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与我倾耳听》牙牙阿图

28、第二十八章 夫人（中）

　　（这章很邪门，作者有话说有一个字都没法打开……发在这里了，不是故意伪更，请大家体谅，JJ抽的太厉害了。）
　　话说人多到若英几乎晕菜，好在她训了那些听差几日，孟太太带来的人更是有规矩的，东西搬动挪移都是有条不紊的。

　　她晕菜也只晕一会子罢了。真正麻烦的还在后面。
　　若英听到孟太太这样跟孟老板解释，当即晕菜。

　　当晚给孟夫人接风的席面上，四凉四热，分别是：烧生巧、三套鸭、金银豆腐、白扒猴头、锦绣虾仁、葱油青笋、爽拌三丝、珊瑚藕片。
　　烧生巧就是炖大鳝鱼菜色金黄，味浓香，三套鸭是功夫菜，家鸭、野鸭、菜鸽依次套好，菜鸽里面还有冬菇火腿等易出味的菜塞着，口味独特；金银豆腐是素菜，听说在孟家老宅，孟太太的餐桌上总要有几道全素菜的。
　　白扒猴头其实是猴头菇，猴头菇是四大名菜（猴头、熊掌、海参、鱼翅）之一，有“山珍猴头、海味燕窝”之称。这菜油润，柔软鲜美，乳香浓郁，难得的是王婆婆特地求林管事网罗来的。

　　锦绣虾仁，很鲜的一道菜，番茄的加入让虾仁别有一番风味儿。
　　有道菜是若英的心意，葱油青笋——口味清淡，适合旅途劳顿之人换口味食用。
　　爽拌三丝分别是取材胡萝卜、大葱、绿豆芽，也是清口的菜。
　　珊瑚藕片，这菜若英到底没弄明白为什么叫珊瑚藕片，不过此菜藕片洁白光亮，酸甜咸辣各味俱全，脆嫩清爽，实在是一道美味。

　　菜汤是鱼羊鲜汤，俱王婆婆说，这汤，利水消肿健胃。真奇怪，王婆婆有些菜知之甚详，有些菜却不甚了了。

　　还有一道汤是饭汤就是吃饭的汤，菠菜辣椒浓汤。去红嘴绿鹦哥大小适中洗净手揪为数段，菠菜梗不扔；锅中葱姜与干红辣椒爆锅，加水烧开放入菠菜，煮开后调入淀粉汁煮熟，搅至浓稠上桌。这个说的这么详细，是因为，这是若英做的……

　　粥品是：山楂荞麦粥（消食促食欲）：山楂洗净去籽切薄片，入锅清水煮熟后10分钟，加入水调荞麦粉，煮熟即可。

　　有荤有素，有功夫菜也有家常小炒，河扣与鲁地菜系兼并，着实费了若英同王婆婆一番心意，眼见得为迎孟太太，若英下巴都尖了……

　　若英没往他们一家的宴席跟前凑，想招呼那些孟太太的随行人员来着，不料王婆婆给一把抓住，抽着空才严肃问她，“英子，你可是要做孟先生的身边人？”

　　她一愣，这身边人的意思可不是林管事之类，若英明白，诧异道，“婆婆怎的会这样想我？”
　　王婆婆口气一松，也不知是松口气还是叹口气，“你既无意，便不可过分热情去招呼太太的人。”

　　话不说不透，虽说他们远道而来，但他们绝对不是客，若是若英招待的过分热情了，他们都是人精一样的，否则太太怎么会挑了他们出门，免不了要让他们心下嘀咕。谁也不愿在自己家里“被”热情招待不是。

　　其实若英接人的时候就有察觉了。

　　孟太太一行由火车转船本来疲累至极，却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家老公身后的若英，跟老爷寒暄几句，故作无意道，“这个丫头倒是看着喜人。”

　　孟之方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待回府我再说与你听。”说着便让若英指挥车队卸船。
　　待看到若英弄来的车不够，孟太太还没皱眉头，孟之方已经先笑了，“太太莫不是把整个孟家搬来了罢。”

　　言外之意就是说她带的东西多了？

　　孟太太看若英一副干练的样子，派听差去唤城中的人力车行，须臾就来了。这般爽快，倒让孟太太心思转了好几转。

　　到瑞源祥之后，孟太太笑对孟之方道，“这些家伙什大多是给敏妍的嫁妆，我需得仔细瞧着，不然不放心。”

　　来接人的时候车马都不够，盛放的地方大小就可想而知了。有心看这个若英的笑话，却不想糟蹋了女儿的嫁妆，还是亲力亲为了。

　　若英看孟太太亲自走近指挥装卸，她带来的丫鬟婆子立马气势大变，其实本来就是斜着眼看她的，这下更是昂着下巴看人了，她雇来的听差反倒被指使的团团转。

　　若英有心想说，姑凉，走路看着点儿，小心摔着。

　　东西多半还是堆在周宅那个院子里了。其实……若英要不是看孟太太口气不对，不敢在那么多佣人面前指点她，这些东西她绝对能塞进去……

　　好在她也没那么干，真那么干了，她就真的二了。

　　今儿吃晚饭，王婆婆这一拽，若英便又明白一分，怪道孟太太看她眼神不对呢，感情以为她是孟老板的外室？我咧……话说，孟老板真的挺帅的。活脱脱就是韩剧里面那些“大叔”主角啊。

　　咔，歪楼啦！

　　若英笑着对王婆婆致谢，“多亏婆婆提醒，那我们就只管吃饭就好了。”连千巧林管事他们都在宴席上，虽不如主子们吃的好，也算不错了。

　　可她们要鸡蛋里挑骨头，她有什么办法。
　　某婆子自恃身份，又经千巧几句挑拨——这货早忘了什么救命之恩，又不是为了救她，那个若英救的是小姐好不好，她是被小姐救的——小姐这几日都黏糊着若英，对她爱搭不理的，那婆子是得孟太太信任的，在祖宅管事，她在孟太太跟前，有一半的话语权。

　　当然，是奉承还是劝谏，全在这一半里面。

　　这婆子对此间最大的林管事抱怨道，“怎的竟是这些个菜色，虽说咱们是下人，可这看人下菜碟的事儿干的也太过分了，咱们难道只配吃些这个么？”说着，挑了挑面前的土豆丝儿。

　　土豆丝儿怎么了，别忘了这可不是应季，土豆也贵着呢。林管事与若英向来聊得来，又是孟之方的贴身管事，对别人轻易不假辞色，闻言不动声色道，“这是我爱吃的。”

　　那婆子一愣，林管事她可惹不起，只得讪讪的笑了笑，“怪道尝着这菜酸辣可口呢，听说您就爱吃辣。”

　　菜都是家常菜，汤却是好汤，同给主子们的一锅炖出来的，他们能挑剔什么，难道要说她们吃味不能跟主子们吃一样的么？

　　领头的吃了个钉子，其他人偷偷对视一眼，便熄了挑事儿的心思。

　　小满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坐位离的其实不远，听到这话便将桌上菜介绍了一遍，都是时下的稀罕物，着实是她们的一番心意了。邻桌也能听个真着。

　　不挑事儿了，可她连来招呼一声也不曾，这却过分——你说这事儿闹的，人家来招呼，只怕要说出些更不好听的来，人家不来招呼却也成了罪过……

　　“怎么茶水都没了也没个添水的？”有人嘟囔一句，看打扮也是个已婚妇人，想也不出管事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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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下人，谁伺候谁啊。

　　插花一句，若英雇来的那几个听差都在主子们跟前伺候呢——总共四个人。这也是考虑到太太新来可能不通本地事务，好给她们讲讲本地风情用的，电报里不是说还带了儿子嘛（若英寻思着这是给敏妍婚礼上压轿用的）。

　　谁有空伺候他们啊。
　　林管事跟她们不同，跟着主子出来，自来是伺候孟之方的，他自家有个孟之方赏的玻璃杯子，手掌长，比拳头略粗些，吃顿饭这杯水撑下来没问题。

　　小满先前也是得孟之方信任的，不然也不会派他来开疆辟土，也有个差不多的物件儿。
　　听那话不像话，同林管事一样装作没听到，自吃他自己的。

　　不会儿有人忍不住了，指使个小丫头出去找若英，这是肿么安排的呢，光给吃饭不给水喝还是怎的？

　　林管事咳嗽一声，“墙边儿有暖瓶。”

　　他也不能说的过多，这些媳妇子都是看太太颜色过活的，必然是太太是对若英表露了些微不满，他们才敢这样行事。

　　托林管事同小满之福，若英这顿饭吃的颇安稳。

　　孟之方原本考虑过让若英也坐下的，可是一想他还没跟太太介绍，再者若英压根不想提自己对孟家的所谓大恩，便打算将事情跟太太说了之后，由太太另行宴请若英，如此方算重视。

　　也亏得他这样想，要是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让若英过来，只怕孟太太这顿饭就吃不下去了。

　　眼前这桌菜也算费了心思，孟之方也只说是厨下功劳并未过多提及若英，孟太太这心才算稍稍放下。

　　事儿得一件一件办，这个若英既然没坐到这桌家宴上来，就表示什么都没过明路（喂，这不是宅斗！），便不着急。她带了这么多人来，还怕她一个姑娘家出什么幺蛾子么。

　　眼下最要紧的是自个亲闺女的嫁妆，济南府孟家那是个大宅院，虽说发家年岁少（这孟家全是孟之方一手置办下的），可那老宅子是盘了前清一个大官的祖宅，相当气派。孟家的族人近支的来了也不少，自然不能小了。

　　再看眼前这居所，逼仄的紧，小家子出身眼光就是不行，想到这便得志意满了。殷勤的给自家老爷倒了酒，她有话要说。