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与我倾耳听》牙牙阿图

4、第四章 吵架（附：民国钱币资料）

　　“有那些不想给别人养闺女的人家，着急要彩礼的人家十四五就把闺女嫁出去，三十岁做外公也不是不能。你倒是个好运的，父母居然敢让你单身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出来跑。”
　　若英大囧，她要不要顺杆子爬过去说就是逃婚出来的？“小满哥，你思想太旧了，我是进女学的人，怎么会小小年纪就嫁人——哎呀，我跟你说这个干吗……”说着就装作害羞跑去了后院，内心却被自己雷的外焦里嫩。

　　小满倒没乱想什么，只是没想到落落大方的丫头也有害羞的一面，笑笑又想起自个心里的那个女孩子，也是这般大胆……

　　瑞源祥的料子多是上等布料，听小满哥在那说什么云锦、水光绸的名字好复杂。而且明明来店里买东西的夫人小姐们前呼后拥，谁不带一两个丫鬟婆子的，偏偏选完之后还要让人送到府上才行。照她说那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当然这个歇后语若英没跟小满说，只提了自己的疑惑。小满不以为然道，“她们肯定还要继续逛街，手里拿了东西就不自在了。”当然这也有些讲排场的意思，明明当时就可以结清布款，偏偏弄什么月结、季结、年清的，好不烦人。
　　“哦，好在咱们的牌子响，她们就算抱怨店面小也还是喜欢到这儿来买。”可是为什么选了这么小的店面呢，为了后面的院子住人？要知道孟之方只是巡视到这儿，以小满一个伙计的身份配个这么大的院子，有些说不过去。若英又有疑惑了。
　　小满面色一僵想起自己由掌柜降为伙计就是因为被人出黑手给抢了相看好的店面，这件事情显然是不愿提的。只好干咳一声，“趁着这会儿店里没人，你去看看饭做好了没有。”

　　生意人，中午吃的简单，一小盘素炒小白菜，再加一碟腌得翠绿的萝卜条，几个馒头就是一顿饭。若英没好意思多夹菜，将就着两根萝卜条吃了一个馒头。小满说她“吃相倒是文静，像个有规矩的。”惹得若英想说你换成大鱼大肉看我是不是还这么文静。想起自己读书时候家里最难过的那阵也不过是吃这个，她有种伤感的想去看看孟大老板吃得什么的冲动。

　　一顿饭吃下来，加上之前闲聊，还有小满不可忽视的亲和力，总之两个人已经很熟了。

　　籍着帮忙收拾桌子，若英去了孟之方的书房，她看着周婆婆端着个木托盘送进去的。孟之方自己倒了茶漱口，“一块儿帮着把饭厅的也收拾了。”
　　“好。”虽然诧异怎么多了一桌，不过她识相的没多问。这中午孟之方的桌子上也不过比小满多了一盘冷切肉而已，闻这香味儿，好像是驴肉啊。
　　孟之方好像听到有人咽口水的声音了，看看正在摞盘子的女孩又面色如常，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就听到这个丫头问道：“老板，你‘吃剩’的这盘驴肉怎么处理？”本来她可以当做剩菜自行处理的，可看这书房的确简陋的可以，生怕这位善心的孟大老板再是个会过日子的，自己又初来乍到，没得犯了人家的忌讳，说不得只好出口问一问了。

　　她可是有看过一些宅斗小说，里面主子吃剩下的菜，她发话你才可以吃，不发话倒掉也不能进了你的嘴；不过也有小说写主家过日子，类似这种冷切肉的菜完全可以拿回厨房下次再吃；还有那种剩菜随便你处置的，就不知道孟之方是怎么弄的了。

　　“你愿意吃的话就拿去跟小满分着吃了。”

　　啧，瞧这话说的，根本没有把她当下人看啊。可是想想自己没出息的差点儿流口水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丢人，八辈子没吃过肉是怎的。若英狠狠把自己鄙视一顿，口中道了个谢，又鄙视了自己一顿，现在竟沦落到问人讨剩饭的地步了。

　　浑然不记得在瑞源祥布店门口讨饭的那刻。倒不是她想着孟之方什么不好，忘了那一饭之恩。只是乍见主仆吃食不一样的场景心里味道有点儿杂忍不住胡思乱想而已。

　　也许是对她还不能完全放心，也许是真的是要把她安排给那位即将到来的孟氏三千金，周婆子还是管着她原先管的那些活计，不过多了若英几乎可以忽略的帮忙而已。
　　把剩的那点儿驴肉拿油纸包了送去给小满，回来给周婆婆帮忙，这么大年纪的人在那一个人忙活，她实在不好意思视而不见。回来就发现了大问题。只帮忙洗了两遍，周婆婆就要把碗盘收起来。
　　“哎呀，周婆婆，你才洗了两遍！”原本只有孟之方跟小满几个人吃饭也就罢了，那屋饭厅连管事带小厮、车夫还有三个大男人呢。谁知道他们有病没病。你不多洗几遍也要用热水烫一下吧，你不烫一下用碱面儿洗一下也好啊那东西还去油呢。
　　“干净得很！多嘴的妮子，莫要以为老婆子眼花！”周婆婆好容易得了这么个轻省活计离家又近，主家还不要求手艺，加菜也不过要现成的而已，她做得得意的很呢。哪里能让这死妮子坏了自己在主子跟前的名头。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在那里挑三拣四，当自己是个主子呢，呸！周婆婆身板不怎么利索，嘴皮子却溜得很，洗好的盘子一控水一拿的功夫已经把若英训了个狗血淋头。

　　眼看着唾沫都喷溅到她所谓“洗干净”的盘子上，若英实在忍不住了，毕竟以后她也是要用这些盘子吃饭的。说不得只好顶着漫天口水雨夺过盘子重新放回盆里。“您老人家歇会儿，听我说几句。”拿瓢舀了一下凉水，“这盘子啊咱们常用，又这么多张嘴吃饭，格外注意些也是好的。您不知道，西方医学里说啊，这盘子洗不干净容易滋生咱们看不见的细菌，很容易生病的。咱们最好能拿热水烫一烫，跟肉做熟了再吃不会拉肚子一个理儿，您说是不是。”

　　什么中医西医，周婆子才不管，单看着她去提自个烧了半天的热水就不乐意了，“作死的蹄子，没得糟蹋了热水。柴火不用钱啊，这是给爷泡茶用的。”
　　“哎哟，跟您怎么就说不通呢，我就用一点儿！这不是帮您忙么，我给它消消毒！”这话算是捅了马蜂窝，彻底点燃了炸药包了，“作死的丫头，没得往我老太太身上扣屎盆子，你瞎了哪只狗眼看见我给老爷下毒了呀！哎哟喂，这活没法干了……”这就开始哭天抢地。

　　若英很尴尬，她也没说什么呀。毕竟自己初来什么都不懂，再谨慎说不定言语之间就犯了这个时代的忌讳。只好陪着笑脸道是自己不是，没说明白自个儿的意思，想要接过那把大铜壶来。也不是刻意去抢那壶，怕一个用力再把人给拽倒喽，可那毕竟是个老太太，虽然精干可是十几斤的铜壶拿久了累得慌，说话的功夫虚虚实实的就听桄榔一声，壶摔地上了。
　　诡异的是居然没有多少水蹦数来，顾不得周婆子在那跳脚骂人，若英去掀那壶盖，原来里边儿的水就剩一个壶底儿了。怪不得不让用呢，要不是这壶本身太重，她早发现里面水不多了。

　　周婆子哼哼唧唧，扯着她要去找孟之方告状，说她在厨房里指手画脚竟添乱。
　　这话怎么说的，真是人嘴两张皮反正都有理啊，她好心倒成了不是了。不行，这可是给孟之方做事的第一印象啊，说什么都不能搞砸了。“周婆婆，您听我说……”

　　若英这一服软不得了，周婆子更是拿定她其实在主家跟前没什么脸面，想抢我的活，没门！感情这位周婆子以为孟之方找了若英来是要抢她饭碗的，这才趁机闹开闹开。

　　太阳挺毒，孟大老板正在准备眯一会儿，就听院子里吵吵把火，闻声出来的管事都拦不住。

　　披上衣服，那边门已经敲响了。“怎么回事？”话里带了三分火气，若英有些心惊，周婆子更加得意。
　　“孟大老爷心善信任老婆子，赏了老婆子做饭的差事。老婆子感激不尽，今儿这事儿老婆子不敢瞒了老爷去，这位若英姑娘可不是善茬啊！……往常这个时候老婆子早就把厨房收拾利落了，就是因为这位若英姑娘在里边做起了主子，让老婆子做不下去，横竖瞅着老婆子就是不顺眼，后来干脆说是老婆子要下毒害了老爷。哎呀，老爷呀，您可得给老婆子做主啊。”说着这就要下跪。

　　孟之方见惯了下人跪他，倒没什么，只把不悦的目光看向若英。若英不同，她下意识的就要去掺周婆婆，反倒给推开的时候暗暗掐了一记疼得不行。(偷偷说一句，附的资料都是我经心整理过的呀……)

作者有话说

　　PS：好吧本章牵扯到民国的钱了……（还是那句话，下面您当段儿野史看看也行，直接按右方向键也成O(∩_∩)O~）
（昨天突然断网，没人给修，今天还是我们自己搞定的，同事都说，求人不如求己……）
不愧是乱世，民国的货币制度岂是一个乱字了得。大家熟悉的可能是四大家族乱发钞票，其实……那已经是1935货币统一推出法币之后的事了。
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沈万三，有部电视是张卫健演的，其中有个情节是，沈万三趁朱元璋打天下即将进城（忘了进哪个城了，好像是杭州），前朝（应该是元吧o(╯□╰)o）货币贬值，就是铜钱贬值，谁也不知道新朝廷会不会还用旧朝廷的铜钱。沈万三大胆兑换铜钱给等价金银（当然是铜钱贬值以后的等价）因此屯了好多铜钱。但如果新掌权的大明朝说不用旧朝铜币，沈万三就得赔死。朱元璋趁此拿捏住沈万三，剐了好一笔横财，这才答应旧朝铜钱仍可流通……
所以，其实我是想说，民国初期其实也用过铜钱的……您这么想，中华民国成立的时候只有十四个省宣布独立，那些省还是要用的吧~~~真的挺乱的，下面的资料其实只是说了一部分……我这人有点儿强迫症，总是想把自己想到的问题解释的尽善尽美明明白白……
附：关于电视上民国戏中出现的“大洋”问题的资料：
中国自1436年起采用银铜货币体制，主要货币为白银。中国使用的白银多铸成锭状，以重量（两）为单位。至明、清与西方贸易，从外国流入之白银多为铸造成硬币之银圆。早期的银圆多为西班牙在墨西哥铸造之西班牙圆，在中国被称为“本洋”。后来输入的银圆则有墨西哥独立后铸造，有鹰为标记的“鹰洋”。二者的重量成色一样。银圆在中国逐渐受所欢迎，间接影响清政府控制经济的能力。于是清政府在光绪年间起亦开始以接近的重量、成色铸造银圆。清政府的银圆因为上有蟠龙像，因此被称为“龙洋”。各式银圆被称为“大洋”。
民国成立后，于1914年推出国币条例，确立银本位货币制度，定国币“壹圆”(一元）含纯银六钱四分八厘，即约等同于银圆壹枚，又定十分一元为角，十分一角为分。国币的壹圆被铸成九成银、一成铜的硬币，上有袁世凯头像，即俗称的“袁大头”；并推出以银铸造的辅币。袁大头出现后，逐渐取代“龙洋”、“鹰洋”等旧有银圆，在全中国流通。1928年国民政府定都南京后，亦曾颁布国币条例，继续使用银本位发行货币。但国府壹圆含纯银只为23.493448克。铸造成的银圆比“袁大头”略小，含银量亦较低。因为上有孙文头像，被称为“孙小头”。
实际上，民国初年中国货币是两、元并用。因为各银圆成色、重量稍有不同；因此大宗交易，以及资本账结算，仍然会使用银两为单位。而由不同的银圆转至银两，有一定的折让。直至1933年，国民政府废两改元，才规定所有交易及结账以元为单位。
1920年代末至1930年代初，国际银价出现大幅波动，影响中国经济。特别是美国在1934年推出的“购银法案”，令国际银价上升，导致中国银根短缺，利率急升。1935年，国民政府实行货币改革，放弃银本位，改为发行法定货币，即法币，同时将银圆收回。银圆于是不再具有法定的地位。直至1948年金圆券风暴后，银圆曾一度在1949年7月起再被起用，国民党政府并短暂发行等同于银圆的纸币，称银圆券。随著国民党撤出中国大陆，银圆及银圆券均在数个月后在中国大陆进入历史。但是在台湾，理论上法例所规定的中华民国货币仍然为银圆；新台币属台湾流通的货币，只具等同国币的性质。这情况一直维持至1990年代末，银圆方才正式完全退出舞台。但因为中华民国法规所定货币单位尚未全面改成新台币，所以中华民国现行法规所定货币单位折算新台币条例第二条规定，现行法规所定金额之货币单位为圆、银元或元者，以新台币元之三倍折算之，也就是一银元等于新台币三元。
法币是在中国1935年起由国民政府发行的法定货币(Fiat Money)。法币的发行，结束了中国使用接近五百年的银本位币制。法币后来因大量发行引发恶性通胀(Hyperinflation)，在1948年由金圆券取代。
发行
民国初年的中国货币基本上仍是银本位，沿袭以白银作为货币。清末以前，多以银两作结算。自清代中叶起，随著外国银圆流入，民间开始流通银圆。民国成立后，亦继续以银圆为通货，北洋政府及国民政府皆有铸造银圆。至1933年国民政府规定“废两改元”，货币一律以银圆为单位。民国初期，各地方银行或政府亦常有发行纸币，但流通及认受性不一，当中只以中国银行及交通银行发行的钞票认受性最高。
国民政府在1927年北伐统一中国后，开始逐步施行货币改革，计划主要由宋子文及孔祥熙负责推行。最先步骤是透过行政命令，以官股入股中国银行及交通银行，变相将其控制权改为完全国有(原先已是官方开办的银行，已是半官办)。加上国民政府原有之中央银行，国民党基本上控制了中国的银行业。1929年，美国经济大萧条。罗斯福总统为讨好国内产银州的议员，在1934年通过“购银法案”，由财政部购入白银作为储备，顿时引起国际银价高涨。中国当时为第三大银本位国家，即时出现白银外流，通货收缩，引发利率急速上升，部分银行钱庄倒闭。于是货币改革成为国家理财当务之急。
1935年11月4日（农历一九三五年十月初九），国民政府宣布实行法币改革，发行国家信用法定货币，取代银本位的银圆。将由中央银行，中国银行，交通银行（后加入中国农民银行)发行的钞票，由银本位改为法币。限期收回其他纸币。并且规定一切公私款项必须以法币收付，将市面银圆收归国有，以一法币换银圆一元。法币初期与英镑挂勾，可在指定银行无限兑换。1936年国民政府与美国谈判后，由中国向美国出售白银，换取美元作为法币发行的外汇储备，法币改为与英镑及美元挂钩。
有人认为：由国家银行发行，以国家信用保证的法币，使货币与价格波动的贵重金属脱钩，在当时的中国是一种进步的金融制度改革；亦是现代国家金融体制下应有的特征。法币发行，统一了国内的货币，而通货发行的控制权落在政府手中，国内白银等硬货币，亦因此集中到政府手上。对于时维持抗战时中国的财政，法币有不可少的功劳。但实施的实际效果是，官办的银行掠夺了民间的财富，使民众的储蓄化为乌有。
抗日至崩溃
1937年抗日战争前，法币的总发行量不超过14亿元。1937年抗战开始至1941年英美参战前，日本为破坏中国后方经济，在日占区强行以日本发行之货币收兑法币，再加上以走私物资套得法币，送往上海兑取国民政府的外汇。国民政府分别从英国及美国得到超过一千万英镑及五千万美元贷款，但仍不足支持法币汇价。至1940年起，取消无限制外汇买卖。于是法币的价值开始下跌。
对日抗战期间，财政支出增加，法币大量发行。到了战后已发行至5569亿元，比战前增加约四百倍。1946年后，国民党政府为支付与共产党军队作战的军费，法币的发行量更加大增，由抗战胜利时的5569亿上升至1948年8月的604兆元，三年间增加超过一千倍，造成了民间的恶性通货膨胀。当时曾经有造纸厂以低面额的法币作为造纸的原料而获利。宋子文为行政院长时，试图以金融政策稳定法币，抛售库存黄金购回法币。但因为法币发行量仍在增加而没有得到成果。1948年5月行宪选举后，由翁文灏出任行政院长，王云五被任为财政部长，开始筹划另一次货币改革，以金圆券取代法币。
PS：嗯，金圆券在本文中应该是用不到的了，哦呵呵（我可没打算写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