书回头见我还站在那里，说:「怎么了子旋，不着急回家了？」
「啊。啊。」我应着。
「你家老板和你的老师和好如初，你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于秘书显然是给我的失常找台阶下。
我忙说:「不是不是，是羡慕。」
正在我打算离开时，办公室的门开了，老板见到我说:「我还怕你走了。晚上一起吃饭。你的老师要亲自下厨。子旋，很有口福么。」
我看看姚诺，她望着我，没有任何的表示。她挽着老板的胳膊，亲密的将身体的重量倚在他的身上。
「去吧，子旋。」于秘书见我不回答，怕我不好意思，忙说。
我点点头。
我们四个人走在安静的走廊里，姚诺和老板并肩前行，我和于秘书跟在后面。遇到平时经常打交道的人，都会和姚诺闲聊几句。
可见姚诺是经常和老板出席一些我们单位的活动的，我倒是好奇我怎么都没看到过。
到了停车场，姚诺的车还是停在家属位上，我自觉的站在于秘书旁边等待安排，姚诺果然如我所料把车钥匙递给我。
我开车，于秘书副驾驶，老板和姚诺坐在后座，老板坐在我身后，姚诺坐在于秘书身后。
「晚上吃什么？家里有菜么？」出了单位大门，于秘书显然恢复到他们朋友的位置，说话随意起来。
老板看向姚诺，我也透过后视镜去看姚诺，姚诺说:「都准备好了，下午我去买了很多你们喜欢的东西。」
说完她也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我们对视了一下，她眯着眼，又调转了视线。
我赌气般的伸手把后视镜调到老板的方向。
「干嘛，你不用看的啊。车有三只眼，你现在少了一只哎。」于秘书看到马上嚷嚷。
「又不是高速，不用它。」我慢悠悠的回到。
「子旋的车技我还是很相信的。」老板看于秘书瞪我，出来解围。
我笑了一下，有点得意的看了一眼于秘书，她撇嘴，伸手在我身上轻轻的掐了一下，说:「小孩子。」
「小孩子怎么了。」我问。
「小孩愿意较真儿呗。」于秘书坏笑。
我没再回答，已经知道她肯定是有所指的，却想不出她指的什么。
到了老板住的房子，我们相继上楼。屋子里有很大的变化，不起曾经的简易，有了家的感觉。
姚诺从鞋架上拿出了两双客用拖鞋，粉色的递给于秘书，蓝色的递给我，我接过去，穿上正合适。
老板招呼我们去书房，姚诺从卧室里喊了我一声。我和于秘书正走到书房门口，于秘书听见姚诺叫我，说:「去吧哈。」那表情…
我在姚诺的注视下磨蹭蹭的走进卧室，姚诺正在脱衣服，对我毫不避讳。
「这几天在家里好好吃饭没有？」她边套T恤边问我。
「吃的挺好。」我兴致不高。总觉得怪怪的。老板的房间原来都是冷色调，现在却是暖暖的，暧昧的。
「有没有不乖啊？」她套上休闲裤，终于面对我。
我靠在门边，看着她现在光线中，逆光让我看不清楚，只有她的影子。
「乖不乖如何定义？」我绝对是在挑衅。
她耸耸肩，撇撇嘴没说话。我们站在彼此的面前，隔着一步的距离，却谁也没有先动一下。
「什么时候开始做饭吃，饿了。」于秘书的声音从客厅里传出来。
我被吓的一皱眉，姚诺看我的样子笑了起来，嘴角带着戏谑。
「走吧，吃饭去，我买了你喜欢的鸡翅。」她跨近一步，气息环绕过来，我自然的向后仰头，她探过我的腰，眼神却一直注视着我。
门应声而开，姚诺与我擦身而过。
我转身去看她，松垮的T恤晃荡着。
于秘书一把把我拽进了客厅，老板坐在沙发里看着新闻，我和于秘书可是不喜欢那些东西的，于秘书也不管老板和姚诺，拉着我去了书房玩电脑。
我俩最近迷上了找茬，她搬了一个凳子和我并肩坐着，我俩开始了我们的游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和于秘书正玩的开心，姚诺推门而入。
「吃饭了。」我和于秘书头靠着头，肩并着肩，都伸着脖子探向电脑，估计模样也很可笑，姚诺眯着眼笑了起来，问:「你俩干嘛呢。」
「玩找茬。」我头都没抬。
于秘书倒是起身，拉了我一下，说:「走啦，吃饭去。」
我这才想起来这不是我和姚诺两个人，尴尬的起身，关好电脑。
老板已经坐在主位上等我们了，我和于秘书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坐到了一起，这样姚诺只好坐到了我的对面。
「你俩感情挺好啊。斯易都不跟我一起坐。」姚诺说的不冷不热。
老板看着我和于秘书笑着说:「子旋是招人喜欢，我们有什么事都让他去办。到哪里都受到欢迎。」
「她上学的时候就够把我们办公室的老师哄的挺开心啊。」姚诺夹了一些青菜给老板，老板的笑容更深了。
姚诺接着说:「我们语文组的王老师喜欢她喜欢的跟个宝贝似的。她走之后还总念叨着。」
听到王老师，我又想起上次在学校碰到她，心里有点不舒服，感觉自己确实不太厚道，说去看她，也没去。
老板点头，于秘书见我落寞，又不说话，夹了一个大鸡腿给我说:「食肉动物，快，尝尝。」
我讨好她般向她笑了一下。
一顿饭，姚诺，老板和于秘书轮番的说着我的一些小事，姚诺说的一些事情我都不太记得了，偶尔应她一下，她见我冷淡，也不多说了。
收拾碗筷的任务我主动包揽过来，于秘书在姚诺家绝对是当大爷的，吃完往沙发里一靠，对姚诺说:「上茶。」姚诺唸嗔她一句，我在厨房没有听清楚。
冰凉的水冲刷着白瓷，姚诺进来的时候站在我身后摆弄着手里的茶碗。
「凉么？」她问。
「有点。」我把最后的盘子放在架子上，打算去洗手间洗手。
她却靠在门边没有让我出去的意思。
「干嘛。」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看她为什么那么不爽。
「语气不善啊。」她笑着说。
我没理她。她问:「最近和狄小禹怎么样了？」
「没怎么见。」我回答。
「为什么？」她玩着手中的茶碗。
「他忙，我也忙。」我有点不耐烦。
她随意的点点头。转身推门出去了。我跟着她也出去了。
「刷完了？快洗手。来喝茶。」老板坐在沙发里对我招手。
「好。」我忙答道。
晚上十点多，老板要休息了，我和于秘书起身告辞。姚诺换了一身衣服拎着包出来说:「我今晚回永恒家园。」
他貌似和老板已经商量好了。老板替她拿出大衣，细心的帮她穿好。
「走啦。」于秘书拉拉我。
我们三个人走出大楼，新鲜的空气让我狠狠的吸了一口。
「小心牙疼。」于秘书又逗我。
我撅撅嘴，表示抗议。
姚诺走在后面，一直不说话。
到了姚诺停车的车库，于秘书停下脚步对我和姚诺说:「我走了。你俩开车慢点。」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紧，忙去看姚诺，只见她平静的微笑，说:「让子旋把你送回去，我们两个人有伴儿，晚点也没关系。」
于秘书听了点点头，对我说:「司机先生，麻烦你了哈。」
把于秘书送回家，姚诺坐在副驾驶有点昏昏欲睡了，我怕她凉，开了暖风，她却因此说:「关了吧。」
「怕你冷。」我回答。
「没事。开了暖风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吧一会儿到了我叫你。」我回答。
「你自己开车多没意思。」她把椅子调起来，说。
「我经常自己开车啊。以前给你老公开车的时候，他经常睡觉。」
也许我的语气太不好了，姚诺不再和我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窗外。
到了永恒家园，我把车停好，就打算回自己家。姚诺见我把钥匙递给她，敏感的问:「你不上去？」
「不去。」我赌气说。
「你耍什么脾气？」她也生气了。
我不理她回头就走。她在身后喊着:「齐子旋，回来。」
我依旧不理，加快了脚步。却听见身后急促的高跟鞋声。
「齐子旋，你给我站住。」姚诺怒气冲冲的追上来，一把拽住我。
她的目光冷冷的，我毫不畏惧的直视她。
「你到底怎么了？」她委屈的放软声音。
我到底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心里堵的慌，慌的自己失去了理智。
「回家吧，好不好？」她软软的晃荡着我的胳膊。
「那不是我家。」我依旧倔强。那一刻，我看到姚诺一闪而逝的伤。
姚诺直直的看着我，看了很久，突然放开手说:「你随便吧。」
那种漠然的态度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像是横着千万深渊，不能逾越。
我赌气继续往前走，心里却纠结着，希望姚诺能再哄哄我。
可是一直到我上了出租车，我的手机也没有响。姚诺是真的失望，生气了吧。我坐在副驾驶上想着。
快到家的时候我没忍住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很奇怪，我并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在怨恨什么，我写着:「我到底是什么？」
姚诺的短信很快的回过来，写着:「你是我的小情人。」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彷徨（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